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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皇后

作者: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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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氏投誠

第八章 江氏投誠

「齊樂,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裏藏著的小心思。不過,若是你能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謹遵聖諭,而非公報私仇。」聆音淺笑道,笑意不達眼底,「齊樂姑姑,同段昭儀有故交吧?」
因為沒有外客,她不想讓繁重的頭飾壓住了頭髮,勞累自己。因此,頭上釵環未戴,又因在孕中,臉上也未施脂粉,一張臉素素靜靜的,倒真像是被帝王遷怒、冷落的皇后。不過這些日子在宮中將養著,倒是比從前豐腴了一點兒,更顯現出了嬌嫩。
太后的壽宴,將是她禁足后第一次出現在公開的場合。這樣大的日子,群臣命婦會前來拜謁,若是皇后不出席,會坐實了皇后失勢、後宮邵貴妃一家獨大謠言的。那第一個發難的,或許就是她的娘家,甚至……可能連葉丞相也將會同她的爺爺結盟。
聆音雖稚齡,然而那話語間的磅礴氣勢,卻讓齊樂姑姑心裏一顫,而這……明顯是在說她僭越了。齊樂姑姑畢竟也是宮裡的老人,能混到這個地位,運氣是一方面,但也絕非蠢笨之人,否則也不會活到現在了。感受到威脅,她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叫道:「奴婢不敢。」
而這回的不敢,是真真正正打心眼裡不敢,她感到了一絲恐懼。
那流言說得有板有眼,簡直抹黑她的名聲。
「行了行了。」聆音不耐煩地打斷,「齊樂姑姑,若本宮沒有記錯,皇上下達的旨意是,本宮身體不適,需在鳳兮宮靜養,妃嬪也不必來此探視,擾我清靜。如今本宮一沒有出鳳兮宮,二也不覺得江婕妤來是擾了本宮清靜,反而是來同本宮解悶的。若是齊樂姑姑攔了江婕妤,本宮一時心情煩悶,鬱結於心,傷了龍嗣,姑姑可擔當得起?」
齊樂的頭伏得低低的,一張臉已經白得失了血色。
她撫了撫自己有一點兒微凸,但還不算明顯的肚子。也許,他的心裏更在乎的是這個孩子。他們之間的牽絆,似乎越來越多了,其實這並非是她的本意。
示弱嗎?若她想要示弱早就這樣做了。
這後宮之中最近發生的事情無非也就是那些,聆音說消息閉塞,但大事件還是能傳到她這邊的。
聆音卻含笑地看著她,道:「既然江婕妤表了忠心,本宮也難免要有所表示。只不過,想要真正站在本宮這邊,光磨磨嘴皮子是不夠的,具體的,還要看江婕妤怎麼做。」
聆音聽到外頭人的聲音時,還是有幾分驚訝的。江懷薇雖然同她親近,然而性格上靦腆怯弱,就像是長在溫室里的花卉,經不起風吹雨打。
齊樂的表情猶豫不決,很是糾結。
江懷薇的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種堅定,娓娓說道:「臣妾出身江南,父親只是俗常的小吏hetubook•com•com。而宮中妃嬪大多數都出身顯赫,臣妾又沒傾國傾城之貌,古箏弄弦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的玩樂,就算娘娘都比臣妾技高一籌。臣妾在這後宮中想要立足,自然不得不找人依附。臣妾素來與娘娘交好,若是投了他人,難免有涼薄、牆頭草的名聲。邵貴妃自然有許多人熱臉往上貼著,並不缺臣妾一個。」
江懷薇許是知道自己定然會被攔在鳳兮宮外,原本一直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而今天聲音卻清亮,便存了讓她聞聲而動的心思。
一時間這裏離了兩個人,齊樂臉上顯現出不豫,道:「奴婢不在娘娘的身邊,總是擔心別人照顧不好娘娘。」

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是一種本事。齊樂姑姑還想再勸勸,便又聽到聆音阻了齊樂的話頭,道:「好了,本宮也知道你盡職盡責,只不過再過半旬乃是太后的生辰。皇上素來孝順太后,如今合宮已經準備起來了。宮務雖然非本宮在操持,但這太後生辰的賀禮,本宮還是要精心準備一番的,正巧同江妹妹商議商議。」
齊樂低著頭,敢怒不敢言。她也知道自己是被這稚齡的皇后擺了一道。但是又能如何,畢竟聆音現在仍然是皇后,而她就算掌了一宮諸事,由皇帝親自指定來這鳳兮宮坐鎮的掌事宮女,也只是個宮女罷了。到底抑鬱難平,今日過後,她在鳳兮宮的地位將直轉而下,氣焰被殺了,還如何再燃起來?
