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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花嫁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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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PART 19 犯錯遣南海

卷二

PART 19 犯錯遣南海

我抖了一抖,看看她興奮異常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照她這麼比照,她那對煙灰濛濛被小九磨成透明狀的小殼估計入不了對方的眼吧。
我指著屋裡的玉石碎片,給他看。
我眼睛一睜,無比鬱悶中,夢醒了。
未旦不屑的笑了笑,蹲下來,輕輕吹了一口氣,我指尖那股淡淡的白光就像一股淡煙一般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見我抿嘴一個勁的笑,似乎真的上了氣:「你可認真聽我說?未旦的眼裡只有南海,只有聖貝,你要是喜歡上他,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又是枉然!」
「嗷……核輻射變異呀……」我抱著頭跳下去,閉著眼睛踹,腳剛踹著這蠕動著的東西,就渾身一陣酥麻,惡,我忍不住縮腳了。
殿上一片寂靜,許久之後,我見著撫著鬍鬚的老道笑眯眯的開口道:「本來私自布雨,引發洪水,是為重罪,好在大殿下及時補救,也未造成嚴重的後果,老龍呀,你我交好百年,這事,我還真不想捅上天去!」
「夏蜜,你飛來作對毀了我新建的小鎮也就罷了,為何連吃數人!」他似乎真的動了氣,指頭收得緊緊的,日西大驚,去掰他的手指。
亭午一臉的懊惱,還要說什麼,未旦伸手結了一個閃電,直接將他劈下了海中:「回去莫要胡說,既然是夏蜜手中犯了洪水,就由她一人扛了吧!」
嘔,我頭皮一麻,一看他那傷口,很不給面子立刻吐了。
我撐起手來,指尖一動,有細弱的白光折射而出。
我心中猛地一抽,怒氣悲痛頓時席捲了全身,那麼啰嗦的小蛤,長得那麼低調的小蛤,居然就這麼被吃了?!
我接了幾顆,他做樣子,嗖的一下射中一匹海馬。
「夏蜜,你這個白痴!」突然空中紫光一閃,從雲朵里游出紫色巨龍一條,一張口便將那不停奔涌著雨水的雲朵給吞了進去。
「蜜兒,你如何來到這裏!」那東西居然還親切和藹的向我問好了。
他壓根不相信我在生死搏鬥……
我咽了口口水,看他因為暴怒而重新往外滲血的傷口,渾身打了個哆嗦。
可惜,一直到走,我也沒有見著日西。
他全心全意的在逗樂我,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就在我伸爪子,小龍打開眼帘的一瞬間,咔噠,那詭異的貝母自己合上了。小龍慢悠悠的扭過頭去看微微開合的貝母,愣了一愣,再扭過頭時,表情上已經同未旦日常的表情無二樣了。
我呵呵的笑,把發了大水的事情告訴他,阮陽的嘴角抽了又抽,一邊聽著一邊不斷的搖頭。
他似乎很無奈,走近我,問道:「我注在你體內的靈力為何消失無蹤?」
「皇兒,好好自省,五百年後壽誕,父王期望看到一個成熟的皇兒!」龍王總算放下了架子,甚至有些示好。
夢中的一切又可親起來了。
亭午有些吃驚了,看看烏雲,又看看我。
日西的臉一下子黑了。
「……」我胸悶了。
直接伸手結了個半透明的罩子,將我罩在貝母之前了。
我見他龍目圓瞪,怒氣滿滿,自知理虧,跟在他後面設置水幕阻止被水流捲走的百姓。
我嚇得尾巴一個勁的痙攣,這其實是核輻射源吧,哪有這麼光亮的貝肉。
桃花樹邊,小溪潺潺,我見四處無人,脫了鞋,直接就用光腳去挑水,水紋抖了抖,突然從小溪的正中飛出一條艷紅的無角小龍來。
我被嚇得嗷的一下跳上了椅子。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覺得寡然無味后,我突然想起未旦施法重建小鎮的事情,提議日西:「不如我們去幫幫未旦吧!」
我乖乖地回了院子。
天地間黑霧繚繞,原先的桃花小溪一下子都消失乾淨。
我聽了大樂,從我孵化他出來,一直見他聖父一樣的嘴臉,這樣酸溜溜的還是第一次。
日西卻像是放下心來,拉著我不由分說的越了院牆,朝著大道上奔,日西這孩子其實是個路盲,想去某處之前,必然讓侍從在來的路上撒上金粉,辨別路程。
