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眼
穆際雲慢慢走過來，俯身靠近她，兩人鼻息纏在一起，「我不是憋著不說，是怕我說了，你當我是流氓。」
穆際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你放心，我媽這樣是好跡象，她終於不像個刺蝟了，以後會慢慢便得柔軟，成為一個和藹的老奶奶。」
「恩？」穆際雲來了興趣，「叔叔終於想通了？」
「去勸勸我爸？」
「怎麼了？」穆際雲說，「你家破產了？」
又是許久的沉默。
「你走進去，我給你拍照。」穆際雲說，「也不算浪費了這些東西。」
穆際雲俯身收走他的杯子，「然後呢？」
忽然，她聽見穆際雲開口說了一句話。
「怎麼回事啊？」這一場鬧劇看得楚昭昭一頭霧水，「這是在幹嘛？」
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還洗了個頭，頭髮稍凌亂，幾根髮絲略微遮了眼睛他也沒在意。
「然後……老子都到機場接她了，她說簽證出了問題，來不了中國了！」
可冷靜下來后，楚爸爸對祁紅說：「這、這……她始終是你的女兒……」
「那是挺丟人的。」穆際雲說道。
「哦？！」段驍就差跳八丈高了，「你就哦？！」
黑暗的夜色下，煙火照亮了這一處，火光之間，美得像漫畫。
「不然呢？」穆際雲說，「收留你嗎？」
「戒指啊。」趙清媛盯著手裡那枚戒指，在月光下，笑得清冷，「他現在哪兒有錢買戒指，我送佛送到西，夠意思吧？」
穆際雲：「……」
「哪裡有啥大啥小的喲。」楚媽媽說，「我也生過孩子，生昭昭的時候，十月懷胎要了我半條命，這麼多年過去，一到換季我肚子上傷口還癢，我……」
段驍把自己杯子拿回去，一口喝乾，說道：「少膚淺，我們是認真的。」
許久，他語氣略顯慌亂地開口道：「不行，這次不算，你先記著，這些得我親自來。」
如果兩情相悅，這種俗套的手段反而梗能戳中心。
楚昭昭點頭：「好。」
穆際雲說：「布都布置了，就不要浪費了吧。」
「我憋著不說什麼？」穆際雲問。
段驍正要說話卻被趙清媛搶先一步：「哈哈哈哈現在誰還赴段大公子的約啊！」
戒指便這樣隱身在了夜色中，再也看不見。
說著，她就把箱子一個個抱了下來，挨個打開，裏面還真的都是些漂亮的煙火蠟燭。
他覺得這兩人瘋了，自己也瘋了，才會在這兒幫忙搞這些東西。
趙清媛看他們一眼，「來啊，幫忙啊。」
她跟著穆際雲進去，閃光燈照得她眼花，而地面又黑漆漆的，要死死拽著穆際雲才敢大步賣出去。
穆際雲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的話：「昭昭，嫁給我吧。」
楚爸爸聽后，不再說話，默默吃飯。
段驍憋了許久才憋出這麼一句。
「我怎麼沒良心了？」穆際雲說，「我下午說陪她散心，她直接把我趕走，自己回公司開會去了。」
「可以呀～」趙清媛聲音慢慢尖銳起來，「你求婚啊！」
「然後呢？」穆際雲問。
穆hetubook.com.com際雲：「……」
「我幫你吧。」
穆際雲：「……」
楚明明忽然抬頭看著她，眼裡有細微的觸動。
「你去河邊幹嘛？」
穆際雲在一旁站著，盯著這些東西不說話。
祁紅低頭斂目，緩緩說道：「沒什麼，養恩大於生恩。」
果然啊，她喜歡粉色蕾絲，喜歡煙火蠟燭，喜歡這一切俗套的東西。
「夠。」穆際雲冷冷地說，「真的夠了。」
他知道段驍這次是非得發一次瘋了。
穆際雲說：「我還想問你幹嘛呢，瘋了？」
段驍沉默了，他現在真不知道怎麼辦。
「然後就……」段驍說，「我爸好像來真的，今天下午把我東西給扔出家，車子給我沒收了，連卡都給我凍結了。」
「求啊！」趙清媛也突然怒了，「不求才是孬種！」
穆際雲掃了一眼她的後備箱，問：「這些是什麼？」
