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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闌珊處

作者:青衫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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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驀 然回首時 第三十二章

卷三驀 然回首時

第三十二章

鈴音繼續響著,他輕輕鬆開了她,她努力撐著,茫然四顧,,找到手機放的位置,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祁家駿打來的。她顧不上說什麼,走進卧室接聽。
那個時候他好不容易從北京脫身。坐晚班飛機,正趕上市民在珠江畔自發的狂歡。他並無駐足旁觀的興緻,下車后徑直走進公窩,拿鑰匙開門,卻發現電視開著,熒光一明一暗之間,映照出躺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子。
光荏苒而過,留下所有無法磨滅的回憶:曾經刻骨銘心的痛苦,曾經忘情沉溺的幸福,都是他們共同的經歷。
「我知道。我跟車友會的人約好了,明天開車出發,自駕去張家口塞北滑雪場滑雪」
陳華拿出手機,按了一個鍵,裏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任苒一下子呆住,這個別人聽來沒有意義的聲音落在她耳里,她馬上分辨出,是雙平特有的海浪聲。
她想,她不顧一切的愛,也在那個驕傲冷漠的男人心裏留下了印跡。對於她少女時期的痴戀來講,這似乎是一個不算遺憾的結局。
半個月前,他將地址給了專程赴京找他的任世晏。他想,她應該早就隨父親回家了,沒想到她仍在這裏。
「其實我要說的部分一點不抒情,走在海邊,我突然知道,為什麼這幾年的春節,我都不由自主要去雙平。」
「總而言之,你既不想重提過去,也不想重新開始,根本不想給我任何機會證明我愛你。」
他走過去,蹲到沙發前,只見她樓著抱枕,蒼白瘦弱地蜷縮成一團,眉目扭曲著,陷在惡夢之中,喃喃叫著媽媽。
這樣從情感上依賴一個女孩子,讓他有隱隱的不安。他想,如果她已經選擇了另一個男人,那麼。他也可以做到淡漠。
「那是身體本能反應,跟愛是兩回事。」任苒疲憊地說,「你是男人,在我之前和之後都有女朋友,不必問我身體反應是什麼吧。」
任苒終干讓紊亂的呼吸節奏平緩下來。
陳華嘴角露出一個隱隱的笑意,「我就知道放這錄音給你聽,會被你嘲笑,不過沒關係,我還打算繼續抒情。」
「你會一直愛著某個人,後來讓助手打發她嗎?這種愛的方式。恐怕我接受不了。」
表面上看,那段關係是他掌握著主動,而實際上,一直是她比他勇敢、堅定。
說到這裏,她猛然打住了,心底泛上一陣尖銳的疼痛。
這時窗外的鞭炮聲驟然開始雷鳴般響起,煙花禮炮將天空映得通明。任苒看著窗外,平靜地說:「雪下得小多了,陳總,早點回家休息,小心駕駛。」
她完全沒想到,在已經漸漸淡漠以後,此刻在這深居內陸的斗室中會再次聽到久違的響聲。
他們見面的第一天,他就見證了她從天堂跌落到現實之中,在他懷裡哭得傷心欲絕。
通話結束,任苒心亂如麻,她放下手機,幾乎想躲在卧室再不出去,卻又不得不出去了。
直到分開以後,他才知道,付出那樣的熱情,需要多少決心和愛。
陳華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靜靜地看著她,「又是祁家駿。https://www•hetubook.com.com任苒,你還是一個固執的傻孩子。我不想看到你把自己陷在他的生活里,他可能給你帶來的只有麻煩。如果他像他宣稱的那麼愛你,根本不應該有你在身邊,卻去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然後帶著一個已婚男人的身份,不停來招惹你。」
「陳總、你一向自負、強悍,能夠完全按你的想法安排生活,做出判斷沒有任何猶豫,大概反容易忽略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凡人。有時軟弱,有時迷感,會犯錯誤,會做傻事。會傷害自己的同時傷害別人。並不總是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應該始終堅守的是什麼。我跟阿駿,都是這樣的凡人,讓我們過自己的生活,不用你來費心批評。」
「你多慮了,陳總,我怎麼可能淡漠呢,我也沒必要去忘記什麼。」任苒清晰地說,「不過,我始終沒辦法像你一樣毫無保障地把過去和現在這樣聯繫起來,雙平對我來講,是回不去的一個地方。最美的風景留在過去,我和我愛的人曾經經歷過,已經足夠,無需揀特定的日子和一個陌生人去重溫。」
然而曾經渴望的,如今擺在她面前,卻失去了誘惑。
甚至他在澳洲的那個誤會,都來得那麼自私。
