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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之月

作者:京城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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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枕上之夢 第七十八章 藍鈴一夢

第十一卷 枕上之夢

第七十八章 藍鈴一夢

這就是另一個標誌了,實情只有極少數幾個聖職者知道,雖然泄壓的過程中出現意外的可能性極地,但神靈們也做出了相應的準備,此時這七個殘存的世界,就是泄壓過程的安全閥,一旦泄壓過程中出現意外,失控的能量就會被送入其中的某個世界里,結果就是那個世界在狂暴的能量下,被像水泡一樣撐爆,但主體法陣和其餘六個世界就都能完好的保留下來了。
儀式順利結束。
「呃,屬下無能。」
效果現在不好說,還需要一段時間檢驗,但起碼儀式本身成功了,至少沒有炸掉所有的世界,沒有以自我毀滅告終。
變化發展到極致,一切走向終結。所有的一切,人、事、物,在這一刻都歸於沉寂,一切都徹底消失了,沒有光,沒有暗,甚至沒有『沒有』的概念,世界回歸混沌,只有修爾的意識,還在不可名狀的世界中漂浮著,在無盡的混沌中存在著。
修爾發現,大家依然渾然不知,依然在充滿諷刺的歡呼雀躍,而他卻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無力的看著大家做著越來越可笑的慢動作,發出越來越可笑的粗長扭曲的聲音。
「咯吱,咯吱。」
「主公,急報。」腳步聲慢了下來,但還是在慣性接近,「四城急報。」
「是,是,主公。」
再次嘆息一聲,窈窕的背影盈盈起身,款款走出大廳,背後的房門緩緩關閉,走廊里又恢復了平時的陰暗。一路走出大宅,文士衫的男性恭恭敬敬的等在門口,雖然臉色還是沒有恢復血色,但至少已經能站穩了。
破開荊棘,突破艱險,依靠共同的努力贏得最終勝利,隨後盡情品嘗勝利的果實,很溫暖的場面,快樂的讓人忍不住會心微笑,然而正是這一切,讓修爾的心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那就不知道了。」朱蒂一攤手,指指桌上精緻的火爐和茶具,「這壺藍鈴茶還沒有煮開呢。」
但是,哥哥,我真的很想再見你一次啊,即便得不到你的原諒,我也很想再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現在每天都在責備自己,為什麼不能全心的信任你呢,為什麼要懷疑你呢,那時還是太年輕了,太多事不懂,現在回頭想想,那時你說的每一句話,提的每一個建議,其實都是為了我,而我卻置若罔聞,甚至還因此心生不滿,呵,真是太蠢了,活該受到內心的折磨,也算是報應吧。
「嗯,聽不到了。」
「說。」
「屬下不敢。」
「你這是在等我追問嗎?嗯?」
「那你覺得我能阻止災難降臨嗎?」
修爾驚駭欲絕的發現,變化還沒有停止,變慢只是開始而已,身邊的一切,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幻,不止是身邊,屏幕本身,以及屏幕中顯示的影像,還有影像中不同種族的智慧生物們,都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朦朧,就像隨時可能消失的幻影一般。不,這絕不是錯覺,就連自己的軀體,都一樣在變淡,沒有任何異常感覺的變得朦朧。
「你睡著了?」朱蒂比他還不解,「難怪你半天沒出聲呢。」
「吱呀。」走廊盡頭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一瞬間,明媚的陽光透過厚重的木門,照亮了昏暗的走廊。背影頓了頓,像是在適應光線,停頓只持續了片刻,便走入了門后寬敞明亮的大廳里。
「滾出去。」冰冷的聲音壓抑著怒意,混蛋,這是我和哥哥的時間,每天只有m.hetubook.com.com這麼短的時間,哪怕突然有敵軍兵臨城下,我也容不得別人破壞。
「主公……」咚咚咚,腳步聲已經跑上了走廊,透過敞開的房門聽的清清楚楚,走廊盡頭,一身文士長袍的男人滿頭是汗,急匆匆的跑來。
兩個小時里,一個小時用來清潔房間,保證房間時刻保持那個人離開的樣子,萬一,萬一哪天他回來了呢,萬一哪一天他突然又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像以前那樣朝我揮手,笑著對我說我回來了呢?
