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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氏出去望了望門外，發現沒人，才是回來低聲道：

「為什麼非要親征？」張嫣更擔心了。

起初，孫傳庭還不是朱由校提拔起來的，他是王在晉發現有才能，然後內閣定議，才到京師任職。

「娘娘，都完了，魏公公也說了，找到這些，頗費了一番力氣。」

不知為何，她看見這番煙火后第一個念想到的，就是廣寧那因戰火而覆滅的千家萬戶。

想到這裏，張嫣復又搖頭，輕笑一聲。

「皇上聖明。」

說起來，這人與他們比還只是個小官，能進西暖閣，不知祖上積了多少輩子的福。

永寧宣撫使奢崇明於四川造反，手下土司號稱有八萬大軍，朝廷以魯欽為總督，動員了四個省的官軍前去圍剿。

想是……國家出了什麼大事？

對此，朱由校只能說，金子在哪都能發光。

五星神將自己送上門來了，豈有不用之理？

「遼事還未平息，西南又起了如此大的禍患。文武百官，只等著皇上決斷，就沒一個能出謀劃策的？」

這時，掌事宮女艾氏帶著幾個小太監回來，剛到院前，就眉開眼笑地道：

張嫣心中所想的和-圖-書，卻截然不同。

孫傳庭，字伯雅，號白谷，代州振武衛人，萬曆四十七年進士，初授永城知縣。

張嫣識得大體，這個小性子，她還是不會去使的。

一日晚，張嫣在宮中苦等朱由校不到，又沒接到消息，便帶了幾名貼身宮娥，打算到庭院里散散心。

「對了奴婢還從乾清宮當值的同鄉那聽說，西暖閣添進了一位吏部大臣，每日隨皇爺商討西南戰情，就連外朝的兵部都不能過問。」

看起來自己的手把手、嘴對嘴教學，起了作用。

伴隨著宮人們驚奇地歡笑聲，煙火以無盡、深邃的夜空為幕布，陡然升空。

提起近日朝廷內外緊張的氣氛，艾氏也覺得很怕。

聽皇后說出這種話來，艾氏一不小心笑出了聲，雖然趕緊收住，卻也挨了張嫣一記眼刀。

累累屍骨，千萬冤魂，只怕再過上十年、百年，都消散不盡。

隨即，她微微蹙眉。

應該是叫魏忠賢從內庫里找來，送給自己解悶的，哼，姑且就先原諒皇帝了。

「西南出了大事，外廷都成了一鍋亂粥，皇爺要撫恤西南各土司，又要調兵和_圖_書遣將。」

然後炸裂、粉身碎骨，又墜落而下，在那一片的色彩斑斕中，終化為虛無。

半夜，張嫣自己趟在榻上，望著空空如也的另一側，只感覺胸口沉悶，孤獨無垠。

天啟元年三月，東閣大學士王在晉任吏部尚書，薦孫傳庭有奇才，下內閣定議，調入京師任職，初授為吏部驗封主事。

那次京察，原本就是朱由校給王在晉提升威望用的，就沒打算真正處理多少人。

艾氏略有難色，想了一會，仍是說道：「西南有個勢力大的土司家族造反啦！」

突然冒出來一個孫傳庭，朱由校當然一順手就把他給用了。

張嫣閃亮的眸子略微一黯，即靜靜點頭。

這時候，艾氏上來搓著手，意猶未盡地道：

想到這，張嫣輕嘆一聲，想起來，今日倒是許久以來，皇帝說要來但是頭一回食言。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跟著朱由校耳濡目染的，作為帝國皇后的她，也不再去看那些儒家經義，關心起民生疾苦來了。

不過她沒有繼續執拗下去，只是問：「西南出了什麼事？」

「永寧宣撫使奢崇明……」說著，艾氏吐吐舌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復又道：「奴婢道聽途說，也不認識這人。」

「孫傳庭，朕看你一言不發，是心裏憋著事兒吧？」

艾氏也瞅見皇後有些不開心，忙招呼小太監將皇帝送來的東西擺好位置，然後在空曠的庭院中點上。

「皇爺處置及時，已經調了四省的兵力去征剿，這可是幾十萬人的大戰。」

黃得功等人也是一樣，把他們扔在勇衛營，幾個月下來，憑本事很快就混成了千總、百總、火器營營官。

隨即，張嫣的目光隨著煙火徹底熄滅而黯淡下來，心中也知道，今夜皇帝是不會來了。

反正到最後，動靜都不敢太大。

人家根本不用你去拔苗助長，歷史上就是自己一步步硬實力上來的。

最近，皇帝忙碌異常，經常夜宿西暖閣，顧不上去南海子騎馬，上次說要去見見京內他的那三個叔叔，也沒了空閑。

想著，朱由校即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問：「朕早說過，奢崇明必反，你們現在可還有話說？」

庚申年京察，孫傳庭一枝獨秀、政績突出，王在晉主持京察，越級升孫傳庭至吏部稽勛郎中。

這煙火是今年和*圖*書鰲山燈會時未用盡的，一部分受了潮。

孫傳庭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我行我素，成了一枝獨秀，很快又被王在晉發現。

「奴婢還聽說，今夜皇爺要商議的，就是御駕親征去平定西南的事。」

朱由校轉頭望向這人，淡淡道：

她怎麼也睡不著，遂喚來艾氏，好奇地問：「皇帝最近總說忙，他每日都在忙什麼？」

不久之後，西暖閣內。

這種真有才能的人，就算只是把他給扔到京師茫茫官海，他也能很快跳出不屬於自己的圈子。

「難為你了。」

……

王在晉、顧秉謙說完，紛紛轉頭望向最新入值西暖閣的那位吏部大臣。

聽皇后聲音悶悶地說了這話，艾宮女也有些意外，還未等她回應，皇后就回坤寧宮去了。

聽到這，張嫣有些生氣。

「我要是也會飛就好了。」

「哪有……你這死丫頭！」

「誰？」

孫傳庭到京后，正趕上京察。

「娘娘，我一介奴婢，乾清宮當值的那位同鄉也不過是給宣德爐清灰的，哪裡知道皇爺在想什麼。」

張嫣沒能聽出一位大臣新添西暖閣意味著什麼，她垂下眼眸，有些失落。

「好吧。」

且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她擰起秀眉，思量半晌，慨然說道：「我要是男兒身，定提刀跨馬，上陣殺敵，為皇帝分憂。」

「娘娘，皇上今晚不來啦！托奴婢給您帶了這個解悶。」

張嫣也明事理，沒有什麼生氣的神色。

艾氏無力應對，討好地笑道：

在廠衛的明察暗訪下，很多不乾不淨的人，都是力保自己不失，各種私會王在晉，有送禮的，也有賣慘的。

「怎麼就壞到這個地步……」

這一番轉瞬而逝的璀璨，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見到的景色，宮人們仍在興高采烈地談論。

廠衛自然要去查，可孫傳庭才剛進京，加上他本人比較有原則，什麼也沒查出來。

到了坤寧宮外的庭院，張嫣揚起眸子，迎風嗅了嗅，卻是聞見了若有若無的硝石味兒。

消息擴散四方，京師震動。

「娘娘，您哪，總是和皇上去聽岳飛、寫岳飛，性情都變啦。」

自那時起，孫傳庭與歷史上截然不同，傳奇般的升遷之路就未停過。

今日一早，西南戰情傳入京師，皇帝朱由校諭：添孫傳庭入值西暖閣，協理西南戰事。

朱由校聽王體乾附耳與自己聊皇后見到煙火后的事情，也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