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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姜部長給我這麼大一個排面，實在是受寵若驚。」

許佳寧頭也不抬，手指在觸控板上緩慢移動：「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安慰你有用么？」

「雖然你不是我男朋友，但也是好朋友啊，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

會議開了一個上午才結束。一散會，許佳寧把東西交給了林洛，去了衛生間。

女孩兒鄭重的模樣，逗樂了張薇。她打量她一番，忽然說：「佳寧，變漂亮了啊，是不是談戀愛了？」

「不好意思，請問——」

「我知道。」張薇苦笑，「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裏的一個疙瘩，正好我也準備就失獨申請一個課題，如果能找到的話，可以當一個典型案例寫進報告里。」

從前天開完會，她就沒再見到季明遠。一想到這一走又可能好久看不到他，心裏就有些難受。然而即便是見到他，又能說什麼呢？

「好的，您先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回去跟我們帶隊老師說一下。」

許佳寧笑了笑，赧然中帶著一絲惆悵。她倒是想談呀，可這不是她一個人願意就能辦到的。又想起了那個男人，許佳寧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邊，看出了一些人的疑惑，部委領導解釋道：「季教授在管理學領域深耕多年，不光曾是燕大和西大管理學院的資深名師，現在更是中管院的高級特邀研究員。這次我們通過中管院的張副院長請他出山，也希望在他的帶動性，能湧現出更多的後備青年力量，加入到我們的課題工作中來。下面，有請季教授講幾句。」

來人正是許佳寧的本科老師，那個曾向汪老教授推薦過她，後來又給她打來兩千稿費的張薇張老師。

季明遠https://m.hetubook.com.com是隨著姜部長一起出來的，見到剛認識不久的張薇在這兒，就跟她聊了幾句。知道她是在等人，沒想到等的卻是許佳寧。看見女孩兒略有些僵硬的表情，他說：「見過，以前還幫汪老教授帶過她兩個月。」

「什麼嘛，裝的那麼冷酷，原來你還是想安慰我的呀？」林洛撇撇嘴，頗有些得意地看著她。

許佳寧有些心煩意亂地在那兒發著呆，沒注意到身旁座位已經來了人，等到那人把東西放下了，她才感受到，匆匆抬起了頭。

「佳寧！」

「行。」許佳寧抬眸，看著她，說，「小公主，您的眼淚多麼金貴，每多掉一滴這世界上的珍珠就要少一顆，咱不哭了，行么？」

許佳寧沒想到她話題轉的這麼突然，一怔，臉忽然紅了：「沒有，張老師。」

「可以談了，馬上就該23了，早戀都嫌晚了！」

「有的，到時候我發一個郵件給你，裏面會把他們的名字和外貌相關信息都告訴你。」

如張薇所說，這次她過來找許佳寧，除了想見見她之外，確實有事請她幫忙。而且這事，跟她們的課題也有關。

「不會的，韓揚把手機看得比命還重，不可能一個小時不碰手機。」說這話的林洛難得的冷靜，彷彿是猜到了什麼一般。看到這樣的她，許佳寧忍了忍，把話頭又咽了回去。

林洛被她這一長串說的都驚了，回過神來，一把拽過她的電腦，發現她正在百度上搜「如何勸女孩兒不傷心難過」這個問題。

張薇也看見了她，抬手向她揮了揮，快步走了過來。

禹城是應該會去的，但沒有相關信息，如何找人呢？

聲音隨著看清那人的面容m.hetubook.com.com，戛然而止。

「深耕、資深、出山。這些詞都用的過重了，我確實擔不起。在座的許多老師在管理學界的建樹都遠在我之上，在他們面前，我永遠都是後輩。包括這一次，我也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的，會多看和多聽。有不懂的地方，還望諸位老師不吝賜教。」

季明遠一聽部委領導對自己的介紹，就頗有些頭疼。現在又讓他講話，更是感到官僚十足。但這麼多人在場，他也不好拂領導的面子，只好站了起來。季明遠一聽部委領導對自己的介紹，就頗有些頭疼。現在又讓他講話，更是感到官僚十足。但這麼多人在場，他也不好拂領導的面子，只好站了起來。

原來如此。許佳寧立刻點頭，說：「好，那我一定儘力幫您。」

季明遠點了下頭，又稍向許佳寧示意，才離開。張薇目送著他走遠，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咱們找個安靜地方說吧？」

「張老師。」

「好。」許佳寧點了點頭，「我會幫您問，但時隔幾年了，我希望您也做好心理準備。」

哭是不哭了，但林洛還是想不通，韓揚為什麼不接她電話。即便是不方便，也可以掛斷後發個信息來的嘛。

許佳寧有些慚愧。因為這次燕大來的是公管而非管理學院的人，她認識的不多，就沒上去打招呼。沒想到，還會有老師記得她。

許佳寧像犯了錯誤的學生一樣解釋道，張薇一聽，就笑了。

許佳寧也立刻收回視線，笑了笑，說好。

這人是——季明遠？？？

還是在等等吧。

「我想著去看您呢，但這次時間實在是緊，住的地方也遠，所以就沒告訴您。」

張薇有點驚訝了：「真的呀，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緣分呢。wｗｗ•ｈｅtuｂooｋ•com.cｏｍ」