「出賣我的愛,背了良心債……」剎那間,吻著阮陽的我淚流了。
那臉上寫滿了鄙夷兩個字。
我哦了一聲,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蛤啊的一聲,看看屋裡的我,又看看懸浮在半空的小紅龍,滿臉的不解。
我醒來的時候,腰咯著慌。
「……」我條件反射的舉手摸自己的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覺得我長得蠻漂亮!」
奔上大道以後,他就完全失了方向了。
我曾經覺得這種運功方式,其實就是類催眠的一種,因為兩股龍元滾動了一周以後,疲倦之感鋪天蓋地的就向我襲來了。
海馬吃痛,嘶的一下,將拉著的車甩到一邊,那馬車裡坐著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被甩得從車裡飄了出來,裙擺蓋在臉上,一個勁的尖叫。
我笑嘻嘻的激怒他:「他眼裡只有南海,可是你的眼裡不是一樣只有四海海域?哦,對了,你眼中還有愛上未旦的夜茜公主!」想到這裏我就有無名的火,現實里不屑說出來的話,在夢中卻忍不住的向外吐露:「未旦有什麼不好?他不會對著任何人都微笑,不會對著任何人皆溫柔……他沒有你這麼博愛!你跟他一比,溫柔有何用?」
「嚇死我!」我又歡樂起來,撲過去同他親昵。做夢就是有這個好處,不必想著現實的事情,也不必有絕望情緒,你佔不佔便宜,美男都在那裡,隨便摸,隨便看。
「你果然能夠吸取聖貝的精華,看來帶你來此無錯了!」他鬆了一口氣,指著殿中浦墊叫我盤膝呼吸。
那大鍋里的東西聽了我的聲音,突然動了一動,緩緩地沿著鍋底遊了起來,我那滴了一半的口水,被這麼一驚嚇,嗖的又縮回口裡了。
我整個可恥地軟了,癱倒在溪水裡,渾身發抖。
許久之後,他像是疲憊了一樣,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裡,有些低落的解釋:「我明白了,你從來沒有跟我說得這麼透徹過!」
我咳嗽著辯解:「我沒有!日西一直跟我在一起!」
這才發現透明罩已經消失不見。立於我眼前的是一雙黑布綉著金邊的靴子,由下往上,我見著未旦正惡狠狠的正在瞪我,臉憋得紅紅的,似乎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見我看他,表情幾變,許久之後終於歸於一向的傲慢之色:「你感覺怎麼樣?」
他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呀,環肥燕瘦,每天不重複,三百六十五,估計也能天天不同樣了。
第二天啟程去南海的時候,他就用這樣報復社會的一副嘴臉告別了他那些龍弟,龍母外加龍王殿下。
那條紅色巨龍咯咯粗噶地笑了兩聲,迅速得在我身後散成煙霧。
日西似乎也動了怒,將我護在身後,道:「我知道皇兄你一貫睚眥必報,習慣遷怒於人,但是夏蜜卻是我等最珍惜愛護的小妹妹,你若是再如此待她,就算你們兩情相悅,我也不會讓她隨你去南海!」
「好好修習,明日來見你!」未旦蹲在來,放柔聲音,手透過罩子,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背,自言自語的抱怨:「這麼弱,怎麼配站在本王身邊!」
我摸摸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正歡,夢裡阮陽軟唇的觸感還留在我的唇上,我臉燥燥地伸手指去摸,又忍不住鄙夷自己。
但是,偷偷地撒一些雨沫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趕緊收了收手,將他抱得更緊,哀求他:「抱一下,在夢裡就當我發花痴!我好想你,每天都無法控制的想著你,阮陽,你一定不明白,我有多……」我一驚,住了嘴,不想再說得更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白。
「你給我在此打坐12時辰,我明日來看你有無偷懶!」他徹底發威了,隔著罩子,對我做了個捏的動作。
「小~~蛤~~蛤~~~蛤……」我結結巴巴的小聲叫,之所以壓低聲音,因為我發現那滾在地上的小龍的頭似乎又朝我偏轉過來了,一雙黑得猙獰的眸子死死地瞪著我。
我立刻噎了一下,諂媚著搖了搖頭。
然後一抬頭,我就看著未旦呆住的臉。
這變態,到底要撒熱血撒到什麼時候?
