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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多了一團血霧。

那是……

李子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慌忙將脖子往後仰，雙手也撐著地面撐了起來：「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羞愧死你！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他給董媳婦深入元氣電療法的畫面。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聽她這麼一說他就不抱希望了。

李子安摟著姑師大月兒往坑底墜落，他還是發揮了一下男士的風度，在即將砸在白骨上的時候，手上帶了一點力，將姑師大月兒摟入了他的懷裡，他用身體給姑師大月兒充當減震，他的後背則直接砸在了白骨上。

黑暗湧來，身體被拉長和壓扁的感覺非常的真實。

他沒有看見城門在哪裡，不過這個不需要運氣，他已經瞅准了一截彈坑多的城牆，就算沒有大惰隨身爐，他估摸著他大概也能爬上去。

「走吧，我們去城裡看看。」李子安往終點城走去。

姑師大月兒的眼神從驚愕轉為冰冷，用了差不多三秒鐘的時間。

一道灼眼的光束閃現。

一隻巨大的鳥從天空中俯衝了下來，黃黑相間的羽毛，二三十米寬的翼展，一團陰影籠罩下來就跟一架小型戰鬥機俯衝下來一樣。

「天舟是什麼時候返回的？」李子安問。

李子安看清楚了，也傻眼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姑師大月兒就打斷了他的話：「這裡是終點城。」

可是他不敢，因為他覺得他要是伸了舌頭的話，天堂十有八九就變地獄了。

李和*圖*書子安奮力追趕，可是距離卻越拉越遠。

下面突然傳來了姑師大月兒的聲音：「看看城裡面！」

「那你算出了什麼結果？」

砰！

李子安有些無語。

這段時間他正處在霉運期，她帶來他來這裏碰運氣，她還真是會挑時候。

奔跑中的李子安抬頭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懶得計算了。

「小心！」李子安一聲吼，一個前傾把身體扔了出去，抱住姑師大月兒的腰，藉著慣性的作用力與她一起跌進了城牆腳下的一個彈坑之中。

這就是24.9999億年的大馬士革，更為準確的是數字是24.9999億年6月1日，中午12點。

他看見了麻雀的爪子，麻雀的一雙爪子，一隻抓住了他大腿，一隻抓住了他的腰，抓住他腰部的那隻爪子，有一隻鳥爪已經扎進了他的小腹，鮮血正牽著線的往外流。

兩人的嘴唇毫無徵兆地觸碰在了一起。

姑師大月兒也發現了那隻巨大的毛雀，她猛地停下了腳步。

「這座城市存在於天倉的資料庫里，它是史前人類最後的據點，在它之後地球上的史前人類徹底滅亡。」姑師大月兒說。

是那隻巨大的麻雀抓住了他，正帶著他急速升空。

砰！

「輪迴圖賦予了你改變身體狀態的力量，但肯定不只這個，你比我更了解它，還有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意識里傳來了姑師大月兒的聲音。

李子安的身體重重地壓在了姑師大月兒的身上，雙螺旋形減震瞬間發揮出和圖書了應有的作用，讓他有一種比較好的落地感。可這才是一個糟糕的開頭，在慣性力的作用下，他的頭撞向了姑師大月兒的頭，他本來已經硬起了脖子，盡最大的努力避免撞擊，可是姑師大月兒的頭卻在地面反作用力的推動下彈了起來。

麻雀！

因為城牆太高的原因，看不見牆後有什麼建築。

每次進入萬物互聯的狀態，這個有偷窺癖好的女神就來引導他的思維，想要竊取他心中的秘密。

那是一堵幾十米高的灰褐色的城牆，無論是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都看不見盡頭。一部分城牆上還蒙上了鋼板，早已經銹跡斑斑，一些鋼板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坑，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既視感。

還有半隻往地面墜落的鳥。

姑師大月兒跟了上來，與他一起沿著一條滿是彈坑的公路往終點城走去。

還有完沒完了？

李子安這才醒悟過來，慌忙移目看向了城牆方向。

那彈坑好幾米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死在了這裏，留下了一大堆白骨。

兩人墜落在了坑底。

可是眼前這景象，李子安怎麼也沒法將它與印象中的大馬士革聯繫在一起。

大馬士革在後世被譽為人間的天堂，世界上最著名的歷史古城之一，與耶路撒冷齊名，城裡的古建築之多堪稱世界之最。

黑暗退去，有光線灑落下來，氤氳的光霾中漸漸顯現出了景物。

兩人同時僵住了。

這種可恥的行為必須要扼殺在萌芽狀態。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和-圖-書「就在這最後一萬年裡，但是天倉的資料庫不全，缺失了很多重要的資料，所以我們只能憑運氣了，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我們或許能碰見天舟從天外飛回來。」

