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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拋開商業的對立面來說，大家都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洪仕勇笑了笑：「我剛剛還說你能成為百萬富翁呢。」

下午5點多的時候，新世紀的銷售經理突然急匆匆的過來，申明亮站起來說道：「洪總吩咐，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

洪仕勇突然開口了：「你覺得陳漢升是個什麼樣的人？」

銷售經理焦慮地說道：「他們原來都是我們的分銷商。」

「有一男一女都在英國，一個讀大學，一個讀高中。」

「小陳。」

洪仕勇拿起一個果殼MP4包裝盒看了看，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你說自己沒空，那我們也理解，所以就過來了。」

洪仕勇本來沒準備留下來吃飯，不過現在已經臨近中午，再加上他也有事想了解，也就聽從陳漢升安排了。

陳漢升猶豫著說道：「要是洪總能照顧一下小生意……」

洪仕勇愣了一下問道。

陳漢升比劃一個「OK」的手勢：「果殼MP4能發售的那一刻開始，新世紀已經沒機會了，現在廠里不是有這樣一種謠言，兩家產品因為相似度太高，所以最後可能只有一家會生存下來。」

畢竟陳漢升能拍拍屁股回來讀書，自己還是要吃飯的。

從財大回新世紀的路上，洪仕勇一直看著窗戶外面不說話，申明亮坐在副駕駛上屏住呼吸，喘氣都不敢大聲。

洪仕勇笑了笑：「我以前覺得他只是跟在鄭觀媞身邊的混混，仗著會說話臉皮厚，混點零花錢和圖書，現在想想以鄭觀媞那樣的智商和手腕，她怎麼可能允許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靠近呢。」

等到這個師弟付完錢離開后，一直在旁邊觀察的洪仕勇對申明亮說道：「陳漢升的腦袋和嘴巴，還有這混不吝的性格，以後成為百萬富翁絕對不是難事。」

洪仕勇馬上掏出錢包，他決定回去就開除這個無賴。

銷售經理嘆一口氣，這理由真是讓人很生氣啊！

「沒有沒有，洪總你聽我解釋哈。」

「啊？」

「切～」

申明亮面色一僵，頗為放鬆的後背也直了起來，誰都知道新世紀MP4是洪總準備「力挽狂瀾」的項目，沒想到陳漢升就這樣戳破了。

「哎呀，那是人生贏家啊。」

洪仕勇調整一下坐姿說道，他比較肥胖，稍微動一下椅子都在「咯吱吱」的作響。

陳漢升直接否決了：「大人談事情，小孩子不要摻和。」

「行了行，我知道了。」

陳漢升一臉疑惑，他居然也在反問：「我剛剛說這個詞了嗎？」

陳漢升笑著說道：「新世紀翻盤的可能性有多大。」

洪仕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才走過去打招呼：「漢升，你在這裏很忙啊。」

「為什麼？」

銷售經理「咔擦」一聲推開經理室，發現裏面煙霧繚繞，原來洪仕勇一直在裏面抽煙，沒開空調也沒開窗，他坐在沙發上跟個神仙似的。

「有點事情想請教一下。」

陳漢升看到洪仕勇還真是吃了一hetubook.com.com驚，這個時候還有空出來溜達啊。

……

「噢。」

陳漢升搖搖頭說道：「站在我的角度，這不是銷售渠道的區別，而是思維方式的遞進，新世紀還是比較老舊的那一套，先和商場賣場這些分銷商搞好關係，希望分銷商們能認真賣貨，有利潤大家一起分成。」

陳漢升翹著腿說道。

「果殼那邊表示訂單太多了，沒有那麼多的產能。」

陳漢升心頭一動：「以前從沒問過，洪總有小孩嗎？」

洪仕勇問道：「果殼其中之一的銷售渠道，那就是深通·火箭101的大學網點了，你以前是火箭101的創始人，有沒有什麼好的應對策略？」

「但是，果殼拒絕了。」

陳漢升今天似乎是敞開了肚皮，有什麼說什麼了：「哪有中間商不賺差價的，所以果殼壓根就不看重這些渠道，因為只要名聲起來了，很快就有分銷售會主動聯繫果殼的。」

「沒有太多的，洪總。」

陳漢升「嘖嘖」的評價道。

「另外啊。」

「嗯。」

「果殼社區？」

這人的臉皮，也真是沒誰了。

申明亮疑惑的插了一句。

申明亮擺擺手拒絕了，在老總的面前，哪裡能要對手的產品呢。

……

陳漢升根本不在意，繼續說道：「我看洪總一直關註銷售渠道，似乎並不怎麼重視QQ空間上的廣告，我覺得您又犯了一個錯誤，現在是信息時代了，當大學里的MP4市場飽和以後，還ｈttps://m.hetｕｂｏｏk•coｍ•com能幫著果殼維持熱度的，QQ空間和果殼社區是最大的互聯網媒介。」

