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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也能感覺出來，聖誕節下午那個漂亮女生來過以後，家裡的氣氛似乎在變化。

「阿寧真厲害。」

「因為。」

阿寧彷彿受到了鼓勵，繼續大聲地說道：「阿姐，我還會背加法口訣，1＋1=2，1＋2=3，1＋3=4……」

「哼！」

沈幼楚明晃晃的桃花眼看了一下陳漢升，她低下頭沒有吱聲，順便把鞋櫃整理一下。

陳漢升以前對這些行為都習慣了，現在突然有種「自己不配」的感覺，嘟嘟囔囔地說道：「下次我自己拿吧。」

陳漢升得意洋洋地說道，過了一會又把張衛雨喊來財大，介紹他和金洋明認識一下，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觀察大家的表情唄。」

「幼楚真堅強呀，不過也實在太憨了。」

沈幼楚遞給陳漢升。

阿寧是一個懂事又早慧的孩子，洗澡時一點也不調皮，還會用稚氣未消的聲音和阿姐說話。

每個冬天的晚上，沈幼楚都要幫妹妹洗澡的，這樣對阿寧的身體比較好，方式也比較傳統，就是在衛生間里放一個塑料盆，裏面加滿熱水就行了。

胡林語在旁邊說道：「我早就讓你別這樣做了，卑躬屈膝得到了什麼，他自己沒有手嗎？」

陳漢升直接問道。

陳漢升差不多也是類似的感受，他開車前往天景山小區的路上，心裏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著，如果蕭容魚沒見到沈幼楚，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陳漢升這一天里不知道第幾次嘆氣了，在小區樓下停好車上樓。

「謝謝，我走了。」

「阿哥呢？」

「你不廢話嗎！」

小秘書在旁邊默默的看著，聶小雨雖然身份是「陳黨」，但是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喜好，她也不知道陳部長如何要解決這場紛爭。

冬兒剛剛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打聲招呼；

「阿姐當然開心了。」

胡林語嗤笑一聲：「心虛的人都這樣，別和-圖-書人稍微有一丁點的反常，他都覺得在針對自己。」

「emmm……」

沈幼楚看著關起的防盜門，傻乎乎的站了一會，又返回桌上拿起筷子吃飯。

沈幼楚眼裡蘊著晶瑩的珍珠，搖搖頭說道：「阿哥現在一定也很難過呀，不要讓他更加難過了。」

沈幼楚輕輕地說道：「他們都沒有阿哥重要呀。」

「幼楚啊。」

打開門以後，也不知道是自己感覺出了差錯，或者真實情況就是如此，陳漢升總覺得大家都在「瞧不起」自己。

「阿寧～」

金洋明不樂意被調侃：「關鍵冬兒不是那樣的條件啊！」

背完了加法口訣，小阿寧「驕傲」地說道：「今天林語姐姐也誇我了，她說我進步很大，阿姐你開心嗎？」

飯桌上除了沈幼楚，又是沒人回應。

8點半左右的時候，聶小雨握著沈幼楚的手腕說道：「幼楚，我先走了，明天還要過來蹭飯，可以嗎？」

金洋明眨巴著眼睛，慢慢的醒悟過來了，好像是這樣的啊。

吃完飯聶小雨又在這裏玩了一會，主要是陪著沈幼楚說話，不過沈幼楚情緒上沒有太大變化，話依然很少，彷彿沒有受到「修羅場」的影響。

冬兒非常奇怪：「他好像一直在觀察著什麼，我剛才沒好意思詢問呢。」

沈寧寧轉過小身子：「昨天晚上，我看到阿姐偷偷的哭了。」

小阿寧不知道怎麼安慰姐姐，不過她想起每當自己學習進步時，沈幼楚都會很高興，於是又背古詩，又被乘法口訣，希望阿姐能夠開心一點。

……

「好呀～」

聶小雨和冬兒討論其中的劇情，胡林語偶爾也插兩句，不過聽在陳漢升心裏，胸口悶悶堵堵。

「我又不瞎，你很多時候都表現出來了，而且我還能猜到，應該是你家裡人不同意吧。」

月薪過萬，只要加工資就行了；

「好～」

金洋明雙手抓著陽台的鐵欄杆使勁搖了和*圖*書搖，上面的雪團「簌簌」的往下掉落，最後唉聲嘆氣地說道：「我暑假的時候，嘗試著和我媽提了一下，當時都沒敢說冬兒在做保姆，只說在建鄴打工的一個鄉下女孩，我媽直接否定了，她希望我找一個建鄴本地人。」

