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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霸業？究竟是什麼？

他突然收緊手臂，箍得我呼吸不暢。

「什麼？」

「可是……」慕容風低聲提醒道：「明陽公主對陛下一往情深。」

我緊咬著嘴唇，沉默片刻，開口問道：「你要什麼。」

四周靜悄悄。

然而，他冷漠嘲弄的聲音將我脆弱的心瞬間擊得粉碎。

左辰修繼續說道：「朕留下她是為了將她送給司歆傲成為全局中最關鍵的一步，但是想起她會愛上他，朕就覺得無法忍受，她讓朕有種想要摧毀天地的念頭，朕只想綁住她，不惜一切代價。」

華貴的金椅上坐著一個氣態雍容的白衣男子，他戴著垂了白紗的斗笠，銀白的長發散落肩頭，灑在純金的地板上，彷彿有種邪氣瀰漫在他周身，讓人不寒而慄。

我小心翼翼的藏在柱子後面，靜靜聽他們交談。

轉角處突然響起清甜的聲音：「修哥哥，明陽找你好久了呢。」

「陛下，您起初留她在宮中就是為了誘惑司歆傲嗎？」

我驚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就是你的目的么。」

左辰修似乎有些迷惑了。

左辰修轉身看我，語氣如寒冷的冬至之雪，讓我陡然心驚。

「朕當然知道，」他蹲下身，手指輕輕纏著我的長發，「你知不知道朕找了你很久，很擔心你。」

我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反問道：「陛下不會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離開的吧。」

我的瞳孔渙散無光，記憶里飛速掠過無數甜蜜的回憶。

「我不想和你廢話，」我一字一頓的說道：「解藥給我。」

天底下除了天魔誰還可以擁有那樣魅惑的邪氣，看到那頭銀髮我就已經猜到了，但我不想和他說太多，更沒有心情理會他的調侃。

皇后？這個稱呼彷彿似曾相識，我恍恍惚惚的停下腳步，看著一旁提著花籃的兩個宮女。

殤做這一切全部是早有預謀，那天在洞穴中，他根本沒有殺掉我的打算，否則他的計劃便沒那麼容易成功。

「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朕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有種熟悉的，令人心動的感覺，她的眉眼美得不似凡人，她的氣度帶著隱隱的王者之風，ｈｔｔｐs://www.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om那一刻朕突然覺得她該是主宰這天地的霸主，可是她的眼裡卻流淌著讓人心碎的哀傷，纖弱得讓朕好想將她捧在手心，朕努力的回想，卻始終無法想起關於她的一切，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卻讓朕無法抑制的心痛。」

不遠處突然閃過一抹銀白，我的心一震，來不及考慮便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聲音立刻停了，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微微的痛楚。

我平靜的看著他，伸出手：「拿來。」

匆匆忙忙的宮女們用金色的綢緞包裹著樹木，將皇宮營造出奢華而喜慶的色彩，整個皇宮內歡聲笑語，每個人都微笑著小聲討論皇上大婚的事情。

突然覺得，我真的很多餘。

「你可是他最寵愛的妹妹。」

我無力的靠在柱子上，緩緩滑下來，坐在地上，墨玉地板將冰冷的溫度滲進我的薄紗，我的身體彷彿剎那寒徹。

轉了幾個轉角，我來到這個華麗的黃金涼亭，從來沒有在宮中看到如此金碧輝煌的昂貴建築，純金的柱子上雕琢著騰飛的七彩鳳凰，舉目間全是流光溢彩的寶石閃閃爍爍。

他搖搖頭，聲音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那麼輕鬆的話，我何必要費盡苦心設這個局。」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性格，天下恐怕僅此一人。

「明陽想要親手縫製嫁衣，可以嗎？」

我沒有想到他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但這種感覺卻會加深他體內蠱毒的程度，讓他漸漸被天魔控制。

「呵，」他站起身，瞬間來到我的面前，輕笑道：「小野貓，你怎麼會一眼認出我呢，莫非是太久沒見心裏想我了。」

這雙眼睛真的很美，像發出淡淡紅光的溫潤玉石，涼涼的沁人肺腑，只是他的眸心始終冰冰冷冷彷彿毫無感情。

淚水就這麼流了下來，連同破碎的心一起流向悲哀深處。

左辰修突然甩開我，表情僵硬的看著走廊盡頭，明陽公主站在那裡，美麗的臉龐蒼白失色，她的嘴唇彷彿失去了血色，沒有焦距的瞳孔失神的望著左辰修。

「你在問我嗎？」我嘲笑道，「難和-圖-書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左辰修冷冷的笑了，輕描淡寫的話語，在我聽來卻是那麼摧心蝕骨。

