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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遠又笑了笑，低下頭，撩過她的長發，在她脖頸處親吻。這是許佳寧的敏感點，果然，沒多久，她就撐不住了。

許佳寧想了想，覺得季明遠說的很對。可非但沒有釋然，反而越發難受了。這個世界太不講道理了，傷害一個人那麼容易，維護他卻那樣難。

「是。」許佳寧恭敬地答，微微有些緊張。

之後，正待倆人計劃中如何度過這難得的一天相聚時，柯璟給許佳寧打來了一個電話。在那頭，她的語氣很急：「佳寧，你現在在哪兒，能不能回來一趟？」一頓，「你的畢業小論文出問題了。」

「一點也不。」面對陳方敏有意的「為難」，許佳寧微微臉紅了下，但話說的還是十分順利，「雖然我是見到您和伯父，但我跟明遠已經相處久了。看到他，我就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人。」

季明遠豁然一笑：「您老最近身體怎麼樣？」

季明遠答：「嗯，項目結項了，可以休息一陣子。」

許佳寧沒動，只拿手往後擺了下，彷彿是在趕他。

「所以說，這樣想想，是不是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臨時決定的，你爸的老同學們要聚會，就在距離林城不遠的城市，反正也是順路，我們就正好過來看看。」

季明遠和許佳寧停留在原地，等老教授的背影漸漸走遠，倆人才轉過頭，互望一番。

許佳寧被他問的一噎，覺得這個有點道理。然而心裏還是有點不服氣：「可是畢竟是這麼久後頭一次……」

許佳寧覺得這事兒哪有這麼簡單啊，可二老都已經到門口了，拒絕是顯然不行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回來之前你請阿姨打掃了？」許佳寧一下子猜到了，回頭問道。

「沒事，我先送你回學校，換套衣服再去見二老。簡單打扮一下就行，你怎麼樣都好看。」

「如你所說，這場悲劇里沒有一個贏家。即便是道歉了澄清了，我又能得到什麼？」季明遠平和反問，「相反還會影響我現在的生活，讓我莫名背上一些情感包袱，得不償失。」

幾個月恢復感情期帶來的疏遠，經過一番深入徹底的交流后，一下子就徹底消失不見了。到最後許佳寧實在承受不住，都想踢人下床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季明遠看著母親打電話叫司機，有些失笑：「還真是坐一坐就走？」

兩個孩子和好的事，她過年的時候就知道了。原本心裡頭有些犯堵，後來聽了兒子講的故事，也慢慢釋然了。以前她對兒媳和-圖-書婦的期望很大，覺得像自己兒子這麼優秀的，就該找個頂好的來配。可出了鍾靈那件事之後，她的想法就變了——只要能讓他快樂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這一晚，倆人折騰到很久才睡。第二天許佳寧再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渾身彷彿被坦克負重輪碾壓過一樣。她動了動，竟然起不來。

季明遠看著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也沒有掩飾了，一手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他說道：「佳寧，我今晚，能否行使一下身為男朋友的最高權利？」

分開已久的身體，重新熟悉起來是需要時間的。一開始季明遠還算循規蹈矩，慢慢地路線就有些歪了。許佳寧的三觀有些承受不住個別挑逗，但季明遠卻十分堅持，折磨地許佳寧崩了盤，藉著她毫無防備的關口，他趁虛而入。

季父的意思，是讓她徹底放下這件事所有的負面，不要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這正是她要努力的，為了季明遠她也要做到。正如魏延曾經勸過季明遠的，說他放下了，她也就放下了。反過來，其實也成立的。因為她與他，本就是一體了。

倆人用最快的時間洗漱完畢后，季明遠開車送許佳寧回了西大。花了半個小時打扮了一番，許佳寧換上剛買還沒來得及穿的那件裙子，復又坐上了車。

許佳寧：「……」

「我知道。」許佳寧說，「以前總想著真相大白這一天會很解氣，後來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要妄圖在一場悲劇里找出一個贏家。我無所謂的，只要這件事有了一個交代即可。」說完，她抬頭，向季明遠笑笑。