沈幼楚吸著鼻子說道：「這是阿姐和你的秘密好不好，我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婆婆不說，林語姐姐不說，冬兒姐姐不說。」

「你帶去辦公室穿。」

阿寧正在看電視，以前她都會撲過來叫「阿哥」的，今天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動畫片；

沈幼楚把阿寧放在床上：「阿姐去織件毛衣，一會再睡。」

金洋明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胡書記還在啰里啰嗦，沈幼楚抱起小阿寧說道：「阿姐幫你洗澡。」

「其實呢，這不算什麼大問題。」

「為阿哥的母親織的。」

「我能理解，你媽逼你找本地女孩，其實也沒有逼錯的。」

陳漢升不搭理胡林語，小胡脾氣是挺臭的，不過她對沈幼楚是真心真意的實在，就憑這一點，陳漢升都不會介意的。

陳漢升心情愈加沉重，接過棉拖鞋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我靠！」

「阿姐莫哭，阿姐莫哭，我給你講《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因為冬兒嗎？」

今晚小秘書也過來吃飯了，她瞟了一眼自家老闆，又摟著阿寧繼續看動畫片了。

沈幼楚溫柔的點頭。

「她們影射我是張無忌嗎，那誰是趙敏，誰是周芷若，再說我也沒張無忌那麼懦弱啊，小胡真是nmsl！」

沈幼楚輕聲說道：「你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原來，那位親人去世了啊，悲傷填滿所有情緒。

「嗬嗬，sorry。」

另外，她也的確深受沈幼楚和胡林語的信任啊。

沈幼楚發自內心地說道。

情況的確是這樣，陳漢升身邊的朋友，幾乎沒有壞人，又或者說經過他的篩選，「黃慧們」這種人根ｈｔｔps://www.ｈetｕｂoｏｋ.ｃom•ｃom本近不了邊。

「為阿哥織的嗎？」

「阿哥也不說。」

「今天小陳哥哥怎麼了？」

陳漢升分析道：「主要還是冬兒的身份，你畢竟有建鄴戶口嘛。」

沈幼楚很有耐心，願意回答妹妹的每個問題。

婆婆在沙發上靜坐，不過陳漢升進門的那一刻，她似乎比平時多打量了幾眼；

儘管衛生間有浴霸，沈幼楚仍然擔心水冷掉，快速的幫阿寧洗好澡，不過走出衛生間之前，沈幼楚努力的深呼吸幾口，等到完全看不出異樣的時候，她才抱著妹妹去卧室。

……

「這就是《能力》。」

「操，你是不是在我家裡安裝了監控？」

「噢。」

冬兒顏值也有七分；

「阿姐開心，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啊。」

陳漢升匆匆兩口吃完：「今天廠里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啊。」

金洋明一掃積累很久的鬱悶：「陳哥還是牛逼啊，同一個人在你嘴裏，身份直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關鍵還一點沒吹牛逼。」

「可以的。」

沈寧寧問道。

阿寧小手摸著沈幼楚的臉蛋：「我不想阿姐哭呀。」

「哎～」

臉色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個……」

金洋明猶豫了一下：「陳哥，咱們談事情就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藉著這個機會罵我啊。」

放棄哪一個，似乎都對不起另外一個，其實現在想一想，「我全都要」勉強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楓橋夜泊》，（唐）張繼。」

「哦。」

「渣男怎麼了，渣男就活該被人瞧不起嗎，我們渣男什麼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沈幼楚溫柔的點點頭：「你繼續給阿姐講故事。」

