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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佳寧沒有說話，只是斜側過來瞅了他一眼。

「工作忙完了，就過來看看。」頓了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許佳寧放棄掙扎地調侃她道。

許佳寧：「……」行吧。

許佳寧：「……」果然。

「我怎麼了？」某人很無辜地反問。

畢業典禮是在下午舉行，許佳寧他們跟隨眾人早早入場，坐下一通自|拍后，隨著準點的到來，儀式正式開始了。

柯璟聽完差點兒笑岔了氣：「季老師也是有意思，明面上陣仗搞這麼大，私底下還害羞了躲著你？」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有個好結局。」柯璟清了清嗓，微笑看著她說，「離你畢業典禮沒剩幾天了，他總歸要回林城來參加的吧？」

嘭一下關住了車門，許佳寧坐在副駕上，重重喘一口氣。季明遠剛訂好飯店，看她這個樣子，不由放下手機一笑。

「不然呢？」季明遠笑著反問，「在我看來，這件事好像更重要一些。」

這天，倆人只在外面吃了頓飯，季明遠便將許佳寧送回了學校——臨近畢業，有許多手續和東西要處理，還是住在學校方便。

柯璟沒搭理自家學生的諷刺，看完了一個帖子后，問她：「當事人作何感想啊？」

許佳寧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人們除了感慨和敬佩他的為人之外，更多是被他最後認愛的態度震撼到了——何其大氣坦蕩。相比之下，那些試圖將這樣的感情和_圖_書打上「醜聞」標籤的人，越發顯得齷齪不堪。

「畢業典禮是哪天？」臨下車時，季明遠叫住許佳寧問道。

那頭的人聞言嗯一聲：「那你下樓吧，我在樓下等你。」

「當然重要了。」林洛答，答完順帶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網上關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傳了那麼久，雖然已經坐實了他們在一起這個說法，但在大家看來，都是許佳寧主動追的他。甚至還有傳言說，他是太過感動，卻之不過才跟許佳寧在一起。這種說法，就不是他想聽到的了。他不想讓人再繼續猜測下去，彷彿許佳寧在這件事上佔了多大的便宜。明明，她才是他得到的最寶貴的饋贈。所以，他勢必要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心意，用以回饋她曾經給予過他的堅定。兩廂情悅，他們的感情再簡單不過。

許佳寧瞬間被驚醒，看了眼身後已經向這邊不住投來關注目光的本科孩子們，不由加快腳步，向季明遠走了過去。

不過也就一周沒見，但許佳寧感覺彷彿像是隔了許久，以至於再看見他的時候，竟有種「近人情怯」的感覺。最後，還是季明遠在電話里提醒了她。

有人在看到最後那段留言的時候，不無羡慕地感慨道：早知道當初多替季老師說句話了。可大家都知道，季明遠選擇這段愛情的原因，絕非僅出於此。

「佳寧，我現在好激動哦，你說我怎麼會這麼激動？」林洛笑著，扯和*圖*書著她的衣袖說。

很久之後，季明遠發在清大內部論壇上的這個帖子，還在被人翻出來討論。

許佳寧：「……」

隨著天氣一天熱似一天，這喧鬧的一月也漸漸走向尾聲。而畢業季這出大戲，也即將迎來高潮。

「您買賬號怎麼不跟我說？我把我自己那個打折賣給您。」

等電梯的時候，一幫在管院大樓上課的本科學生也下課了，呼啦啦朝著電梯這邊蜂擁而來。其中不少人認出了許佳寧來，一時有些興奮，明裡暗裡都在打量她。許佳寧注意到了，但卻沒有在意。自從季明遠公開承認了他們的關係之後，她走到哪裡都是如此受人矚目——最起碼在這段時間是這樣。一開始心裏肯定有些不習慣，但無論如何，她從沒有面上流露出來。許佳寧心裏很清楚，季明遠那樣堅定地告訴眾人說他選擇了她，那麼在外她就不能漏一點怯。更何況，她也沒什麼可怯的。

這天，許佳寧一進柯璟辦公室，就看見她正在對著電腦屏幕笑，見她進來，忙向她招手：「佳寧？快來快來，我託人買了個清大內部論壇的賬號，正在翻裏面的帖子，真有趣。」

「怎麼想起來在帖子里說那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問。

許佳寧：「……你回來了？？！！」

這是許佳寧的第一感覺，但細想下來，彷彿還真是如此——面對心上人如此直白的示愛，人的第一反應總是害羞的。如果季明遠當時和-圖-書真在她身邊，她好像確實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面對他了。反正，總要習慣一陣子。

