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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陽搖搖頭：「沒什麼。」

許陽認識的也絕不僅西苑醫院的那些醫生，許陽在那邊一待就是八年多，他也成為了婦科名醫了。

帶他的那些老師都很煩他，也就是許陽比較有耐心，帶了他幾個月，也陪著這個傢伙杠了幾個月。

劉延發開始詢問病情，楊辰在一旁記錄病案。什麼是跟師抄方，就是師父在診治患者的時候，徒弟記錄好完整仔細的病案。

「好。」劉延發把茶杯放下，起身坐到了謝總夫人旁邊。

他道：「好，我不說。」

患者由保姆扶著坐到了沙發上，患者緊皺著眉頭，神情有些煩躁不安。

劉延發點了點頭：「謝總客氣。」

楊辰一樣樣記錄好。

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是笑呵呵的，看來這番話還是挺受用的。

然後這貨還很有探索精神，剛進院不久他就覺得醫院食堂的燉肉不好吃，然後非要去廚房跟大廚討論燉肉的時候香料要怎麼加、多少劑量，什麼時候放，要預先經過怎麼樣的加工炮製。

劉延發一樣樣問去。

高細雨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動來動去，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

就像王仁德，剛進醫院的時候就是個好奇寶寶，不停地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什麼，什麼東西都要問個為什麼，跟個杠精似的。

謝夫人則是一臉的煩躁，還時不時瞪謝總一眼。

燉肉的那些香料，其實全是中藥。大廚說王仁德不懂廚藝，這貨居然說大廚不懂中醫。

這是二者醫療理論不同而導致的。

許陽也扭頭看他一眼，說：「不要跟別人說你見過我。」

許陽道：「我……在一個私營的小診所里。」

他們這批毛頭小夥子，現在也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至於那些比他們年紀還大一些的師兄們，現在已經是七八十歲的老中醫了。

楊辰頓了一頓，又道：「其實那事兒之後，姚老大一直在找你，何老師也找了你很久。」

許陽也只能跟上了。

兩人說話間，患者來了。

而食堂大廚也氣的拿著炒勺追著這坑貨打了好幾條街，那時候全院熱鬧的呀……

劉延發又問：「一般是什麼時候開始腹瀉啊，有沒有特定的時間啊？或天明或餐后？腹瀉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好吧。」楊辰只能答應。

楊辰拿出紙筆，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他要過去跟師抄方了。可剛走出www.hetubook.com.com去沒兩步，楊辰回頭看還坐著的許陽，他對許陽道：「許陽，一起過來吧，你現在沒師父，多學點對你有好處。」

「那你去哪兒了？」

而患者的體重也輕了近三十斤，前段時間住院調養過一段時間，好轉后出院，又複發了。

中醫也有中醫的圈子，專家也有專家的圈子。許陽雖然醉心於學習，但與同行交流，也是一種極好的學習方式。系統雖然限制許陽的行動，但是與學習相關的，是不會受限的。

難怪住院也治不好了，劉延發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的高細雨，得，這倆一個類型，都是以為是難治的怪病，其實非常簡單。

現在許陽還沒準備好面對過去的那些人，所以他在做宣傳的時候，永遠都帶著口罩，也從來沒有在公眾平台上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

從醫四十年啊，足夠改變大多數人的一生了。

楊辰一愕，旋即他又搖頭嘆息，畢竟誰也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現在這麼落魄的樣子，更何況還是曾經那麼驕傲的許大神。

曹德華看著過來的許陽，滿臉膩歪！

楊辰問：「哎，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你現在在哪個醫院和_圖_書？」

謝夫人道：「有。」

楊辰微微嘆了一聲，看著許陽的目光充滿了同情，這可是他們當年學校里最耀眼的存在啊。

而許陽他們則是徹底被人忽略了，連高細雨夫婦也坐在一旁好不尷尬。他們也沒搞明白，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怎麼感覺現在他們好尷尬呢。

你說杠精不杠精？

可就是因為做錯一件事，不僅丟了工作，還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怕是連前途都毀了吧？

只是沒想到當年的小杠精，現在也成大專家了，還成了自己同學的師爺。

許陽回道：「我沒在醫院。」

劉延發看了跟過來的許陽一眼，也沒有多說話，就開始詢問起了患者的情況。

「許陽，許陽……」

倒不是許陽充老前輩的派子，關鍵是他去的那個年代太早了。

楊辰搖醒了陷入回憶中的許陽。

曹德華在一旁吹捧道：「謝總，我們劉延發醫生可是出了名的治療肛腸疾病的中醫專家，省里的大夫都不一定有我們劉專家水平高。」

後來他還趁大廚燉肉的時候，自己偷偷往大鍋裏面加了一大包他調好的中藥，然後……然後那鍋肉就沒法吃了，那味道……許陽現在還記憶猶新。

「啊？」楊辰一怔，和圖書頓了一頓，他又問：「那你拜師了嗎？」

而謝總則是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也沒有露出明顯的不悅來。

許陽搖頭笑了笑。

劉延發立刻成竹在胸了，他還以為是什麼疑難雜症，也是，對西醫來說，五更瀉是很難找到病因的，因為他們不認為這是病因。但是對中醫來說，治療起來就簡單了。

楊辰反問：「你在想什麼呢？」

楊辰滿是感慨地搖了搖頭。

劉延發立刻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回去再研究這是怎麼辯證的，師父為什麼要這麼用藥，這麼用藥的目的是什麼。有不懂的第二天再問師父，這是每個小中醫成長的必由之路。

謝總對著劉延發笑著說道：「劉醫生，這就是我的愛人，勞煩您給看看。」

「五更瀉？」楊辰也輕輕嘀咕了一句。

現在許陽連個師父都沒有，在小……診所能學到什麼啊？

所以八十年代初在北京城的那些中醫們，許陽還真都挺熟的，現在不少人成為大專家了，甚至還有些人成為了國手級別的名醫了。

謝夫人皺眉道：「每天早上天剛亮的時候肚子就開始疼了，肚子裏面咕嚕咕嚕響，然後就要拉肚子，拉完之後就不疼了。」

想著想著，許陽就笑了，可是和_圖_書笑著笑著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都不會記得自己。那麼多珍貴的回憶，只能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咀嚼了。

患者春節出國旅遊的時候水土不服，飲食不習慣，回來之後就開始腹瀉了，持續大半年了。

曹德華也有些訝異，這麼簡單？

連治個熱入血室，都被能人當成神醫，他恐怕也只能在這樣的小縣城裡混混日子了。

許陽道：「謝謝。」

謝總呵呵笑著：「那就請劉專家開始吧。」

他1978年就過去了，到現在足足四十年了。

劉延發壓了壓手：「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

「楊辰。」劉延發又叫了一聲。

「怎麼了？」許陽問。

劉延發點了點頭，明白了。

許陽頓時鼻子一酸，他低下頭，不讓楊辰看見他的表情，他說：「不要告訴他們，我……會去找他們的，但不是現在，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當年那些毛頭小子，現在個頂個都是大專家了。劉明達那時候不也是個沒溜兒的小夥子么，現在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大國手了。

「當年的許大神呀……論醫術，恐怕現在連自己這個學渣都比不上了……」

說完，楊辰熱情地把許陽拉了過去。

劉延發問：「有沒有感覺全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