我只覺周身暖洋洋的,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一些。
他也不再奚落我,伸手拍拍我的肩頭,道:「你先回去吧,待會我要去那小鎮上,做法將那小鎮恢復如初!」
他抱怨:「你要是出來是個其他族類倒也罷了,偏偏是只殘缺的龍種!」
日西聞言跑得更快了。
所以亭午來找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跟他一起出去玩了,亭午是一心想做好哥哥的,這次特地拉了夜茜出來。
我哦了一聲,對他的小心翼翼,心中頗為不以為然。
近了供奉聖貝的大殿,我才明白未旦這孩子內心裡會有多麼夢幻。
我嘿的笑了一聲,其實興緻乏乏。
到小院的時候,見著小蛤緊張兮兮的在探望,一見著我,像是鬆了一大口氣:「主子主子,你可回來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未旦千叮萬囑:看可以,不過要離得遠遠的。

「父王!」未旦進了大殿,首先將我收入了袖中,撩開袍子,跪了下去。
已經能夠感覺它尖銳的爪子抵在了我後腦勺上……
這真是我的夢呀,最浪漫的時候,給配了個神曲一般的背景音樂,這讓我怎麼繼續啃得下去呀。
這夢真做的有模有樣了,居然他還真的伸手過來注入了靈力。
「你要知道我們龍族的吐液本來就有愈傷的作用!」他慢條斯理的尋了張椅子靠我坐下。
雖然最後未旦以法力輕鬆的就恢復了傷口,可是我卻留下了心裏陰影,只要一瞄到未旦的胸膛,就忍不住的作嘔。
夜茜也笑出來了。
他見我看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我以為你要反抗的!」
我嗯了一聲,往裡屋走,裡屋靜悄悄的,我存了一絲希望,在看見空蕩蕩的內屋時,頓時失落到了極點。
我又驚又怕,旋了旋化作一條小龍沖了下去,我使命的遊走,可是怎麼也擋不了奔涌而下的雨水。
等到那東西終於將他的一片鱗片咬下來之後,他才正色對我道:「夏蜜,這是什麼東西,長得像我龍族,卻毫無龍氣,凶戾異常!」
他咦了一聲,有些遲疑的抬起手,又落下去,這次面上笑容有些僵硬:「似乎,你吞了未旦的龍元?」
我忍不住又哇了一聲,扭頭很膜拜的看了看未旦。
「哇,這裏好大……」我邊走邊讚歎。
大殿之內,數不盡的美婢,排成數十排,衣著華麗,容貌嬌俏,任何一個挑出來,都是神仙姐姐的水準。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只看見侍衛長長長的蝦尾在它嘴邊抽搐著,而小蛤甚至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被它吞進了肚子。
水草被我們帶過的水波牽著動了動,那輛車的小姐立刻大哭起來:「七皇子,我看見你了,我看見你了!」
我也回答不出來,那東西在空中恨恨的轉了一圈以後,直直的咬向日西。
「主子?」小蛤指著院子里的無角小紅龍,傻乎乎的辨認。
我連忙搖頭,嘿嘿的壞笑了幾聲。我原來以為他這是喜歡我,才對我古古怪怪的,現在一看這滿殿的美女,頓時覺得自己高估自己了。
我怎麼能浪費一份真誠的好意呢,我決定接受未旦這孩子的饋贈。龍元剛落入舌尖,我就迫不及待的將它咽下去了。
我啊了一下,有些怪異的看他:「你期望我反抗?」
我嘿嘿笑了一聲,伸手不安分的摸他的胸,摸他的腰,入手精瘦有韌勁,手感舒服。
未旦跪在那裡一聲不吭,我縮在他的袖子里,很奇怪他為什麼不把我供出來。我心中有愧,卷著尾巴,輕輕蹭他的小臂,未旦眼兒閃了閃,垂頭看我,似乎眸子都帶了笑。
他一聲不吭的聽我說話,中途嘆了幾次氣,等到我說完,他的臉色可以用非常不快來形容了。
我瞪了半天,忍不住問他:「不用上藥么?」
管事的嚇了一跳,連忙朝著滿殿的美女做手勢。
我終於明白,原來我貪戀的是阮陽的懷抱,這麼溫暖,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放下,什麼都傷害不了我。