任苒看著他,沒有一絲閃避:「你看,你不能忍受這個,對不對?下次千萬別跟一個女人說,你不在乎她愛不愛你,只要讓你愛她就好。愛是一種需要得到回報的感情,沒有人能夠獨自一個人不停地愛下去。尤其你這麼自負的男人,對於感情的要求很高,我早就不是那個能夠不顧一切愛你的小女孩了。」
從最不受他意志控制的睡眠開始,一直到他的記憶。
陳華幾乎啼笑皆非,「剛才電話是祁家駿打來的嗎?」
她一口氣說完,便要起身站起來,可是陳華的動作更快,伸出一隻手按住她,那個力道讓她停留在原處不能動彈。她詫異地看著他,只見他俯身過來,面孔離她很近,犀利的目光逼視著她。
「對你這樣有一點固執的女孩子來講。一本媽媽留下來的書尚且會一看近十年,絕口不提過去,可以去淡漠、遺忘才是最大的困擾。」
有幾年時間、這個聲音如同面前這個人一樣,時時縈繞她的心間,以至不管到了哪一處海邊,她都會情不自禁地回憶、比較。
煙花如晝的北京,正由喧囂一點點進入沉寂,遠遠近近,一家又一家燈光熄滅,只余路燈昏黃的微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雪地上。
她不願意多想下去,「聽說張家口有好幾個滑雪場,還可以吃烤全羊,體會塞外風情,多過癮。」
「不用了,陳總、你對我沒什麼虧欠,我不需要彌補。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好了。我愛過一個叫祁家驄的男人,你是陳華。也許你能證明不管你叫什麼,你都是你。可對我來講,你只是陳總,兩個陌生人,不適合再來談論感情了。」
他的聲音低沉,滿含著魅惑。隔著衣服,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和力度,他的身體離她十和圖書分近,帶著無形卻強烈的壓迫感,她突然又呼吸困難的感覺。沒等她說話,他突然站起來,同時拉起她,雙手收攏,緊緊抱住了她。
她給他最大的意外,將所有的錢留給他,沒要一個承諾地離開。
陳華默然良久,「那是我犯的一個錯誤,我願意用以後的日子來彌補你。」
六年過去了,她再沒有在他面前流露出從前那樣的脆弱。
他已經永遠失去了她嗎?
母親是因為無望的愛情,還是對她的責任在忍受不忠的婚姻?父母之間的愛是從哪一刻開始動搖直到不復存在?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談不上永恆,是不是我們只能享受眼前歡娛,無須希冀與怨恨?可是母親怎麼能在那樣的絕望以後,仍然希望她能保持天真的心態,不受傷害地成長……
「那就好,戴好護目鏡,玩得開心一點,一定要注意安全。」
「儘管你不會相伯,似乎也不打算接受了,我還是得把我準備給你打電話講的話講出來,我沒有自大到會認為你應該一直愛我,事實上,我一直愛你。」
祁家駿笑了,「以前在Mt.buller(墨爾本附近的一個滑雪場),剛開始你跟敏儀摔得發誓再也不去了,後來到下午五點雪道要關閉了,你們還捨不得走。」
那是她曾不可理喻地深愛過的男人。
「你在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的情況下就跟我在一起了,現在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可以愛你,讓你生活得幸福。如果你始終不愛我,那也是我願意承受的結果。跟我在一起,任苒,我不會強加你任何事情,相反,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過你想過的生活。」
她撲向他,如同飛蛾撲火。撲向一種神秘的宿命。
「真熱鬧,我給家裡也打了電話,敏儀告訴我,小寶已經敢自己去放鞭炮了,攔都攔不住。」他叮囑她:「你不要一個人悶在家裡,多出去走走。」
正如她看著他的眼睛坦白承認的那樣,她再不是那個不計後果直奔他而去的小女孩。
「昨天我在雙平。」陳華收回手機,靠在沙發上,「到了半夜還是睡不著,走到海邊抽煙,突然很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拿出手機,才想起那裡沒有信號。」
她痛苦地將頭扭開。
「陳總,您有什麼話要談?」
驀然回首。燈火已闌珊,而明天,是新的一天。
「聽到我這邊的鞭炮聲了嗎?」
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她投入他的懷抱。
飛峨不能抗拒火焰的吸引力,帶著盲目的決心飛去,最終折損了它的翅膀;火焰不能抗拒飛蛾撲來的決心,于相遇交融的瞬間,燃燒閃亮得異乎尋常。
陳華苦笑,「只要一涉及到他,你的犧牲精神就佔了上風。沒法客觀。」
「你看,你鐵了心要攔住我說下去。就算有信號,我也能想象得到,你不會歡迎我的電話。我傻乎乎彎著腰抓了大半晚上的這桶螃蟹,就像上次想帶你去雙平看日落被你拒絕一樣,這些事只在合適的時間做才算得上浪漫,時過境遷,就成了可笑、徒勞。不過我似乎沒hetubook.com.com為你做過什麼徒勞的努力,現在補上,可笑也無所謂了。」