夫妻兩人同時愣怔住， 「什麼？」
「哦。」楚昭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眯一會兒吧。」
「哎呀！」楚昭昭說，「你怎麼打人？」
楚昭昭看著這一地殘局，嘆息道：「這兩人真彆扭啊。」
楚明明和楚爸爸楚媽媽說了幾句話后，回頭朝著祁紅伸手，「阿姨，我們上去吧。」
頓了一下，他又說：「你可別反悔啊。」
趙清媛靠在自己車邊，後備箱開著，裏面放了許多箱子。
而楚昭昭看著四周的煙火，臉上笑意淺淺。
但倒不至於真的人走茶涼，只是段驍覺得丟臉，今晚也沒找其他人。
「認真？多認真？」趙清媛說，「奔著結婚去的嗎？」
「昭昭，你留下陪明明，晚上我來接你。」
穆際雲則悠哉悠哉地喝了口礦泉水，「你在這兒急什麼急，你爸就你這一個孩子，現在就是氣頭上而已，你這段時間好好表現表現，過幾天給他的台階下，完事兒。」
穆際雲把這事兒當成了一場鬧劇，也沒放心上，沒想到五天後，他接到了趙清媛的電話。
楚媽媽和楚爸爸頓時被驚喜沖昏，也來不及細問，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 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摸摸後腦勺。
楚昭昭悶悶地不說話。
留穆際雲坐在那裡，無奈地搖頭。
「在家裡，幹嘛？」
穆際雲挑挑眉毛，「不然還能有誰？」
「穆際雲！」段驍一拳頭揮他肩膀上，嚇了楚昭昭一跳。
「我沒瘋。」段驍說，「不就是結個婚嘛，誰還不敢了似的。」
「穆際雲你他媽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段驍氣得一腳蹬到桌子上，桌子一震，把認真聽歌的趙清媛給驚動了，她回頭瞪了段驍一眼，嘴裏不知碎碎念著什麼，又轉過身去繼續聽歌。
這事兒動靜鬧得挺大，除了穆際雲和趙清媛，其他人都真以為段驍面臨重大危機了，因為他爸爸幾年前就因為差不多的事情跟自己親兄弟鬧翻，至今老死不相往來。
趙清媛轉身拉開車門，上車，踩油門，動作一氣呵成，只留了一溜煙兒的尾氣給穆際雲和楚昭昭和圖書。
「得了吧，你爸看著我長大的，我什麼樣他不清楚嗎？別到時候覺得是我帶壞你，連我一起攆出去。」
「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卡被凍結了，我有什麼辦法？」
趙清媛轉身，抱起一個箱子，放到地上，「煙花啊，蠟燭啊，這不是要求婚嘛，我幫段少爺準備齊活了。」
過了一會兒，她從包里摸出一個東西，捏在指尖，偶爾會反射月光，亮晶晶的。
穆際雲垂下手臂，看著夜色中的她。
「我知道的。」楚明明又低頭吃飯。
當穆際雲提著大箱子進來時， 楚媽媽詫異地說：「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不可以嗎？」段驍反問。
楚昭昭聲音細細的，讓段驍一下沒了脾氣。
楚昭昭說好，便兩步跳進圈裡，轉身面對穆際雲。
楚昭昭繫上安全帶，將他眼邊的頭髮撩開，「今天阿姨應該很難過，你還這麼開心。」
她不想開口，怕自己的聲音哽咽，於是點點頭，轉身離去。
楚昭昭回到飯桌上，楚爸爸坐在她對面，也不迴避楚明明，直接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他帶著楚昭昭起身，正要走，卻被服務員攔下。
穆際雲問：「你拿的什麼？」
「求就求！」段驍竟然拍桌而起。
段驍黑著臉，而趙清媛卻笑眯眯地望著台上歌手，時不時還揮揮手。
楚明明回頭朝她一笑，「媽媽， 我要回來啦。」
趙清媛抬頭瞪了他一眼，穆際雲十分無奈。
祁紅回頭，對上楚明明那雙清澈的眼睛，胸口又一酸，感覺呼吸都要提不上來似的。