「你跟著本王,以南海靈氣養著,必然會脫胎換骨,變成美女!」
果然龍元就跟主人一樣,十分不可愛。
他一心認定了我是在玩耍,化作一條小金龍飛上空中,也圍著那東西遊走,時不時伸爪子抓一把。
小蛤結結巴巴:「井海王殿下說:夜茜姑娘這次心儀之人是大皇子殿下。」
「……」得了,我決定不回嘴了,他那副報復社會的嘴臉又回來了。
可惜未旦一直繃著臉,聽到這話,依然一副報復社會的表情:嗯……
未旦臉僵了僵,居然沒有怒罵我,只是緩緩的將手放下,然後表情十分古怪的瞄了瞄我,依然牽著我的手,這下改由他牽著我往聖貝處走去了。
未旦眯著眼睛斜睨了一眼日西,冷哼:「他寵你寵得不分是非了!我不相信他的話!」
未旦似乎對我的表現非常的不滿,靠過來拉著我的手道:「你在想什麼?」
這小姐是龜丞相家裡的,脖子伸得長長的,追過來用嘴巴咬日西的袖子,日西吃了一驚,將手裡的珍珠都撒在了她的頭上,拉著我慌慌張張的狂跑起來。
我就跟一個身懷化學武器,卻不知如何施展的廢物一樣,躲躲藏藏的。
院子里,小蛤正喜氣洋洋的提著東西和侍衛長說笑。
「你要不要包紮一下傷口?」我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真是個銷魂窟……
未旦這是情竇初開了。
他的唇又軟又潤,我咬上去的時候,他身子微微顫了一顫,卻沒有推開我,反而有些氣促的微微貼了過來,悄悄探出他的小舌頭輕輕的碰了碰我的。
未旦冷冷看他一眼,冷哼:「怎麼不是由你布雨犯錯?連累了她?」
它吃痛,驚天動地的捲動身體,嘶叫之聲粗噶至極。
未旦冷冷哼了一聲,一把將我扯了過去,蠻橫的施法將我逼成小龍,卷在袖子里,挑釁的看向日西,奚落他道:「你還知道夏蜜與我兩情相悅?什麼時候七弟長硬了翅膀,跟本王你呀我的,這麼親昵了?」
我差點撒下老淚,日西這孩子就是這麼思維定式,總在我危難異常的時候,橫插一腳,玩得比我還瘋。
時間久了我手腳都麻了。
我把阮陽給啃了。
「今日回去準備準備,給你兩天時間收拾東西,後天我要帶你回南海!」他直視我的眼睛,見我張嘴想說話,直接無情地打斷了我:「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這裏便是!你該有親近感!」他指給我看,我自從進了內殿以後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亭午也回過神來,勉力施法,混合著泥土的褐色雨水,倒流著在空中結成一朵褐色的烏雲,沉沉得讓人恐慌。
他這麼親昵的稱呼我,讓我渾身抖了一抖。
「給我過來!」未旦狠狠地瞪我,一爪子過來,將我緊緊得握在了手中,「你犯下大錯了,夏蜜!」他禁不住長嘆,大為苦惱的樣子。
我以為他至少要反駁一下,但是偏偏他只是就這麼看著我。看得我心裏也低落起來。
「他必和-圖-書然分了龍元於你!所以你看不上我的了?」他恨恨的看我,突然將手插入自己傷口處,掏出亮晶晶的紫色龍元。
我見著他臉上還有五指印痕,心裏不禁佩服那個抽了他的勇士,這事我早就想做了,就是膽怯,居然真有勇士敢出手。
一睜眼,就發現,身下的床不是我那張,我那張鋪了很多的布料,睡上去軟綿綿的,可是身下這張床卻是硬邦邦的。
我用爪子不停的抓透明罩,磕磕巴巴的喚那條盤著的小龍:「快,快起來,看天堂……」
他又唾棄我:「你這點功力都抵不上本王南海境內最末等的侍婢!」
「蜜兒,是我!」那聲音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十分熟悉。
嘩啦,那大鍋里的東西帶著水花,直接從鍋里揚起頭來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上來了。
未旦的臉,就那麼一直沉著黑著。
那條龍元幻化的小龍居然頗為贊同的又呸了我一口。
亭午和夜茜想要跟過來,被未旦冷冷地拒於千里:「你們鬧得還不夠么,一人做事一人當,夏蜜這次犯了大錯,擔負責任的必然是她,你們跟去,又有何用?」