聊到快十一點，到了許佳寧慣常的休息時間時，季明遠依舊沒說送她回去。

「現在我要藉著小佳寧的光才能見到你了。」汪珞珈瞧著他，打趣道。

許佳寧也知道他們曠了太久了。就像當初決定發|生|關|系是感情發展成熟的象徵一樣，現如今她若答應，那就說明他們的感情已經恢復到了當初。只是，真的到這一步了嗎？

「回家。」

依舊是季明遠掌勺，許佳寧想去幫忙，被他趕了出來。於是許佳寧只好去客廳，甜豆不在，無汪可逗，她就開了電視找了一部電影看起來，也算自在。

姿勢還是之前慣用的姿勢，這讓許佳寧好受了些，可到後來季明遠的動作越來越狠，一個hold不住，居然就交代了。來了一次之後，身體就徹底軟了，往後幾乎就是任人擺弄，許佳寧簡直是哭都哭不出來——能不和-圖-書能循序漸進的來呀，不要一上來就想玩兒個大的。

然而對於男人來說，在這方面幾乎可以說是百無禁忌的。季明遠已經算是克制的了，但這事兒既然做了就別想要體面，尤其是許佳寧向來對他有層紳士和好人濾鏡，他得幫她打破了，讓她知道，但凡是男人，餓急了都能變成一頭狼。

闊別日久，這個吻有些急切，許佳寧下意識地躲閃到了門邊，再無退路，只得靠著門，仰起頭，與他唇齒糾纏。好一會兒才結束，倆個人頭抵著頭，互相平復著呼吸。乍然間，只能聽見倆人的喘息聲。

「你得到什麼了？」許佳寧傻傻地問。

許佳寧沒想到陳方敏會這樣說，愣了下后，她笑了笑：「你們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陳方敏哦一聲，不顧季明遠的眼色，問：「才見我們一會兒你就得出結論了？會不會太倉促了點？」

許佳寧無語一陣，越想越覺得可樂，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季明遠滿是欣慰地牽起她的手親了下。

倆人已經有大半年沒發生過親密關係了，這主要是季明遠考慮到許佳寧，怕影響到她的治療——一般服用心理藥物的，那方面的慾望會降低。然而他畢竟是一個男人，且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要說一點不想，那也絕不可能。

季明遠笑一笑，將她牢牢抱進懷裡，低頭在她鬢邊親了下。

「你就是小許？」端起一杯茶放到許佳寧面前，陳方敏問道。

心裡頭慢慢接受了兒子的決定，再一看許佳寧，就順眼了許多——這也是個好孩子啊，假以時日，會成長起來的。

許佳寧思忖片刻，抬起頭，看著他說：「好。」說完感覺臉一紅，她掩飾般道，「但是，是不是要買一下安全措施啊。之前的，都用完了……」

季明遠已經到樓下好一會兒了，本是想給許佳寧打個電話，碰巧遇見了柯璟，得知她一會兒要下來，便直接在樓下等了。看見她不掩喜悅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抬步走上了前。

季明遠：「我送您回去吧？」

跟往常一樣，兩人在小區外的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去。一進門，房內仍如之前那般乾淨，彷彿這幾個月的時光都不曾讓它沾染上一絲塵埃一樣。

這樣的回答，不光是季明遠，陳方敏都有些訝異。她挑了下眉，打量著她，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不然呢？」陳方敏瞥他一眼，「你以為我們又忽悠你呢，要不是為了見小許——」

