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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說越覺得憤慨，失態地沖他吼起來。

「你知不知道他們對朕還有價值，你居然敢擅作主張將他們毒死，啊?」

「陛下」那兩個字是我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硬生生將氣氛降到冰點。

話音剛落，其餘幾個籠子的人都轉過頭來望著我，眼裡滿是渴望與憧憬。

懷裡似乎還殘留著珊瑚的體溫，她的忠心，她的淚水，歷歷在目。

「你想要我恨你是嗎？好，如你所願了，我恨你，與你恨我一樣的程度，我比任何人都要恨你，我沒有你那麼『仁慈』，我不會留下你的性命，不會慢慢折磨你，如果有機會，我會一刀將你捅死。」

南宮澈聽到這話竟怔了怔，眼中浮過一絲恍惚，他鬆開手，我摔倒在地上，腦殼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珊瑚這丫頭，她渾身淌著猩紅的鮮血，單薄的衣服遮擋不住顫抖的身軀。

這樣不算殺人，我只是不願意再看到他們如此痛苦的苟延殘喘。

南宮澈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朕是問他們是怎麼被毒死的。」

珊瑚哭喊著，顫抖的聲音在風中凄涼無比。

「你做夢，」我瞪了南宮澈一眼，看著他瞬間陰冷的面孔，又咬牙道，「你殺了她的……我的家人，我當然會記得你了，不過我是不會恨你的，你根本沒有資格享受我的恨。」

「滾！」

我將珊瑚緊緊護在懷裡，狠狠的瞪了一眼成頡，又仰起頭看南宮澈：「陛下，你還真是m•hｅtubｏoｋ.ｃｏm•ｃｏm了不起，除了生性兇殘狠毒外，你居然能這麼狠心的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丫鬟，我以前實在是小看你了。」

不過外面這些呲牙咧嘴的動物該怎麼辦啊，真是讓我頭痛。

南宮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微舉起手，示意成頡將她趕走，可是珊瑚依舊跪在地上，任憑成頡怎樣的鞭打和腳踢都無濟於事，她的手死死的抓著一旁的籠子，白皙的手指被關在裏面的一頭豹子啃得鮮血淋漓，青白的骨節露出來，慘不忍睹。

成頡站在一旁，亦沒有動手。

他一腳將珊瑚踢開，那隻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指被突如其來的力量硬生生的折斷，掉進籠子里，被兇猛的豹子一口吞食，珊瑚臉色煞白，疼得眉頭皺在一起，幾乎要暈厥過去，可是莫名的信念在支撐著她，讓她忍受著非人的疼痛依舊望著南宮澈。

他怒沖沖的望著我，眼裡的憤怒幾乎能將我焚燒成灰。

「皇上，」一個孱弱的身影突然撲過來，「求您放了娘娘吧。」

我嘆口氣：「那你就殺了我吧，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恨也是種感情，對我來說，你的恨太奢侈了，更夠被一個人永遠的恨下去也是件不錯的事情。這樣說明，你會永遠記得我，不是嗎？」

「說什麼傻話，你做得已經很多很多了。」

「他們不想活了，求我把他們毒死，於是我就答應他們了，有什麼問題嗎。」

「還是從來就沒愛和-圖-書過？」

我有些委屈，我又不是皇后，幹嘛把所有過錯全部推卸在我身上，難道他自己就沒有責任嗎。想殺就殺好了，幹嘛還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南宮澈不耐的看了看珊瑚的屍體，面無表情的吩咐道：「丟進籠子里。」

「娘娘從來沒有騙過皇上啊，從來沒有……」

南宮澈真的發狂了，他狠狠地瞪著我，紅衣似火，燃燒著灼人的溫度。

南宮澈的目光立刻冷酷起來，他似乎惱羞成怒，揚起手就朝我拍來。

「以前我覺得你很可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恨著一些根本沒必要恨的人，但是我現在覺得連同情你都是多餘的，你根本是咎由自取，你的殘忍不用給敵人，卻千方百計的傷害著那些完全沒有能力與你抗衡的人，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做法很讓人鄙視嗎！」

我的心突然陣陣疼痛，珊瑚對皇后真的很忠心，可是我並不是真正的皇后，我只是被南宮澈認錯了而已，完全不值得她這樣。

南宮澈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墨綠的瞳眸竟掠過淡淡的掙扎。

他拎著我的衣領，將我拖出了好遠的路，凹凸不平的地面將我的皮膚擦得生痛，我咬著牙，委屈的望著他。

瞬間的失神過後，南宮澈回過神來，又扯住我的衣領，我的脖子被他扯得喘不過氣來。

我嘆口氣，問道：「你這樣一定很痛苦吧，想不想死？」

看著她憔悴的容顏，我幾乎要落下和圖書淚來，珊瑚凄凄的笑了笑，嘴裏的鮮血像是怎麼也流不盡似的，我慌忙去擦，弄了自己衣袖上滿滿的血跡。可是還是來不及了，珊瑚已經緩緩閉上眼睛，漆黑的睫毛就那麼一動不動。

