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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擺不起來，片刻后她主動轉回身來，卻是開始為朱由校擔憂，道：

「今後，這些書朕不看，你也別看。」

「別再為別人做出頭鳥了，誰要『勸諫』朕，就讓他們自己來說，明日朕就叫人，把宮裡宮外的那些所謂聖賢書，全都燒了。」

實際上，毛文龍幾日前真的就在鐵山探望家人。

鐵山淪陷，東江軍全線潰敗，根本抵抗不住后金浩大的攻勢，毛文龍只好收縮防線，率部退回皮島。

不過幸好，袁可立巡撫登萊，讓疲憊的二府軍備有了很大起色，自蓬萊等處每隔半月就送來一次的軍糧，也極大緩解了東江軍的燃眉之急。

留守於此的阿敏，自然知道強攻皮島，損耗頗巨，分營圍島，打算圍困。

恰好這時，皇帝親征凱旋消息傳來，東江軍心大振。

許久之後，見皇帝沒有吭聲，張嫣小女人似的悄悄轉回頭來，發現那人正盯著自己，便渾身一顫，忙又躲了回去。

「奴兵強攻多日，總算是退了。」這時，毛承祿從和圖書一旁走來，與身後的幾名東江士兵，身上全都掛了彩。

宣川陷落的同時，阿敏也在圍攻鐵山。

「東江毛賊驅羊攻虎，不足為懼。」

雖然阿敏首戰失利，緊接著后金大軍來襲，終究迫使毛文龍先後放棄了義州、定州。

猝地，張嫣轉過身來，閃亮的眸子直直望著皇帝，輕聲問：「你知道什麼？」

……

「這些朕心裏都有數。」

「朝中那些文臣，平日里凈拿聖賢書教說於你，這種洗腦的法子，他們對朕也不是沒使過。」

朝鮮國王、光海君李琿及大臣一路南逃，遷往江華一帶，定議暫避奴兵之銳，咨文向宗主國大明告急、請援。

「我知道有人造謠，說你不是張國紀之女，上月你遇刺受了驚嚇，去找裕妃大哭一場，這我也知道。」

朱由校往前走了兩步，于榻前站住步子，四周燭火昏暗，顯得他臉上一時斑駁，一時陰暗。

洪台吉親領奴兵突襲鐵山時，他只率毛承祿等幾人出島，僥倖逃過一劫。和圖書

努爾哈赤打算將毛文龍徹底逼回島內，與阿濟格、阿敏分兵三路，令外遣別將，奇襲宣川。

「說那魏忠賢在您不在的時候，肆意妄為，庭杖文官，四處抓人，這些您都不管管嗎？」

遼東地區，一直以來就是戰雲密布，沒有一刻消停過，毛文龍與朝鮮的聯繫剛恢復兩月便又被切斷。

為免遭受侮辱，毛友俊在奴兵攻入島內，彈盡援絕的情況下，飲劍自刎，壯烈殉國，余部盡皆戰死。

努爾哈赤對熊廷弼、洪承疇深有忌憚，怕前線空虛，慌忙與洪台吉、阿濟格等率軍回撤，只留阿敏一人留守朝鮮邊境。

當地人民不願背井離鄉、哭嚎遍地，而建奴動輒殺戮，強行將他們掠往遼東，這慘烈場景，更是不必再提。

兵部的回復還沒到，毛文龍卻也沒閑著，后金大軍剛剛撤走，便率部逆襲。

「朕雖然離京，但是對京中之事盡都知道。」

一時之間，朝野頓起喧囂。

張嫣睜大了眼睛，滿臉的問號，甚是可愛。

「他和_圖_書們這一退，不知何處又要遭殃！」

阿敏一部長驅直入，直打到平壤城下，平壤守軍開城投降，安州一部援軍在來的路上聽見平壤失陷，竟不戰而潰。

許久，坐在邊上，語重心長地道：

毛文龍意識到，反擊時機已經到來，遂以「萬曆年援朝」舊例為引，稱阿敏為禍朝境，上疏請兵部，直搗奴巢。

半晌，復又嘆息口氣，用有幾道傷痕的手捧起她的臉，仔細打量著，憐惜道：

「傻丫頭……」

阿敏被打的抱頭鼠竄，逃出皮島範圍，在沒有得到努爾哈赤進一步命令的情況下，轉而南入朝鮮境內。

當他聽見姦細密報毛文龍率部出島襲擊時，卻是狂妄，哈哈大笑，道：

守軍被后金軍殺盡后，洪台吉遍搜全島三日，仍未能尋到毛文龍蹤跡，盛怒之下，將全島東江軍家屬及遼民，屠戮一空。

洪台吉接到姦細密報，從而斷定，毛文龍極有可能就在鐵山，便向其父努爾哈赤獻計，讓人著朝鮮軍服飾，假稱運送物資，突襲鐵和_圖_書山。

朱由校拉住她，心中憎恨那些東林黨，恨不能將他們全部斬盡殺絕，須臾又道：

毛文龍請求援朝作戰，及李琿請求大明幫助朝鮮擊退阿敏的消息分前後兩日傳至京師。

朝鮮軍備廢弛，比中原衛所更甚。

那裡是東江軍家的屬大本營，更是秘密經營數年的軍屯重地，這次遭受突襲，遠在毛文龍意料之外。

皇帝大勝，凱旋而回，民間自是歡鬧沸騰，過暖閣再向北，朱牆深宮裡，另有一番動靜。

沒過幾日，又有探報稱經略熊廷弼及巡撫洪承疇，正不斷召集遼東將領升帳議事，積極準備反擊。

小女人就是這樣，氣兒上的快，消得也快。

「洗腦？」

朱由校平靜地望著她，用不容置喙地語氣說道：

毛文龍沒有絲毫慶幸，這次也虧得是皇帝凱旋及時，不若再拖上幾月，皮島能不能守得住，還是兩說。

皮島，望著滿地的屍骨，毛文龍蹙緊眉頭。

「還有人說他意圖謀反，這宮裡宮外，都是他的黨羽，皇爺要小心些。」

朱由和*圖*書校屏退宮人，起身去掩了門，宮中燭火悠悠，蜜香氤氳，隨著門扉閉合，室內更顯得縹緲有煙。

這次奴兵也沒多留，只是毀城掠地而去。

而鐵山都司毛有俊等將校就沒那麼幸運，千余東江軍與奴兵血戰幾日，后金數次招降，一直無人肯降。

朱由校一時說錯了話，也沒過多解釋。

努爾哈赤分兵四齣，將鐵山與皮島的兩部相互隔開，讓其彼此無法互援。

「我受的這些委屈、你全都知道，怎麼不為我說說話？」

「皇爺，裕妃與我說，近日後宮裡還不只是對我的傳言，說你的也不少。」

張嫣冷哼一聲，再度背過身去，使起了小性子。

自今年五月，朱由校御駕親征離京后，起初還沒什麼，時日久了，宮裡宮外的閑雜碎語便就沒斷過。

幾日過後，毛文龍親領東江軍襲擊阿敏營地，在連戰幾日得不到任何休息的條件下，將阿敏所部擊潰。

張嫣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無從應對。

還不僅如此，后金趁此「良機」，再度傾巢而出，突襲毛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