「但是陛下愛的是皇后，要麼他怎麼會誰都沒有忘記，單單把皇后忘記了呢。」

清澈的淚水就那麼從明陽公主的眼中流出，她站在那裡，像一朵孱弱的玉蓮花，彷彿一陣風都會將她吹走。

殤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聲音輕似耳語：「我要這天下。」

「她只不過是一個還有點利用價值的棋子，朕怎麼可能對她有感情。」

左辰修沒有看我一眼，揮了揮衣袖，朝明陽離去的地方跑去，我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黯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后，我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向洛神宮的方向走去。

對他來說，我只是左辰修放在他身邊的一枚棋子，本來他可以拒絕的，卻因為想起了某人而臨時改變了主意，任由我這樣的「危險物」留在他身邊。

左辰修看到我這個樣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抱著我，良久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相擁，如同祭奠逝去的記憶。

「這種把戲太老套了。」

兩人的聲音漸離漸遠。

「噢，我忘記了，一切都是因為我，」殤彷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而又輕聲道：「不過你還沒有崩潰，離我想要的還差很多。」

左辰修站起身，表情立刻恢復成起初的清漠。

轉了幾個轉角，我來到這個華麗的黃金涼亭，從來沒有在宮中看到如此金碧輝煌的昂貴建築，純金的柱子上雕琢著騰飛的七彩鳳凰，舉目間全是流光溢彩的寶石閃閃爍爍。

夜深了，我靠著柱子昏昏沉沉的睡去，冷風肆虐，可是怎樣的寒冷都比不上的心底的孤獨。彷彿全世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如此寂寞。

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漠的目光彷彿透過我直直射向遙遠的地方。

慕容風追問。

凌晨天還未亮，我便被人叫醒，睜開眼，左辰修居高臨下的站在面前，清紫的瞳眸冷冷看著我。

「我只是想要陛下知道，」我收起笑容，語氣清冷，「您不該背著心愛的女人對別人說曖昧的話。」

和*圖*書他為我憔悴，他為我受傷，他說他會一輩子把我放在手心上疼愛，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左辰修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收回手指，冷聲道：「你逾越了。」

「我不知道，」我想了想，戰戰兢兢的說道，「大概是想要結盟吧。」

「別和我裝，解藥拿來。」

「陛下以前那麼愛皇后，現在還不是忘記了，依陛下的性子，如果皇后回來他對皇后還有感情肯定是要納她為妃的，但皇后那樣的女人怎麼能夠容忍陛下愛著別人，以前陛下為了她將後宮佳麗全部散盡了。現在皇后回來看到這樣的情形，肯定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了。」

「但是，」他看著我，低聲道：「你最好告訴他，別在我面前耍手段，否則他會後悔終生。」

我跳下床，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幾乎要涼到心。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讓人膽戰心驚的狠絕。

黎明的曙光灑下金色光芒照在墨玉地板上，盈盈爍爍彷彿流動著水一般的光澤。

左辰修喃喃道，深鎖的眉頭泄露了他心底對她極度的在意。

我靠在他身上，突然有種久違的安全感，不知不覺間，眼睛漸漸模糊了。

「你不覺得她很美嗎？除了她，沒有人能成就朕的霸業。」

我走出他的寢宮，沿著走廊一直朝前走，思緒很亂很亂，我不想再將自己推入左辰修的世界，更不想成為他利用的籌碼，可是我必須要呆在這裏，找到解蠱的方法。

多麼堅定的話語呵。

「我怎麼會知道。」

司歆傲放鬆手臂的力道，我彷彿解脫般大口呼吸起空氣來。

「我……」

我像個被遺棄的木偶，抱著膝坐在地上，天色已經徹底黑了，月光涼涼的灑在我的身上，如同冬季的雪，將徹骨的寒意侵進我的血液里。

氣氛有些微妙。

「陛下昨夜和明陽公主可好？」

裝扮著樹木的宮女輕聲說道：「陛下娶了明陽公主，萬一皇后回來怎麼辦。」

對他，我真的已經失望了，徹徹底底。

「怎麼了明陽。」

我不知道我對於左辰修是怎樣的感情，曾經他為我付出那麼多，就在我寧願拋棄自由接受他的時候和*圖*書，他卻忘記了我愛上別人，他利用我，傷害我，我還能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呵，一輩子，多麼好笑的笑話。

