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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本書成功熬到上架，但均訂只有十幾個，熬了一個月拿了次600塊錢的全勤獎，算是彌補一下郵寄合同的郵費，然後就爛尾了。

「幼兒園上班呢，一會兒回來。」

魚塘周圍的空地里是種菜的。

直到第五本書，儘管前期很坎坷，但還是熬到了三十多萬字上架，首訂只有160，日萬了一個月，從編輯手裡要來了推薦位，在完結前，均訂已經很接近1000了。

蘇懷粥連忙跟在後面，路過蘇大江的時候，便皺眉道：「你少說兩句拆遷的事情。」

因此，《學姐快踩我！》這本書，也算是初步證明了江渺在網文這一領域的潛力和可塑性。

一進屋，他看見陪在徐桂英身邊的蘇懷粥，神色就是一愣，旋即有些緊張。

不是誰都盼著拆遷的。

但江渺顯然沒打算放過她。

「喂，學姐？」江渺接起電話，不由笑道，「是不是想我了啊？」

「知道了。」江渺嘀咕著，重新坐上車。

如今也要隨著拆遷而消失了。

看著奶奶走到桌前，拉出椅子坐下來發獃的樣子，蘇懷粥心裏就有些難受。

蘇懷粥接過行李箱，朝車裡的唐曉晶揮手告別：「阿姨再見，你們路上小心。」

但江渺心裏很清楚，接下來的這本書，才算是真正考驗他網文功底的時候。

話又說回來，時間過得可真快。

畢竟自己的戶口又不在這兒，來這邊只是幫著外婆他們搬家而已。

老人家都念舊，用過的舊衣服，塑料袋，紙盒子，泡沫盒，甚至是過期的藥品，都要好好的收集起來，更不用說是一整個家。

但一個人的生活經歷是有限的。

「嗯，之前去過的。」蘇懷粥連忙應道，「今天就不去啦，我剛回來，還是多陪陪我奶奶。」

隨後她朝蘇大江點點頭，就又扭回頭去，陪著奶奶繼續看電視。

儘管後者的成績沒能達成他最初的期望，但也穩紮穩打的獲得了肉眼可見的進步。

唐曉晶也收拾好了卧室，從樓上下來，一家子人便www•ｈetuｂｏok.ｃoｍ•coｍ圍坐下來吃晚飯。

儘管從第一本書開始就一直很撲街，但每一本新書都會比上一本的成績好上一點點。

他就是一個踏踏實實積累經驗，慢慢摸索自己的寫作方法論，一點一點搭建起屬於自己的寫作框架。

江渺更關心的反倒是學姐那邊。

跟著老媽到魚塘晃悠了一圈，原本還比較荒涼的魚塘，如今已經煥然一新。

按照拆遷的流程，這會兒還是拆遷辦和村委會扯皮的階段，一家一戶慢慢談下來，怎麼也得小半個月。

聽蘇大江這麼一說，她的神色更是暗淡，腦袋仰起來環顧一圈客廳，便忍不住起身，從躺椅上撐起來，下了椅子往樓上走去。

就在江渺這麼想的時候，蘇大江正好回到家裡來。

因為說到底，《學姐快踩我！》這本書依然是比較討巧的，裏面的情節都取材自他自身的親身經歷，寫起來自然繪聲繪色，讓人如身臨其境。

這裡是她媽媽生前住的房間。

……

和外婆閑聊著，一直到傍晚五點多，外公和唐竹箐陸續回到家裡來。

奶奶她年紀大了，如今六十多的年齡，記憶已經不如從前，但對於卧室里的每一樣舊物品，都能如數家珍。

更何況江渺還十分享受這種進步的感覺。

但江渺可不鬆手，反而得寸進尺，拉著學姐的小手到自己大腿上來，放在掌心細細把玩。

「我最近剛把魚塘裝修好，下午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蘇懷粥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隨後又側著卧倒，靠在床頭的枕頭上，彷彿還能嗅到媽媽的味道。

當初蘇大江發跡的時候，本打算給家裡重新裝修一邊的，也被徐桂英制止下來，就是為了保留舊人的痕迹。

網文大神自然無所謂會不會被後浪拍，畢竟老書賺的錢就夠一輩子瀟洒了。

裏面運用的框架和技巧，全都是他寫完前一本書後，細心總結和完善下來的。

前前後後，至少也得半個多月時間。

其實如果可以的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coｍ話，她也不希望衡塘村拆遷。

「好，粥粥再見。」唐曉晶笑著揮手，目送蘇懷粥拖著行李箱走進家門，隨後瞥向還沒上車的江渺，「還看呢？走人了。」

等回到外婆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隨後將一二三版全都發給編輯，綜合編輯的意見，再改出第四版開頭。