三面是鋪滿整個牆面的書架,數不清的藏書,分類明確的碼放在上面,一張書桌一把座椅就擺在角落裡,書桌上的花瓶里,一簇薰衣草花綻放著,為枯燥的環境增添了幾分生氣。桌面一塵不染,筆墨依舊飄向,甚至還攤開著一本書,攤開的書頁已經有些泛黃了,但表面卻並無落塵,就像不久前還被主人翻看過一樣。
「說吧,什麼事。」登上一直等候著的樸素馬車,示意御手緩緩前行,這才對自覺跟在一旁步行的男性問道,「你知道我最忌諱什麼,如果不是真有急報,你就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希望其他諸侯的封國里,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文士吁了口氣,主公的鎮靜讓他也冷靜了下來,擦擦額頭的冷汗,文士躬身行禮,剛要告退,突然想起了什麼,試探著說道:「主公,還有一事。」
看看吧,哥哥,看看這近十年的成果,現在家族終於走到向了更高,東陸二十一諸侯現在已經變成了二十二個,你留下的軍制改革,讓七千家族精銳擴張到了五萬,你創造的梯次選材以點及面,讓咱們的封國再也沒有缺乏過官員能吏,至於最後一冊農商論,剛剛實施到以商養農以工扶商這一步,封國就再也沒有鬧過糧荒。呵,現在已經沒有誰敢輕易冒犯咱們的封國了,更沒有哪個家族敢對我失禮,就連東陸之主邀約二十二諸侯會盟的時候,對我也要恭恭敬敬,禮節絲毫不敢遜於東陸五雄。
「主公,主公。」一陣倉促的腳步,伴隨著呼喊聲,打破了大廳里的寂靜,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原本時悲時喜得俏臉突然變得冰霜一樣冷漠,猶自帶淚的眼角,滿溢出了怒氣。
「主公,此事影響過大,東南西北四方都已有災訊傳來,您知道,現在周邊幾國,已深受各處災難所苦,東陸觀星台也傳出警訊,雲氣異動,群星現諸亡之相,主極凶,必將有大災降世,如今四方都已受影響,屬下擔心我國也無法倖免,到時候……」
放心,哥哥,一切都延續著你的思路,一切都遵循著你的理念,你離開的第十天,不知怎麼就出現在我寢閣外的小布包,我可一直好好收藏著,裏面匆匆寫就的三冊《親政書》,我也每晚都會翻看,現在的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了。
為什麼會這樣?
「哼,我想也是。去禍福司吧回報吧,別慌慌張張的,無非是天災而已,天塌不下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何況,現在已經不止是能量泄壓了,就連法陣的實體都開始出現改變,原本緊緊附著在七個臂旋頂端的七個分支法陣,此時也開始慢慢出現脫離的趨勢。
長長的走廊,牆上的燭台里,白色的蠟燭嗶啵嗶啵的燃燒著,流淌下白色的淚滴。木牆上帶著歲月的斑駁,沉澱著往和_圖_書日的痕迹,每一道刻紋,每一處創痕,都訴說著過去的回憶。
來人勉強爬起身,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勉強扶著牆走了出去,大廳里又恢復了平時的寂靜。然而這一次,寂靜只維持了兩分鐘,背影就深深的嘆了口氣。興緻已經被打斷,再坐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對不起,哥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我再來陪你。
「哈?」真的沒有三年嗎?修爾都有點不適應了,看看朱蒂,嗯,還是那個母狐狸,身後的尾巴……好吧,尾巴還是沒露出來,但肯定存在,嗯,或許確實沒過去多久,「好吧,我確實睡著了,而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所以,我到底睡了多久?」
白皙的手指拂過棕褐色的木牆,鮮明的顏色讓對比更加明顯,手指在每一處刻痕上徘徊著,撫摸著,彷彿不忍離去。
繁華的城市,街上車水馬龍人流涌動,街邊店鋪林立彩旗招展,衣衫華麗的有錢人騎著高頭大馬信馬閒遊,穿著樸素的平民在街道兩側往來穿梭匆匆而過,身著健裝的戰士身背武器招搖過市,推著小車的攤販沿路叫賣聲音嘹亮,更遠一點的地方,成片的民居裊裊升起午後的炊煙,叢林里的伐木場中,又一顆巨樹倒下轟然作響,鐵匠鋪里煤炭燃燒的黑煙直衝天際,採石場叮叮噹噹的捶打聲終日不息。