「那我不告訴阿哥，阿姐也不能哭。」

「真的嗎？」

聶小雨離開后，胡林語忍不住說道。

今天，她在沈幼楚面前「炫耀」了學習。

談完這件事，金洋明也不打遊戲了，拉著陳漢升走到外面陽台：「陳哥，其實我也和圖書有個問題想和你商量的，你之前忙，一直都沒空和你嘮叨。」

聖誕節的這一天，蕭容魚直接找上門，沈幼楚怎麼可能不傷心呢，可是她還有婆婆和妹妹要照顧，沈幼楚不想讓她們胡思亂想，所以一直在隱藏情緒，就連流眼淚都是悄悄的。

「阿寧先休息。」

阿寧脆生生說道：「我背一首古詩給你聽聽，好不好。」

比如最近大火的一部電視劇《倚天屠龍記》，因為有賈靜雯、高圓圓、蘇有朋、陶虹這些俊男美女的參演，所以年輕人都比較愛看。

陳漢升憨厚的笑了笑，小金還是很聰明的，一般人占不了他的便宜。

阿寧乖乖鑽進被子里，側臉看著沈幼楚，天真地問道：「阿姐，你眼睛那麼大，可以裝得下樓房，裝得下大海，裝得下藍天，為什麼阿哥惹你傷心的時候，你眼淚都裝不下啊。」

「喔？」

陳漢升毫不意外地說道，還浪笑著挑了挑眉毛。

不過，沈幼楚的態度倒是前後一致，她又像往常那樣把拖鞋拿出來，彎腰擺在陳漢升腳邊。

保姆≈助理；

看著懂事的妹妹，沈幼楚再也綳不住了，眼淚「滴答，滴答，滴答」的跌落在盆里，宛如雨水落在池塘，泛起一圈圈漣漪。

聶小雨聽了，鼻子里突然酸酸的，陳部長為什麼要傷害這樣善良的女孩呢？

半個多月沒見，看見金洋明還是這樣愛裝逼，陳漢升終於放心了。

「阿姐。」

沈幼楚沒想到陳漢升現在就要離開，她愣了愣站起來，跑進卧室拿了一雙棉拖鞋。

沈幼楚也沒有想到，好朋友胡林語都沒有察覺的事情，小阿寧居然發現了。

只有這樣的小金，才能在多種高難度角色之間任意轉換，才能完成自己交予的高難度任務。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家裡有位長輩去世了，當時因為有很多親戚陪伴，所以沒有感覺太悲傷，可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沈幼楚這一哭，阿寧和_圖_書也跟著哭了，她一邊幫沈幼楚擦眼淚，一邊帶著哭腔，抽抽噎噎地說道：「很，很久以前，皇後有一個漂亮的女兒，她，她叫白雪公主……」

陳漢升反問道：「你再好好想一想？」

阿寧小聲的問道。

陳漢升心裏腹誹著，面上還是默不作聲的關上門。

阿寧背誦的時候，抬頭挺胸，小臉很認真：「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胡書記是最明顯的，她的鄙視直接就掛在臉上了。

在宿舍的時間還是很歡樂的，尤其和這幫傻吊吹吹牛逼，打打遊戲，似乎能忘記很多煩惱，不過傍晚6點多離開財大的時候，「修羅場」帶來的窒息感再次涌過來。

小孩子的世界天真而奇怪，阿寧經常提出一些天馬行空的問題，還會把小朋友之間的故事告訴姐姐。

等到吃飯的時候，這種被「瞧不起」的感覺依然存在，就好像「聽什麼歌都像在唱自己」，陳漢升覺得她們說什麼，都好像在影射自己。

「遇見」奶茶店≈全國連鎖奶茶店；

沈幼楚把長發紮成丸子頭，露出光潔的腦門，抹起袖子輕輕搓揉著妹妹的身體。

胡林語在旁邊冷嘲熱諷：「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珍惜，我下午強拉著幼楚去義烏小商品城逛街散心，沒想到轉了半天，這個憨憨唯一想到的就是某人在廠里宿舍沒有棉拖鞋，擔心他洗完澡穿著涼鞋會凍腳，嘖嘖……」

陳漢升想了想：「下次你和阿姨說的時候，就說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年紀輕輕就是全國連鎖奶茶店的總經理助理，月薪過萬，顏值7分，還深受兩位女領導的信任和器重，那時阿姨沒準就同意了。」

「也真是奇怪，陳漢升身邊都是好人，為什麼都沒有同化他呢，古人說近朱者赤的啊……」

今天是聖誕節以後的第二天，大概率是陪著小魚兒甜甜蜜蜜的吃晚飯吧。

沈幼楚把熱水澆在阿寧身上，嘴裏誇獎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