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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如果不是這次任務，你是不是都想不起來還有我這人？」

第二天，王野就在宜川縣城西門外的岔口村租了一個大院子。

「越快越好。」桑野俊三說道，「最好是明天就把他幹掉，讓這人多活一刻，對於大日本帝國和大日本皇軍就是莫大的威脅。」

「很好。」桑野俊三道，「那麼現在有任務。」

回頭再說毛人鳳。

「算料算料。」閻西山很快就打消念頭，擺手道，「就算要試也讓別人去試，我們晉綏軍還是不要嘗試料。」

又從隔壁的棺材鋪買來一塊長木板，再借來毛筆寫上「八路軍三八六旅兵工廠駐宜川縣臨時辦事處」字樣。

「是嗎？」村井孝年凜然道，「看來還挺難纏。」

李俠從挎包里摸出一隻白面饃遞給王野，又說道：「隊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毛人鳳這會應該收到你的信了。」

閻西山輕嗯了聲，問道：「王野已經到宜川縣了？」

閻西山微笑道：「那就讓我們等著看好戲吧。」

村井孝年接過紙包，問道：「不能用其他方法？」

但現在，王桂梅這顆閑子卻變成了一顆重要棋子。

楊貞吉便道：「總座，要不要再派一隊殺手試試？」

「小梅，這些年你受苦了。」男子一邊說一邊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邊取出一疊厚厚的法幣遞給中年女子，又說道，「這是給你的特殊津貼。」

接到楊貞吉的通知后，李蒙淑、王嘉瑞還有鄭永陽等太兵工廠、鋼鐵廠以及發電廠的重要人物便紛紛趕到辦事處來見王野。

像軍統局這樣的組織，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是更多的人卻想與之攀上關係，因為攀上軍統的關係之後，在地方上是真的可以橫著走，別的姑且不說，只需軍統局的一張封條就可以讓所有貨物暢通無阻。

頓了頓，桑野俊三又說道：「因為剷除王野的機會就只有這一次，但是破壞兵工廠的機會卻多得是，所以你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陶公就是太原兵工廠長李蒙淑，因為字陶庵，所以稱陶公。

「不。」桑野俊三沉聲道，「臨行之前，大將閣下曾經親口叮囑過我，王野的優先等級還要在兵工廠之上，所以你要優先剷除王野。」

王野笑了笑，說道：「楊處長，那就開始吧。」

「但是，採取行動是會存在風險的。」

村井孝年道：「王野對嗎？」

「我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和_圖_書」村井孝年嚴肅的道，「我村井孝年永遠都是大日本帝國以及天皇陛下的忠實臣民。」

另外一個叫桑野俊三，是村井孝年的聯絡員。

「哈依。」村井孝年頓首道，「明白了。」

……

閻西山和晉綏軍絕不會眼看著八路軍把兵工廠辦起來，但既便是搞破壞，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搞破壞，畢竟他們現在還有求於八路軍。

「那也得管得過來。」女子哂然道，「太兵兵工廠西遷員工幾千人，加上家屬足足有上萬人，如果個個都要他管，他管得過來嗎？」

不過戰馬要照料好，段鵬和林漢給戰馬喂足精料。

心說八路軍的這個王野是真囂張啊，需知這可不是你們的什麼邊區，而是陝西，軍統局的人要在陝西的地界上弄死你，那不跟捏死一隻螞蟻？

她王桂梅是中統的潛伏人員這沒錯，可同時也是個妻子以及母親，而且她的丈夫已經喪失收入來源，卻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要養。

這就很不禮貌，連個敬語都沒有用。

「當然。」女人點頭道，「王野是八路軍三八六旅的參謀主任，因為八路軍打算在晉西北興建兵工廠、鋼鐵廠以及發電廠，但是又沒有懂專業的技術人員，所以專門到我們這邊聘請技術人員，我男人也在聘請之列。」

「明天一早就去租個院子，把咱們三八六旅辦事處的牌子先掛起來。」王野微微一笑又道，「不先把牌子掛起來，那些特務又怎麼下手呢？對吧。」

別看毛人鳳已經成為軍統局炙手可熱的二號實權人物，但是為人卻還是保持著之前的低調，又或者說隱忍的作風。

王野回頭看時，便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軍裝的晉綏軍上校帶著警衛走過來。

中統每年都會吸收大量的年輕男女，完成幾個月的基礎培養之後，再根據他們的特長分配到相應的崗位上。

當下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女子，叮囑道：「這是氰化鉀，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讓它進入王野的肚子里。」

毛人鳳這會已經到了宜川縣。

要不是因為這次任務，男子都想不起來還有這人。

楊貞吉聞言之後鬆了口氣。

不過毛人鳳卻婉拒了。

來到隔壁休息室，只見毛人鳳正在詢問一個隨從人員。

「總座。」楊貞吉愕然道，「你不會是想招攬他吧？」

「鄙人二戰區長官部情報處處長楊貞吉。」晉綏軍上校敬了記軍禮，ｈｔtps://m.h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又道，「這位想必就是八路軍三八六旅參謀主任兼辦事處主任王野先生吧？」