「你真是要我的命?」他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我這才發現,他的前襟滿滿都是血印,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從他的脖頸之處用力劃了下去,挺長的一道傷。
這是有原因的,一來我靈力弱,二來我體力弱,兩者加在一起,簡直是弱上加弱。
我這才想起,我明日就要起身去南海,心裏又低落幾分。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有那個野心!」龍元是什麼,龍元相當於龍族的元神,我見過阮陽的,每次吐出,小小一粒,帶著亮光,沒有了龍元,算不了真正的龍,也沒有了任何的靈力。
我暴跳如雷的又加了一絲靈力,那烏雲終於似破裂開來一般,傾瀉而下。
他睫毛抖了抖,抿著嘴,似乎耳朵都有些紅了,手臂也加了點勁道。
未旦眼睛一眯,推開日西數十步。
未旦的表情在碎光映襯之下居然柔和起來,一雙凌厲的眸子,此時卻星光流動,溫柔無比。
也虧得今日日西來得早,一進院子就咦了一聲,問我:「夏蜜,你在玩什麼遊戲?」
他恨恨的掃了我一眼,依然動也不動的裸|露著上身逼著我看他的傷口,咬牙切齒的問我:「你可是開心了?」
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么?他還真是懂得怎麼打擊一個脆弱的老少女。
我一發怒,直接運足了靈力,注入未旦贈予我的那枚明珠之中,空中頓時烏雲密布,鎮上的百姓欣喜若狂,捧著木桶都在家門口等待。
小蛤急急地回答我:「不不不,回來了,早晨說是拖不了了,讓奴婢帶了口信給主子!」
未旦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有些隨意的問我:「你今天怎麼這麼文靜?」
「咯咯……吃……掉……你……」它見我躲避,反而發起狠來,追過來咬我。
那條小龍陡然見我罵它,露出一副極為暴怒的樣子,嘶嘶的露出利牙瞪了我一會兒,我忍不住又呸了一口。我跟它一里一外將罩子抓得咯吱咯吱響,大概覺得跟我這樣你吐一口,我吐一口實在幼稚,它又悶悶的氣了一會兒,索性閉了眼盤在罩子外頭一動不動的睡了。
「救救救命……」我一邊爬一邊抖,好幾次對方巨大的龍尾掃過我的頭髮,將我嚇得涕淚交加。
他直接問我:「你又喜歡上了未旦?他根本不適合你,你在南海莫要跟他親近!」
未旦的手鬆了松,日西長袖拂來,乘機一把將他推開。
這麼一想,我的心又冷了下來。屋子裡有趣的掛飾和擺件都被小蛤整理起來了,越發的空蕩蕩,要說唯一沒有收起的,就是被我擺在角落裡面壁那尊紅色的小玉龍。
未旦斂了怒氣,斜睨了我一眼,輕鬆的答道:「好啊!」
那團蠕動的東西扭了扭,突然拉長了身形,飛至半空之中,尾巴抖了抖,扭頭看了我一眼,發出兩聲咯咯的笑聲,朝我撞來,我一抬手,周身的光暈將它擋在了外面,它恨恨得撞了一撞,扭著身子嗖得一下,躍向院中。
她又開開心心的去別的屋子整理東西,我頹然坐在床頭,有些疲憊。不知不覺就合上眼兒。
他摁著我和我面對面,正色勸我:「想要做海族裡的翹楚,怎能不吃苦?我不知你是得了怎樣的造化,從明珠里破殼而出,但是你這樣脆弱,隨便哪族勇士都能將你碾于指下,你丟不丟我們龍族的臉?」
我是由南海聖貝蘊著的明珠里破殼而出的。本該一回南海就去聖貝前尋找修習之法,但是未旦似乎一直在思慮著些什麼,直到一周后,才領我去看所謂的南海鎮海之寶。
「哼!」龍王冷冷哼了一聲,扭頭去看殿上某一位仙氣飄飄的道長,道:「那南海之珠便是這孽子的生辰寶物,估計不會錯了!」
他的表情變得又傷悲又失望。
屋子裡靜悄悄的,小蛤估計又帶著院子里的侍衛去打八圈了。
「哦哦……NO,我以後再也不吃火鍋了!」我嚇得抱頭直跳,這應該尼瑪的是火鍋的怨念吧,跳起來的估計不是香菇也是雞翅。
「他沒有回來么?」我問小蛤。