「嗤,你直接問我要不要去上一紀的地下避難所避難不就好了。」車裡的人冷笑,「哥哥說過,享受一個位置帶來的利益,就要承擔起對應的責任,所謂在其位,任其責。我有我的責任,和家族和封國共同進退就是我的責任,如果我拋下主君之責,自己跑去避難,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再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到時候就算哥哥回來了,我也沒臉再見他。現在馬上退下,今後再敢提起此事,你知道後果。」
「呵,呵,呵,這就是終結嗎?」修爾的意識輕笑著,做出了最後的努力,「露娜大人……您還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猛地直起身,把正坐在一旁的朱蒂嚇了一跳,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還是熟悉的祈禱室,還是熟悉而優雅的女士,還是熟悉的藍鈴茶香氣,重新靠在椅背上,一抬頭,就能看到頭頂緩緩自轉的星球投影。
是啊,儀式明明已經成功了。
矮几上,名貴的沉沙茶具整齊的碼放著,一枚紫銅香爐置於茶几正中,香爐的縫隙里飄出裊裊青煙,和黃金同價的定神香,聞起來還是那麼令人心情寧靜。
「什麼過去多久了?」
「誰允許你接近這裏的。」冰冷的聲音從頭也不回的背影處傳出,「出去。」
「是,是,屬下告退。」
「主公,屬下知罪。」文士垂著頭,羞愧的說道,「茲事體大,屬下一時昏了頭,望主公恕罪。」
進入大廳,長裙的背影搬過書架梯,爬上爬下的細細擦拭著每一層書架,隨後來到書桌前,抹去桌上書上的灰塵,在已經乾涸的墨盒裡兌入清水,給花瓶重新換上一簇新鮮的薰衣草花,再來到矮几邊,朝香爐里添上一整塊新的定神香。
「主公,確實是急報。」文士苦笑,侍奉主公好幾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主公最痛恨的事,只是這次一時著急忘記了而已,呼,還要多謝小五小姐啊,要不是她能領會主公的心思,刀鋒退了一分……算了,不堪設想啊。
「嗯?」修www.hetubook•com•com爾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我是說,我睡了多久了?」
修爾不知道,也無力阻止,只能臉色蒼白的看著詭異的現象越來越嚴重,這次輪到他的指甲掐緊掌心了,不,應該說,即將臉色蒼白,即將掐入掌心,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意識還保持正常,但自己軀體的反應,卻也和其他人一樣,正在越來越慢。
寬袍大袖,衣袂飄飄,長裙的背影撫摸著陳舊的木牆,沿著走廊一路前行,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身後,隨著腳步起伏,起伏中,散發出淡淡的薰衣草香氣。
難道說……
因此,即便參与儀式的都是穩重的高階使徒,在理解了現在的狀態之後,其中也有一大部分使徒爆發出了興奮的歡呼,從聯絡畫面中可以看到,每一張熟悉的臉上都洋溢著狂喜,伴隨著湧出的淚水,用野獸般的嘶吼疏解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恐懼。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你應該知道吧。」馬車裡傳出一聲冷笑,「以專務專,以職履職,這是哥哥當年親自定下的規矩,這些年也一直都在沿用。像這種賑災的事,一向都是禍福司的職責,急報應該第一時間送到禍福司,你拿到我面前是什麼意思?」
「呵,回來了啊。」露出古怪的笑容,修爾有些無力的揉著額角,「過去多久了?」
這就是儀式即將結束的標誌之一,積蓄的能量已經過於強大,即便神靈聯手,也不敢讓它們突然中止,必須重複開始時的過程,逐步降低能量強度,才能讓儀式順利落幕。但到了這一步,已經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風險了,只要不出現修爾最後一個夢境中那種情況,儀式就不可能再橫生枝節。
「如果你的擔心是真的,那你能阻止災難降臨嗎?」
