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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欽想了想，說道：

不多時，前往經歷司的錦衣衛回來說道：「掌使，經歷司的庫房也被燒了，搶救及時，並未損失多少文冊，但……」

遭遇這種事，就算誰都不會心平氣和，大部分的人只怕都要被直接嚇跑，可是王承恩沒有。

鑒於相關人等相繼遇刺，許顯純也將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王承恩無論睡覺還是出入，身旁必有三五名番子隨身保護。

線索再次中斷，許顯純卻蹲在庫房中，喃喃道：「石脂水、白蓮教、努爾哈赤、王恭廠災、固原軍械庫爆炸……」

接到許顯純初步的報告后，朱由校很快將目光鎖定在了三個字上——白蓮教。

先是總匠王修被殺，再又是王承恩接二連三遇刺，幕後那人很顯然是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對方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他已經怕了。

不過，王承恩不怕死。

幕後之人很可能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將目光盯住了王承恩這個貌似孱弱可欺的太監。

就算王承恩常年在大內經受勾www.hetubook.com.com心鬥角，早已心如鐵石，但接二連三的行刺事件，還是讓他驚魂未定。

「怎麼，此物有何不妥嗎？」

……

「我那親兵，不可能造假。」

「去歲京師王恭廠災，東廠魏希孟就曾在現場大量發現此物！」

他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明麵線索上，這完全是幾件毫不相干的事，又完全聯繫不上。

接到天啟皇帝的聖諭，許顯純和王承恩兩人都放寬了心。

許顯純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王承恩，發現雖然這個太監臉色驚魂未定，但他看得出來，這傢伙滿臉的自信，根本沒被嚇著。

「大帥可曾識得此物？」

為了動衛所，朱由校已經準備數年，如今到了這種地步，更不可能輕言放棄。

經過從軍械庫的就地取材，北鎮撫司很快發現，固原軍械庫爆炸，和去年的京郊王恭廠大爆炸簡直如出一轍。

他聽說這次還和石脂水有關，心中疑影頓起，連忙來到城東的軍營，拿出石脂水和_圖_書擺在案上，連禮節也顧不得了，開口問道：

許顯純和郭欽都是這次查案的主要負責人，但他們一個是錦衣衛都指揮，一個是久經沙場的邊軍大帥，根本不是旁人能隨意近身。

郭欽拍案而起，隨口又想起什麼，「既然這是奴酋早先的陰謀，那又和白蓮教有什麼關係？」

許顯純也坐下，「莫不是奴酋想以姦細入關引燃各地石脂水，炸我大明軍需，但未能得逞，為白蓮所知，因而故技重施？」

何況現在北疆安定，日本已服，建州不過是苟延殘喘，不去趁機連根拔了衛所，更待何時？

不過，雖然報上去的結果很喜人，但是他們卻陷入了一個困難。

就在這個時候，固原督辦司的一名檔頭走進來，說道：「大帥、掌使，我司在奉命清查全城庫房時，在城南的一間草料庫房中發現了大量的石脂水痕迹。」

幸好這太監有些身手，加上固原軍戒備森嚴，這才是及時制止住了行刺。

除了前兩天那親兵口中所說的白蓮教三個字和圖書以外，許顯純幾乎是毫無其它線索。

這天晚上，許顯純站在王承恩房裡，看著服毒自盡，手上緊緊握著短刀的白衣刺客，滿臉深沉。

他蹲了一會兒，在地上看見個牌子，忽然起身：「這件庫房是署的誰的名？派人去量經歷司查！」

旋即，他轉頭對郭欽說道：「我看，這間庫房的署名者，就算不是兇手，也是參与此事的謀划者！」

但他可能沒想到，王承恩是有真本事的，提著刀也能上陣。

有內奸，這幾乎已經是明擺著的。

「幾位大人，雖說這三名刺客全都服毒自殺了，可他們胳膊上、身上均有白蓮逆黨的印記，可以確定，必是白蓮教所為。」

一旁，東廠的固原督辦快步走進來，說道：

許顯純接了話茬，不無意外道：「但是偏偏那本城南的文冊被燒了？」

許顯純本來也不認識這東西，但是去年京郊王恭廠災鬧得沸沸揚揚，石脂水很快在京師也是家喻戶曉。

許顯純才剛到固原，就查到了這樣一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線索和-圖-書，朱由校很滿意，但還是要向全天下表露態度。

最重要的一點，錦衣衛在固原軍械庫的現場發現了大量的石脂水。

「到底是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這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無論幕後站著的是誰，這次朕都要硬剛到底，但凡要是露出馬腳，槍炮緊接著就到！

當今天子查辦此案的心思如此篤定，他們更沒什麼好擔心和躊躇的，大踏步向前查便是。

很顯然，有在地方上極能量極大之人將這一盤散沙聯合在了一起，不想讓天啟改革成功。

兩人連忙帶人趕往城南，許顯純走進庫房，一股刺鼻氣味頓時來襲，他頓時篤定，這裏的確曾存有大量石脂水。

但是還沒完，在固原城內待了兩天，代表天子下來督辦此事的司禮太監王承恩，就遭到了多達三次的行刺。

王承恩已經想好，這次只要皇帝旨意不變，他就不會逃走，大不了一死，能為大明盡忠，是他這閹豎之人的福氣！

「原是如此！」許顯純大驚失色，「這是建奴奴酋的驚天陰謀，m•ｈｅtubｏoｋ.ｃom•ｃｏｍ石脂水此物，我大明少有人識得，其與泉水混雜，便可助燃。」

當年負責建築軍械庫的總匠王修已經死了，這更像是幕後之人給他們的一個警告。

「我看，還需從長計議，莫要為人當了刀使。」

「倒是從未引入，上一批石脂水還是萬曆年間，奴酋努爾哈赤言稱沒有馬匹，進貢而來，分往九邊及各地。」

但他環顧四周，石脂水都已經被轉移走了。

固原軍械庫爆炸一事，皆因天啟改革衛所而起。

「怎麼了？」許顯純繼續問道：「固原軍械庫此前可存有此物嗎？」

於是，朱由校取消了原定於七月初三回京的計劃，繼續留在西安，而陝西全省戒嚴的形勢，還要繼續。

郭欽一愣，「是石脂水，怎麼了？」

看著那錦衣衛點頭，許顯純冷笑一聲，「那就派人到周圍百姓家裡，拿他們到督辦司，分開拷問，總有一個人說的是真的！」

郭欽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此案關係重大，兇犯何人，幕後是否有人，白蓮教有沒有參与其中，我們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