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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花嫁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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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PART 03

卷一

PART 03

很隨意的將畫給展開了。
我說完,自己又笑了幾聲,笑著笑著突然覺得不對勁,笑聲立刻變成了乾乾的。
老龜走的慢,我一路細細的看,這一路果然金碧輝煌,水呈淡淡的淺藍色,偶有波瀾,激起細碎的水泡,將所有一切都籠罩在這氤氳水汽中。
七皇子眼尖,瞅著我一副要死掉的樣子,一探手從小小手裡奪過我,遠遠的離了轎子簾。
七皇子笑嘻嘻的,肩膀一直抖。
眼似銅鈴,眸子跟日本漫畫美少女一般,鼻尖閃光,估計被書生刻意做了修飾,唇薄而小,為了突出它的小,書生用艷紅的色彩點了兩個小點,唇角倆綹長須,一直垂至胸部。
小正太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左顧右盼之前,瞧見自己的腿壓著他七皇子的一片袍角,頓時驚得從老龜殼上掉了下去。
七皇子抿著嘴,笑得眼睛晶晶亮,在小正太困惑的眼神里,一撩袍子,跳上了老龜背。
姐很憂傷,姐以後都不要見人。
「是只死蝦?」他晃了晃了,隨手做了一個丟的動作,小正太立刻泫然欲泣,勾長了頭去尋,急得就要跳下龜背了。
那書生誠惶誠恐的垂著頭,將畫軸高高的舉起,獻了上來,七皇子伸出一隻食指來,閑閑的將畫勾了過去。
台階之下,遠遠站了個身著白袍的書生,懷裡抱著一捲軸畫,正在左顧右盼的四處掃視,這書生估計是鯰魚變的,我看見他嘴邊的鬍鬚一抖一抖的,嘴大頭大,肚皮大。
我想也不想,直接蝦尾一伸,自我催眠昏了過去。
那書生被我們倆的笑聲驚動,扭過頭來看,見著是七皇子,立刻眼睛一亮,抱著畫軸,一路狂奔過來,距離老龜十步遠的地方突然啪嗒一下,五體投地給趴下來了。
那書生哦哦了兩聲,不知道如何回答。
七皇子伸出另一隻手去,緩緩的替她拉下了帘子,隔著帘子道:「珍珠姑娘,好意心領,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車,有損姑娘的清譽!」
七皇子毫不客氣的一把將我捏了過去,提起來仔細看我,突然大笑:「是誰把她塗得這麼鮮艷欲滴?」
我樂得忘乎所以,忘記自己剛剛告誡和*圖*書自己要謹開言慢開口,一張口便回答他:「你看,這條鯰魚變成的人,好失敗,像他這樣,還不如不要幻化人形呢,就算變成了人,人間的人類看了也會說:哎呦,這個人長得好像一條鯰魚啊!」
七皇子坐在龜背上笑嘻嘻地逗他說話:「小小,前幾日我也遇到一隻蝦米,會扭舞,還會說話,討喜的很,跟你這隻很像,可惜我當時沒有像你一般逮了做寵物,現下後悔了!」
她還真是位剛烈的魚美人,連招呼也不打,縱著四匹海馬,一路遙遙領先的飈了過去。
七皇子微微笑,一副溫文爾雅又和善的樣子。
「皇子殿下,如果不嫌棄……」轎中的美人含羞帶怯的垂了眼,綢緞的袖口又往上抬了幾寸。
「幹什麼這麼緊張?」七皇子笑嘻嘻的,伸出一隻手來摸小正太的頭,突然身子向後傾了傾,微微一笑,示意小正太:「喲,你的魚尾露出來了!」
「你去東海與西海交界處,接任辟邪御畫師一職!」七皇子摸摸自己的下巴,看那書生滿臉疑惑,微微翹起一邊嘴角,笑道:「是本皇子新近想出的職務,用你的畫去震懾小妖小怪,必定合適!你先下去罷!」
別的皇子的門楣都是金碧輝煌的,刷著金粉,鑲著玉牌,夜明珠閃閃爍爍的釘在大門之上,做那探照燈用。
最後戛然而止。
這種含羞帶怯,明顯帶著懷春少女口吻的表白,比她那遮掩魚腥的香氣更加具有殺傷力。
小正太又羞又怕,臉漲得紅通通的。卻不敢聲張,眼巴巴的握著我,不聲不吭的從龜尾爬了上去。
「等等!」七皇子彈彈手指,那書生又退著回來,「你以後不要幻人形了,我看著不舒坦,上任的時候,自己游過去,記得,魚鰭作畫!好好作畫,你很有前途!」
那書生不敢抬頭,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小小畢竟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快言快語的問七皇子:「七皇子,你在笑什麼?」
那書生又答:「現任,御畫師!」說到這個的時候,他似乎很得意,腰都微微的抬直了一些。
小小不說話,沉默著。警惕的看著七皇子hetubook•com•com