阿拉伯一本古書里說，如果寵愛一個人，上帝就會把他放在大馬士革。

隱約看見有人在活動，但都是從道路上往近處的建築里逃跑。

李子安親吻過不少女人的唇，可姑師大月兒的不一樣，他感覺他是親吻在天堂的門檻石上，只要他伸一下舌頭，他就能品嘗到天堂的味道。

李子安繞過一個起碼十幾米深的巨大彈坑，乾脆小跑著前進。

以後只要每次姑師大月兒用這種方式來竊取他心中的秘密，他就把董媳婦這張動態圖掛在腦海之中。

只有半個小時，如果將時間浪費在路上，那就有可能沒等他爬上城牆看一眼終點城內部的情況，時間就到了，然後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死亡降臨在身上。

果然，姑師大月兒老實了。

這卦辭早就預示了結果。

李子安鬆開了姑師大月兒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模糊的景物變得清晰了起來。

巨大的麻雀轉眼就近了。

城牆越來越近。

李子安：「我們這次來，我們正好碰見天舟從天外飛回來的幾率很大，大概五億分之一。」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沒什麼，我就只是計算一下我們遇見天舟飛回來的幾率而已，我在天倉之中學習之後，我的數學成績提高了。」

姑師大月兒：「……」

一聲和圖書異響。

窺得天機樂淘淘，天罰下來躲不掉。

「你在想什麼？」姑師大月兒盯著李子安，眼神裡帶著一絲猜疑。

不過這也正常，24.9999億年前，地球上都才只有一塊古大陸，誰知道這塊土地上會建造起什麼樣的城市。無論在什麼時間點，在什麼地點，未來都充滿了無數種可能。

那是大師羽化飛升留下的俗物。

他抬頭看了一眼麻雀的頭部，可惜被麻雀的胸膛擋住了，看不見，但料想也是一隻猙獰的鳥頭。

董媳婦跪在泉池裡，雙手緊緊的抓著泉池邊上的岩石，滿頭大汗，臉上的表情和心理活動就連莎士比亞都描述不清楚。

空氣在這一剎那間也彷彿停止了流動。

聽了這樣一個名字，再看眼前的滿布彈坑的城牆，李子安還真有一種如見末日城市的感覺。

「我草，這是什麼鬼運氣？」李子安完全忽略了痛感，還有即將死亡的命運，心裏最強烈的感受卻是鬱悶和無語。

原以為已經風化得差不多了的白骨會很脆弱，一砸就斷，卻沒想到那白骨竟跟鋼鐵似的堅硬，他的後背砸在上面，立刻被彈開了，本來是摟在懷裡的姑師大月兒變成了在他的下面。

沒等他把話說完，背上突然一痛，然後他的視線就飛快拔升。

李子安收回視線看了姑師大月兒一眼：「你說史前人類文明存在的時期大概是24.95億年至25億年之間，也就是500萬年，這一次你將時間定在了24.9999年，也就是最後一萬年，你如此確定和圖書，那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他做過的一個夢，一隻巨大的麻雀要吃了他，他跑呀跑呀，結果爬到了姑師大月兒的身上，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還挨了一耳光。

「啐！」意識里傳來了姑師大月兒的聲音。

居高臨下，他看見了終點城裡的景象，幾十米高的城牆後面矗立著一座座黑褐色的方塊建築，全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屋頂和牆壁上還焊接著堅厚的鋼板，陽光下全身褐色的鐵鏽。

一萬年，365萬天，天舟飛來大概用不了一天時間，就按1個小時來計算，再在365萬的基礎上乘以24，那就是8760萬分之一幾率。他就是去買彩票中頭獎，人家也不過才1700多萬分之一的機會。而他只能在這裏待半個小時，那就得再在8760萬的基礎上乘以2，也就是1億7200萬分之一的幾率遇見天舟從天外飛回來。這還是正常情況下，真實的情況是還需要加上霉運這種人力不可抗因素……

姑師大月兒本來在李子安的身後，可一轉眼她就跑到了李子安的前面，長腿風快，白衣飄飄。

剛！

又憑運氣？

突然，一團陰影籠罩了下來。

可惜，李子安已經看不見了。

這讓他有點鬱悶，在真實世界他的速度不如她，到了這裏居然也跑不贏她。

姑師大月兒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與李子安並肩而立，看著大約一公裡外的用鋼筋混泥土和鋼板打造的城牆。

波！

卻沒想到已經快被他忘記的荒誕的夢，如今卻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