齊樂一言不發,明顯是不贊同。
齊樂心底一凜,最後還是許可了聆音的作為。
江懷薇見聆音一直笑著已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而且似乎不反感。她便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繼續道:「世人短視,我江懷薇卻不敢。宮中的人盛傳娘娘失寵了,但臣妾從來不覺得娘娘失勢。娘娘此刻不過是鳳困幽谷,遇勢則會凌空。他們似乎都忘了娘娘身懷龍嗣,且始終是皇上明媒正娶、昭告天下、載入宗冊的正宮皇后。而臣妾始終覺得,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適才娘娘力壓齊樂姑姑,臣妾就更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世人攘攘皆為利往,這樣才真實,藏藏掖掖地說一堆奉承話,那反而讓人懷疑其心了。
那些礙眼的人都離去了,聆音收斂了適才的鋒芒,整個人又恢復了憊懶。她坐在貴妃榻上,讓長孫舞給江懷薇奉上了茶,慵懶地說道:「江婕妤能來此,本宮大感意外。」
「奴婢謹遵娘娘教誨。」
齊樂也不敢強行把她們分開,畢竟現在聆音身子骨兒金貴得很。她也只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跟在她們背後,聽著她們相談甚歡地跨入了鳳兮宮前殿的宮https://m.hetubook.com.com門。再聽著聆音吩咐她:「聽說齊樂姑姑做得一手好甜點,曾得太後娘娘盛讚。如今本宮倒想嘗一嘗那甜點的味道,也正好用來招待下江婕妤,便勞煩齊樂姑姑了。玉蟬,你也跟著齊樂姑姑去打打下手吧。」
「皇上的意思是……」
她也是有傲骨的。她入宮是存了心思,但被那樣不客氣地指出來,實在是……太讓人傷懷。
聆音揚眉,聽到齊樂姑姑一板一眼地將江懷薇拒絕在門外,話雖恭謙,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言語間一派不辜負皇上對她委以重任之責。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多麼得聖上重視。
聆音對江懷薇高看了一眼,原來也是個對自己在宮中的情勢有清楚認知的人,而且有野心,有抱負,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柔弱。也許假以時日,還真能在這後宮之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江懷薇知道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還想說皇上待她的不同,並不止是皇后那麼簡單。
江懷薇離去后,聆音便告知齊樂,她需要派人出鳳兮宮去崇安侯府。侯府里有一株她甚為喜歡的碧海珊瑚樹,希望能夠以此為賀禮,進獻給太后。
正說著壽禮,齊樂姑姑同玉蟬已經端著糕點進來,安靜地擺放在一側。齊樂此刻面上的表情平靜,應在做點心的過程中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聆音倒是感謝蕭洛雋當初並沒有將話說得那麼死,顧全了她的顏面,這也讓她有了借口同外界交流。如今淮姨不在,鳳兮宮的守備又森嚴,她有種寸步難行之感。
聆音淡淡道,聲音中帶著懶散,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然而那淡淡掃過來的目光卻犀利。
「臣妾為何不能來此?」江懷薇眨了眨眼,笑道,「娘娘同齊樂姑姑一番對話,讓懷薇大開眼界。」
她對長孫舞使了一個眼神。長孫舞便將手上拾起的正紅色團金線披帛給她披上,剎那讓她的容色增分了不少,如同一幅黑白的工筆畫,陡然間被染上了一抹艷色一樣。
齊樂如蒙大赦,雖腰背依舊挺得筆直,然而步伐匆忙,到底失了莊重。畢竟這些日子,她在鳳兮宮中,就沒有被人這麼掃過面子,而今天,被掃了個徹徹底底。
聆音譏誚地笑道:「齊樂姑姑放心,本宮不至於嫁到宮裡了,還向娘家告狀。」