窈窕的身軀,還穿著並不方便行動的寬大袍服,但她的動作卻相當熟練,從開始到結束,甚至連一個小時都沒過去。怎麼可能不熟練呢,自從四年前,那個蠢貨把那個人最喜歡的香爐摔掉了一個角,居然偷偷扔掉了想要換成新的瞞過去,結果被自己親手斬殺之後,她就再也沒讓侍從進過這間大廳了,每天的清潔都是由她親自完成,不然實在太危險了,上次要不是發現得早,那個人珍愛的物件真會就此遺失的,這種事,怎麼可能容忍。因此,她不管公務如何繁忙,每天總會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消磨在這件事上,哪怕罕有的幾次出行,回來之後都會第一時間完成這份自己下達的任務。
修爾在意識中輕嘆,帶著一分嘲弄,一分遺憾,還有九十八分的無可奈何,意識『環顧』這片連虛無都不存在的虛無,『看』到的,只有令人絕望的混沌。
「我說,出去。」冰冷裡帶上了殺機,「小五。」
「咕咚」,來人受到驚嚇跌坐在地,手腳戰慄半天沒能爬起來,只是驚恐的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臉色蒼白的一動不敢動。
「唰」,門外的陰影中,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一閃而逝,雪白的刀光匹練般亮起,幾乎擦著來人的喉嚨劃過,還好,在聽到命令之後,來人最終停下了腳步,才避過了死亡的命運,如果他再多走一步,恐怕就會血濺當場。不,確切的說並不會,小五自幼由那個人一手調|教,怎麼可能讓別人的血污染那人最喜歡的房間,凌厲的匕首自然會一刀封喉,倒是根本連血都不會流出。hetubook•com•com
可惜,她說你幾年前應該就已經離開那裡了,想必是不想再被我打擾。也對,你肯定不想再見我了吧,當初你真心對我,就算到了最後的地步,都不忘給我留下許多東西,我卻一直在逼你,用那麼過分的態度對你,你再怎麼恨我都不為過,給我留下的饋贈,應該就是最後的訣別之禮了吧。呵,你從來算無遺策,肯定猜到我早晚有一天會去找你,所以才早早離開,就是不想再見我,不想再給我機會吧,是啊,你給過我那麼多機會,我都沒有抓住,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再給我一次呢?你避而不見,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那你拿給我看有什麼用?像這種事,直接在每天的朝本上提出來讓我知道就行了。」啪,四份信件從車窗里原路扔迴文士手中,「至於這些,拿去禍福司,順便把你的擔憂一起提交,專業的事就要專業的人來做,該怎麼賑災,該怎麼預防,他們比你比我都更清楚,到時候他們研究出結果,自然會向我提交幾分詳盡可行的方案供我決斷。除非你想讓我現在馬上拿出比那些半輩子都在研究災難預防的專家更完美的方案,否則我找不到你把急報直接提交給我的意義,你做我的政務補也不少年了,怎麼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咳咳,抱歉,主公。」一時后怕,走神了,文士乾咳幾聲緩解了尷尬,正色說道,「三川城大雨不止,三川決口,毀農田無數,臨海城海嘯滔天,城內已成澤國,民眾死傷近萬,北山城迷沙城巨震連連房倒屋塌,城牆損毀過半,四城緊急求援,希望都城儘早著手賑災。這是四城急報,請主公過目。」
速度正變得越來越慢。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一定有要一臉痛心的責怪我了吧,這可是收買人心最好的時機,抓住一次,比平時做戲十次的效果還好,天賜良機你居然就這麼錯過了,你,你,你,心痛死我了。嘿嘿,我都能猜到你會說什麼了,但我才不管呢,我就要先修這裏,道理我都懂,可是這是你的家啊,哥哥,這裡是咱們僅存的羈絆了,沒有了這裏,我還拿什麼做理由騙自己,讓自己相信你總有一天還會回來。
儀式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是的,法陣體系運轉的速度,能量傳輸的速度,每個人動作的速度,屏幕里傳回的畫面的速度,可以說,裂隙空間,扭曲虛空,所有有關聯的世界,速度都越來越慢,順暢的動作被切割成了無數定格的畫面,綻放微笑的時間被均勻拉長了幾倍之後,顯得無比滑稽,就連聲音也越拖越長,變得低沉,變得扭曲走音,就像是傳聲設備突然能源不足時那種可笑的怪聲一樣,沒有聽清朱蒂的話,根本不是因為被雜音覆蓋,而是因為聲音已經扭曲到根本無法分辨了。
秩序空間里,數不盡的星球依然以蘇爾大人的投影為核心自律性轉動,法陣體系依然在像心臟一樣跳動縮放,能量依然在主法陣和分支法陣之間吸入泵出往複循環,但是,每一次循環,流淌的能量不再繼續加強,反而開始逐漸衰弱。
