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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常凱申聞言有些意外。

常凱申又道：「對於這種人就只有一個法子，堅決予以剷除！」

「小王，合著剛才我的話白說了是吧？」趙剛皺眉道，「你怎麼就不聽勸呢？」

「哦？」常凱申訝然道，「什麼辦法？」

「這個應該不至於。」趙剛笑道，「你以為都像你這麼狡猾。」

當下楚雲飛就把他所知道的關於王野的事情從頭到尾逐一道出。

戴笠道：「還請校長示下。」

再一頓，趙剛又道：「不管怎樣，秋林鎮都是國統區，是國民黨的地盤。」

等閑人物根本就入不了楚雲飛眼，黃埔軍校前五期那麼多同學，能夠入得了楚雲飛法眼的也就那麼寥寥數人。

「是嗎？」常凱申道，「這麼說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戴笠罕見的沒有立刻應是，而是小聲說道：「校長，這事有些難辦。」

「李雲龍不過是個沒文化的粗人。」

頓了頓，趙剛又道：「另外，閻西山還點名要服部直臣。」

「這……」趙剛頓時間無言以對。

王野卻恢復笑容，又道：「更何況，政委真就覺得日軍特高課、軍統、中統還有晉綏軍特警處的殺手能奈何得了我？」

王野看完電報之後笑著說：「常委員長和岡村寧次還真看得起我，居然動用寶貴的高級潛伏人員對付我這個無名小卒。」

「意料之中，要想策反鬼子的將官幾乎沒有可能。」王野搖搖頭，又道，「既然老鬼子死活不肯投降，就拿他換李蒙淑吧。」

「這麼慷慨的嗎？」這個王野真的沒想到，當下說道，「那咱們得給多少人？」

常凱申目光盯著下方川流不息的嘉陵江，幽幽地說道：「除掉一個人，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那就多殺幾個。」

頓了頓，常凱申又莫名地說道：「對於加入共黨陣營的這些知識分子，我極為了解，這些人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要想轉變他們的思想，難如登天，或者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不要妄想能夠讓王野改變立場。」

說此一頓，王野又道：「所以，必須在進入根據地之前把這些潛藏特工甄別出來，因為這，我個人冒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頓了頓，常凱申又笑著說道：「反正就算拉攏不成，也沒有什麼損失，既然這樣，你就抽時間給他寫一封親筆信。」

王世和一臉恭敬的道：「校長，學生剛走到前面就遇到了戴副局長。」

「政委，和*圖*書你找我？」王野一進門就問道，「已經跟閻西山談妥方案了？」

這一說又是半個多小時，而且直接把常凱申聽傻了，世上竟然還有這等人物？既能指揮大兵團打大規模會戰，又能身先士卒率領精銳小部隊對敵軍指揮機關實施斬首戰，而且還不戀棧權位，對權力毫無慾望。

王野說道：「閻西山想要服部直臣，就拿李蒙淑換。」

「什麼？」趙剛聞言便愣在那裡，愕然道，「隨便找兩百個鬼子？這怎麼行？」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常凱申便看到了跟在王世和身後的戴笠。

