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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毛文龍抓住了奴酋第五子莽古爾泰。

這天，熊廷弼身著鱗甲，神色嚴峻，左右皆有兩名參將護衛，驀地，他眉心一動，卻是遠處弛來一騎。

場中寂靜了片刻，童仲揆、陳策、戚金等人紛紛對視一眼，都是歡聲雷動。

眾人只見，一百餘步外的草人腦袋飛到了半空中，須臾，重重落在了地上。

禮罷后，兩女前往萬歲山上琉璃亭中暫歇，待張嫣微喘坐下，裕妃才落座于次序，十分乖巧。

素以狂傲孤僻，舌不饒人而著稱的熊廷弼，戰後數日都表現得異常平靜。

后金雖已退兵，廣寧、瀋陽仍被他們大肆掠奪一番，想要再建起來，談何容易。

將心下這番悸動悄悄抹去，張嫣輕輕撫著懷裡的藍貓，復又抬起眸子，望著裕妃，端正說道：

四乘龍鳳金輅停在大高殿外，一列宮人引著燈籠站為一排，張嫣緩步走入宮中，接受命婦朝賀。

一來，王化貞輕動，廣寧重燃戰火，早在他意料之中。

二來，經遼數載，這般損失自不是第一次，他也已經httｐs://www.heｔuboｏk•coｍ•ｃom麻木。

「打得好！」

歷史上，這支七千人的善戰兵團在渾河全部戰死，朱由校既然知道這事，便理所應當的一手聖諭，將他們從援遼的路上調來京師，編入勇衛營。

不久前，有了朱由校的「臨幸」，張嫣才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宮皇后。

這桿成銃，光造價就有三兩余，這還沒算之前幾次試銃失敗造成的損失，希望不會在今日出什麼意外吧。

張嫣點點頭，正要起身離開，剛剛起了半身，卻突然捂住嘴，一副噁心欲吐的樣子。

童仲揆、陳策的援遼軍，大部分由久經善戰的川、浙軍組成。

張嫣揮手示意宮人走遠，淡笑問道：「裕妃，你在想什麼？」

紫禁城，坤寧宮。

又祝皇帝陛下龍體安康，命福萬歲，大明國力昌盛。

朱由校不知道，當這桿自生鳥銃在軍器司試銃場地鳴出那一槍的時候，是多讓人振奮的場面。

這些世俗情樂，皆要埋藏在心裏，只對皇帝一人而綻放。

熊廷弼話中，既飽含對昔日對頭和圖書王化貞的譏諷，又存半分憐憫之情，薛來胤朝他望去，也是哭笑不得。

受朝賀后，她又換上一身常服，前往萬歲山廟宇祈福。

「你現在已是大明的皇妃，這些事，不宜常掛在嘴邊，你不是選妃入宮，更要注重禮節，不能有辱國體。」

朱由校眼眸微動，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

眾人面前，一名兵士正在試銃。

太子河水勢平緩、沙少，河水清澈，賴於河水滋養，沿岸流經區域水草蔥茂，樹林繁多。

畢懋康喜極而泣，偷偷望了一眼朱由校，見後者臉上掛著笑容，這才徹底放心。

張嫣見她眼有秋波，似是明白了什麼，清眸微轉，也沒有戳破，只靜靜等著她先與自己提起。

畢懋康不斷改良，克服了種種困難，總算在今日交付了第一桿試銃時並非發生任何意外的自生鳥銃。

此後，西李出宮，劉太妃並未有一次剋扣坤寧宮宮人的俸銀，每逢張嫣行走，隨侍都人更是盡心照顧。

時至今日，成銃已經出過很多次，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試銃失敗，然而軍器司https://m.hetubook.com.com內部一直沒有停歇仿製、研究的腳步。

演武場內，轟然傳出一聲巨響。

她心中漸漸滋生好奇，也想著，若自己只是一個尋常婦人，此時定要好好與裕妃探聽一番夫君的趣事。

幾日之間，廣寧兵敗，數十萬軍民深陷火海的消息自太子河方向接連傳來。

「自那時起，皇爺笑的愈發少了……」

可她身為國母，除了為國祚延續皇嗣，也要時刻謹遵誡訓，以修令德，以正宮闈。

此時，畢懋康就站在朱由校的身旁，望見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熊廷弼憂心如焚，卻只能固守遼陽，以靜制動。

關於遼事的戰報，在後金退去后，被遼東巡撫洪承疇及遼東經略熊廷弼梳理到了一起，於五月下旬送至京師。

童靜兒一愣，即囁嚅道：「是……」

童靜兒忽然回過神來，瞬間羞紅了臉頰，原來是想起那日朱由校與她在西暖閣的往事了。

聽聞皇后要登萬歲山為大明祈福，早在前一日晚上，坤寧宮往萬歲山路上的朱漆欄杆就已被宮人們精心擦和_圖_書拭。

就連許多久經善戰的勇衛營兵士，都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他們都沒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鳥槍。

不然，他真怕皇帝一個不願意，就把研製自生鳥銃的工程停掉，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望著她，裕妃滿臉驚喜。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用過午膳的朱由校正在內校場觀看勇衛營演武。

朝政煩悶，總是與文官們扯來扯去，唯有來到這喊聲四溢的校場，才能讓朱由校感到自己是真正在做事。

朱由校設立軍器司，讓畢懋康自己選人，研製自生鳥銃，也就是後世所說的遂發槍。

在他看來，二十余萬遼地軍民，換來一個不一定守得住的義州邊境，這個「大捷」，實在可悲！

吐槽一句后，熊廷弼便是緘口不語。

「皇爺那日起了龍興，妾當時還是奴婢，替他收拾了手上傷口……」

廣寧、瀋陽一帶已成焦土，作為遼東經略，他有太多的事要去處理，無暇去慶賀什麼義州大捷。

「妾想起那日，皇爺在西暖閣與妾的事來。」

這些事張嫣未曾聽過，只是坐在那兒靜靜聽著。

這種鳥槍如和-圖-書果能配發全軍，大明軍隊的戰鬥力必將提升幾個檔次！

「砰！」

這大明第一桿自生鳥銃的問世，既是對長期以來朝廷投入的回報，也是對軍器司的肯定。

裕妃自進了琉璃亭，神色變幻不止，坐下后，也只是愣愣望著足下白玉台階，若有所思。

自漢唐始，便是遼地的行軍要道。

「好！」

……

不過這些話，他都壓在心裏，不是脾性變了，是他實在很累，累的惜字如金。

「近七萬甲兵，十數萬遼民，被建虜一舉蕩平，王化貞之策，今竟何如？」

太子河，地名來源於戰國時燕太子丹，為渾河支流，其上游有二源，北源出新賓縣南，南源出本溪縣東。

聽到消息，他嘴裏含著一頭痰，吐到城下。

軍器司中人的心情，鮮少有人能夠理解。

這時，張嫣扶著欄杆，與裕妃攜手向上，緩步登入廟宇。

他只是憂慮，朝中對他怨氣頗深，有功誅，無功亦誅，此番慘勝，六部科道只怕又要彈冠以慶，磨礪筆端了。

兩女雙手合十，依禮祝禱，願望來年大明江山能在皇帝的統御下，風調雨順、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