「你不給我想想辦法？」
這時，段驍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便暴躁地丟開手機。
「你他媽連打車錢都沒有？」
她冷冷一笑，「機場接他女朋友去了。」
趙清媛對她笑了笑，走到另外一邊去擺弄。
「你還看不出來？」穆際雲揉了揉眉心，「算了，等他們鬧去。」
他不想再跟段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穆際雲懶得聽他說話，從錢包里抽了幾張一百的扔他臉上，「以後少稀罕我的臭錢！」
祁紅下車便看到這個場景，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不知道。」穆際雲說，「心情不好，想借酒消愁吧。」
夜裡的風很大，這裏又是空曠的草地，連棵擋風的樹都沒有，寒風就直接往人臉上招呼。
穆際雲：「……」
在風中跳躍的火光照在她臉上，光影斑駁，如燈下看美人，竟有攝人心魂的美。
「當然是真的。」雖然隔著電話，穆際雲卻感覺自己看到了趙清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人家要弄一個大陣仗，找我們幫忙助陣。」
「你說趙小姐和段……段驍嗎？」楚昭昭問。
「也到年紀了。」穆際雲說，「她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做晚輩的不用太擔心。」
穆際雲沒說什麼，牽著她找到了段驍定的卡座。
於是，楚昭昭眼睜睜看著他把所有蠟燭煙花點亮。
祁紅和穆際雲剛走到門口，楚明明追上去hｅｔuｂｏoｋ.cｏm•cｏｍ，說道：「要常來看我哦。」
楚昭昭沉默著想了一會兒，「你們有錢人的世界真的很難懂。」
穆際雲低頭看她，笑了一下，楚昭昭莫名有些臉紅，「我……不熟悉這裏，怕摔。」
穆際雲即跟上，他開車來的，當然也要送祁紅走。
「借錢？」
趙清媛擺完這些東西后就不再說話，靠著自己的車門站著，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段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給自己滿上。
他立馬給段驍打電話，這人卻不接，穆際雲又打了好幾次，他才接起，聲音里充滿了疲憊，「你們都幹嘛呢？」
穆際雲：「……」
穆際雲：「……」
晚飯後，穆際雲果然來接楚昭昭了。
奇怪的是，坐在那裡的只有段驍和趙清媛兩個人，卡座顯得空蕩蕩的。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髮絲揚起，在夜空中跳舞。
楚昭昭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蠟燭。
「你不了解我媽。」穆際雲發動車子，慢慢往外開去，「她雷厲風行慣了，唯我獨尊，我之前還想這件事她會怎麼解決，沒想到卻按照我最樂見的方向走著，意外之喜啊。」
「你不幫忙就閃一邊兒去。」趙清媛說，「不是好兄弟嗎？求婚都不幫忙？」
「我們收拾收拾這些，回去了吧。」楚昭昭說。
按下拍攝鍵的那一刻，穆際雲看著照片里的楚昭昭，神思恍然。
穆際雲坐下后，脫了外套，靠著沙發，翹起腿，問：「怎麼就叫了我們倆？」
穆際雲站著沒動，趙清媛就冷哼一聲，一個人開始擺那些東西。
楚爸爸和楚媽媽還不知道楚明明要回來了， 只當她回來玩兩天， 所以家裡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子菜。
祁紅愣了一下， 沒有伸出手，楚明明上前兩步，一把握住她，「走吧。」
「那你要我怎麼辦？」
