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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尹柳柳眨眨眼，有點完全不相信。她瞧著眼前散發著成熟男子氣息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的自在和動容，他的眼神，篤定如星。「所以，你沒有看到我寫的……」

一滴眼淚從左眼中滴落下來，在陽光的穿透中，如水晶般耀眼奪目。

瞬間又恢復到了正常的志遠，繼續開著車，車內放著安靜的英語歌，尹柳柳的心，才緩緩地恢復到了平靜，一點一點，微風吹拂著她的秀髮，她的情緒，她的心思。

好不容易抄完后，都快要六點了。

好端端的，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呢？尹柳柳也佩服自己真的很能破壞氣氛，「你生氣了嗎？」

就一會會兒，應該問題不大。

「人？」姚姐斜眼瞧了一眼尹柳柳，若有所思，「你說的是我們請的另外一位男明星？森亞？你覺得是森亞的原因Linda才拒絕了這次『甜蜜時光』的拍攝？」姚姐一個人停下腳步，怔怔地盯著尹柳柳看。

已經惴惴不安的尹柳柳在看到志遠和Anna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僵住了。志遠和Anna正在說話，起初並沒有注意到電梯里呆若木雞的尹柳柳，不過很快，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進入到電梯里的尹柳柳一直在禱告著，希望能順利完成複印，早日回宣傳部。不過老天爺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禱告，電梯在十二樓的時候，打開了。

在夜晚中，天氣還是有點冷，但是這樣的對視，總能夠讓人忘記天氣，忘記周遭。

尹柳柳愣住了，這個男人，太能讓人放鬆一切的戒備，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了。

「哈哈！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陽光很燦爛，在這座城市裡，秋冬季節，很少看到這樣的陽光，一點一點地灑在人的肩膀上，臉上，所有人的臉都潮|紅必見。

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尹柳柳都沒有勇氣說下去了。她吞了吞口水，也佩服自己竟然說了出來。

Anna也吃驚了，有員工私自坐乘VIP電梯也算了，竟然不讓遠總進電梯，不過，她也認出了對方就是尹柳柳，她擔憂地瞧了瞧志遠，「遠總？」

志遠的手突然壓住了尹柳柳的嘴唇，他很認真地盯著尹柳柳看，彷彿能看出花來。他最後微微一笑，「我收到了，收到你的訊息了。如果你不信任我，我會做出讓你信任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歡聽我說的那些話，我以後就不說了。」

在車上，尹柳柳瞧了一眼志遠，總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志遠帶著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尹柳柳上了車，An和_圖_書na就這樣瞧著路虎車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眼帘中，然後輕笑了一下，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她跟隨志遠身邊多年，怎麼會沒有讀出他眼底的信息，看來她的大老闆真的對這個洋娃娃上心了。她何必又去做不必要的存在呢？

香檳，美酒，牛排，還有悠揚的鋼琴聲。

想到志遠指的是今天下午自己在複印機前說的那些話，她的臉立即火熱紅潤起來，然後把頭埋得更低了。

「柳柳！」姚姐在辦公室里大叫著。

見了鬼了。

她在生氣！

尹柳柳腦子裡反覆都出現這個問題，等她聽到了尖銳的喇叭聲時，跑車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幸好剎車了。

志遠不說話，整個人僵硬在那裡，看著冰冷的電梯門，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別拒絕的感覺了。

「我的媽呀！柳柳！」姚姐在後面叫著。

醫院里，尹柳柳揉著自己的右臂走了出來，陪著她的還有Anna，Anna滿臉微笑，「放心吧，沒事的，只是擦皮，剛剛醫生都給尹小姐包紮好了。不過，剛剛我遇見了我在醫院的同學，所以，今天吃飯，我好像去不了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知道，哎，對不起，我總是這個樣子。」尹柳柳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越說越亂，越說越錯。

「我也在這個公司工作，不可能不出現在你面前。而且，我也辦不到不對你微笑，沒有任何的理由，我想把微笑留給你。」

臉上潮|紅一片，尹柳柳不敢再多望志遠一眼，點了點頭。

而志遠卻很紳士地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輕輕地為尹柳柳擦拭嘴邊的髒東西。

夜，好亂，好亂。

「丫頭。」

「Linda是很紅，但是不至於說不拍宣傳片就不拍吧？什麼檔期有問題，願意給我們公司的其他項目無償拍宣傳片，那就不是對我們公司有意見，而是對我們這次項目有意見。她可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跟我們這些生物鏈的最底層有什麼關聯呢？」姚姐一個人自顧自話，一直都想不通其中的關係。

電話鈴聲響了，正在發獃的Anna才意識到，接起電話。

「不用了。」好不容易把牛排咽下去了，尹柳柳連忙擺手阻止，然後猛地喝了一口紅酒，又因為紅酒的味道差點吐出來。

「那可能辦不到。」

尹柳柳抱著複印件轉身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志遠站在自己的身後，滿臉的笑意。

「那是真的嗎？」

後視鏡里，Anna的笑容有些不一樣。

志遠盯著電梯上的數和圖書字，看到尹柳柳上了第二十層樓后，才又按下了電梯門。

「哧哧」的摩擦聲，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慣性尹柳柳朝前撲了一下，幸好安全帶又把她彈回來了。她有點膽怯地瞧了瞧坐在身邊的志遠，他的側面很好看，但是，卻很凝重。他的眼神瞧著前方，表情很僵硬。