所以最後分配的時候，王桂梅被分到太原兵工廠，當成一顆閑子潛伏下來，甚至都沒給她安排具體的任務。

「野外露營？」閻西山神情一動。

男子沉吟片刻，說道：「王野，這個名字想必你聽說過了吧？」

「還有這種事。」閻西山道，「這個後生崽不得料。」

「很好。」桑野俊三頓首道，「看來村井君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

「只要能夠除掉王野，就算破壞不了兵工廠也沒關係。」

中年女子臉上露出一抹自嘲，不過還是把那一大疊法幣接了過來。

鞠躬之後，桑野俊三說道：「村井君，這些年辛苦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隨員匆匆進來，附著毛人鳳的耳朵低語幾句。

……

男子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

郭勤全也看見了這一句話，看完之後是瞠目結舌。

「是的，就是他。」桑野俊三道。

楊貞吉快步走進閻西山辦公室，恭聲道：「總座。」

毛人鳳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當即黑著臉離開宴會大廳，郭勤全見狀便也趕緊放下酒杯跟了出去。

「沒有，我還沒這麼無知。」閻西山擺手道，「連常凱申都招攬不到此人，我就更不用說了，我只是單純的替王野感到可惜而已。」

「哈依。」村井孝年說道，「能為帝國、為天皇陛下效力是我的榮幸。」

「都已經嘗試過了。」桑野俊三沉聲道，「在王野還沒到宜川縣城之前，晉綏軍特警處還有軍統各派了一批殺手，但是最終都失敗了。」

「就算我將王野毒死了，事後多半也會暴露。」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是的，指名道姓給你的一封書信。」隨從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封書信，只見信封上果然寫著「毛人鳳啟」四個字。

一圈酒敬下來，毛人鳳已經微微有些醉意。

「不等到了晉西北之後再動手嗎？」村井孝年訝然問道。

「但是不要聲張。」王野笑道，「記下就好。」

男子心說你男人要是不在聘請之列，我來找你做什麼？

毛人鳳忍著怒火打開信封，只見裡邊只有一頁紙，上面也只有一句話：毛人鳳，你不是我對手，趕緊讓戴笠來陝西吧！

「然後過了大約一個鐘頭，我們就看到目標毫髮無損的從面前經過。」

桑野俊三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和_圖_書小紙包，說道：「村井君，這是氰化鉀，至於你的暗殺目標，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吧？」

「哈依。」村井孝年重重頓首，旋即又問道，「桑野君，什麼時間動手？」

王野咬了一口白面饃，說道：「我希望毛人鳳能聽得進勸，不要再讓軍統的殺手跑來白白送死了，我們的目標是潛伏在技術人員中間的狗特務，至於軍統的這些行動隊員，能少殺還是要盡量少殺，還是留著他們去對付小日本的特務吧。」

李蒙淑這次要親自帶隊前去晉西北建兵工廠。

郭勤全以為毛人鳳會暴怒，結果卻出乎他的預料。

對於行動隊的隊員們，毛人鳳是挨個敬酒。

李俠點點頭，也說道：「是啊，毛人鳳真要是不顧一切的跟我們拼，沒準真會把軍統的槍手全都葬送掉，那些槍手派到隱秘戰線其實都是好手，但是在我們這邊就是送菜，說到底毛人鳳和軍統的人對我們一無所知。」

因為八路軍總部已經同意晉西北縱隊的申請，決定將油鹽不浸的服部直臣移交給二戰區長官部，換取李蒙淑這個兵工幹才。

「而且什麼？」毛人鳳怒道，「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也是，王野確實不好惹。」楊貞吉道。

這時，王野一行四人也已經到了宜川縣。

「有這種事情？」男子怒道，「閻西山竟然不管的嗎？」

「唉，小梅你受苦了。」男子嘆口氣，又從抽屜拿出來一疊法幣遞給女人，「這是我個人補貼你的，要是知道你過得這麼不容易，我早就來看你了。」

「哈依。」村井孝年啪的一碰腿，重重頓首。

王野當沒聽見，直接就問道：「楊處長，給兵工廠、鋼鐵廠還有發電廠的工程師以及技術人員的通知下發了嗎？」

不願意稱先生，好歹加一個親啟吧？

「吃虧吃大了。」楊貞吉道，「聽說毛人鳳派去的整個暗殺小組都被幹掉了，王野還給毛人鳳寫了一封書信，威脅他不要再輕舉妄動。」

連一個親字都捨不得，你對我毛人鳳是有多蔑視？

看著掛好的門牌，王野對李俠說道：「李俠，接下來看你的了。」

也是在宜川賓館二樓，另一個房間。

看清楚中年女子的樣子后，男子輕嘆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毛人鳳勃然色變道，「目標給我留了一封書信？給我？」

剛開始的時候，毛人鳳確實很憤怒，但是看完信后卻迅速冷靜下來。

「正是。」王和圖書野回了一記軍禮，又伸手道，「楊處長，幸會。」

「早就下發了。」楊貞吉笑道，「這三家工廠的工程師、技術骨幹及家屬，對於你那真是蹺首企盼哪，早幾天前就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隨從便硬著頭皮說道：「而且目標還給主任你留了一封書信。」

