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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西暖閣外忽地颳起了小風，清新的空氣吹進來，讓君臣兩人都是精神一振。

「呃……」

朱由校將口裡的茶咽進肚裏，起身在暖閣里踱步，半晌才道：「放棄遼瀋，虧他想得出來！」

「打今兒起，我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了！」

「駱養性，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和我斗！」

「謝公公告知。」

他們用四個字形容魏忠賢的閹黨——空前絕後。

「皇上聖明，孫承宗昏頭了。」許顯純不失時機地暗暗拍了一發馬匹。

「你叫什麼？」

「臣告退！」

這並沒有打擊到許顯純的興奮之情，他奉著衣、牌，直到回到家中那一刻，方才釋然，恣意地大笑起來。

「孫承宗在廣寧升帳時，曾與眾人說，朝廷奸人作祟，有能人不用。他五內茫然，不若皇上直接罷免了他的參議之職，以鼓舞全遼士氣。」

在王朝輔的示意下，幾名宮人托著盤子前來，許顯純抬頭一看，心中頓時激蕩不已。

那乾清宮侍奉太監，見來者是錦衣衛，不慌不忙斜睨一眼，才是回道：

自萬曆四十七年努爾哈赤取得薩爾滸之戰勝利后，后金軍便和*圖*書在遼東形成規模，由此，明軍轉攻為守。

這還沒完，魏忠賢抓住機會，開始大肆報復東林黨人。

而大明朝廷上，也是血雨腥風，絲毫不遜色于兵戈交爭的戰場。

許顯純戰戰兢兢，等的就是這樣出人頭地的一天，只要能做皇家鷹犬的頭頭，哪管自己身後聲名發臭。

至於駱養性，他駱家不是在錦衣衛聲名大嗎，老子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

朱由校睜開眼睛，這時也有眼尖的都人掌起了燈，驀地，西暖閣給照的透亮。

見一名百戶正不顧風雨，站在門外等候，他上前摸了摸這百戶的官衣，發現已經濕透。

「敢問公公，皇上可還在暖閣嗎？」

「謝皇上！」

張鶴鳴被誅殺三族，王化貞回京后三司會審，最終被判處凌遲刑罰，抄家滅門。

一場波及數省的大戰亂，風雨欲來！

「卑職崔應元，摸虎堂上指揮、百戶官，願為大人效力。」那人忙抱拳說道。

來者尷尬一笑，也說：「正是我。」

刻著錦衣衛指揮使幾個字的牙牌，大紅飛魚服官衣，還有那柄削鐵如泥，大內有司特製的冷艷綉春刀hetubook.com.com。

許顯純忙跪在地上，道：「臣不敢！」

朱由校說完，復又望了一眼許顯純，見他垂頭不敢相視，便喃喃自語道：

朱由校將寶劍拿起，望著鋒利、泛著寒光的劍刃，直截了當地道：「自現在起，你代劉僑做錦衣衛指揮使。」

鄒元標等人接連被抓進東廠大牢，生死未卜，萬燝被杖死，就連回老家講學的楊漣，都被緹騎拿回京師，嚴刑拷打。

老奴在廣寧和老家背後搖擺不定，最後還是放棄了大好形勢，轉而南下，去攻毛文龍。

第二天，一身大紅官衣的許顯純來到鎮撫司，精神正好。

「起來吧。」

只見一名穿著錦衣衛官衣的漢子來到門前，徘徊一陣，方才對門前的小太監笑道：

「嗯，不過他也還有些能耐，讓他在廣寧待著，總比王化貞要強上許多。」

朱由校將寶劍立在一邊，躺到側卧上，拿起宮娥沖泡正溫熱適當的棗花茶。

許顯純不是劉僑，出門之前苦做過一番功課，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是乾清宮的管事牌子，常為皇帝念奏疏的王朝輔。

