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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是鄭觀媞的，她一個人在建鄴公寓過年，可憐巴巴的。」

與此同時，聶小雨和溫鈴也在聯繫新世紀電子廠800多名流水線操作工，她們每天都把結果和陳漢升彙報，這些人的資料還是鄭觀媞提供的。

這也不是難事，陳漢升想了想答應了。

奇怪的是，蕭奶奶耳朵似乎又聽不見了，一定要大聲吼著才能聊天。

陳漢升想了想：「你們現在歇一歇，大年初一就不要聯繫了，大年初二繼續聯繫。」

陳漢升摟住蕭容魚肩膀，強行要塞進她嘴裏：「以前又不是沒親過。」

小魚兒懵懵的問道。

「不是，很普通的小三居。」

「……好吧，不過分。」

只是梁美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狗東西，家裡真是一點沒想到的，外面考慮的那叫一個周全。

正在書房練字的老陳，為了不讓戰火波及自己，居然「咯嘣」一聲鎖上門，還輕輕地嘆道：「鞋子是小事，可你媽想打你的時候，進門先踏右腳都是理由啊。」

陳漢升笑著說道：「不過你們下次再聯繫的時候，跳過那些沒有結婚的年輕人，他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大概率不想離開熟悉的舒適圈，重點是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工人。」

「這些呢？」

等到他走到廚房門口，發現蕭奶奶在剁排骨。

陳漢升剛要說話，只聽廚房裡傳來「Duang」的一聲悶響，好像是菜刀砍在砧板上的聲音。

沒多久蕭容魚就出來了，還衝著陳漢升調皮的笑了一下。

聶小雨一邊「ｈｔtps://www.ｈetｕbooｋ•coｍ•cｏｍ唰唰」記錄著，一邊說道：「這招很毒啊，本來大家是各做各的決定，現在因為這個『人頭獎』，很快就連成一片了，可如果新世紀知道怎麼辦？」

蕭容魚擺擺手打個招呼：「奶奶，這是小陳。」

兒子去幫忙貼個對聯，勉強不過分吧。

陳漢升好奇的打聽。

一抬起頭看到梁太后正瞪著自己，陳漢升聳聳肩膀解釋道：「一個學校的師妹，人家父母離婚了，我去幫忙貼個對聯，不過分吧。」

這要是蕭宏偉或者呂玉清，肯定會故意弄出點聲音提醒一下，等到客廳一切恢復正常以後，他們才會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當成一切都沒有發生。

陳漢升瞅了瞅，自己的運動鞋散落在鞋櫃外面，這又不是第一次，他完全沒當一回事：「那你就放進去唄，大驚小怪的！」

陳漢升解釋道：「30歲到40歲的那些人基本都有小孩，果殼電子每個月比新世紀多100塊錢，沒結婚的可能看不上，這些有家庭的就會很珍惜。」

「牛逼～」

「小陳，你剛剛在做什麼，電話里好吵啊。」

兒子去幫忙貼個對聯，的確不過分。

「我……」

「我靠，現在覺得嫌棄了。」

「瞎說什麼呀。」

陳漢升又出個主意：「再多拿出一點彩頭，他們進廠的同時，如果還能邀請新世紀的其他熟練工，每拉一個人獎勵50元，沒有上限。」

說話聲音並不大，陳漢升心想蕭奶奶耳朵有問題的吧和*圖*書，這樣她聽得見嗎？

梁美娟冷哼一聲，卷著袖子走向廚房，再出來時手裡居然拿著擀麵杖：「到底說幾遍才能聽得進去，鞋子一定要擺正！」

聶小雨總結道：「刨除聯繫不上的100多人，剩下的大部分都表示考慮一下，只有56人聽到工資待遇后願意過來試試。」

蕭容魚笑著搖頭躲避，兩人就在沙發上打鬧起來，陳漢升力氣大，很輕鬆就把小魚兒逼到沙發的角落裡。

梁美娟還挺欣慰的，兒子終於曉得考慮自家了。

陳漢升嘆一口氣。

「大驚小怪？」

「叮鈴鈴。」

蕭容魚咬著皮筋，重新把頭髮紮起來：「另外她還讓我告訴你，她今年六十八了，不是六十七。」

蕭容魚看著濕淋淋的蘋果，撲稜稜的眨著睫毛：「可是我不想吃皮。」

「我靠，奶奶在啊。」

一下下，一刀刀，鋒利的鋼刃看似剁在排骨上，可陳漢升心裏很虛，他總是聯想到剁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不要，太噁心了。」

「嚇唬我？」

梁美娟指著右邊的一沓問道：「你蕭叔叔家裡早就買好了。」

2005年2月7日，農曆二十九，蕭容魚和陳漢升計劃著這天幫孫教授貼對聯，所以農曆二十八的那天晚上，陳漢升買了很多福字貼和對聯在客廳里整理。

「哇。」

「哎～」

「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

眼看陳漢升越來越靠近了，蕭容魚表情突然愣了一下，趕緊推了推這個無賴胳膊：「趕快坐好，奶奶起床了。」

晚飯陳漢https://ｗｗw•ｈetubｏok.cｏｍ•com升就在蕭容魚家裡吃的，老蕭有應酬，呂玉清要加班開會，這是供電局一年最繁忙的時候，必須保證春節期間老百姓的用電需求，這屬於政治任務。