左辰修的聲音和緩如同春日溫和的陽光，包含著滿滿的寵溺。

我黯然低下眸，心口彷彿刀絞般的劇痛。

一邊是他用來利用的棋子，一邊是他此刻深愛的女子，孰重孰輕，我怎會不知。

不要對他抱任何希望了，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忘記我了，徹徹底底。

「噓，小心被別人聽到了，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接著，她轉身跑開，素白的長裙在風中微微顫抖。

司歆傲坐起身，突然放大聲音說道：「謝謝公主陪我談心，既然現在天色已晚，就請公主回宮吧。」

「朕擔心你只是因為你是朕最有力的棋子，別異想天開代替任何人的位置。」

不遠處突然閃過一抹銀白，我的心一震，來不及考慮便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司歆傲定定的看著我，許久。

這聲音分明是慕容風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獃獃的站在那裡，任憑他一巴掌將我打在地上，捂著痛得麻木的臉，我冷冷的看著他，淚水交織著鮮血蜿蜒流下，浸髒了華麗的長裙。

留在他身邊，只是為了償還我欠他的。

「朕知道，」左辰修的聲音突然平和下來，彷彿剎那間撕掉了暴戾的面具，換上風輕雲淡的溫柔，「朕愛的是明陽，自然不會不會辜負她。」

我黯然望著頭頂上方的金色紗幔，沒有回答。

「你說出來的話，」他的聲音冷若冰霜，「也許我會答應呢。」

「可是陛下對她的感情似乎不一般。」慕容風探詢著問道。

從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絲毫情緒，這讓我更加不安。

紫色的長發隨著裙擺瀉落一地，衍生出綿長的哀傷。

我的腳停在半空。

苦澀的寒流侵進我心底，我沒有說話，顫巍巍的站起身，麻木的腳一時沒有立穩，身子一斜，險些跌倒。在那一刻，左辰修突然抱住我，他有力的手臂環在我腰間，火熱的胸膛讓我冰冷的身體一陣溫暖。

門外響起簌簌的草木聲，看來是因為司歆傲發現了左辰和_圖_書修在找人監視我們，所以他才這樣說。

「陛下，真的沒有嗎？」

漠然的話語，讓我渾身冰冷。

可是誰能保證，登上了皇位的他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在權力場中，也許感情是最廉價的。

「明陽……」

「你怎麼會睡在這裏，昨夜你不是和司歆傲在一起么。」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他口中的那個「朋友」此刻就躺在他的身邊。

「好吧，如果你覺得有意義，你可以繼續折磨我，」我靜靜的望著他，聲音忽而寒徹刺骨，「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他的表情有種異樣的溫柔，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愣神，片刻后，我淡淡的笑了。

到了轉彎處，我剛要邁步，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從頭到尾我受到的那些傷害全部都是因為他，是他通過左辰修傷害我，讓我痛不欲生，他才是真正的惡魔，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好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他已經辜負我一次了。

我一愣，詫異的看著他，他也睜開了眼睛，寶石般的瞳眸清透美麗，紅色的瞳孔是胤國皇族的象徵，每一代帝王登基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鮮血祭天，當眼睛成為紅色就代表神與子民接納他成為君主。

左辰修的話讓我驚呆在原地。

「結盟？」司歆傲冷笑起來，「左辰修想些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我無言以對。

「可是那樣會很辛苦，你的身體一定吃不消的。」

我冷冷的重複道。

他真的變了許多，從那個冰冷沉默的少年成為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我險些認不出他來，可是他的氣質並沒有變。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皆大歡喜，皇后要的是自由，但陛下一直在逼迫她和自己在一起，如今既然忘記了，皇后就可以找回自己想要的自由，況且現在陛下和明陽公主也過得很幸福。」

「你說呢？」殤並不生氣，他的手指停留在我嘴角的淤青上，冰涼的指尖突然有些僵硬，停頓了一剎那，他問道：「是誰把你打傷了。」

「野心不小，」我的語氣冷漠如冰山，「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

我是否該相信他，把一切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