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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五年六月四日。

一場朝會，震撼人心。

那言官不依不饒，道：

「濟寧大飢，若不及時賑災，捕殺飛蝗，以致蔓延全省，饑民相食，這才叫累及人心。」

至於眼下朝中紛亂如麻的黨爭，朱由校決定親自出場，一刀切，以免生事！

當地官府機構幾乎陷入全面癱瘓，每日都有無數的百姓和守城兵丁凍死，地方官府全無辦法，希望朝廷儘快處理。

叢士善剩下的半條命，在接下來悲慘的充軍生活中，結局如何，眾人心中已然明晰。

朝臣們憋悶了幾天的話，還要繼續憋著。

濟寧知府在奏疏中說，成群飛蝗近來有向周圍擴散之勢，而濟寧官倉接連開倉一月，流民仍然愈來愈多，糧款早已杯水車薪。

眼下延安府有司停擺，驛站不通，官府甚至無以派出巡街差役，就連當地駐軍的日常操訓也暫時停止。

十萬份棉衣正在由順天府發往陝西，更多的棉衣正在加緊製作，而工部派出的整修隊也在路上。

朝廷針對地方天災再次做出極為迅速的處置，和*圖*書無數賑災物資和負責官員在奏疏抵達京師的第三天就已經分批出發。

朱由校這才眯著眼睛，望了他一會，道：

「可是陛下……」叢士善沒有注意到朝臣們看他如同看傻子的目光，還欲再說。

「陛下，臣知錯了，陛下——！」叢士善「啊」了一聲，連忙跪在地上。

「都懂了嗎？」

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必須儘快處理山東的飢荒。

「叢士善，朕說的話你是哪一句沒聽懂？」

眾臣山呼以後，朱由校穩穩坐在九龍御座上，目光掃過階下群臣，扔出兩本奏疏，開門見山道：

無論如何，凄慘哀嚎的言官，還是被兩名魁梧的大漢將軍拖下殿去。

少傾，令朝臣們齊齊渾身一顫的庭杖聲就是傳進大殿。

濟寧是運河最重要的流經之處，也是全山東商人最多的地方，更是皇商會最初的據點之一。

濟寧知府上奏稱，自本年立春以來，偶有過境飛蝗，到了六月，成群飛蝗自南而來。

天啟一朝，這還是第一次當朝庭杖，也是第一和_圖_書回在大朝會上罷免朝臣。

「殺！」

流民遍野，許多地方的官府糧倉已經賑無可賑，是真正的空無一粟，流民遍野，飢人易子相食。

這其中有少量的專業人員，他們全副武裝，穿戴整齊，就是被派去指導當地官府如何維持運轉。

可若是同時在其餘幾個省再爆發大飢呢？

不只是他，余的朝臣也都沒有想到，今日皇帝會與言官置這麼大的氣。

只怕這個叢士善，要載入史冊了。

兩份急奏都是在昨日傳來的，朱由校看過後深為憂慮，決定在今日朝會就商討明白，即刻發旨。

英國公張維賢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傢伙，再看看殺氣已經抑制不住的皇帝，趕緊垂頭不語。

充軍可不是讓你當兵去這麼簡單，尤其是對於這些文縐縐的朝臣來說，更是如同判了死刑。

「拖下去，杖二十，革職、充軍！」

「傳大漢將軍。」

朱由校看過去，道：「是要說替死案的事吧？朕說了，先說賑災的事，你回去吧。」

……

「陛下，許顯純囂張跋扈，隨意m.hetubook.com.com抓人、殺人，民間人人喊打，若不及時處置，恐會累及人心啊！」

「旁的事都放在一邊，陝西大雪，山東大飢，都說說吧，怎麼處置？」

至於濟寧，除賑災以外，朱由校還指定在福建推廣新鹽法頗有成效的溫體仁和楊嗣昌二人，前往當地總責賑災事宜。

有糧的都在囤積糧米，沒糧的，再也買不起糧。

「陝西大雪，官府停擺，百姓縮在家中凍死，朝廷不及時處理，這叫累及人心。」

官倉存糧逐漸告罄，風聲傳出，直接導致現在的山東糧價瘋漲，幾乎隔天就會成倍的翻滾。

好在畿輔皇莊的番薯、馬鈴薯已經形成量產，加上從外地調糧，應該足夠山東所需。

這可以說是至今為止，天啟一朝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朝會，天災的發生，成了朱由校轉移朝臣們在許顯純身上的口子。

山東大飢從濟寧這個點爆發，對運河經濟也有不小的影響。

今日大朝會上，主要說的就是此事。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陛下，臣有本奏！」

抵達和*圖*書陝西以後，他們會在最為嚴重的延安府，挨家挨戶的安裝火爐，以幫助百姓在這場風雪中儘可能的活下來。

「就算是你這樣的人，也配站在朝堂上與朕，堂而皇之的說這些話？！」朱由校站起身，望向殿外：

這讓很多百姓放心下來，朝廷有作為，心中才是安定。

這些流民一旦處置不當，很快就會裂變為在各地鬧事造反的流賊，到了那個時候，性質可就變了。

只不過這樣的載冊，余的人都是不敢羡慕，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樣的死法，也太不值得了。

語落，兩名侍殿的武士上殿，一左一右站在叢士善身旁，齊聲道：「參見陛下！」

除此以外，整修隊中也有大量在京師中招募的匠戶。

打完二十杖，叢士善已然是渾身血跡斑斑，昏死過去。

話音未落，一名言官出列，錚然諫道：

朱由校坐回去，審視群臣，大聲問道：「現在還有人要勸諫嗎？站出來！」

有人微微轉頭，看見叢士善的慘狀，心中便是一驚，連忙回過頭來，心下懼怕。

「陝西大雪，山東大飢和-圖-書，必須儘早處理。」朱由校深呼口氣，緩緩說道：

天災說來就來了，就算準備了五年，這些東西，也還是完全不夠，現在全國的人口太多了。

在這個黨爭鬧得朱由校焦頭爛額的關鍵時候，一連串天災的消息接踵而至。

大漢將軍打庭杖，沒什麼彎彎繞繞，每一杖都是結結實實的打到肉里。

陝西延安知府上奏，稱該地已經大風大雪接連半月而不止。

「你們記住，只要陝西官府不正常運作，濟寧飛蝗不得到控制，敢在朕面前提一句彈劾、勸諫的。」

飛蝗聚集，遮天蔽日，以致春禾盪盡，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誰還敢啊，皇帝今天顯然是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出去，載入史冊不一定，死的很慘是一定的。

「可是？」朱由校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讓朕來告訴你什麼才是累及人心。」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垂眸不語。

「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這次朝會之後，朝廷針對陝西的大雪和濟寧因飛蝗導致的大飢都做出了妥善的處置。

無獨有偶，山東濟寧也發來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