珊瑚淚流滿面的搖頭：「皇上，娘娘從來沒有騙過您，她對您的真心天地可鑒啊。」

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我一言不發，衣袖被磨破，砂石地面將白皙的手臂擦出了道道血痕。

他愣了愣，點點頭，眼裡突然湧出晶瑩的液體。

南宮澈的目光一寒，冷冷道：「很好，很好，皇后不愧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居然敢這樣反駁朕。」

「你知道啊，那幹嘛問我。」

如果他能夠這樣不恨皇后也是件好事，可惜他對皇后的恨意太深，深得已經刻進了他的骨髓，這麼深的恨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抹平呢。

不行，我要採取懷柔政策。

他們紛紛張開嘴，我隨手取出貼身放置以備不測的毒藥丟進他們口中，一分鐘不到，他們已經沒了呼吸。

我頗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我抱著她的屍體，渾身冰涼。

「沒錯，」南宮澈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那人更是激動的望著我，眼裡掠過一絲不解，還有淡淡的祈求。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成頡便又突然出現，他看著籠子里那幾人的屍體，似乎很是驚奇，慌忙將所有的動物關進籠子，又迅速報告了南宮澈，很快南宮澈便來了這裏，我躺hetubook.com.com在地上壓根沒有理會他，不過他看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沒有死，似乎鬆了口氣，轉眼又兇巴巴的問道：「他們怎麼死的？」

她真的已經沒有了呼吸，徹底的，死去了。

他攢起手掌，表情陰冷。

我咬緊嘴唇看著這一幕，只覺頭暈目眩。

「他們的屍體發黑，很明顯是被毒死的，你居然敢跟朕說是嚇死的！」

我滿意的舒一口氣，這樣，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朕從來沒有愛過你，以前，現在，以後，永遠不可能愛上你！」

南宮澈再也不屑聽下去了，他以迅雷般的速度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劍，我還來不及阻攔，那把短劍已經刺在了珊瑚胸前，大朵的血花如同妖嬈的曼陀羅，開滿整個衣衫。

「我這有劇毒封喉的毒藥，你們把嘴張開，我直接扔進去。」

「那好，」我點點頭，「我讓你早點解脫，好嗎。」

「把你關進冰窖，你突然暈倒，把你關在地室，你突然失蹤，把你關進獸籠，你居然將別的犯人毒死，你還想在皇宮裡搞出什麼事來！」

我咬了咬牙，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你不愛我了嗎？」

我理直氣壯的望著他。

南宮澈的表情一僵，手上的力氣鬆了些，像是在想什麼，臉上的神情恨奇怪。

我索性與那些動物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起來。

「那能怪我嗎，誰讓你把我關在這裏的！你要是不把我關在這裏，他們會死嗎，事到如今你反而沖我吼，你怎麼不從自身ｍ•hｅtｕｂook.ｃom.ｃｏｍ上找原因啊！」

忍耐著七葷八素的疼痛感，撥開縈繞在額前的小星星，我搖晃著身子站起來。

「真心?」南宮澈冷笑，蒼白的面孔更顯得陰冷無比，「你居然敢給朕說真心這兩個字。」

「你就這麼恨我嗎？」我皺起眉。

南宮澈眉毛都沒有抬一下，只是低低地吼了聲。

「你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嗎，朕早就不想看到你了，每天看到你活著，就讓朕覺得很噁心，你的存在始終提醒著朕那段恥辱的日子，以前你裝作溫柔賢淑，每天給朕柔情蜜語，那些根本就是你的假面具，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自己吧，假裝無辜的眼神，囂張陰狠的舉動，你說，你還有多少隱瞞朕的！」

我逼近他，清晰的看到他眼中一抹痛苦的神色。

我驚呼一聲，慌忙撲上去扶起珊瑚，她看著我，眼中滿是依戀與懊悔：「對不起，娘娘，奴婢沒能保護好您，讓您……受苦了……」

「唔……」我想了想，「大概是這裏的野獸太多了，被嚇死的吧。」

「死比生要幸福的多，這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躺在這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肉被那些飢餓兇殘的動物吞食，聽到肌膚撕扯的聲音，骨頭粉碎的聲音，有什麼比這樣更痛苦。」

「朕不會記得你的，」他像是在發怒，轉眼又笑了起來，笑容詭異如妖，「但是，朕會讓你永遠的記住朕。」

他沖我吼，蒼白的面孔扯出一絲猙獰的神色。

他將籠子打開，一把將我拎出來，狠狠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