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兩婢女眉頭一皺，紛紛近前，在朱由檢的跟前行了禮，又將銀盤擺好，等候洗漱。

兩婢女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一下子就看出來是裝的。

朱由檢嘟囔一句，與說話那婢女對視一眼，匆匆起身，方才走了兩步，卻是腳步一停。

「朕這副盔甲很難卸，還是讓徐氏來吧。」

「朕在天啟二年處置了張家口范家，就是想告誡他們，讓他們引以為戒。」

「陛下陛下，口口不離陛下。」

朱由校沒顧上回話，張口說道：

只見他的眼前來了一人，急色而至。

曠夜的落雪被新生的日光照射，閃耀出曇花一現的七彩光華，隨即消融，化為信王府窗檐邊上的一滴晨露。

聽到這裏，女官徐氏欣慰一笑，自覺地退了出去。

張嫣感受到直直的目光，臉上一紅，扭扭捏捏道：

這人見了朱由檢，先是望向屋內兩名婢女，得了朱由檢眼色示意后才氣喘吁吁地稟道：

「我嗓子疼。」

朱由檢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h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來蹬上腳靴，道：

「殿下，魏……廠公派人來了！」

「你都知道了，那朕倒要聽聽你的想法。」

一婢女捧著燒好的熱湯，另一婢女則捧著銀盤，上頭擱著三方潔白的帕子，並一方桂花皂，以作日常洗漱之用。

「因而各方見識，多知道些總是好的。」

朱由校靠在卧榻上，側目道：

「奴婢知道娘娘是想等陛下，可凱旋式那邊才剛完事，爺應該還有事，該是……」

「那就好，臣妾就放心了。」張嫣笑了笑說道，「臣妾已命各宮各局省減用度，為陛下節省開支。」

「除非年節，內宮無事，臣妾想，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竭力為陛下多分擔些憂慮。」

卻不想，朱由檢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說什麼也不再動了，睫毛忽閃忽閃地看著她們道：

今年十六歲的朱由檢，起身進了內殿，見那兩個天啟皇帝賞賜給他的婢女早已恭候多時。

「河套之戰時，朝廷軍和*圖*書費捉襟見肘，這些晉商卻沆瀣一氣，哄抬糧價，因而大賺了一筆。」

看起來，自己最開始的安排已經有了效果。

一人拉著朱由檢坐在凳上，一人拿起銀盤為他凈面、梳發，邊梳邊道：

果真，進門的是朱由校。

張嫣呆了片刻，莞爾笑道：

原本歷史上受儒家文化熏陶的那個懿安皇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富有心機才學的張嫣。

朱由校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張嫣在後宮這段時間，跟自己學的這麼快。

……

朱由校沒什麼辦法，只好笑著點頭答應。

「陛下，凱旋式怎麼樣？」

張嫣想了想，認真說道：

看見以後，張嫣顯得很高興，一邊精細的拆卸甲扣，一邊又一次問道：

「什麼？」

入夜，風漸漸變得冷了。

「不想，只此三年光景，便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是，依照陛下的意思，殿下下個月就該和順天府大興縣的周氏大婚了。」

張嫣臉頰極紅，卻也雙臂摟著朱和圖書由校的頭頸，閉上眼睛，忘情擁吻。

只這兩字，便足以說明此事的重要性。

話沒說完，外頭傳進一陣腳步聲。

「我今後夜裡不再看書了就是，這是不是也是我那皇兄要你們跟我說的？」

「當然了，陛下或許會選擇第二種。」

朱由校也沒多想，直接道：

兩婢女忍俊不禁，邊說邊侍候朱由檢開始洗漱。

朱由檢邊走邊打了個哈欠，道：「我醒了，你們先伺候我洗漱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老魏是留著幹什麼的，她居然連這都知道……

「是呀，說話還很利索呢！」

隨即，嘴角一動，佯裝無事般的走了進去。

朱由校道：「比朕想的要好，兵部和內閣張羅此事，辦的漂亮，該賞。」

「是陛下回來了？」

「晉商。」

朱由校下意識的點頭，然後詫異的看了一眼張嫣，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陛下有什麼想法？」

「陛下，凱旋式怎麼樣？」張嫣服侍朱由校坐下，和_圖_書親自摘了大髦，拆卸盔甲。

朱由校來了興趣，審視她道：

「哦？」張嫣待徐氏完全走出去，說道：

「我本來就是。」任兩女擺弄著自己，朱由檢百無聊賴地低下頭玩手指甲。

「娘娘，當心受風。」

「這些晉商體量不小，據說其中有幾家，還與朝中不少大臣有舊，陛下要小心啊！」

張嫣打了個寒噤，起手將窗戶關上，女官徐氏捧著暖手走進前來，斂聲道：

不過吃驚歸吃驚，張嫣能有這個轉變，朱由校心裏是很為她高興的。

「殿下，您可醒了。」

「殿下您的嗓子怎麼不疼了？」

「好了好了，你們又來了！」

聽了這話，女官徐氏正要向前。

張嫣卻是說道：「這副盔甲臣妾卸過幾次了，也熟悉，只要陛下在坤寧宮，臣妾就要服侍陛下。」

張嫣臉上一驚，手上動作也為之一頓，不可置通道：「陛下說的，可是那些富可敵國的山西商人？」

朱由校再度點頭，忽然問道：

「陛下手握兵權，朝臣https://m.hetubook.com.com們不敢和陛下作對，叫魏忠賢定個名目，直接出兵剿了他們便是。」

「殿下這頭髮油亮由亮的，再過一陣子網巾就能籠住了，到時和陛下一樣，也是男子漢了。」

朱由校點頭，平淡地說道：「正是他們。」

「雖說軍費近千萬，但這點銀子，朕還是出得起的，何況，朕心中已有填補此回虧空的想法。」

「陛下當可逐一擊破，就像對付西虜和建奴一樣，手到擒來。」

「年輕瞧著就是利索，真好！」

「實在不必。」

朱由校想起白天里的凱旋式，心中激動，一把將張嫣攬在懷裡，毫無徵兆地，張嘴親了下去。

「好端端的嗓子怎麼會疼呢？」一婢女說道：「殿下是不是晚上又摸黑看書了？」

婢女說著，開始刻意注意起朱由檢的神情。

坤寧宮春色一片，京城裡燈光寥落，街巷清冷。

張嫣想了想說道：「晉商體量雖大，但他們也不都很和睦，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張嫣才剛黯淡下去的神色轉瞬一喜，迎上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