我這才手軟腳軟的落了身形。
心中五味雜陳,我又想起這次的確是闖了大禍,未旦為我五百年不能回來,隨他去南海修鍊,其實也未嘗不好。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換了笑臉,安撫我:「莫怕,你明日就去南海了,這事就不要問了,好好在南海修習,待到我去看你時,不要這麼弱了!」
「……」我默默地移轉了眼睛,摁了摁自己的手骨關節,我覺得他不會知道,我剛剛有多麼想抽他的嘴巴。
「你,真是讓人氣惱!」他一伸手指,恨恨得彈了我一下額頭,我吃痛,嗷的叫了一聲,不敢相信他出這麼重的手。
日西扶著我,看我驚魂未定的樣子,道:「這是什麼東西,為何原型如此像你?」
你看阮陽這柔情似水的眸子,簡直是真情流露!原來這就只是我的夢呀,理所當然的一切都照著我心底所想發展著。
亭午是大男子主義作祟,被夜茜那雙充滿崇拜之色的眼睛一瞅,立刻拍著胸脯應承下來,我們三人駕著雲朵,直接停在了那小鎮上頭。
我乾笑了一聲,看見夜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頓時來了氣。
我頭皮發麻,朝著邊角後退。
我隨著未旦進入大殿里,大殿走道的盡頭,有明滅不定的淡光,我每走一步都會增加一分恐懼,總覺得前面會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會將一切在頃刻間吞噬乾淨。
未旦被我看得直皺眉頭,惡狠狠的問我:「你想說什麼?」
未旦化了空中的烏雲,攜著我一路悶悶得往龍宮趕,偶爾亭午想要說話,未旦一個眼神,就被嚇得住了嘴。
那樣子漸漸的跟我夢裡的那隻巨龍重合了。
我很不解,問他:「難道多看傷口幾眼,你會很有快|感?」這麼古怪的愛好?!
我啊了一聲,垂頭喪氣的爬起來,將身上的衣服整了整。
我趴在透明罩上出神的看,突然,貝母一下子打開到極限,整個貝肉頓時籠在白熾的光暈中全部顯現出來。
我心裏明鏡一樣的高亮了。
跑在大道另外一邊,遠遠見不著那位小姐的車了,他才鬆口氣,乾笑著道:「我們玩其他的。」
於是龍王殿下的臉也黑了:「你個孽子,你這是什麼表情,你給一千年都別回來!」
簡直要喜極而泣呀,姐特么的也學會指點天然氣的絕招了。
我百般無聊,眼睛一瞄,頓時屏住了呼https://m.hetubook.com.com吸,此時小玉龍正隱著紅光,一跳一跳。
那小紅龍突然嘭得一下,脹了一倍出來,呼呼帶風的劈水朝著小蛤和侍衛長撞過去,我在屋子裡,心裏咯噔了一下。
所以夜茜來的時候,我完全以長輩的態度,慈祥和藹的待她了。
我懵懵怔怔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
於是,第一次乖巧的沖他點了點頭。
我非常之鬱悶的看著罩子上的紫色小龍,這條龍比未旦本人還倨傲,盤上來以後,龍目瞄了我一眼,居然朝著罩子的我無聲的呸了一口。
我心裏踏實一點了,又問他:「你是假的吧,只是我幻想出來的?你說我有多肖想你呀,連做夢都不放過你!」
我顫抖著警告日西:「日西,這東西吞掉了小蛤!還有其他的侍衛!」
我差點被她的娛樂精神給逗樂了,在屋子大叫:「快躲開,這是變異體!」玉石里蹦出來的,除了孫悟空,還有這東西!
他悄悄叮囑我:「皇叔昨天對我說,讓你跟夜茜好好相處,有什麼誤會不要加深!妒意會改變一個女孩的性情!」
臨到大殿,亭午和夜茜遲遲疑疑的要跟進來,可惜未旦始終鐵了心一般,將他們阻在了殿外。
殿里很快安靜下來,我看著微微開合的貝母,心中的恐慌又盛了一些,在罩子里遊了幾圈。
他見我盯著他的臉,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身去,掩飾的咳嗽了一聲。
那關我什麼事,難道我要開解他,你心愛的姑娘不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開心起來,天涯不獨這枝花?