「嗯？」江渺眨眨眼。

「學弟。」蘇懷粥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沒接他的話茬，只是小聲問道，「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但《學姐快踩我！》這本書，卻是實打實的純原創。

這一點，在許多跟不上時代的網文大神身上就顯得尤為明顯。

這次拆遷倒是一陣及時雨。

說實話，新書這題材，哪怕內核其實也就是以男女主的感情日常為主，江渺還是沒什麼底氣。

很多老作者太監的原因，往往都是因為自己過高的期待和稍顯不足的成績之間的落差，導致心態失衡，寫不下去，就切了。

唐曉晶上樓去收拾屋子，江渺就陪著正準備做飯的外婆閑聊。

不緊跟時代自我進步，終有一天會被後浪狠狠地拍在沙灘上。

這麼想想還挺勵志的。

上了車后，唐曉晶就專註開車，一開始沒怎麼說話。

江渺抱著後腦勺靠在椅子上，腦海里暢想著過去和未來，就收到了學姐打來的電話。

以後如果真的全職寫作，江渺感覺住在鄉下這種青山綠水的地方，可比在大城市裡愜意多了。

「哦。」

她也不缺那點賠償款和幾年後新造的現代化房子。

她不喝茶，但茶壺依舊乾淨，沒有灰塵。

然後才是《我的女友是百萬粉up主》和《學姐快踩我！》，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到現在。

蘇懷粥走到奶奶隔壁的房間，推開門，裏面空著的卧室，地面打掃的很乾凈，床面還鋪著整齊的被褥。

這時候，前面的唐曉晶說話了：「粥粥，你家在衡塘村哪個位置？走哪邊的門方便一點？」

「行。」唐曉晶點點頭，看了眼後視鏡，也不知和_圖_書道是在看後面的車流，還是在看別的什麼，「渺渺。」

唯獨類似江渺這種，當下成績不上不下的，能養活自己甚至活的挺滋潤，但就是沒法保證自己的創作靈感和激|情能夠一路護航，讓他緊隨時代的浪潮。

外公沒事兒就喜歡拔點小菜，裝菜簍子里，然後跑到菜市場門口擺攤。

……

回到自己卧室里，徐桂英看著面前的床和衣櫃，一旁的桌子上還放著當年老伴常用的茶壺。

這個舉動讓蘇大江心裏一喜。

拆遷以後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賣菜，對外公來說倒是一大損失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學姐跟岳父大人之間的關係有沒有緩和一點。

如今距離蘇懷粥的爺爺離世也有近十年了，徐桂英的卧室里依舊是十年前的擺設和布置。

「應該的應該的。」唐曉晶笑著點頭。

要是有釘子戶什麼的，拖上一兩個月也不是沒可能。

江渺拉著蘇懷粥的手，坐上了車的後座。

「粥粥要去嗎？」唐曉晶問道，「可以一起去看看，魚塘那邊蠻好玩的，渺渺之前帶你去玩過沒？」

雖說之前接吻的時候都被唐曉晶看到過了，但那畢竟是不知道的情況下。

其實家裡壓根不缺錢，但外公就喜歡這種自己賣菜賺錢的感覺，很享受其中。

慘一點的，可能下半輩子就奔波在還債的路上了。

畢竟up主這本書，說到底是借鑒了現實里存在的up主原型，寫起來更容易，屬於討巧行為。

江渺自認不是什麼天賦型選手，沒法一書封神，也不想那些牛逼的大佬，寫了一兩本書就摸透了網文的精髓，然後寫一本就火一本。

寫完開頭髮給各個作者群里的大佬們過目，詢問修改意見，然後寫第二版。

吃飯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要聊到拆遷的事兒。

第二版寫出來后，慣例再發給各位大佬，然後再修改出第三版。

畢竟他到目前為止，還沒碰到過成績下降的情況。

江渺就在一邊吃飯，聽他們聊，對拆遷沒什麼興趣。

否則和*圖*書以蘇大江送外賣的那個收入，想要把欠銀行的一百多萬欠債給還清，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去。