大有海中飈跑車的味道。
我恍然大悟,我說怎麼一雙泡泡眼,四處瞅著報復社會呢,原來是只黃珍珠金魚,估計剛幻成人形不久,手背上還有淡淡的金色。
只有這刻,我才發現,這位喜歡捉弄別人的皇子,是真心的在惆悵。
「小小,你這個樣子,跟我在人間時候,看到的貓咪追尾一樣,可愛的很!」他打趣小正太。
我穿越之前,也見過海馬,就是那種晒乾的,用作泡酒的藥材,它們通常都是小小的,蜷縮著的,像這樣大的,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些水族中的貴族有意炫耀,每輛馬車都熏了香,海馬跑過老龜的時候,經常會香風陣陣,熏得我們連龜帶人都要暈過去一般。
七皇子哦了一聲,笑嘻嘻的把畫居高臨下的丟給了他,抱著手,淡笑:「即日起,你便升職了!」
七皇子拎著我,忍俊不住,噗的輕笑了一聲,那帘子后的珍珠姑娘立刻傷了自尊,嘩啦一下,扯下衣領上拇指大的珍珠一枚,直接丟了出去,砸在了海馬身上:「畜生,還不快走,站在這裏丟人現眼么?」
七皇子慢慢的合攏了畫軸,臉上露出一絲絲淡笑,伸手托腮,語氣輕鬆的問他:「這次畫了多久?」
七皇子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的拖著下巴,盤著腿佔據了大半個龜殼,我看他長長的睫毛垂著,蓋住了眸子,似乎垂著眼,在想著些什麼。
七皇子微微笑,又問道:「父皇現下招你官司何職?」
她見到了七皇子,眼珠子直轉:「七皇子殿下,怎麼此次出行,連隨從都沒有一位,坐這樣的老龜,估計要推遲半個時辰才能到目的地吧!」
那書生呀的一聲,難掩歡喜。
我樂得直跳。
她的髮型簡直就是非主流的鼻祖,頭頂倆坨似角非角,似髻非髻的東西,黑乎乎的,還環著細小的夜明珠,其餘的頭髮如同豬鬃一般,蓬蓬鬆鬆還帶著玉米燙的感覺。
這些馬車像是卯足了勁來顯要一般,四處都綴滿了值錢的寶石和夜明珠,有的馬車就連拉馬的韁繩都是用金線扭成。
從轎簾後面微微探出一張臉來,綉著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牡丹花的綢緞袖口擋住半邊臉,一雙水泡死魚眼,瞳仁子只有黃豆大。
他惡作劇得逞般的勾了勾嘴角,突然一伸手,攤著手送到小正太的鼻子下面,笑道:「是不是這隻?」
小正太大吃一驚,跳起來轉著身子四處找自己的尾巴。
作為一隻被毀了容,又掉了N多蝦須的蝦米,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碎了。不知怎的,我看著公子如玉的龍七,突然就想起了人面獸心這個詞。
小小膽怯怯的將我遞了過去,一邊解釋:「大哥捉了只小蝦米,會說官話,會跳舞,我想帶過去湊熱鬧!」
七皇子的臉都青了,默默的瞪視那副畫良久,突然怒極反笑,指著那對角說:「她是沒有角的,她是只蛟!」
他的形容詞是如此的銷魂,以至於我憂傷的都不想有所反應,我就像只死蝦一樣拉長了身體,頹廢的直視水幕上方四十五度角。
我偷偷的窺,小小也偷偷的窺,我們極有默契的各自傾斜了身體,那畫軸上畫著一位身著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女子的面目頗有些意識流的感覺。
這一群貴族搞得半邊海水都是金燦燦亮閃閃的。
真是天生的習慣,就算化作了人,這位書生也依然像魚的時候,啪的一下貼著路面趴下。
老龜慢慢的馱,走一步,停三停,走過三分之一的路程時,路上的馬匹漸漸的多了起來。不斷的有水族中貴族的馬車越過我們。
他的唇是薄薄紅潤的,似乎有一層水潤的光澤罩在唇上,即便是面無表情的時候,嘴角也是上揚著的,讓人感覺他始終在調皮的笑,他的鼻子高高挺挺,可比我那個時代整容造就的人工鼻要俊美幾分,面如白玉,眼兒亮晶晶的,黑漆漆的,眯眼一笑,別有風采,似暖春里的風兒,自然就讓人有一股想要親近的心。
七皇子瞅著我跳來跳去的,一轉臉隨口問我:「你開心什麼?」
他見我不信,搖頭嘆息,手指一捻,憑空變出一把金邊黑扇,輕輕一搖,烏黑髮亮的長發隨著瓔珞一起拂起,果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我的笑聲剛剛結束,七皇子便輕輕的接著笑了起來,一m•hetubook•com•com邊笑一邊打量那個書生,道:「我怎麼沒有發現,這麼一說,他就算變成人也依然是一副鯰魚的樣子!」
那書生還是滿臉困惑,卻依然領了任職,誠惶誠恐的謝了七皇子。
如果要說蝦蟹有表情,那麼我可以肯定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絕望二字。因為他們的頭始終高高的仰著,表面上看來目空一切,實際上帶著強烈的自卑。