她依然是懶散的語調,卻讓人有信服的力量。江懷薇道:「懷薇必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她輕輕地咬了一口,明明糕點的味道不錯,卻搖了搖頭,只咬了那麼一小口,便放下。江懷薇也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看到聆音這樣,也不免將糕點放下,皺了皺眉頭,道:「味道太清淡了些,臣妾出身南邊,更喜歡甜膩一點兒的吃和_圖_書食。」
收服這樣的一個人不是一日能成的,她也沒指望能夠把齊樂的心收過來,只要不吃裡扒外,欺主虐奴便夠了。
鳳兮宮很是冷清了一陣子,終於有人當了出頭鳥,前來探視她。聆音那日正在鳳兮宮的前院中侍花弄草,聽到宮外頭一個溫恭的女聲道:「玉芙宮江懷薇前來拜見皇後娘娘。」
齊樂做了大半天的點心,結果兩位主子幾乎都沒碰,剩了一大盤在那邊。但她也只能靜立在一邊,聽著江懷薇同聆音言笑晏晏,談論著給太后的賀禮。
身為蕭洛雋身邊派來的女官,又聽多了後宮里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齊樂姑姑自然知道皇帝的旨意究竟是什麼意思,那不過是為了全皇后的臉面所說的冠冕堂皇的話罷了,只不過……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兒按捺不住了。
鳳兮宮寂靜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難得來一個客人,怎能輕易就讓她走呢?也許這還是江懷薇難得鼓起的勇氣。
不過廢后一事,目前還真的是無稽之談。江懷薇道:「娘娘也莫憂心,娘娘畢竟是同皇上有宮外伴駕的情分。待娘娘誕下麟兒,出了這鳳兮宮,泰王離京,皇上無須再那般展示對泰王的榮寵,娘娘必然能夠一飛衝天。」
「皇後娘娘正在奉命休養,勞煩江婕妤白跑一趟了。若是擾了娘娘清修,皇上怪罪下來,豈是爾等能擔待得起的。」
聆音但笑不語。
「去吧。」聆音道。
「齊樂姑姑,難道你還怕江婕妤對本宮做什麼事?更何況,長孫舞也在本宮之側。從前鳳兮宮都能運轉得好好的,莫非宮中來了姑姑你,反而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還是你覺得,本宮應該是你時刻監視的對象,一言一行都要經過齊樂姑姑的允許?」
「奴婢不敢。」齊樂說著不敢,然而心裏卻已經這樣默認了。
江懷薇目光堅定地看著聆音。
江懷薇淡笑道:「臣妾為什麼要怕?娘娘現在是鳳凰在笯,臣妾難得尋到了這麼一個可以表忠心的機會,為什麼要眼睜睜地讓它錯過?更何況,皇上並非是非不分,會因為臣妾來探望娘娘,而遷怒於臣妾之人。」
聆音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她給她們創造了一個沒有外人的環境,而現在,恰是江懷薇表忠心的時候。
等到齊樂同玉蟬兩人的背影消失之後,聆音嘴角的譏誚依然保留著。她的目光收回,移到江懷薇的身上。從始至終,她同齊樂姑姑對峙的時候,江懷薇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聆音搖頭,不語。
聆音掂了掂那糕點。樣式精緻小巧,形狀不一,看起來齊樂是費了些工夫的。
聆音緩緩地笑了,有些不以為然,道:「在皇上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這種話和-圖-書就不必多說了。正宮皇后,皇上自然會給予應有的地位的。」
泰王在京,要過了太后壽誕才會離去。如今他在朝中權勢滔天,邵貴妃在宮中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後宮隱隱以她為首,甚至有些意見都是繞過太后直接去徵詢邵貴妃的。
怡妃向來是個和事佬,如今也唯邵貴妃馬首是瞻。更荒唐的傳言是,皇帝有廢后之意,而邵貴妃便是下一任皇后的人選。傳言無人出面壓制,甚囂塵上,造成的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跑去瀛心宮。
「娘娘以後得寵是娘娘的事,奴婢會為娘娘高興。而如今攔著娘娘做事,也不過是謹遵聖諭。」
話音剛落,聆音便向前走了幾步。江懷薇見機攙扶了聆音,跨前一步,入了鳳兮宮之門。
聆音到達鳳兮宮宮門之時,正看到江婕妤被齊樂姑姑堵得咬著下唇,腰背挺得筆直,不肯退步。聆音出聲道:「來者即是客,近日鳳兮宮門庭冷落,本宮在宮中也閑得慌。江婕妤素來與本宮交好,不礙本宮休息的。」