不知道拆遷的賠款夠不夠蘇大江把銀行欠款給還清。

本來想要搭把手的，但外婆眼裡江渺依舊還是個小屁孩，愣是不讓他幫忙做菜。

儘管小時候過得苦，回憶中的生活總是艱難，但在衡塘村的回憶都是寶貴的財富。

她老伴抽不慣尋常煙，就喜歡抽煙斗，一旁的台柜上光是煙斗就擺放著三個，款式各不一樣，都是當年她老伴最趁手的煙斗。

現在唐曉晶就坐在前面，蘇懷粥哪裡敢有小動作，扭頭就瞪向江渺。

「行啊。」江渺點頭，又扭頭，「學姐去不去？」

「媽，我給拆遷辦里的人問過了，又跟桂芳阿姨他們說好，等這邊拆遷了，就把你的安置房跟桂芳阿姨他們安排在隔壁。」蘇大江瞅見廚房裡的高壓鍋正煮著東西，知道今晚晚飯有著落了，朝徐桂英說道。

「去賣菜了。」

當初大一剛開學，自己的《我的女友是百萬粉up主》也才剛發書不久。

蘇懷粥站在奶奶身後看著，很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歷。

至少也能依靠這一行混口飯吃，不至於把自己給餓死。

之前的幾本書，第一本寫了幾章就失去動力，第二本還沒上架就腰斬，第三本勉強撐到了上架，但訂閱只有可憐的個位數，而且有一半都是盜版商訂閱。

如今轉眼就已經兩年時間轉瞬即逝，他現在不僅完結了一百二十多萬字的《我的女友是百萬粉up主》，還寫完了一百四十多萬字的《學姐快踩我！》。

「外公呢？」

「啊？啊。」蘇懷粥被唐阿姨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把手縮回來，卻被江渺緊緊拉住，只能硬著頭皮小聲應道，「東門那邊方便一點。」

但實際上，他從第五本書開始，成績才有所起色。

蘇懷粥在後座也一本正經的端坐，保持安靜。

坐在沙發上的蘇懷粥聽到動靜，扭頭看見蘇大江，與他對視了片刻。

徐桂英沒有理會他，臉hｔtｐs://wwｗ.ｈeｔubook.ｃoｍ.ｃom色看上去有些鬱郁，心情不是太好。

徐桂英十六歲的時候嫁到蘇家來，跟蘇姥爺在這裏結婚生子，共同度過幾十年，一點一滴的回憶都嵌在斑駁的牆縫和老舊的傢具里。

但要說最清楚的，肯定還是徐桂英自己。

如果真要嚴格來算的話，《學姐快踩我！》這都是他第七本書了。

拆遷這事兒徐桂英做不了主，只是心情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除非經常性的刻意去經歷一些新事物，又或者閱讀量巨大的品閱各類書籍和其他創作，給自己持續性的充電，否則沒有任何一個作者能夠走在持續進步的道路上。

入門處的瓦房都被重新翻修，三個房間加後面一個臨湖的大客廳，一推窗出去就能看到魚塘里遊盪的大鵝。

這種心情，現在的江渺還沒法理解。

下午兩點，唐曉晶帶著江渺和蘇懷粥倆孩子下樓，坐上她那輛白色的路虎越野車。

一旦停下進步的步伐，下一步就是自我毀滅。

儘管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在別人家裡都是要被家長說教的，但放到蘇懷粥和蘇大江之間，卻是關係緩和的一大步。

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唐曉晶開車駛入衡塘村東門，按照蘇懷粥的指示，開到了她家院子門口。

他打算最近兩天開始嘗試寫開頭。

要是中途有了新的想法，可能就得奔著一個月去了。

「姐姐呢？」

按照他以往寫開頭的效率，一天2000字，開頭一萬字至少五天。

下了車后，江渺幫她從後備箱里把行李箱拿出來。

等到真正發書的時候，江渺估摸著怎麼也得到八月份才行。

要是住在這裏，外公外婆估計高興還來不及，種菜養雞養鴨都方便不少。

這本書的成績能有上一本的一半，他覺得就算達標了，並不抱過高的期望。

蘇懷粥就坐在駕駛位的後面，江渺往學姐這邊靠了靠，坐到了後座中間的位置來，背著老媽悄咪|咪的牽住了學姐的小手。

吃完晚飯，江渺上樓，拿著自己的筆記本跑到表姐卧室的書桌那邊，繼續搗鼓自己的新書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