這次見面，持續了差不多有hetubook.com.com一個多小時，之後四個人坐下來一起吃了頓早午飯後，季家二老又匆匆上路了。

在過去這幾個月里，許佳寧有了較大的變化。單從外型上看，頭髮變長了，許佳寧第一次沒有剪短，而是去找托尼老師做了個髮型。不是太過誇張的樣式——只是打薄了劉海加發尾稍稍卷了個彎兒，然而乍一瞧，整個人卻成熟了許多，不再那樣學生氣。許佳寧剪好之後就自|拍了一張給季明遠發過去，得到了這人的好評。之後，許佳寧（在林毛毛的攛掇下）添置了一些衣服，最後在一番比較中找到了最讓自己舒適的風格。這些外型上的改變，再加上心胸的逐漸開闊，使得許佳寧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許多。彷彿長開了一般，變得知性又美麗。但她知道，其實自己只是更精神了一些而已。原來心態上的變化，對整個人影響會這麼大。

「這次過來，怎麼沒提前打招呼？」許佳寧問。

約的是一家茶館，到的時候季鼎初和陳方敏已經先到了，正坐在那裡舒舒服服地喝著茶。想著自己一路兵荒馬亂地趕來，二老卻在這裏悠閑自在，季明遠心頭就有些哭笑不得。

許佳寧看著他垂覆下來的細長睫毛，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那你呢？」她問，「庄彥有沒有給你道歉，清大那邊，要不要澄清下？」

這段時間以來，許佳寧不知第一次聽季明遠誇她漂亮，但當面說的，卻是頭一回。臉微微熱了下，有些害羞。最終卻是沒有躲，踮起腳圈住他的脖頸道：「想了，很想。」

許佳寧略感詫異。

季明遠不回答，只看著她。許佳寧立刻明白了，心停滯了一拍，她微哽咽道：「那我也是幸運的。」

季明遠也覺得這事兒有些突然，若要是在燕城還可以迴轉一下。然而這二老都殺到林城來了，雖然擺出一副「我們只是順道路過趁著轉車時間見一面」的態度，但季明遠也知道，在見許佳寧這件事上，他們是認真的。

「你們什麼時候定下的要來林城，我怎麼都不知道？」要知道他昨天可是直接從家裡去的機場，但二老卻一個字也沒提今日的行程。

「不用緊張。」陳方敏展顏一笑，「雖然說是過來看你，但其實也想讓你看看我們。以後若要一起生活，接受都是相互的。」

季明遠：「……」

許佳寧隔了會兒才明白，季明遠現在也是在鬧脾氣呢。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相當淡定的。唯有今早起來，才聽他到他說後悔跟她鬧這場彆扭。理由竟然是——和-圖-書耽誤這事了？

忽然就有種被欺負了的感覺，許佳寧有些委屈。

咔噠一聲，主卧衛浴的門開了，季明遠穿著居家服邊擦頭邊從裏面走了出來，見許佳寧醒了喊了她一聲，不想她翻了個身，不理他。季明遠當然知道自己被冷落的理由，他湊上前，將薄被一拉蓋住她的肩頭，俯下身去，說：「醒了？」

許佳寧：「去哪兒？」

季明遠拍了拍她，說：「好了佳寧，這些我們不是說好都放下了？我很好，一點兒也不感到難過。在這件事里，別人都是失去，只有我去失去了后又得到。相比之下，已經十分幸運了。」

許佳寧有點兒無法接受：「為什麼？」

他是過完年才回來的，又在燕城耽擱了一個月，才動身去了蓉城。這趟自然是去見鍾靈父母的，至於見面情形如何，鍾小強那邊沒有細說，他也就沒有問了。言語間多少可以探知，並沒有鬧的特別凶。

這人，要不要這麼赤|裸裸啊

「庄彥回來之後，至今未聯繫過我。不過對於他的歉意，我從來不抱期待。至於清大那邊，我一早就決定好，什麼也不做。」

許佳寧只愣了一下，立刻道：「不行！」連被子也來不及裹了，她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說，「我沒有準備！」