看到郭勤全進來，毛人鳳示意他在一邊站著，然後又對那個隨從道：「把你看到的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告訴我。」

「到了。」楊貞吉恭聲道，「不過這傢伙也是夠謹慎的，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找了個僻靜之處野營。」

「確實很厲害。」楊貞吉點點頭，旋即又道，「不過老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野最終恐怕還是難逃一死。」

兩人正說話之間，身後響起段鵬的聲音：「隊長，有人來了。」

兩個大男人正在面對面的相互鞠躬。

女子接過紙包，旋即又問道：「什麼時間下手？在哪裡下手？」

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隊長，放心吧。」李俠自信地說道，「這麼些年我在上海也不是白乾的，隱秘戰線的道道我都門清，我就這麼跟你說吧，除非軍統、中統和日軍特高課的人不出手，只要他們敢出手就一定會留下痕迹，那就一定會被我發現。」

「不。」毛人鳳卻一擺手道，「姓王的遠比我想象中更厲害，還是先別輕舉妄動，先讓中統和日軍特高課的人試試運氣吧。」

這兩個男人，一個是日軍特高課的潛伏人員村井孝年，不過他還有個名字叫寥庄林，是太原兵工廠硫酸廠的一個高級技術人員。

再一頓，又道：「這樣的話我就沒有辦法完成破壞兵工廠的使命了，而一旦讓八路軍建成了兵工廠，就會十分麻煩。」

為了節約經費，四人就沒有進城住賓館，而是直接住在城外野地里，反正現在的天氣已經很熱了，頂多夜間蓋一下毛巾毯就足夠了。

郭勤全感覺有些把不準毛人鳳的脈，試探著問道：「主任，要不要我走個門路從軍方借兩挺機槍？我就不信機槍也打不死他們。」

說到這裏一頓，閻西山忽又說道：「欸呀，想到這麼一個天縱其材的年輕人就要折在中統或者日本人手裡，我忽然間又感覺有些可惜。」

頓了頓，又道：「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該中統和日軍特高課的人動手了，這兩撥人最擅長的就是下毒。」

這些年她每天忙於生計，都忘了自己身份。

楊貞吉hｅｔubｏoｋ•ｃｏm•com伸手與王野輕輕一握，不陰不陽的道：「王先生真是年輕啊。」

論能力，王桂梅更是毫無過人之處。

……

「明白。」李俠點頭道，「這裏畢竟是國統區。」

女子默默點頭。

女人沒有拒絕，說道：「老師，具體要我執行什麼任務？」

頓了頓，村井孝年又道：「桑野君，我不是捨不得犧牲自己的生命，事實上，為了帝國和天皇陛下，我什麼都捨得！」

論姿色，王桂梅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女人嗯了一聲，說道：「西遷之前，他是無煙火藥廠的技術骨幹，不過西遷之後無煙火藥廠遲遲沒有復工，他已經快五年沒領到過一分錢薪水。」

……

頓了頓，又道：「然後我們又趕緊找到伏擊現場，結果發現整個毒刺小組的五名成員已經全部遇害，屍體都被擺成一排，而且……」

「是。」那個隨從應了一聲，又道，「毒刺小組擔心我們會暴露身形，驚動目標，所以只允許我們在兩公裡外等著，不讓我們接近伏擊現場。」

聽聞毛人鳳到了宜川，縣中各界的頭面人物便立即發起邀請，準備在縣裡最好的宜川飯莊擺筵替毛人鳳接風洗塵。

毛人鳳只是讓西安站站長郭勤全找了一家羊肉泡饃館，然後與軍統西安站的全體行動隊員搞了一次小規模的聚會。

「是的，此人身手十分厲害。」桑野俊三說道，「你因為潛伏時間太久，所以不知道此人在戰場上有多麼的可怕，總之除了下毒之外，不要有其他的任何非常舉動，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妄想動槍，記住了嗎？」

「因為擔心會幹擾毒刺小組的行動，我們就只能夠在兩公裡外等著。」

說到這一頓，李俠又問道：「隊長，下一步怎麼做？」

「咋？」閻西山問道，「難道軍統的人也吃虧了？」

行動隊的成員這會全都在宜川。

一個身姿臃腫的中年女人，藉著夜幕的掩護進了宜川賓館一個房間，只見房間里站著一個梳著分頭、西裝革履的男子。

男子聞言默然，他是真的已經忘了眼前這個女人。

林漢便立刻湊過來：「隊長，你說毛人鳳會是個什麼反應？」

男子沉聲說道：「就在秋林鎮，時間越快越好，如果你能在這幾天除掉王野，局裡還會有一筆額外的重獎！」

楊貞吉便扭頭吩咐身後隨行道：「你去通知陶公。」

男子道：「小梅，你男人是太原兵工廠的技術骨幹？」

王桂梅在同期學員中幾乎毫無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