閉上眼，瞬間覺得自己真的好遜，好丟臉。

「所以呢？所以你的回答是什麼？」

「我不管Linda到底是怎麼不舒服，不能因為個人原因就推掉我們的合約，說好的拍片，這要推遲到什麼時候？我不管，你們給我想辦法打經紀人的電話，再大牌也要講理好不？」姚姐重重地敲打著玻璃，整個人都暴跳如雷。

正在整理資料的尹柳柳嚇得差點從辦公桌上跌下來，「是是是。」

志遠替柳柳切好了一塊牛排，然後微笑了一下，「再送你回家前，我得向你賠罪不是嗎？」

「你說，女孩子在生病和受傷的時候是最脆弱，最容易感動的話，是真的嗎？」

「什麼？」

志遠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對不起，丫頭，我真的不是故意失約的。那天和你約好的見面，可是我臨時有事，去美國出差了。所以，不得不請Anna來取衣服，今天我才回國。」

「是是是。」柳柳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除了服從命令，還是服從命令。

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的原因，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著了，尹柳柳雙腿無力，立即癱坐在了地上，全身無力。

「只是什麼？」

唐甯笑了笑，拉著尹柳柳的手，「都說懷了春的少女是最美麗的，我怎麼不覺得呢？比如眼前我這位，真的真的，好讓人噁心啊。」

而尹柳柳卻將目光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按下了關門鍵。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她都在翻白眼，一眼都沒有再看志遠。

不過她們宣傳部在五樓，她在電梯前苦苦等待，員工使用的電梯始終在二十五樓不下來。馬上就要開會了，如果自己再不快點，姚姐真的會生氣的。尹柳柳將目光轉移到了旁邊的VIP電梯，VIP電梯是公司為重要員工和貴賓專用的，普通員工是不可以擅自使用。不過尹柳柳經常觀察，發現這個VIP使用的概率很低，她再三躊躇下，還是按下了VIP電梯的按鈕。

尹柳柳一句話都沒有說，收拾好自己的複印件后急促促地離開了，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跑得很快。

志遠又笑了，寵溺地拍了拍柳柳的頭，「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或者ｍ.hetｕbｏok.cｏm•cｏm丟臉，你在我心中，就是一個跌落到人間的天使，天使對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覺得陌生不是很正常的嗎？你越是笨拙，我越覺得你很可愛。優雅端莊的女人我見多了，沒品味沒素質的女人我也不待見，而你，卻是最特別的。」

姚姐奔跑的速度突然減緩下來了，她看見夕陽的陽光灑在了尹柳柳的身上，她瀑布般的秀髮散落下來，如一個天使，或許是一個膽怯的精靈，雙眼全是害怕和迷惘。而就在這個時候，車門打開了，志遠下車后，直接走到柳柳的面前，單腿跪下，捧起柳柳的臉，眼神中，全是愛惜。

「喂？師姐，您又來準時打聽我老闆的情況嗎？不過，這次您要聽真話還是假話，我說了，您不要生氣哦。」

而志遠卻在車上微微一笑，「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美好的夜晚。上樓去吧，我瞧著你家的燈亮了以後，再走。」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志遠，又是他？

整個下午，尹柳柳都心神恍惚，自己做的會議記錄也是一團糟。不得不借了同事的會議記錄抄一遍，就算是抄寫，也老是寫錯字，記事本上的紙，被她一張又一張焦慮地撕掉。

「柳柳，快點！怎麼那麼慢，大家都在等你！」

而志遠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咧嘴微笑。

志遠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先送她回家。」

「你沒事吧？你怎麼不看路呢？你在想什麼？如果不是我急剎車的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知道嗎？你怎麼永遠都這樣不讓人省心和安心呢？」志遠這次沒有笑，他哪裡笑的出來。

「賠罪？」

志遠很意外，沒有想到回到公司后，除了Anna，看到的第三個人就是尹柳柳。她還是那副柔弱的樣子，長長的頭髮將巴掌臉襯得更瘦小了，也更我見猶憐了。志遠綻放出了笑容，溫和地瞧著尹柳柳。

「所以，丫頭，我欠你一個道歉。」

尹柳柳滿腦子想的都是志遠別有深意的話，哪裡聽到了姚姐的語言。「不然呢，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個人會變得那麼奇怪？」

尹柳柳對著複印機，複印機里「咔嚓咔嚓」的聲音，如同在附和她說的正確一般，她說的越來越帶勁。

下了車，尹柳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西華公司卻不怎麼陽光燦爛，「甜蜜時光」的項目出了一點意外，本來以為塵埃落定的事情，卻橫生枝節。特別是宣傳部，每個人都焦頭爛額，叫苦不迭。