「你說呢？」季明遠低眉瞧她，「給你個驚喜。」

倆人溫存了會兒，才分開去做飯。

許佳寧已經微微察覺到什麼了，只是沒有說破。

在她臀上來了一下，季明遠俯下身，想給她一點懲罰。而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季鼎初打來的。

許佳寧：「……」

「別鬧了。」許佳寧回過頭，用食指一點他的額頭，妄圖推遠。她覺得這人也真的是過分，連點小脾氣都不讓她耍。

陳方敏這邊作罷，就該季鼎初上場了。他看了眼許佳寧，說：「小許，你和明遠的事，我和他媽媽都了解了。這段經歷，對你們而言可以說是一筆財富，也可以是說考驗。現在既然你們決定繼續在一起，就說明已經通過了考驗。那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里，這件事帶給你們的只有滋養，而無苦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話問的，許佳寧臉色立刻就紅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你餓我多久了，還指望在這事兒上在給你個適應期？」說著，一捏她臉。

季明遠沒想到她會這麼痛快答應，怔了一下后，他笑道：「我去買！」

「最近不忙么？」車子快開到季明遠住處所在小區時，許佳寧問道。

「我明白www.hetubook.com.com。」許佳寧說。

季明遠立刻接起，之後告訴許佳寧一個「噩耗」——季院長和大陳總來林城了，說要見她一面。

「你說呢？」季明遠又一次這般反問，「這麼久沒見了，想不想我？」目光在她臉上一打轉，說，「又變漂亮了。」

用最快的速度買回了要用的東西，又洗過澡后，倆人躺倒了床上。

眼見著妻子又開始了，季鼎初及時打斷：「總之見到了，這趟就是值的。」

行吧。後頭看了許佳寧一眼，倆人相視一笑。

「笑什麼？」

一頓飯吃的很是愜意，飯後，季明遠告訴了許佳寧一件事——庄彥回來了。

之前幾次過來，都沒有時間回趟他家。看來這次確實是比較得閑才過來的。

季明遠嗯一聲，將鑰匙丟進了一旁的瓷盤裡，側過頭，看著許佳寧一笑。許佳寧也回以一個清甜的微笑，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季明遠忽然低下了頭來。

汪珞珈說著，擺擺手走了。

「鍾靈走了三年多了，該痛的該恨的，也早就痛過恨過了。現在這樣無聲無息，也是正常的。」怕許佳寧覺得難過，季明遠安慰她道。

匆匆忙忙打完了一個早仗后，倆人一起回到了季明遠的住處，打掃昨晚的戰場。

季明遠堅守陣地一動不動。

那可太好了。許佳寧想。

「好多了，歇過了這個暑假，下學期就可以正式上課了。」汪珞珈呵呵地笑，見許佳寧的目光不住往季明遠身上瞟，便說，「不耽誤你們了，我先回家了。」

被嘲笑的季明遠也覺得自己這個心理十分幼稚，見她笑，本想板起臉，沒忍住也破了功。

是有夠驚喜的，許佳寧笑了。

「不用，我和你師母搬回學校住了，就幾步路。」

「你幹嗎？」許佳寧輕聲問。

季明遠看著她這副樣子，能明顯感覺得到她的變化——比先前更放鬆了。心中也略感欣慰，他揉揉她的頭，說：「上車。」

後面說的都是實情，只有開頭那一句是忽悠兒子的——哪裡是臨時決定，早在知道要聚會的那一刻，季家二老，確切地說是陳方敏，就打定主意了。

「是啊，所以你說我們為什麼要鬧，不要還會隔這麼久再來一次么？」

在過去的這幾個月里，季明遠並非一趟也沒有來過林城。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必須打好招呼掐好點，倆人才能見一面。像這樣悄然無聲出現的，還是頭一回。許佳寧看著他，不由有些驚喜地停留在原地。

許佳寧有些難受地抱住了季明遠。

許佳寧點點頭，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