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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張可忍不住了，她扭頭就要走。

許陽一時語塞。

張可看著許陽的臉，口罩下的嘴角擠出來笑容，她仔細地看了看許陽的臉。她皺了皺眉，覺得頭好疼，好暈，眼前都快模糊起來了。

張可埋頭不理他。

許陽用手扶著張可，然後用手揭開張可的口罩，他發現張可臉上的酡紅色變成了如酒醉一般的神色。許陽頓時心中突然一沉，這是真陽浮越了。

「可可！」

張可又道：「我這個病就是治不好的病！只能控制，我要吃一輩子的葯，打一輩子的激素，然後快速變老變醜變胖！」

「這裏太冷了，趕緊回去。」許陽不由分說，便直接把張可背起來，快步往前走，他道：「管不管你，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得了你爸的命令了，你現在歸我管。」

許陽沒回答。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站著，像是在僵持著角力！就看誰能撐到最後！

兩人還在僵持。

許陽不答，就是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許陽摘下她的手套，發現她的手上布滿了紅斑。他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她的雙手，尤https://www.hetubook.com.com其是手指冰冷的厲害，手指變成了青紫色，有僵硬感！

「要不了幾年，我身上的各個器官都會受到損害，然後衰竭……我會在又老又丑在全身臟腑衰竭中死去！」

張可停下了腳步，她搖了搖頭。

許陽回道：「也不全是。」

張可趕緊偏過頭去，把本就披散下來的頭髮遮蓋過來，然後低著頭，快速給自己戴上了口罩，還用手緊緊地壓了壓，擋住了自己的臉和鼻。

許陽背著張可，往前走著，他回道：「也還行，反正你下降的空間一直都不大。」

張可掙脫開手，她煩躁地說道：「我不是讓我爸不要告訴你嗎？這個人，真的是！好了，我沒事，過會兒我就回去了。」

張可靠在許陽的背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問：「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張可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她落寞地笑了笑，忍著頭暈頭疼，說道：「所以我已經開始嚴重了，對嘛？」

張可又用手摸了摸自己剛剛打過的地方，然後她附上前，緊緊貼著和*圖*書許陽的後背，用手摟住許陽的脖子，她貼著許陽，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張可嘴唇一癟，眼淚迅速在眼眶裡積聚。

許陽跟在她後面。

……

張可豁然轉身，憤怒道：「你別跟著我了！」

許陽笑了笑。

「許陽，我好暈啊。」張可望著許陽的臉。

許陽道：「這隻是最壞的情況而已！」

「我爸一直說這是偶然事件，畢竟他們得的病都不一樣。但我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命，我知道我遲早也會得治不好的重病。」

許陽看著張可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說，我會治好你的！這是我行醫至今，第一次說的滿話！」

這裡是新城一個靠著湖的小公園，很偏僻，平時沒什麼人來，這會兒也看不見人，就只有許陽和張可兩個人。

張可回頭，是許陽。

張可眼裡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水：「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們全家都是這樣的命。」

張可低著腦袋也不說話。

張可扭頭往前走，她小聲地說道：「明天我就回學校了，我結束休學了，我要回去學習了。」

「什麼www.hetubook.com.com？」張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聞言，張可立刻轉身盯著許陽，她大聲道：「那你能保證一定把我治好嗎？」

她果然是很嚴重的那一種！

張可雙頰的酡紅色更重了一些，心臟也快速地跳了起來，她問：「這裏我從來沒跟人說過，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偷偷地關注我？」

許陽搖搖頭，道：「我會治好你的！」

許陽上前抓住她的手：「帶你回去！你手怎麼這麼冰？」

許陽看著張可的背影，說道：「你的病，我來治。」

許陽神色怔怔地看著張可。

一隻略帶冰涼的手，按上了自己的額頭。

許陽微微嘆一聲，他柔聲道：「可可，我說過，你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說的，沒必要一個人扛著。」

「所以我一直都很隨性而為，想罵人就罵人，想發火就發火，想懟人就懟人。我反正沒多少年好活了，幹嘛還討好別人？就是我也沒想到，我的病會來這麼早！」

許陽就站在一邊陪她，什麼話都沒說。

「走吧，回去吧，你還要管著流ｍ•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ｃoｍ感的事兒，不用擔心我，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也不用管我。別把這事兒告訴別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變得這麼丑。」

張可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把眸子睜大了許多，她伸出了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故作輕鬆道：「好了，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

許陽站在一旁看著她，也不說話。

張可盯著許陽，質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是最壞的情況？」

張可一怔，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她生氣地一巴掌拍在許陽頭上：「你拐著彎罵誰丑呢！」

張可頓時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神色：「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張可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倔強地說道：「我媽是這樣，我外婆是這樣，我舅舅也是這樣，他們沒有一個活過五十歲的，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病，全都病死了。沒有人躲得了的。」

許陽道：「我託了曹達華，讓他叫警察幫我查了全城的監控！」

「你真的很煩！」張可瞬間帶上了哭腔，她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里，身子微微顫抖著：「你走……我不想讓你看見這麼丑的我！」

張可一怔：「那你是hｔｔｐs://m•hetｕboｏｋ.cｏm•cｏm怎麼找到我的？」

「我是不是沒多久可以活了？」張可問許陽。

「我不是說，不用你管我嗎？」

又過了半晌，張可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她伸手在眼角擦了擦，然後站起來，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她低著頭用盡量平靜地語氣說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張可道：「我去省里治。」

許陽快步上前，觀察張可的面色，他發現張可的臉上有不正常的酡紅，他緊緊盯著張可的臉龐，發現她的鼻子和臉頰上出現了蝶形紅斑。

「嗯。」許陽點點頭。

許陽皺了皺眉，道：「先治病，等你病情穩定再去上學。」

許陽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生起了惱怒之色：「你怎麼這麼諱疾忌醫！你這個病是比較麻煩，可也不是控制不住的病，大部分人經過治療都是可以穩定住的。你幹嘛要逃避成這個樣子呢！」

「你來幹嘛？」張可偏過頭，倔強地不看許陽。

過了好半晌，已經是正午了。

突然間，張可感覺自己被人摟住了。她想掙扎，可最後卻還是放鬆了自己。

許陽被問的一怔，這世上哪有百分百能治好的病。

「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