而她正好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她的人名正言順地出鳳兮宮去置辦賀禮。至於順帶又做些什麼事情,那想必也沒人能知道。
蕭洛雋應該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他也並非是一意孤行的帝王。
「不管你從前在太后或皇上面前有多麼得寵,也不管你在那邊多麼得勢。你得記住,這裡是鳳兮宮,你只是鳳兮宮的掌事姑姑。你同鳳兮宮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宮尚且有家族可以依靠,而你……」不過是依附於宮中主子的奴才罷了。
「皇後娘娘,皇上吩咐過……」齊樂姑姑聲音老成,明明也不過三十余歲,卻偏偏學著那五六十歲的嬤嬤一樣的口氣。
聆音突然發難,那冰寒的目光瞬間鎖住了齊樂姑姑,絲毫不掩其鋒芒。
「臣妾悉聽娘娘吩咐。」
「那便是說,齊樂姑姑的架子大,本宮使喚不得了?別忘了,只要本宮還是皇后一日,這鳳兮宮之主,便一直是本宮的。莫非哪一日,姑姑想取本宮而代之?」
那話到底不能公之於眾,她也不能替帝后撕破臉皮。
聆音道:「鳳兮宮的前掌事沉塘一事,你應該有所耳聞。而本宮想知道,這宮裡都是怎麼議論此事,背後又有可能是何人所為。要本宮護你,自然你也要有讓本宮維護的價值。另外,本宮在鳳兮宮中到底消息閉塞,這後宮之中的事情,還要勞婕妤多多告知。至於往後如何再同本宮言談,下一次婕妤來的時候,本宮不會在鳳兮宮門口迎接了。若是江婕妤同鳳兮宮一直有一步之隔,卻沒有法子能進來,之後的事情也就不必再說了。」
玉蟬乃是齊樂身邊最得力的宮女,當初齊樂來她宮中的時和-圖-書候也一併撥了過來。
說來聆音也並非有意要下齊樂的面子,也知道齊樂這樣氣量狹小的人容易懷恨在心。但有這樣桀驁不馴的掌事姑姑,不好好挫一挫她的氣焰,那損傷的便是自己的威嚴了。這個時候,鳳兮宮更要上下一心,而不是被齊樂攪得一盤散沙,人心散亂。
聆音冷冷地掃視著齊樂,那好看的瞳孔里流動著凜然的冷光,道:「那齊樂姑姑也應該要知道,如今本宮同皇上的問題,便在於誰先低頭。齊樂姑姑不妨想想有朝一日,本宮重新得寵,姑姑在這鳳兮宮,要如何自處?」
而晨起,她便得了一個消息,說是鳳兮宮原來的掌事鄭玫畏罪沉塘了。也不知道是她背後的人的手筆,還是淮姨所為。如今宮裡倒是有人傳言她待人過於苛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要讓自己的陪嫁宮女上位,乃至逼死了曾經的一宮掌事。不過棋差一著,最後鳳兮宮的掌事位置,還是讓皇上派來的人坐了。
「也罷,齊樂姑姑既然不放心,那便讓人同長孫舞一同去辦,這該放心了吧?」
至於其他的,她從來不敢奢望。即便是宮外那一場相處,讓她的心房有所鬆動,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更何況……
聆音想,長孫舞出宮,陪同的宮女淮姨應該能很好地解決吧。待到長孫舞回宮,事情應又有一番轉機了。
「宮裡人的口味各異,同一做法不適用於每個主子的。可記得了?下次婕妤來時,要做甜膩一些。」聆音意有所指地說道。
齊樂最終忍不住道:「娘娘如今的情況,更應該在鳳兮宮中安分守己。娘娘比我更清楚,皇上下達休養的命令,究竟是何意。」
正說著,揣摩下齊樂姑姑回來的時間,話題又繞回了太后的壽宴上頭。江懷薇道:「娘娘雖然現在暫時失勢,但太后的壽宴至關重要,壽禮更是要好好準備,娘娘可有主意?」
齊樂姑姑看著尚且稚齡便已初綻鋒芒的皇后,正含笑地看著她,目光溫和地等著她將那話給說完。
聆音輕笑了一聲,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言下之意,想必齊樂是聽得懂的。

江懷薇離去的時候,在聆音的耳側,低聲道:「其實在懷薇眼中,娘娘同皇上之間,並非是不可調和的。若是娘娘能示弱,說上幾句軟話……」
「本宮如今的境況想必江婕妤也是明白的。如今宮裡都傳言本宮觸怒了皇上,才被皇上禁足,只不過明面上是休養罷了。本宮見棄于君王,從前厭惡本宮的,自不想理本宮;而明哲保身的,自然避本宮如蛇蝎,生怕被皇上遷怒。本宮在這鳳兮宮禁足數日,沒有人敢來此探望。江婕妤是第一個來的,你就不怕嗎?不怕皇上從此厭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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