坐在駕駛座上的志遠，溫柔的笑容，彷彿能夠融化一切，融化一切的銅牆鐵壁，柔軟https://m.hetubook.com.com世界。

「什麼？」

大概過了三四秒，志遠轉過頭，盯著柳柳瞧，他還是綻放出了微笑，「沒有，我只是覺得讓你討厭了。」

「恩？」

而尹柳柳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還在想著今天下午兩次遇到志遠的情形，脫口而出，「這個人有問題！」

尹柳柳來到了財務室，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后，得到了報表。

辦不到不和自己見面，辦不到不對自己微笑？

被別人這樣誇讚，柳柳還是不習慣。

「哈哈哈！」

「只是我是第幾個？」

「今天你的款待和道歉，我都接受了。如果說因為你出差的話，一切都不能怪你。只是……」

不過無獨有偶，尹柳柳評價志遠的話，全部都被姚姐聽了進去。

已經睡著的唐甯被尹柳柳搖晃地不得不坐起來，她不停地打著哈欠，不得不聽所有關於柳柳不平凡夜晚的故事。

可是，柳柳覺得他即使笑不出來，也那麼好看。他滿眼的擔憂中，讓柳柳覺得心中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燦爛的花朵，她甚至聽到了含苞欲放的聲音。「噼啪噼啪」，好美，好美。

還沒有到宣傳部，姚姐的咆哮聲都快要震破耳膜了。尹柳柳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發著複印件，內心，惶恐不安。

「去二十樓財務室拿我們計劃的最新預算，然後複印好，我要召開緊急小組會議，每個人手上必須有！」姚姐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眼睛都快要充血了，心神不寧的。

他，為什麼說他辦不到呢？

大家都面面相覷，該做的都做了，細節方面已經不能再細緻了，可是說好的女主角卻不見了。

手中的東西滑落下來，尹柳柳才發現過來，她低下頭拾起自己的複印件。志遠也幫著她在拾東西，兩個人的頭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尹柳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志遠笑出了聲，「你瞧，我沒有辦法不對你微笑。」

「對，我沒有看見。對不起，丫頭。至於你說我故意指使Anna來氣你，那全都是你想太多了。相反，Anna是我最相信最得力的助手，我才派她來見你。還有就是，Anna根本沒有你好看，你的美麗，是世間絕無僅有。」志遠說話很慢，每個字，每句話，都說得很清楚。但是往往就是太過清楚了，讓尹柳柳差點噎住了。

「我可以理解為女孩子在那種情況下，更容易動情嗎？所以，加上今天，你對我，動了兩次情了嗎？」

Anna坐在副駕駛座上，也被眼前的畫面迷倒了。那姑娘太美了，不是壓迫性的美麗，柳柳的素顏與她嬌弱的氣質渾然天成，美得不食和_圖_書人間煙火。

尹柳柳很不自在地左右瞧了一眼，她第一次來這種餐廳，乾咳了幾聲后才小聲說道：「不是說，不是說送我回家的嗎？」

又是近距離的一次接觸，柳柳整個人都在哆嗦，她接過手絹，「我，我可以的。」

姚姐若有所思，「也對。森亞雖然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爛好人，不過娛樂圈裡的事情，誰知道呢？我記得去年還曾經傳過兩個人的緋聞，搞不好Linda這個女神還真是不想和森亞合作。不過為什麼簽合約的時候不反對，非要到了拍照的時候才出這個亂子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你說為什麼啊，柳柳？柳柳？」姚姐一個人站在公司面前自說自話，全然不知尹柳柳已經走到了人行道。

「哦。好的，拜拜。」尹柳柳原本想說明天見或者公司見之類的話，但是不自覺得自己已經說出了拜拜。她也只能嘆嘆氣，緩緩走了。

姚姐也剛好準備下班，叫了一聲柳柳，「走吧，我們一起走，你跟我分析分析。」

兩個人，在窄窄的床上，享受著兩個人的秘密，只有她們能知道的秘密。

尹柳柳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我是你獵艷過程中的第幾個？因為你說的話，你的眼神，讓我感覺你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剛剛跟我說過的話，其實，跟很多人也說過，對吧？」

走到印表機前，嘴巴還是嘟著的。「笑？你竟然還有臉對我笑？什麼意思？嘲笑嗎？嘲笑我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是，我是個小姑娘，但是也不能把我耍的團團轉啊！明明說好了親自來取衣服，找一個比我漂亮那麼多的女人過來是幾個意思？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還有啊，我送給你的東西，你一定覺得很幼稚吧？讓我一個人在左轉等了你一天。也對，像你這樣的男人，可能經常都有女人等你吧。那算什麼嘛。那天幹嘛對我那麼好啊，知不知道女人在生病的時候很脆弱，很容易被感動啊！滾出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準在我面前微笑！」

尹柳柳開心地抱著唐甯，「我不知道，我跑了，我跑了你知道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我同意，不就證明了我愛上他了嗎？可是我拒絕，不是又拒絕我沒有動情嗎？哎呀，我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不敢說，我就跑了。」

姚姐的嘴都快合不攏了，她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此情此景，她都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天使與魔鬼的邂逅，這不是油畫！而且主人公一個是自己的實習生，一個是自己的boss。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真的，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