當下楚雲飛說道：「校長，在李雲龍的手下還有一員悍將，學生覺得不能不提，因為此人的能力甚至還在李雲龍和學生之上！」

「閻西山碰上你這樣的對手，也是夠倒霉。」趙剛笑了笑，又道，「那其他的鬼子怎麼搭配？你打算給閻西山多少個佐官、多少個尉官以及多少個普通鬼子？」

「不。」王野卻搖頭道，「正因為這個，我才非去不可。」

「那時候，他們只需一顆手雷。」

可現在除了一個李雲龍之外，

「小王，你恐怕不能去了。」趙剛說完，就把一封電報遞了過來，說道，「這是延安敵工部剛剛發來的密電。」

說此一頓，趙剛又道：「所以這次去秋林鎮，就讓和尚代替你去吧。」

再一頓又道：「只要他取消跟八路軍的這次交易，只要他不把那些工廠的技術人員交給八路軍，立刻就把歷年積欠的晉軍糧餉足額發放給他。」

「是，校長英明。」戴笠恭聲說道，「回去學生就著手制定行動計劃。」

戴笠說道：「校長還記不記得，八路軍三八六旅上次打下了太原？」

見穩住了常凱申，戴笠才又說道：「校長，其實要想解決這個麻煩，還有一個辦法，如果策劃好了，甚至都不必費一兵一卒。」

如果真的能夠跟李雲龍並肩作戰，那可就太好了。

楚雲飛有多驕傲，常凱申是十分清楚的。

「真是可惜了。」常凱申嘆息道，「如此英雄人物，竟不能為我所用。」

「他提高晉軍的影響力不就是為了驀捐，不就是為了籌集糧餉嗎？給他！」

「啊？」趙剛瞠目結舌道，「你這不是騙人么？這樣也行？」

「他跟八路軍交易戰俘不就是為了提高晉軍的影響力？」

聽到這，趙剛便打了個冷顫。

「絕對不行！」常凱申斷和-圖-書然說道，「必須阻止他們把兵工廠建起來！」

「那次去獨立團交流學習，李雲龍就曾經向我大發牢騷。」

「就可以導致鍋爐發生爆炸，就可以摧毀整個兵工廠，甚至於摧毀整個工業區！」

不過楚雲飛的腦子裡很快又跳出另一個身影，王野。

「好的。」楚雲飛點點頭又道，「只不過，學生該許以什麼樣的條件呢？」

因為這些工程技術人員跟晉軍一樣是閻西山的命根。

霎那之間，常凱申心中就湧起濃濃的挫敗感。

「還有這等人物？」常凱申聞言一愣。

當下常凱申問道：「雲飛，此人叫什麼名字？你跟我仔細說說，他究竟在山西戰場打出了哪些了不得的戰績？」

「日軍特高課還有軍統局都下達了暗殺你的命令。」

「小王，你可不是無名小卒。」趙剛搖頭道，「旅長臨走之前說過，整個晉西北縱隊缺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夠缺了小王你，岡村寧次和常凱申估計也是知道了，晉西北戰役是你策劃並且實際指揮，所以才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頓了頓，趙剛又道：「只可惜，我們的潛伏人員不知道詳細的行動計劃，所以沒有辦法先發制人甄別出潛藏在工程技術人員中間的鬼子特工以及國民黨特工，不過，既然日軍特高課還有軍統有這個意圖，你就絕對不能再去秋林鎮了。」

常凱申注意到了楚雲飛的表情，問道：「雲飛，你想說什麼就只管說。」

「政委，我不是不聽勸，而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王野的表情也變得嚴肅，又道，「不知道政委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不去秋林鎮，那麼日軍特高課、軍統、中統還有晉綏軍特警處的潛藏特工就無法完成任務，就只能跟著工程技術人員來到晉西北，緊接著就會進入咱們的鋼鐵廠、發電廠以及兵工廠。」

李蒙淑可以說是太原兵工廠之父，整個兵工廠都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如果能把李蒙淑挖過來，那他們不知道能夠省多少事。

楚雲飛默然不語，他也認同常凱申的判斷。

一直以來，共產黨人給常凱申的感覺就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但是現在楚雲飛卻告訴他，這個李雲龍可以拿高官厚祿買過來。

楚雲飛聞言默然，他早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可還是感到遺憾。

趙剛忽然又道：「對了，小王你剛才說什麼？你要親自過去？」

「就是這。」戴笠恭敬地說道和-圖-書，「八路軍三八六旅打下太原之後，將太原城內大大小小所有工廠的機器設備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鋼鐵廠、發電廠及兵工廠。」

常凱申自然是懂，日子過得緊，就容易被八路軍拉攏。

「是，而且是大事。」戴笠一臉恭敬的道，「閻西山打算跟八路軍做交易，要拿太原兵工廠、鋼鐵廠還有發電廠的工程技術人員跟八路軍三八六旅換戰俘。」

「甚至不用手雷，只需在特定時刻關掉一個特定的閥門，」

「校長？校長！」楚雲飛喊了數聲，常凱申才回過神來。

「不可能的，沒有用的。」常凱申擺了擺手，嘆息道，「你剛才也說了，王野此人不戀棧權位，對權力毫無慾望，甚至幾次婉拒八路軍高層想要破格提拔他的好意，而且此人還有一點跟李雲龍有著本質的不同。」

……

聽到這話，常凱申勃然色變道：「所以，八路軍三八六旅想要建兵工廠？」

「李蒙淑？」趙剛吃了一驚，說道，「這個閻西山怎麼可能答應？」

「怎麼就不行？」王野笑著說道，「找二十套鬼子佐官服外加兩百套尉官服，給這兩百多個鬼子戰俘換上，然後跟閻西山說，我們給了他二十個鬼子佐官加兩百個尉官，按理他應該給我們四百多個技術骨幹的，所以是他們賺了。」

說到底，人八路軍現在可以給他們提供寶貴的工作機會。

「怎麼不記得。」常凱申悶哼一聲，沒好氣道，「那個事情鬧大了，連大洋彼岸的富蘭克總統都知道了，搞得國民政府好生被動。」

「校長英明。」楚雲飛聞言大喜，他是真的高興。

「但是你去太危險。」趙剛道，「日軍特高課還有軍統都想要暗殺你，沒準連中統還有晉綏軍特警處都要暗殺你。」

居然還有一個能夠讓楚雲飛甘拜下風的。

所以，除非閻西山能把這些工程技術人員全都殺了，否則就阻止不了八路軍暗中挖閻西山的牆腳，但是閻西山顯然不可能也捨不得殺死這些人。

「不，先不著急。」常凱申卻一擺手說道，「這次你們軍統局的任務可不只破壞兵工廠一個，還有其他的任務。」

有一句話常凱申沒有說出來，漂亮國大使還是你戴雨農擺平的呢。

不提幾方勢力蠢蠢欲動，回頭再說王野。

「沒有。」趙剛搖頭道，「這老鬼子油鹽不浸。」

戴笠道：「因為跟著工廠搬遷到陝西的工程技術人員太多了和*圖*書，而且這些工程技術人員的處境很不好，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所以校長你也懂的。」