「家庭責任感啊。」

哪有像老太太這樣的，悄摸的站著偷瞄。

農曆二十七那天，這份工作終於告罄，聶小雨每天都要打50多個電話，嗓子已經啞了。

「怎麼回事？」

「別擔心，這屬於加班，三倍工資妥妥的。」

可見校花又怎麼樣，寒假一樣只能無聊的睡覺啊。

羅璇在電話里委屈地說道：「爸媽離婚了，家裡沒人貼對聯了，好冷清啊，你明後天能來幫幫我嗎？」

客廳里兩人對視一眼，陳漢升拍了拍小魚兒手背：「你好好坐著，我去看看。」

「噢。」

「哪裡都是套路啊。」

陳漢升有些尷尬，不過他臉皮厚，也不覺得自己在欺負小魚兒，整理好衣服反而抱怨道：「奶奶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沒有啊，下次給點動靜好嘛。」

梁美娟沉默了一會，突然指著鞋櫃說道：「我以前有沒有講過，進家門后鞋子要擺起來。」

陳漢升不知道自己就在挨打的邊緣晃蕩，手機響了他就接通。

梁美娟點點頭，沈幼楚沒辦法一起回港城過春節，梁太后心裏本就愧疚。

陳漢升一口答應了，蕭容魚以為他回去削皮，沒想到這頭懶豬居然直接把皮啃掉了，又把坑坑窪窪、沾滿口水的蘋果遞過來：「吃吧，這是沒皮的。」

「嚯，裝的還挺像……」

聶小雨哀嘆一聲，別hetubook.com.com的大學生放假是各種睡覺，自己只能抱著手機工作。

陳漢升撇撇嘴：「奶奶今年好像六十七吧，居然喜歡看年輕人親熱。」

梁美娟深吸一口氣，她曾經假想鄭觀媞當自己兒媳，雖然失敗了，不過多少有點感情。

小魚兒嫌棄的轉過頭。

陳漢升：……

「我去打檯球了。」

「初期效果已經有了，不過50多人還是太少了。」

「這好辦啊。」

「哦，這不是我們家的。」

陳漢升心裏是不信的，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看到蕭奶奶站在客廳連著卧室的走廊上，面無表情的盯著沙發上的混亂。

聶小雨沒理解：「為什麼？」

「媽，你要幹嘛？」

陳漢升指著左邊一沓說道：「這是沈幼楚家的，她婆婆和妹妹都過來了，老的老小的小，我去幫忙貼個對聯，不過分吧。」

「另外。」

「……好吧，不過分。」

「噢，不過分。」

陳漢升不會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撒謊，跑去廚房洗了個蘋果：「吃不？」

「截止今天，新世紀電子廠一共864個在冊工人。」

「奶奶說了啥？」

聶小雨咂舌：「洪總這隻羊，被裡裡外外薅的也太慘了。」

陳漢升這才意識到不妙，趕緊繞著沙發逃竄：「我就是鞋子沒擺好，你至於用這麼粗的擀麵杖打我啊，爸，救命啊……」

「行吧。」

「陳師兄。」

梁美娟知道這件事，她瞅著滿屋子紅紅綠綠的彩紙說道：「那個教授家裡是別墅嗎，需要這麼多對聯。」

「那你買這麼多做什麼，我們家裡已ｍ.ｈeｔuｂook.coｍ•ｃom經買好了。」

蕭奶奶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我做飯了。」

「沒說啥，奶奶對你印象一直不錯。」

「還要打電話呀？」

陳漢升心想這種伎倆我小學時候就用膩了，他不管不顧繼續惡狠狠地說道：「你今天必須吃一口！」

「新世紀必然知道的。」

「Duang、Duang、Duang……」

陳漢昇平靜地說道：「不過洪仕勇就未必曉得了，他回香港過年，其他高管也基本不在崗，現在坐鎮值守的是鄭觀媞。」

陳漢升頭也不抬地說道。

陳漢升說道：「人家差點當你兒媳婦，我去幫忙貼個對聯，不過分吧。」

蕭容魚很快過來，看到這一幕，她噘著嘴巴踢了一腳陳漢升，走過去摟著奶奶說話。

晚上洗完澡，關上門和沈幼楚通個電話，調戲一下容易害羞的憨寶寶，日子雖然枯燥，可是也不知不覺過來了。

……

第二天開始，陳漢升正式開始了寒假之旅，其實等到適應以後，無聊也沒那麼可怕了。

蕭容魚精緻的瓜子臉一片緋紅，馬尾辮也散開了，柔順的直發披在肩膀上，她親昵的捏了捏陳漢升耳垂：「明明就是你在使壞。」

偶爾陪著蕭容魚逛逛街，或者和初中高中同學來幾場小規模聚會，再去看看王梓博學習編程的情況，剩下的時間走走親戚，幫著家裡購買點年貨。

「吃！」

從檯球廳來到蕭容魚家裡后，陳漢升看到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睡眼惺忪的坐在沙發上，渾身冒著傻氣，估摸是剛睡醒就給自己打電話的。

「真是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