任苒站在黑暗的卧室中,撩開一點窗帘,看著樓下那個高大筆直的身影。
「我還是那句話,陳總,你並不愛我,你只是覺得我應該一直愛你。我想象得到,你能做的證明無非就是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吧。」她微微笑了,「我現在有一份過得去的工作,托你的福,手頭海鷗數目不算小的存款,我的物質慾望並不強烈,可以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不錯。錦上添花是一件好事,只是這個誘惑沒大到讓我低頭的地步。」
那是他們剛到澳洲的不久,祁家駿開車帶她們去滑雪,後來三個人再也沒有同行過,現在想起來,那樣看不出什麼憂慮的日子,顯得十分遙遠了。
她撫慰的,絕不僅僅是他因潛在的焦慮而無法沉穩的睡眠。
可是她已經佔據他的心太多。
他頭一次意識到,她比他想象的更堅持、更執著。
「任苒,我已經失眠了好幾年。你以前就知道我睡眠不好,對嗎?」
這時,窗外響起一陣密集的鞭炮聲,淹沒了手機里傳來的海浪聲音,同時讓任苒從失神狀態中清醒過來,她艱澀地說:「這麼說,螃蟹是從雙平帶回來的,還特意錄下海浪的聲音給我聽,陳總好雅興。」
他依然佇立在原處。
這個嘲諷並沒讓陳華動容,他凝視著她,「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最潦倒的日子,可也是我睡得最踏實的日子。」
她向他披露她初萌的心動,那樣膽怯,卻又那樣勇敢坦白,讓他不由自主有微妙的心動。
「每個人都有一點癖好,並不一定要找出一個理由來,更沒必要對別人解釋。」
她看著陳華,迷惘而難受。
他以為他看透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小女孩的衝動,縱容她享受一個假期無妨。
任苒苦惱地低下頭,端詳著自己的手。
正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音樂鈴聲盤旋在室內,讓她清醒過來,她用力擺頭,掙脫了他的嘴唇,啞聲說:「放開我,請……」
他站在門邊,十分意外。
然而他無視那一切。仍然傲慢自負地分析她的情感,將她對他的愛歸之於盲目崇拜。
祁家駿那邊並沒放假,他告訴她,加班完畢后,他和肖鋼還有其他幾個同事一塊兒吃了消夜,然後聚在一起聊天看電視算是過節。現在他已經回房休息,一時睡不著,想到馬上是國內的午夜了,於是給她打電話。
「對。」
陳華不能置信地看著她,「你就因為這個原因,不打算給我任何機會?」
表面上看,他不想擾亂她的生活,斷然轉身走開;實際上,他不能忍受的是,在他已經將她的愛看得理所當然以後,卻突然被她遺忘——這是他無法對她解釋的部分。
自從知道父親的私情以後,這些問題長久而反覆地折磨著她,隨著時間流逝,她發現。不知道從哪一天起,無需別人再來開解她,她不再苦苦思索,與自己糾結;可是壓到心底,並不代表淡漠或者遺忘。
任苒井不生氣,也笑了。「我要怎麼說,才能讓你相https://m.hetubook.com.com信。我並不打算犧牲自己。犧牲精神很偉大,可有時候是一種強加於人的情感。我媽媽犧牲了她的生活,想成全一個幸福的家庭給我,我還是幻滅了,我為她的犧牲感到痛心、不值,如果可以重夾。我情願她活得自私一點。我永遠愛我媽媽,不過,我不會走她的路:以後我會儘力做到不把我的感情強加給別人,也不接受別人的犧牲。」
「你愛祁家駿嗎?」
她曾以那麼大的熱情愛他,曾那麼渴望從他那裡得到愛。
她堅持陪在他身邊,終於突破了他所有的冷靜自製。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獨自寂寞地想念他,等待他;在他回過頭來時,她的愛耗盡,開始一點一點遺忘他了。
「你明明對我有感覺,何必非要抑制自己。」
「你甚至弄不清這究竟是愛還是親情,就準備把自己的生活跟他聯繫到一起了。」
「你設想你將來會過什麼樣的生活,任苒,從此不再愛任何人嗎?」
外面鞭炮遠遠近近地持續響著,不停有煙花帶著嘯音升騰而起。從窗外掠過。任苒突然都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此情此景,他們彷彿在某個時候曾經經歷過,然而記憶如同煙花迸裂后飄散開來的碎片,在腦海中浮動不定,稍縱即逝。
任苒後悔坐在他面前了,這間客廳狹小,她只是單純不想與他並坐在那張沙發上,可是現在這樣面對面,她要麼與之對視,在他的視線之下,她越來越難以保持鎮定;要麼避開他的目光,而他步步進逼,根本不給她閃避的機會。
他意識到,他拒絕展現在別人面前的一面,其實早就被她洞悉、接受。
沒人能在時間的川流里止步,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是一個謹慎的成年人,再沒有撲火的勇氣,卻不後悔曾經經歷過那樣忘我的愛情。
「想跟我說什麼?現在說吧,我可以配合一下,假裝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她不懷疑他對她說重新開始的誠意。