當夜，許顯純輾轉反側，ｍ.ｈ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他失眠了。

這時，朱由校神色變得極為冷淡，轉身直接走回內殿。

後來，努爾哈赤攻克重鎮瀋陽，但卻因毛文龍偷襲赫圖阿拉而被迫轉向，沒有設兵留守。

這些盤中，裝著他此前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頓了頓，尷尬地道：

……

「朕乏了。」

朱由校起身活動了一下，走到牆上將那副寶劍拿出來，在手中把玩著。

「公公……」

堂堂錦衣衛，天子親軍，能被番子壓一頭？

「謝大人！」

人，終其一生，就是要往高處走。

「什麼叫為我效力？都是為皇上辦事。」許顯純見他孺子可教也，冷笑幾聲，道：

天啟元年，是天啟王朝新紀元的開始。

「朕沒有採納孫承宗退守寧、錦，提拔袁崇煥的建議，他怎麼想？」

一時間，東林黨人皆稱，閹黨蒙蔽聖聽，權勢熏天，把控朝政，比劉瑾、汪直之流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一進暖閣，只瞧是烏漆麻黑一片。

「王化貞去職，洪承疇、孫承宗雖戰策不同，卻與熊廷弼素無仇怨，他也能展開拳腳了。」

藉著搜捕《貞觀政要》一書，魏忠賢手下的東廠，在京就和_圖_書至少捉拿了三百余名士子。

……

廣寧之戰，王化貞勾結兵部尚書張鶴鳴，擅自出擊，被建奴鑽了空子，大舉來犯。

許顯純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來到皇帝梳理政務之處，有些緊張，但想了片刻，仍壯著膽子邁了進去。

許顯純支棱著耳朵，靜靜聽皇帝自語，一言未發。

「許顯純？」

但，這一年很不太平。

「噓——」

烏黑的閣內，依稀能見兩個人影，一個躺在靠椅上，另一個則是盡職盡責地守護在一旁，寸步不離。

他如數接在手上，奉起衣、牌，堅定地道：「臣許顯純，定為皇上鞍前馬後，報效隆恩！」

「見過指揮使！」

「好，你隨我進來吧。」

「怎麼，你這意思，是暗諷劉僑辦事太過謹慎，不會體察朕的意思？」

劉僑雖說辦事不得力被皇帝撤了，但畢竟他在任時，常常採納自己的意見，表面關係維持的還算不錯。

又見這百戶渾身瑟瑟發抖，仍在沖自己媚笑，便問：

等處理了鎮撫司內，到時候就要轉頭去跟東廠爭了，劉僑辦不到的，我許顯純全都要。

聽說皇帝要召見自己，許顯純激動許久，早早就踏上了和圖書進宮面聖的路。

「這次庭杖，你辦的不錯。」

還是毛文龍的東江軍，奇襲義州，捉了老奴第五子莽古爾泰，收復義州全境，皮島、朝鮮接連一體。

黃昏已過，墨色夜空，西暖閣外腳步聲漸漸走近，自石縫中傳來的蟲鳴戛然而止。

血流漂杵，無一活口。

「呵，賭氣的屁話。」

「許顯純。」

王朝輔先是輕噓一聲，再才是輕聲喚醒了正在熟睡的皇帝：「皇爺，許顯純到了。」

許顯純聞言，一下子就明白這是皇帝在考驗自己安插眼線，探聽大臣心思的能耐。

朱由校含了一口，感受到溫甜在嘴中回味，心情好了不少，又道：

「你別怕，陛下正在裡頭等著你，進去就是。」

大明在遼東丟城陷地，國內又因種種矛盾，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聽這話，輕笑問道：

「臣是為皇上辦事，自然要體察上意，不能太過小心謹慎。」許顯純說話的時候，也悄悄抬起頭窺視上顏。

自語到這，許顯純換上了一副極為陰狠之色，明天起，他要好好梳理一遍北鎮撫司。

正當奴騎掃蕩遼東，朝中血雨腥風之時，大明帝國的西南邊陲，陡起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