小許同學腦內了一堆譴責他裝傻的話，最終卻是一句也沒說，只是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都不事先跟她說一聲的。

許佳寧沒說話，系好安全帶，瞪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當時季明遠發帖回應的時候，柯璟正好出國參加了一個學術會議，錯過了最熱鬧的那幾天。回國之後，聽說了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如此轟動的事，連時差都懶得倒，立馬精神抖擻地上陣吃瓜。這精神，屬實叫許佳寧佩服。

「有那麼誇張？」

許佳寧：「……不知道。」

「在哪兒？」電話那頭的人丟出三個字。

西大的畢業典禮，是每年度除校慶和迎新外最備受關注的一個活動。每次舉辦的都很隆重，意在用最熱鬧的方式與自己的學生告別，並預祝他們踏上新的人生征程。

與眾學子一起下了樓，許佳寧打開微信正要跟林洛約飯，一個電話進來了。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通話鍵。

許佳寧：「……」

害羞，以那人的臉皮厚度，應該是沒有的。但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是她不知道的。許佳寧嘆了口氣，滿是甜蜜的煩惱。

許佳寧沒想到季明遠是這麼想的，頓時，又一陣悸動湧上心頭。平復片刻后，她看著車窗外，展顏一笑。

早在距離典禮還有四五天的時和_圖_書候，林洛就開始為自己選衣服了，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套。許佳寧看在眼裡，有些無語。在她看來，反正外面都要統一罩一身碩士服，裏面穿什麼還有那麼重要麼？

季明遠分神看過來一眼，猶想裝作一副不知的樣子，見許佳寧一臉「老實交代」的嚴肅表情，忍不住笑了，摸了下鼻子，答道：「算是吧。」

「在學校，剛從柯老師辦公室出來。」許佳寧抑著自己的情緒，平靜道。

季明遠：「以你的性格，看到我在帖子里那麼說，肯定要適應一段時間。與其讓你見到我尷尬，不如乾脆就不見。等緩過這段時間，我們這個時候再見面，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六月。

許佳寧：「好。」

當時季明遠的帖子一出，她確實震驚了好一會兒，堆積了滿腦子的情緒想去釋放，結果往身邊一看，才發現季明遠不在——他回燕城忙工作去了。原來，他是故意打著這個空間差，趁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搞這件事。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平靜下來后在微信上給他發去了一連串的省略號，自己躺在床上，揪著被子，紅著臉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晚上的呆。這就是事情發生當晚，她最真實的感受。

歪理。

「你想不想我來？」季明遠問。

許佳寧：「……」

平靜一下子不見了，許佳寧說著，快步走出管理大樓，果然在距離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季明遠的車子。而他人就站在車旁，單手插m.hetubook.com.com兜，一手握著手機。

季明遠立刻笑了，握了握她的手，說：「那我先回去忙兩天工作，我們——周六見。」

「小許同學，你再不過來，一會兒我們就要一起被人圍觀了。」

「這個星期六。」許佳寧答，「你要來么？」

許佳寧：「為什麼？」

作何感想？許佳寧被問的抓了抓頭髮。

雖然嘴上說著「不知道」，但許佳寧清楚，他肯定會來的。

西大的畢業典禮有個很特殊的開場白，那就是請權杖。這一源自西方的儀式在國內並不是每所大學都有，所以在場的學生們看到之後，都有些小激動——終於看到傳說中的權杖了！

跟柯璟聊完，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許佳寧有心跟她約個飯，但一通電話打來，柯璟又要去忙別的了，她只好獨自離開。

在請入權杖之後，便開始正式走畢業禮的流程——唱校歌、畢業生代表發言，最後是校長致辭。在以上幾項通通結束之後，學生們最期待的環節就來了——行撥穗禮，授予畢業和學位證書！

這一環節，是需要在台上完成的。因為畢業生人數眾多，所以只能按照學院一個個來。管院排在中間的位置，早在前面幾個學院進行的時候，林洛就已經等不及了，以手壓著自己的學位帽，不住地踮腳看，許佳寧幾次拉她拉不住，不得已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吧？」等車子開出校園，許佳寧忽然問道。

很快，就到了周六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