最終是沒等到韓揚的回電，林洛一臉沮喪地跟著許佳寧離開了燕城。

許佳寧一直以為季明遠是算在燕大課題組成員之列的——畢竟他當初「誘」她的時候只提及了燕大，沒想到竟是協調組的一員。如此看來，是她想當然了。想想也是，畢竟他已經是中管院的人，即便是加入這個課題，也不用非要擠在燕大里。

「當時我跟他們聊了很久，後來下車的時候因為一個電話，忘記留他們的聯繫方式了。只知道他們是禹城的，跟林城相差不遠。這次你們做失獨課題，少不了要跟民政部門打交道，你要是方便的話，幫我問一問看能不能找到這對夫妻。你們應該會去禹城的吧？」

許佳寧對她這種想法也很是不解，聯繫不上人的時候多的是，興許他忘帶手機了呢。

下午會議照常進行，結束之後，本次燕城之行的所有任務也就完成了。研究計劃正式啟動，接下來就是分頭行動。

「好，回學校見。」

原本，按照原定議程，在開完會後，各課題組是可以做短暫的休整的。奈何出錢的某部委急於看到成果，所以調研不得不提上日程。好在，西大的人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也就沒有過多推辭，直接開赴擬定調研的一個城市，距離林城很近的秦城。

許佳寧不知道怎麼安慰，於是乾脆就不安慰。在旁邊一邊看文獻一邊幫她遞紙巾，遞到最後林洛自己都覺得沒勁了，手中的枕頭一聲，指控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我都哭成這樣了，都不見你安慰我！」

因為時間有限，許佳寧沒跟張薇多聊，就匆匆趕回了酒店。

「張老師，您有他們的名字么？」

張薇早和圖書幾年就涉足公共管理領域了，相關課題也可以說是做了不少。有一次在前往西北做調研的時候，遇到過一對夫妻。這對夫妻說來不是普遍意義上的「失獨」，他們的孩子不是去世，而是被人拐賣走了。當初他們相遇，就是在這對夫妻外出尋子的火車上。

等她收拾好一切從裏面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四處張望，輕度近視的許佳寧微眯了下眼，看清那人時，有些驚喜：「張老師。」

「張老師。」女孩兒一向平靜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激動的笑意，「你怎麼過來了？」

男人將知識分子獨有的那種內斂表現得恰到好處，果然，聽了他的話以後，連姜部長也笑了，雙手抱胸，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瞧著他。

季明遠說完，輕鞠了個躬，坐下了。在座眾人都很誠心地為他鼓了鼓掌，許佳寧看著那個與自己相隔甚遠的男人，想：他哪裡是受寵若驚啊，明明是寵辱不驚才對。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現在開完會了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來看你，順便還有事跟你說。」

去秦城是依舊坐的高鐵，但因為票不好買，所以幾個人的位置是散著的。林洛跟許佳寧說好了，一上車就會跟她旁邊的人換座位。許佳寧被煩不過，只好一邊幫她看著位置，一邊翻手機微信——她在猶豫，是否要跟季明遠道個別。

其實加了韓揚微信之後，他已經找她聊過兩回了。第一次打著林洛的旗號，許佳寧還耐著性子跟他聊了一會兒，說著說著就偏離主題，她也就借口有事不聊了。第二次，乾脆就沒回復。不是沒想過拉黑，但看在林洛的面子上，還是忍著了。但對韓揚這個人，從第一次見面就沒好感，相處幾次下來越發肯定他不是和_圖_書值得林洛這麼全心依賴的人。有心想勸她，但一想到林洛的脾氣，和兩人之間這還有些脆弱的友誼，就把話咽了下去。

因為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眾人情緒都還算比較淡定。唯獨林洛，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嚎哭了一場。是真的哭，一邊哭一邊跟男朋友韓揚打視頻，結果那頭的人就是不接，氣的她哭得更凶了。

「這次來參會的一個老師之前見過你，知道你是我的學生，就發微信告訴我了。正好我也有空，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就過來瞧瞧。」張薇說著板起面孔，假裝生氣道，「怎麼回事，才離開燕大一年，回來的時候就想不起你張老師了？」

張薇的話，讓兩人都笑了笑。不同的是，季明遠是平和的笑，許佳寧是不甚自然地笑。

許佳寧飛快地趕回會議室，把情況跟柯璟一說，徵得了她的同意后，又折回去去找張薇。此時此刻，正是下班時間，來往的人變得多了起來。許佳寧越過邊走邊聊的眾人，好不容易看到張薇的時候，發現她面前多了一個人。這人，正是那個「受寵若驚」的季明遠。腳步輕頓了一下，她才走上前。

林洛揉了下眼睛，搖了搖頭。

許佳寧是真無奈：「你當我想呀，被你哭的頭都疼了。」奪回電腦，她看著她，「心情好點兒了么？還哭么？」

「人過來了，你跟她聊吧。我那邊還有事，先過去了。」

許佳寧一陣愣怔后，迅速瞪大眼睛。

許佳寧叫了她一聲，張薇扭過頭，看見她，笑了笑：「來了，請好假了？」見許佳寧點點頭，她向季明遠介紹道，「這是我在西大讀研的一個學生，以前是我們燕大出去的。」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她眉眼一亮，「哎，季老師你以前也是西大的，應該見過佳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