哎喲,他猙獰的嘴臉又回來了。
那東西被逗怒了,眼光更加凶戾。
滋,阮陽手上立刻被灼出了一道黑痕。
南海啊,那離北海好遠吧,那以後豈不是再也見不著阮陽了,我有些失落,隨即心中一酸,就算靠近北海又如何,阮陽又不是我一人的。
卻看見那紅光跳得更加厲害了,那小龍的頭本來被我轉著貼向牆壁,此時居然一點一點的扭了過來,面朝著我,黑色的眸子,凶戾異常。
見著這團紅物衝出來,愣愣得一起抬了頭。
特么的,這孩子吐槽起來有完沒完了,姐的腿筋都要撐斷了!我越聽越怒,一抖身化成小龍一條出其不備的從他的雙手間逃了出來。
我乾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種又恐又驚的莫名心裏。未旦似乎也不指望我能回答,狀似隨意的向我走了兩步,垂下手來,輕輕的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臉上的表情更加正經。
「你看看我,莫怕,莫怕!」他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來拉我,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他的臉濕漉漉的,發間的水珠不斷的往下掉:「你當我是什麼了?」
我腦中想起未旦,夢境幾起煙霧,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未旦吹鬍子瞪眼睛的發怒,活像個捉姦的丈夫:「你說,你心底喜歡的是誰?」
南海很漂亮,我趴在車門上,一個勁的往外瞄。
我被他摁著,十分痛苦,搓著腿,恨不得一下子躍起來,就此逃跑。
「阮陽,這是在做夢吧?」我忍不住向他證實。
阮陽似乎不自在了,手臂鬆鬆的要落下來。
「你老繼續睡!」我乾笑了一聲,也無話可說了,趕在他呸我之前落下來,閉了眼睛,乖乖的運起龍元在周身推動。
「夏蜜,我們在這裏用珍珠射來往的海馬?」他掏出鑲著寶石的彈弓,一探手,掌心裏都是小小的珍珠。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特別懊惱的對他說:「我以為求你也沒有用的,早知道你等著,我一開始就求饒了!」

夢中桃花正盛,我一身休閑打扮,正舉著數碼相機四處照相。
我被他卷在手腕上,可憐兮兮的吐著舌頭。
未旦一直閑閑的伸長了腿發獃,他這個人很霸道,車子的空間很小,他伸長了腿以後,我就只能縮在一小塊地方。
我嚇得跳了起來,發狠尋了個板凳,走過去,用力砸了下去。那小龍被砸得脫了玉基,滾在地上,嘎噠嘎噠的作響。
阮陽被我撲得後退了一步,伸手攬著我,欣慰地誇獎我:「真是難得,居然主動修習,我以為蜜兒除了吃喝,不會想著認真發奮!」
一邊游一邊扭頭朝他發狠:「姐就喜歡自己殘缺美,姐就喜歡敗壞南海名聲!」
太可怕了……
日西的臉白了白,猶猶豫豫的讓了一步,未旦一巴掌拍了過去,正打在他的肩膀上,冷哼了一聲,踏著雲朵,直接越過他,看也不看的甩著袖子就走。
剛要安慰他,他卻搶在我前頭道:「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很累,來來回回太多次了!我以為你又要重蹈覆轍!」
地上的百姓早已經驚呆了,幸好被水流捲走的百姓因為未旦臨時豎起的水幕擋了一擋,並沒有喪了性命。
我真是憤怒,等到未旦離開,立刻毫不猶豫的呸回那條小龍:沒教養!
「你可聽見剛剛的話了?」龍王皺著眉頭,看看未旦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突然長嘆一口氣,又道:「未旦,本想歷練你百年,等父王千年之後,便將這龍王之位傳與你,你這樣毛毛躁躁,我怎麼放得了心?」
我終於相信這貨不是火鍋精變的了,因為阮陽的笑容,別人從來就模仿不來。
我嘿嘿的朝他擠眼睛,對他豎了個大拇指,他的臉立刻就黑了,手一下子捏緊了,轉過頭去,有些煩悶的怒斥殿中的管事:「讓她們都現了原形,去各處候著吧!本王回來,到處都是滿滿當當的,你怎麼管事的?」
我站在雲朵上,一揮手,運了五分靈力,只撒了一些水沫子,那些水沫子還沒有到地,直接在空中就消耗掉了。
「哼,醒了?」未旦冷著臉,抱著臂居高臨下的在床邊看我。
亭午內疚得要命,搶著道:「這是我的錯,是我出的主意!」
我忍不住憤慨:「莫名其妙!」
「難怪人家說夢境里跟現實是相反的!」我捂著頭自言自語。