我偷偷的看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他眼兒一轉,帶著笑意向我掃來,見我傻乎乎的,順帶眨了眨眼。
我看那書生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心裏有些不忍心。
「七皇子殿下,我等你有好幾天了!」他誠惶誠恐的,趴在地上,把畫軸高高的舉起:「殿下讓小的描的畫,小的已經描好了!」
「好了,送上來!」他終於止住笑,拈著瓔珞,示意書生將畫遞過來。
思考許久之後,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尋了這麼多畫師畫她,卻畫得形態各異,現下我都快要淡忘了她的容顏了!」
這些水族貴族的馬車很奇怪,通常拉車的是我在穿越之前經常見到用來泡酒的海馬,這裏的海馬同陸地上馬匹一般大小,每匹海馬額頭上,還掛著各式的珠寶。
那書生喜滋滋的垂頭試探:「七皇子殿下,完全照著殿下您的敘述描畫,你看如何?」
那帘子一掀,就是一陣古怪的香味,我前輩子就是個香水過敏的,對古古怪怪的香味敬謝不敏,如此近距離的一熏,忍不住尾巴一伸,就要昏死過去。
七皇子如老禪入定一般盤腿坐在老龜殼上,眼睛瞄都不瞄那些馬車,倒是有些馬車經過七皇子的時候,會稍稍頓一頓。
我傻乎乎的在指縫裡偷偷打量他,其實七皇子還真是個美人,除去他那不可愛的性格外,一舉一動,無一不優雅迷人。
小正太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從他的手裡捏過我,寶貝一般將我護在手中央。
七皇子挑挑眉頭,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轉臉輕輕的搖了搖我:「哎喲,小蝦米,你看你,激得我得罪了金珍珠,這個姑娘最是碎嘴的,想必明天我龍七的壞名就要傳開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枉費我多年來一直維持著溫潤如玉的形象!」
我瞪著一雙蝦眼,張牙舞爪的死命扭蝦尾。居然還是個權二代,七皇子是吧,我記下了。
七皇子笑得咳嗽起來,指著那個書生,做了個上下跳的動作。
七皇子的黑袍子的袍角撒了開來,小正太哆哆嗦嗦的坐上去,剛巧壓著他的袍角,他笑眯眯的看過來,一副和氣的樣子。
珍珠姑娘聽七皇子如此一說,躲在帘子後面羞羞答答的回復:「七皇子殿下,珍珠……不介意!」
七皇子笑嘻嘻的撈了他一把,一把將他撈了上來,一雙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帶著惡趣味的快樂:「你手裡捏著的是什麼?」
小正太回過神來,慌手慌腳的將我摁在掌心,慌慌張張的從老龜身上跳了下去,匆匆行禮:「七皇子,我……那個……」
那種挖個地洞,讓我死的心情,我現在很能體會。所謂惺惺相惜,大概莫過於此。
我被驚住了,條件反射的蹦了一蹦,小正太嚇得趕緊更加用力的罩住我,生怕我從他的指縫跳出去。
小小沒有明白,我卻明白過來,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看來這位七皇子是個舉一反三的天才,他現在聯想到鯰魚扁平著肚子貼著路面的畫面呢。
我忍不住蝦軀一抖,又掉了一根細小的蝦須。
行至七皇子行宮的時候,我還沒有從前面那幾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的震撼中醒轉過來,猛的一看這如同江南普通官宦人家的門楣,立刻眼睛一亮,硃紅色的大門,青石板鋪就的台階,蝦兵蟹將們橫眉冷眼的站在門口,奇怪的是,他們的服飾並不如之前其他皇子家的服飾,而是五彩斑斕的,每個人的衣服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七皇子看他這樣戒備,笑嘻嘻的摸了摸小小的頭,金冠上的瓔珞垂了下來,懸在他如玉的面龐上,蕩蕩漾漾,很是美感。
最討厭權二代富二代了,有錢有權,還長得具有如此欺騙性,我瞅瞅自己鮮艷的染色蝦殼,突然就燃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如此過去七八輛,終於有輛四角轎邊墜著夜明珠,一溜邊用串著艷紅珊瑚石珠串作流蘇的馬車停了下來。
那書生壓抑著欣喜回復:「有,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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