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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木訥地站在階下，看著上頭似已將全部目光放在手中寶劍上的天啟皇帝，誰也沒想到，這次改革會鬧到這種地步。

時間一長，就連支持改革的軍機大臣、內閣輔臣，還有內廷大襠，聽見他們的名字，亦都感覺頭痛得緊。

「唉！」

當然，他們也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南京設立部院，這是大明建國以來的祖制。

無錫書院還有宣昆黨，屬於時代的產物。

出人意料的是，上頭那位天啟皇帝沒有暴怒，異常平靜，不過這份平靜讓他心中發毛，更加大氣也不敢出。

這人是閹黨心腹，王朝輔自然懶得多說，他從衣袖裡掏出二十兩銀子，遞過去說道：

「這是陛下賜給李英那廝家裡，給他添補家用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小牌子道：

「本子放這，其他人不得朕傳喚，不得擅自進來。」

軍機房之中，魏廣微、王在晉二人也是內閣輔臣。

同一時間，安定殿外。

如果不和勛戚們一樣，儘快表露個立場出來，那這件事往什麼和_圖_書方向發展，這可就是不能預料了。

一隻腳進去，另外一隻腳卻磕絆在不高的門檻上了，王承恩哎呦一聲，就向前摔了進去。

自從有了魏忠賢以後，朱由校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下場，把官場里的道道擺在明面上說出來了。

王朝輔臉色逐漸嚴肅起來，警告道：

「你丫少跟咱家這扯這些有的沒的。」

王朝輔知道此事再留在這裏，只能白白挨罵，趕忙叩首告罪，將本子放在朱由校觸手可及的地方，抬腿出了安定殿。

可要是鬧了出來，對自己來說，可就是天塌了。

王朝輔連忙伏地請罪，就要退去，剛剛轉身，還沒來得及遠走兩步，就聽朱由校在後面說道：

「公公，這幾天皇上的心情都不怎麼樣啊！」

「哪能啊！」

這個節骨眼上，除了魏忠賢以外，也就常在御前的王朝輔等很少幾位大襠敢近朱由校的身。

「要是抖摟出去，咱家可保不住你這顆腦袋瓜子。」

自內閣首輔韓爌的態度曖昧不明，顧秉謙及和*圖*書另外兩名閣臣辭官歸鄉以後，就屬他們最受人關注。

兩個牌子和一堆小太監正私下議論著什麼，王承恩走來聽了幾句，還沒等發表看法，就聽殿內傳出一道帶著些許怒意的命令。

朱由校沒有改革，這兩個東西就不會出現，或者很久才出現，朱由校在天啟三年提出改革，他們就應運而生了。

「宮裡的事兒，奴婢怎麼敢隨便亂傳！」

「公公放心，小的們都仔細著兒哪！」

「陛下仁德，陛下仁德呀！」

「今兒咱家與你們說的，一個字也不許透露出去，還有直殿監那個太監被杖斃的事兒，也不準說。」

王朝輔瞪他一眼，呵斥道：

「這為國事獻身，總是朝廷對他有虧欠……」

「這事兒，你得爛在肚子里，派個信得過的小太監偷摸去給了就行了，不要聲張。」

「給盧象升、孫傳庭也發一道諭旨，叫他們進宮！」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王朝輔轉角過去停住腳步，靠在牆邊聽了半晌，卻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主事太監端著和圖書一張油水十足的肥膩圓臉，笑嘿嘿接來銀錠，臉上一副震驚及欽佩的目光，山呼道：

兩名牌子嘿嘿笑著，其中一人卻是眨了眨眼，忽然問道：

這裏的主事太監忙顛顛跑出來，躬身道：「哪陣子風給御前的王牌子吹來了，小的這兒可真是蓬蓽生輝！」

「都聽著點，要是有人覲見，沒得陛下的旨意，就是內閣首輔親自來了，也得給咱家攔在這兒！」

他微眯著眼睛，直至成了一條小縫，笑道：「王公公放心，奴婢您還信不過嗎，里裡外外的，都是廠督的人。」

無錫書院派和湯賓尹成立的宣昆黨，雖然出現才不久，但在此時的局勢下，卻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很快，以崔呈秀、張維賢、魏廣微及王在晉四位軍機房、內閣大臣為首，支持改革的大臣聯名上了一封奏疏。

這天，王朝輔躬身將奏疏放在南京城中的行宮中，恭敬地稟道：

兩名牌子嘿嘿笑著，點頭哈腰的議論著，王朝輔剛一轉身，趕緊就去找其餘的太監聊著。

幾乎所有反對和-圖-書改革的官員，全都聚齊到了這兩黨之中，他們有個一致的意見，就是口口聲聲要求立即恢復南京六部各院。

這兩個黨的人，到處都有朋友，朝廷每在改革上加大力度，加入他們的官員也就越來越多。

轉頭，王朝輔來到直殿監在行宮的駐地。

「你說說，他們干點什麼不好，非要當這個官？」

提起這話，王朝輔眼珠一轉，重重嘆了口氣：「還不是叫無錫書院和宣昆黨那幫殺才給鬧的？」

群臣也都知道，某些人這次真的是做過了。

「不頂事的東西，平時叫你們去干點什麼，總是推三阻四的，這種消息倒打聽得勤快。」

朱由校在這件事上強硬的態度，也讓軍機和內閣重臣，還有內廷的大襠們都覺得自己腦袋提在手中，性命更是朝不保夕。

「現在這年頭，有哪個人不想當官兒的，不僅說出去有面子，嘿嘿，也能撈錢不是！」

依仗時下的輿論和風口浪尖全都偏向他們，這兩黨的官員也都鬧得越來越厲害。

外頭這些太監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和*圖*書，沒一個趕緊去的。

他一甩袖子，邊走邊道：

說這兩個黨派的人如何如何放肆，不將當今的聖上及朝廷法令放在眼裡，請求天啟皇帝依律嚴辦。

奏疏中的內容，直指東林黨人創辦的無錫書院，以及前南京國子監祭酒湯賓尹等被裁官員成立的宣昆黨。

主事太監自然也明白，這是皇帝陛下不願提及的骯髒事，雖然是條人命，但在這個年代，實在不是什麼大事。

他意識到什麼，渾身顫抖著抬起頭，不斷的請罪。

卻是王承恩，一咬牙，一跺腳，踏了進去。

「召錦衣衛千戶田爾耕進宮。」

另外那人面上也露出懼色，擔憂道：「昨兒個據說還杖斃了那個直殿監的小太監，可是滲人著呢。」

朱由校似乎心情不怎麼好，不耐煩地揮了揮袖子，呵斥道：

王朝輔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皇爺，這是京師軍機房、內閣四位閣老聯名遞上來的本子。」

一腳出了安定殿，王朝輔鬆了口氣，向侍候殿外的兩名牌子說道：

「沒眼力見的東西，沒見朕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