終幕 另一個世界
「果然聽不到了啊。」修爾自嘲的笑了,「我還真是異想天開呢,呵呵呵呵,怎麼可能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不愧是神靈的作品,的確是有效的儀式啊。
柔軟的鞋底踩在木質地板上,地板發出輕輕的呻·吟,m.hetubook.com.com微弱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建築里,卻顯得無比清晰。
大廳的正中光線最好的位置處,是一張矮几,兩個坐墊擺在茶几兩端,坐墊有些年頭了,但清洗的很乾凈,絲毫不會顯得陳舊。
應該不會了吧,呵,你還不知道吧,哥哥,前兩年,我實在忍不住了,偷偷派小五去過你隱居的林海,她可是你一手訓練出的最好的影子,也是你留給我的財富里,除了三本書之外最寶貴的一件,雖然你肯定又要說我把她派去找你是最可恥的浪費,但至少由她出面,你不會避而不見。
我已經很久沒有任性了,自從……我就再也沒有任性過了,就讓再我任性一次吧,就當對我這些年努力的獎勵吧。嘻,其實我這幾年做的很好了,看看下面吧,哥哥,如果沒有這棟房子,你一定快要認不出來了吧,這就是我們的都城,這就是我們的家啊。
至於剩下那一小時,就會像現在這樣,跪坐在整面透明玻璃牆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下方的城市。
無盡的寂靜,就是最好的答案。
因為他發現了異常,而且是只有他發現的異常,其他所有人都身在異常之中,而且恍若不覺。
「咯吱,咯吱。」
茶杯是空的,壺蓋正噴出細細的蒸汽,嗯,藍鈴茶就快要煮開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和諧的景象,比如那二十幾間倒塌的民房,就像完美的畫卷上滴落的墨點,那是幾天前地震時留下的創傷,這段時間總是地震,兩個月里已經三次了,最嚴重的一次,連這面玻璃牆都震碎了呢,還好第一時間修好了,以至於延誤了那些民房的重建工期,到現在還沒修好。
下一刻,修爾從夢中醒來。
很冰冷的保險措施,雖然誰都明白這是必須的,但畢竟太過不近人情,因此,消息範圍被嚴密的封鎖,知道的凡人不超過十個。當然,這隻是題外話,關鍵是只有能量濃度泄壓到安全的程度,分支法陣才會開始鬆脫,因此一旦看到分支法陣脫離,除非是非正常脫離,否則就只會代表一件事。
不過,哥哥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又夢到你了,但是很奇怪,這次不像每次那樣,傻傻的夢到你忽然回來了,這次是特別的,我夢到你從高處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就那麼一直看著我。雖然最後你還像每次那樣,決絕的轉身離去,但不知為什麼,昨天我突然有種預感,總覺得你已經原諒我了,想要允許我見見你,卻又有什麼沒做完的事。呵,我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但我好希望這是真的,哥哥,告訴我這是真的好嗎?那樣我就可以……
咱們當年的夢想,已經都實現了,而且是超額實現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家族走向輝煌了,但是,哥哥你為什麼還不回來看看呢,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包括莉莎,女孩早已撲到修爾的背上,顧不上其他聖職者也能觀測到這裏的場面了,忘情的撕咬著修爾的頭髮,最後把臉頰貼在修爾的臉上,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而朱蒂和奧古斯塔兩位老資歷的聖職者,臉上帶著理解和釋然的神色,微笑著旁觀快樂的莉莎呵呵尷尬的修爾之間的互動,特別是朱蒂,不僅優雅的笑著,還不忘調侃的說了幾句,可惜,說出的話被潮水般的歡呼聲席捲,根本聽不清楚。
「主公,不管怎麼說,最近的地震確實越來越頻繁了,請問……您有沒有興趣,過幾天去巡視一下暗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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