「有這事？」常凱申愕然道，「八路軍要工程技術人員做什麼？」

「王野卻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

楚雲飛道：「校長，如果許以高官厚祿，這個李雲龍或許還是有可能棄暗投明，成為黨國的一員悍將。」

「是！」王世和答應了一聲，趕緊跑去打電話。

楚雲飛說道：「校長，或許也可以對王野許以高官厚祿，讓他為黨國所用……」

頓了頓，又道：「還曾經以開玩笑的口吻對學生說，有朝一日他在那邊干不下去，就到我們358團給我當副團長，呵呵。」

戴笠又說道：「校長，其實我們都不必刻意的透露消息，因為日本人很快也會知道這一消息，說不定這會就已經知道了。」

「那也要小心為上。」王野笑道，「絕不能讓閻老西給騙了。」

「難辦？」常凱申皺眉道，「雨農你倒說說，這個事情哪裡難辦了？」

王野又道：「政委覺得，這些特務會只執行一個任務嗎？在執行暗殺任務的同時，他們就不會順手搞一點破壞行動？」

「服部直臣？」王野都快忘了有這麼個戰俘，皺眉問道，「咱們的敵工部不是一直在策反這個老鬼子么？策反成功了嗎？」

「是的，八路軍三八六旅想要建兵工廠。」戴笠重重點頭，又道，「而且還是一家可以月產子彈上百萬發，炮彈數萬發的大型兵工廠！」

黨國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人物呢？

停頓了下，常凱申又道：「而且，為了確保不會讓八路軍三八六旅建成這個兵工廠，你們們軍統的潛伏人員也應該有所行動，另外我還會讓中統的人協助你們。」

「借刀殺人。」戴笠說道，「我們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出日本人知道，相信日本人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只會比黨國更著急，不出意外的話，日本人肯定會動用他們之前潛藏在工程技術人員中間的特工，大肆搞破壞！」

然而，王世和去了不到片刻，便又急匆匆的返回。

當下常凱申對楚雲飛說道：「雲飛，你先回吧，我就不送你了。」

「政委，這事還用得著問我？」王野笑道，「隨便找兩百個鬼子就是了。」

目送楚雲飛走遠，常凱申卻沒有返回雲岫樓，而是咐咐侍衛長王世和道：「世和，你給羅家彎19號打個電話，讓戴笠馬上來見我。」

「唔和*圖*書，這倒是個不錯的思路。」常凱申頷首道。

「對，我要親自去。」王野點點頭，又說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打電話嗎？」常凱申皺眉道。

趙剛肅然道：「所以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政委，和尚不行。」王野搖頭道，「和尚怎麼應付得了那麼錯綜複雜的局面，別到時候真讓閻老西把咱們耍了，換了一堆普通工人回來。」

「不。」常凱申擺手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向他們透露一下的好。」

「閻西山又不知道，對吧？」王野笑了笑，又道，「不過，政委你這話倒提醒我了，回頭到了閻西山的地盤上，我得仔細核對一下名單才行，可不能終日打雁，臨了卻反而讓大雁啄了眼睛，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是，學生告退。」楚雲飛啪的立正，向常凱申敬了一記軍禮，轉身離開。

「根據延安敵工部剛截獲的情報，」

常凱申輕嗯了一聲，問戴笠道：「雨農，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向我報告嗎？」

楚雲飛恭聲應道：「是。」

趙剛輕嗯了一聲，說道：「是已經談妥了，閻長官還是挺大方的，不僅把咱們擬定的名單上面的人員都給了，還額外給了咱們三百多個技術骨幹。」

常凱申沉吟片刻后道：「此人既然如此驍勇善戰，那我們也不能太過小家子氣，許他一個副師長兼主力團的團長，就你們89師好了。」

楚雲飛道：「校長，是這麼回事，這個李雲龍驍勇善戰，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惹事的本事也是無人能及，所以經常遭受上級處罰。」

王野笑著說：「政委，自信點，把沒準兩字去了，連日軍特高課和軍統的潛藏特工都出動了，你覺得中統和晉綏軍的潛藏特工還會冷眼旁觀？不過話又說回來，能讓日軍特高課、軍統、中統還有晉綏軍特警處聯起手來暗殺我，也算是一等難得的殊榮，咱們八路軍應該沒別人有這麼高的待遇了吧？」

趙剛道：「按照之前約定的價碼，我們得移交給晉綏軍三千兩百多普通鬼子，又或者三百二十多個鬼子尉官，再或者三十二個鬼子佐官。」

「後來我們又有數次接觸，此人言語之間對上級也是頗有怨懟之詞。」

說到這一頓，常凱申又黑著臉道：「閻西山這個蠢貨，他這是與虎謀皮，養虎為患，雨農你馬上警告他，讓他取消這次交易！」

這會王野已經回到了安化的縱隊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