「那也不影響的。」

陳漢升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喜滋滋的拿了兩台MP4過來，客氣的給申明亮遞一個過去：「申師兄，我免費送一個給你吧。」

「所以，漢升來分析一下。」

「陳師弟，QQ空間我知道，但果殼社區是什麼？」

申明亮長嘆一口氣，早知道剛剛就收下來了，和這種無賴真是沒必要客氣。

「小申。」

畢竟嘛，陳漢升作為新世紀的中下層小領導，雖然沒有實權，不過老闆找他的時候，居然說自己沒空，最後還在學校里賣競爭死敵的產品。

洪仕勇皺了皺眉頭，有些奇怪陳漢升能說出「思維方式遞進」這種話。

不過回到新世紀電子廠以後，洪仕勇進辦公室之前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另外你去把陳漢升辭掉吧，再留著大家都難堪。」

「他以前做火箭101已經很出名了。」

洪仕勇跳過這些暫時沒用的細節，直接問道：「果殼和新世紀這場MP4的競爭，誰的贏面更大？」

「我想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這應該是事實。」

等到洪仕勇和申明亮掏錢買了以後，陳漢升對旁邊一個男生說道：「阿南，剩下來的就交給你了，我請兩位大佬去食堂吃飯。」

「就沒有優點嗎，你不要只揀讓我開心的說。」

「那你覺得是多少？」

「我覺得不如更直接一和-圖-書點。」

「知道了，告辭。」

「零。」

「現在講究的是便宜、快速、到位，商場這哪是分銷商啊，其實就是中間商。」

「好，我買一台。」

語氣雖然平靜，不過潛台詞是夾槍帶棒的，嘲諷的意思很明顯。

「洪總，剛剛收到消息，有好幾家商場聯繫了果殼，大概要進貨了。」

申明亮說道：「當時傳聞就是百萬身家。」

洪仕勇趕緊打斷，陳漢升瞎幾把扯淡的功夫，他早就知道了，所以直接問道：「那你現在有空嗎？」

在財大充滿油膩膩味道的食堂里，洪仕勇吃完午餐，看著熙熙攘攘的年輕大學生們，眉目之間有一點溫情。

看到陳漢升這樣的反應，申明亮愣了一下，他也在懷疑是不是食堂太吵，導致自己聽錯了。

羅璇兩手插在背帶褲的兜里，不滿的嘀嘀咕咕，好在李圳南的女朋友蘇靜就是羅璇室友，最後兩個女生手挽著手去食堂了。

陳漢升認真地說道。

陳漢升腦子轉的多快：「我可以先花80萬娶個老婆，剩下來20萬再開個這樣的小店，面積不大，生意還不錯，這輩子也不求……」

「不用，謝謝。」

申明亮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在後面，他總覺得今天這場對話，感覺很奇怪。

洪仕勇眯著眼睛不吱聲，好像在思索，又好像在打量著陳漢升。

洪仕勇沒有生氣，仍然平靜的問道。

「現在啊？」

羅璇眨著大眼睛，殷切的問道。

「這是1995年的做法，現在已經是5002年啦，勇哥。和_圖_書」

申明亮點點頭，他雖然商業嗅覺並不敏銳，可是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陳漢升笑著說道：「其實我這人最大的夢想啊，就是開個這樣的小店，面積不大，生意還不錯，這輩子也不求什麼聞達富貴了，畢竟我就是個恬淡的性子。」

如果沒有這麼多競爭關係，陳漢升還是能和洪仕勇坐下來，吃頓大學食堂的雞腿飯。

當初，洪仕勇不惜一切代價的拖累鄭觀媞，也只是聽從鄭家二房的命令；

陳漢升想方設法要搞垮新世紀，主要還是自己的利益需求，另外還有幫鄭閨蜜「出氣」的意思。

這一聲「勇哥」把申明亮叫的眼皮直跳，心想陳師弟這是打定主意不在新世紀里做了啊。

「這他媽就是重要的事！」

「師兄，那我能跟著嗎？」

銷售經理又來個神轉折。

「申師兄不要免費的啊。」

「……好吧，給我拿一台黑色的。」

「哎呦，洪總，申師兄，你們怎麼過來了？」

申明亮想了一下：「脾氣暴躁，總是說髒話，飛揚跋扈，還比較喜歡撒謊，就算被發現了也沒羞沒躁的。」

「不能。」

陳漢升好像「誤解」了申明亮的意思，豎起一個大拇指誇讚道：「你人真好，那也880吧，我最低價賣一個給你。」

申明亮愣了愣，不過洪仕勇也沒有再問。

洪仕勇應了一聲，陳漢升也做過這個預測，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噢，是嗎？」

洪仕勇聽完默默坐了一會，拿起餐盤走向食堂的垃圾回收處，倒掉剩飯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