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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嫣心中，或許此時此刻的她，才真正與這位大明皇帝成了永世的夫妻。

「皇后——！」

「小人得志。」

二甲其餘名次：

除了這些考場失意的貢生們，還有一些人觀榜后狂喜不止，興奮的到處詢問。

倒數第一這個成績，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象到的。

倒數第二，這並不比倒數第一強到哪裡去……

「返鄉之前，按例還要參加禮部大宴，龍拂兄一起來否？」

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卻還有件事。

王鐸、方逢年、倪元璐、蔣德璟、馮厚敦、陳明遇、方岳貢、張國維、陳獻策……

「怎麼未見龍拂兄榜上有名？」

毛舜岳、臧爾令、李師沆、程宇龍、毛羽健、戈允禮、張國經、曹可明、李長春……

朱由校冒著大雨，與忠心耿耿的東廠提督魏忠賢快步走進坤寧宮。

不知是被頭上的電閃雷鳴，還是坤寧宮附近滲入骨子裡的寒意所驚。

孫之獬拿了倒數第一，原本被朱由校內定了倒數第一的王永吉，一不小心前進一名，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什麼祝賀之情。

「m.hetubook.com.com在下染了風寒，禮部大宴，怕是去不成了！」言罷，孫之獬拂袖而走。

「天啟二年壬戌科殿試金榜：

屏風后的產婆鬆了口氣，躊躇地走向皇帝，看著宮外的天氣變化，更是心中震驚。

王錫袞愣住片刻，因沉浸在喜悅中，倒也沒有注意太多，只是遠遠囑咐孫之獬要注意身體。

王永吉，孫之獬。」

殿試第二，盧象升。（榜眼）

這是從宮中傳出來的風聲，據說就在今夜，朱由校的皇長子，也就是天啟王朝的第一位龍子，即將降世了。

二甲第三，閻應元。

聽見比自己排名高的，就暗暗譏諷，溜須拍馬，遇見比自己排名靠後的，則是言語寬慰，心中嗤笑他學問不精。

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三百一十四人。

「此回返鄉，光宗耀祖當是不在話下？」

微顫的肩上，預示著他們的內心並不平靜。

話中，魏忠賢冷厲的殺意不似作假，聯想到方才天啟皇帝急匆匆的腳步，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

王永吉也是嗟嘆一聲，灰www.hetubook.com.com溜溜離開。

對，這是她的皇帝。

隨即，皇帝微微側首，殺意頓顯：

現在的他，觀榜前的好心情一概都消散不見，只是恨不能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張嫣怔怔與朱由校對視，固執拘禁在眼眶中許久的淚，終似瓊珠般接連墜落。

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選？！

「朕告訴你們，皇后和龍子若有一人出了三長兩短，今日坤寧宮內所有產婆、宮人，夷平三族！！」

殿試第一，文震孟。（狀元）

正想著，孫之獬忽然聽見，兩步外一名貢生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冷哼一聲，自語道：

似乎整個帝國，都在為皇帝、皇后所祈祝。

坤寧宮，透著骨子裡的涼意，不知過了多久，傾盆大雨似乎在頃刻間就雲開霧散。

當然，他是不會放棄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人可以依靠，幸好，有個男人一直在背後默默保護著她。

盧象升是三百七十多名貢生中，來觀榜最晚的，他還沒到，就遇見了許多貢生前來道賀。

「來呀，拖hetubook.com.com下去活活打死！」

二甲第一，傅冠。

朱由校不是聖人，他貴為皇帝，但也是人，七情六慾，他也有，身為皇帝，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住。

朱由校叫了一聲，坐在張嫣身邊，將她輕輕放在自己懷裡，兩人的手，緊緊握住。

「皇爺，中宮娘娘要不行了，速做決斷，留大還是留小……」

三甲第一，陳仁錫。

現在的張嫣，雖然是皇后之尊，卻也避免不了尋常女子臨產時的害怕、迷茫。

倒數第一，哪還有什麼心思與他再多客套。

隨即，他伸出手擦凈淚痕，輕聲道：

他心中暗暗思忖，莫非是自己會錯了意，這次殿試策問，不是要拍皇帝的馬屁？

殿試第三，黃道周。（探花）

第二甲賜進士出身，六十七人。

「朕的皇長子……」

「龍拂兄！」王錫袞走過來，腳步都帶著風，他微一拱手，施施然道：

……

孫之獬此前于會館中吹了無數牛皮，本以為這一波馬屁上去，不得個二甲前五，前十也是手拿把攥。

「皇上，天佑大明，母子平安……」

他不明所ｈeｔuｂook•coｍ•coｍ以，只是一一禮貌回敬。

隨即，天邊起了一抹紅霞。

天啟二年三月初一，坤寧宮。

「咔嚓——」

「我、我居然是二甲第十六！」

三甲第三，羅元賓。

三甲第二，張天麟。

二甲第二，汪喬年。

要這個所謂的江山萬里，還有什麼用！

產婆趕來阻攔，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魏忠賢一巴掌掃落在地，下一刻，這老太監扯著嗓子喊道：

……

語落，朱由校垂眸下去，從張嫣的臉頰旁捕捉到了一行清淚。

話都是客套話，可殿試上取得了如此出乎意料的好成績，王錫袞臉上那副飄飄欲仙的神情，卻是怎麼樣都擋不住的。

「都仔細著點兒，再有犯錯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把命留在這兒！」

想也沒想，朱由校一把推開內室的門，果然見到張嫣正虛弱的躺在鳳榻上。

「珠珠、莫哭，朕一直都在。」

「皇上息怒！」

孫之獬心下不僅不服，也是又羞又憤。

朱由校緊緊握著她的手，屏退宮人，自語道：

這天夜晚，紫禁城的上空，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時值深夜，百姓們卻家家戶戶和圖書都亮著燈。

聽見消息，孫之獬都傻了。

「中宮娘娘就在受苦，皇上能不去陪著？」朱由校沒有停留，魏忠賢站在門口，頤氣指使道：

天啟二年壬戌科殿試，終究在一片唏噓、喝彩聲中落下帷幕，隨著北風，吹入民間。

朱由校的腦海中回蕩著方才小太監的話，他怎麼都沒想到，昔日電視劇里的情節，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三甲其餘名次：

眾人惶然跪地，瑟瑟抖成一片。

望見來者，他裝出一副高興的神情，拱手道：「老兄二甲十六，恭喜恭喜啊！」

待他站在金榜前，也是獃獃站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經過反覆確認，這才面色激動。

第一甲賜進士及第，三人。

萬方有罪，罪在朕躬，百姓有過，在予一人，肩扛日月星辰者，唯有她的皇帝一人而已。

望著塵埃在空氣中飛揚、飄零，歸處無定，心緒不寧的產婆，這才算是回過神來，即顫抖著雙唇稟告：

猛然間，一道閃電劃過坤寧宮上空，雲中仿若龍吟咆哮，照亮了每一名宮娥、侍衛蒼白的臉。

「哪裡哪裡，都是考官抬愛，當今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