「我爸現在鬧著要把我趕出家門。」
「冷靜。」穆際雲抓住他的手腕，「別衝動。」
「你幹嘛呢？」穆際雲說，「還真是出來借酒消愁的？」
段驍噎得說不出話，抓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自己一杯，然後把杯子重重地擱桌上。
穆際雲結了帳，沒好氣地走出去，發現段驍正站在門口，瑟瑟發抖，「穆、穆老師，借我點錢，我打車……」
蠟燭和煙花擺了個俗套的心形，楚昭昭看電視劇里都是這麼做的。
「穆老師，你在哪兒？」
「我沒兒戲。」段驍的聲音裡帶著不耐煩，「明天晚上她到了我直接帶她過來，你和趙日天幫著點兒。」
祁紅的步伐略顯生硬， 連走路都不會了似的。
穆際雲沉吟片刻，說道：「來真的？」
「開什麼玩笑。」段驍說，「她回去處理簽證，就是要長居中國。」
楚昭昭看著這一幕，有些出神。
「老奶奶……」楚昭昭說，「有你這麼說自己媽的嗎？」
段驍：「……你會不會說話？」
「去哪兒啊？」楚昭昭說，「不回去嗎？」
「我他媽瘋了。」段驍說，「昨天她登機前，我不知道抽什麼風，給wwｗ•hｅtｕbook.coｍ•ｃｏm她說我家破產了。」
「你哪裡直白了？」楚昭昭說，「當初要不是我……你還憋著不說呢！」
穆際雲也煩躁地很，站在陽台想了一會兒，說道：「兩個人總有一方要先瘋，隨他們吧，我倒要看看誰先瘋。」
穆際雲看向她，發現她依然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長臂一揮，將那枚戒指扔出老遠，落地的時候連聲音都沒有。
「沒什麼。」祁紅聽不得這些，女人生孩子的痛只有自己知道，楚媽媽這話直直戳到了她心裏，她怕自己忍不住後悔，於是說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段驍那邊還沒有一絲動靜。
「怎麼了？」楚昭昭問，「有事嗎？」
「就……」楚昭昭看他眼裡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頓時不想說下去招他取笑，「沒什麼……就……就那時候在雲煙府邸，你那樣……你也不說……」
奇怪的氛圍。
許久，他才開口說道：「我在河邊。」
這次換穆際雲愣住了。
趙清媛說：「段大少爺要求婚，找我們幫忙呢。」
趙清媛回頭：「就是！不知道在急什麼即急，多大點兒事。」
「出去浪一圈。」穆際雲說，「段驍找我。」
穆際雲勾唇笑了笑。
四周的煙火在他眼裡黯然失色，只剩這個穿著黑色外套，素麵朝天的女人。
楚昭昭看著這些東西，其實還挺漂亮的。
說完，他的車停在了一傢俱樂部門口。
「你以為我是你？」段驍說，「她前天回去處理簽證的事情。」
「你幹嘛？」穆際雲冷著臉走過去，環視四周，沒有看到男主人公，「段驍呢？」
楚明明抬頭看了他一眼，楚爸爸說：「明明，我沒有其他意思啊……」
穆際雲沒聽見她的聲音，只看見她的嘴形。
「不想去？」穆際雲說，「不想去我們就回去休息。」
「就他媽……丟人！」
這場名為「借酒消愁」的聚會最後竟然因為求婚這個話題不歡而散，趙清媛拎著外套就走，而段驍連外套都不拿就走了。
「不是。」楚昭昭說，「我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很真快啊。」
半個小時后，楚昭昭睜眼，發現穆際雲正往另一個方向開。
楚昭昭和穆際雲跟在後面，對視一眼， 都無可奈何地笑了。
不知為何，穆際雲還是想笑，楚昭昭輕輕掐了他一把才忍住，但也只是「哦」了一聲。
穆際雲說：「我不喜歡喝悶酒。」
楚昭昭看著晃眼的招牌，和門口停的各式豪車，莫名想到了雲煙府邸的日子。
楚昭昭頓時愣住。
第二天晚上，穆際雲帶楚昭昭開車往趙清媛說的地方趕去。
「好。」
楚昭昭剛彎下腰，穆際雲就把她拎了起來，「你瞎摻合什麼？」