那些相處留下的點滴細節,以隱秘的方式存在於心底,一經喚起,便悄然浮上心頭。
「也就是說,你對過去毫無遺憾?」
像媽媽一樣嗎?性格那麼善良、堅強、勇於犧牲、慈愛的母親,是她從小就想成為的人。然而現在不假思索地講出來,卻幾乎是一個自我詛咒。
陳華站到樓下,正值午夜時分,整個北京城籠罩在了鋪天蓋地的鞭炮聲中,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味道,仰頭看去暗沉的夜空流光溢彩,大團大團的煙花一刻不停地升騰盛放著。
「我的遺憾不同於你,陳總。我很遺憾那一段過去成為你刻意喚起我的記憶,對我來講,這是一種困擾。」
雙平是一個類似盆地的小島、四周高中間低,只有一窄條沙灘、其餘地方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和深深淺淺的洞穴、海浪日夜不停沖刷迴旋,乍聽之下,聲勢如同雷鳴一般,十分雜亂驚人,等到習慣以後、更可以辨出其中的節奏感,完全不同於別的地方潮汐湧上沙灘一波一波溫柔拍擊的聲音。
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了世紀之交的廣州。
任苒吃驚地看著他,他和圖書的神態平靜,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陌生的光芒,她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不禁迷惑不解,卻很快鎮定下來,客氣而慎重地回答:「你要真的像你認為的那樣了解我,就會知道,其實我不可能對婚姻寄予厚望,婚姻什麼也保證不了。我這就答覆你——謝謝你,我不接受這提議。不愛一個人,卻跟他結婚,那不僅是一場冒險,還根本違背了我的原則。要是不小心再一次愛上你,我會輸不起;要是始終不愛你,那我成了什麼?」
她慢慢放下了窗帘,在心裏對他說:再見。
任苒無可奈何,卻深知陳華根本不好打發,她只得收拾了餐具,托張椅子坐到他對面,擺出一個認真交談的架勢。
他的嘴唇灼熱地壓倒了她的唇上,幾乎沒一刻停頓地吻下來。
陳華走近她,她本能地退縮了一下,「請不要這樣,不然我只好當你已經是在違背我的意思,強加于我了。」
陳華顯然清楚她在想什麼,他的手加了力道握緊,「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法為你媽媽釋然。你看,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個冒險,哪怕對方是一個你認為的溫厚好男人。那麼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愛你,如果你需要婚姻做保障,我樂於求婚。」
任苒一怔,隨即笑了,「我們不要把生活弄成一個末流肥皂劇好不好?不,我並沒有心如死灰,也不想活得孤單悲慘。我猜我……會愛上一個性格溫厚的男人,前提是他先很愛我。主動去追求一個人,對我來講有一點難度了。相處到一定程度。我會結婚,在合適的地方安下家,我會儘力當一個賢惠的妻子,像我媽媽那樣——」
任苒倒無話可說了。
只是,別後滄海,他們終於錯過了彼此。
「那倒不必。」任苒微微一笑,「你以前也不介意偶爾做一點平時不屑做的事哄哄我,比如拿著花陪我招搖過市。在這方面,我沒什麼遺憾,我可以毫不保留地誇獎你,對於一個愛幻想的傻姑娘來講,你確實已經滿足了她的全部想象。」
任苒乾笑一聲,「你想問什麼?我知道關於你的私密還真的不少,比如你愛裸睡,不知道和在我之後的女友一起是不是還保持著這習慣。」
不知過了多久,鞭炮聲終於慢慢由密集變得稀稀拉拉,守歲的市民開始入睡,他一直注視著的那個房間也熄了燈。
「我們沒談到那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他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會傷害他的感情。僅僅只衝這一點,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一起。」
寒風裹著煙花紙屑,混雜著小雪從天空飄灑而下。
她不看陳華,「陳總,時間不早了,請你……」
這個吻帶著洶湧的貪婪與熱情,不容抵擋,一時之間,任苒似乎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被動地回應著。
「大概我們之間,不是你理解的那種愛。沒錯,我不怕對你承認,阿駿愛我,我也愛他,我們都對父親失望,對未來恐懼,從我們還是兩個孩子的時候起,就已經相互依賴得太深,不可能放棄彼此了。」
他一直做的,不過是享受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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