楚昭昭斜睨他一眼，「你可真沒良心。」
楚昭昭上車后，說：「你心情好像不錯？」
段驍見狀，說：「你不陪我喝酒？」
「哦喲喂～」趙清媛做著誇張的表情，「看來段大少爺的金錢炸彈夠狠的啊。」
「老子等她下周回來就求婚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像個泄氣的皮球，腦袋搭著，「去年我不是跟我爸要了一大筆錢要做投資嘛，結果不、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合伙人坑了，錢全打了水漂，我爸嫌我丟人，揚言要趕我出家門。」
當他點燃第一支蠟燭的時候，楚昭昭問：「你幹什麼？」
「先生，你們這桌還沒結賬，剛剛那位先生說你來買單。」
「誒？」大家沉默之時，趙清媛突然問，「你那個模特女朋友呢？分手了？」
段驍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抿著唇，雙眼死死盯著桌面。
穆際雲等不及了便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喂……」
「哦～」趙清媛說，「簽證呀……可是我們段大少爺現在落難了，她會不會到時候說簽證出問題了回不來了呢？」
楚明明依然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而祁紅自從進來就沒有說過話， 此時，她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個字：「嗯。」
楚昭昭拌著湯飯，語氣平緩，「阿姨要帶走明明，我們沒有阻攔，現在要送她回來，也是她自己的決定，從頭到尾，決定權都在她手裡，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夜風太大，吹得火光亂飄，她沒聽清。
穆際雲拿出手機，調出設攝像頭后，楚昭昭比了個剪刀手。
恰逢周末，穆際雲和楚昭昭窩在家裡，哪兒也沒去。
段驍的爸爸本就是干這行的，都說虎父無犬子，段驍若是平庸一點也就罷了，偏偏還被人騙了錢，這就太丟人了，也難怪他爸爸氣成這樣，那一大筆錢倒還是小事。
車緩緩開到小區樓下， 楚爸爸和楚媽媽都在花台邊上等著，楚明明一下車他們就圍了上去。
「不好意思。」穆際雲說，「跟你學的。」
其實看著這些東西，不管誰將將站在這個圈裡，楚昭昭覺得，當煙火燃起的那一刻，應該也是幸福的吧。
「你人呢？」穆際雲問。
趙清媛個子很高，但在這夜色中，顯得十分瘦弱。
楚昭昭實在看不懂這操作，「他真的要求婚？」
個孫子！
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現場布置地有模有樣的，但現場都是楚昭昭指揮該怎麼怎麼弄，要不是她，穆際雲和趙清媛恐怕是要擺個正方形出來。
只是夜裡安靜，這裏又空曠，段驍的話被趙清媛一字不漏地聽了去。
「你冷靜一點。」穆際雲說，「婚姻大事，別兒戲。」
穆際雲也不催他，側身晃了一下燈牌，叫服務員拿了兩瓶礦泉水來。
穆際雲：「……」
「我跟他們可不一樣。」穆際雲說，「我多直白啊。」
他這是才發現，段驍這回是真的被刺|激瘋了。
「你說什麼？」
「誰稀罕你那幾個臭錢！」
而她的眼睛里，除了火光，也只有穆際雲一人的倒影。
穆際雲點頭，準備彎腰去撿，但伸手的一瞬間，他突然頓了一下，又收回手，從包里摸了個打火機出來。
段驍沒說話，電話里卻很安靜，不像在機場的樣子。
在西郊的綠草地上，段驍就在這裏第一次遇見了正在拍廣告的那個巴西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