「你不必用感激的眼光看本王!」
他似乎很詫異,挑著眉頭問我:「咦,稀奇了,你不跟我倔了?」
「我這是保持實力呢,只用了一分力!」我大言不慚,亭午直接不給面子地笑出聲音了。
「要糟!」亭午大吃一驚,慌手慌腳的來阻止,可是哪裡又阻止得住,那一泄如注的瓢潑大雨,如同斷崖前的瀑布一般,轟隆隆得沖刷下去。
未旦似乎自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很放鬆,居然一張報復社會的嘴臉也緩和下來了,嘴角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見我這麼讚歎,斜著眼睛蘊笑,道:「你喜歡就好!」
等到回到他的住所,我才知道他的那條傷口有多長。
北海的波濤像堵巨牆一樣向我襲來,我傻乎乎的覺得在夢裡我是最安全的,完全不躲不避。
我想到這裏,又讚歎的掃了一眼大殿。
一出大殿的門,他就將我揮手抖了出來:「給我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帶你回南海!」
阮陽被我氣笑了,伸手來揉我的額頭,溫溫柔柔的低聲問我:「真的疼了?」
我一下子氣勢就軟下來了,在罩子里遊了兩圈,朝他搖頭晃腦的甩了甩尾巴,討好的伸爪趴在透明罩子上:「大皇兄,未旦哥哥,你要走啦?可我一個人會害怕!」
「……」我轉過身,很不給面子的咧著嘴無聲的笑了,未旦氣得掐了我的脖子,直接丟進馬車裡了。
整整橫跨了他半個身子,從脖頸一直延續到了小腹,皮開肉綻,未旦這孩子其實是被虐狂,扯開衣服以後,直接將我摁在椅子上,讓我對著他的肚皮行注目禮。
「還我龍筋……」它逼仄過來,臉僅僅離和圖書我一指寬,我被嚇傻了,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指來,突的一下,直戳它的一對黑眸。戳上它的眼后,手指尖濕漉漉的觸感頓時將我所有的勇氣都給擊碎了。
我一邊躲一邊頭疼,看著日西哈哈的左右遊走,時不時的還驚喜:「夏蜜,你看你看,它居然還會咬我,它是你遠房親戚吧,比你少個角,哎喲,跟你真像!」
小蛤被我的語氣嚇了一跳,愣愣的。
遠遠的我還聽見龜丞相家的小姐在大哭:「七皇子,我不怪你送的禮輕,你不要跑這麼快,海馬驚了,我追不上你呀……」
當阮陽從蒼白里頂著一頭光暈陡現時,我覺得我已經驚到麻木了,甚至還伸了個手,打了個招呼:「喲,上帝好!」
五彩的彩貝,約等於帥哥的寶馬?
身後水汽氤氳,高山清流,淡紅杜鵑花,初升的暖陽朦朦朧朧的散發著柔光,我去,你妹呀,背景都變得這麼少女系。
「你不要,我便非要贈予你!我要你身體里,只有我的龍元。」他伸出手來,捻指做法割下一下半,捏過我的下巴,直接將那小半送入了我的嘴中。
我還沒有惡毒到去搶未旦的龍元。
「莫怕!」輕輕柔柔的一聲,似乎從天際傳來,黑色的濃霧一朝散盡,無數金色的光芒暈染開來,刺得我眼疼。
可惜那些烏雲光壓著,一點落下的跡象都沒有,夜茜冷不丁的笑了一聲,我惱羞成怒的瞪她,她像是剛剛醒悟過來一樣,連忙用手捂了嘴巴。
我將他又抱緊幾分,頭抵著他的胸口,一動不動。
嘔……
還是警告我不要橫刀奪愛,跟夜茜搶了她心儀之人。
日西立刻興奮了,擠眉弄眼的問我:「喲喲喲,夏蜜,你今天玩得挺真實嘛!」
姐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海底世界看過多少年呀,不要說聖貝,哥斯拉凹凸曼的每年都更新好幾撥。太小看姐!
未旦又發作了,怒極反笑:「你不是要我的龍元么,那你用阮陽的龍元怎麼用得那麼心安理得?」他伸手摁在我的肩膀上,使下十分力量,我疼得就要哭,突然一道白光從我身體里折射而出,將阮陽的手打了開來。
我一直覺得他可以勝任微笑大使,就那麼招招手,估計老太小孩都會愛上他,這笑容閃光帶熱的。
「笨蛋!」未旦抖抖衣角站起來,走近我的身前,伸出雙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我以為他要提我起來,誰知他掌心發力,將我又壓下去幾分,直接摁在浦墊上了。
他突然笑起來,年輕俊逸的臉,頓時有了幾分少年人應有的調皮之色:「你看你這個蠢樣子,哪像有什麼機緣的東西,你就算空有龍形,又有什麼用?」這是報復我剛剛罵他蠢,我明了。
于那光亮貝肉之中,我見著中間隱隱約約漏空的一塊,那漏空旁的貝肉上四處都散落著晶瑩剔透的南海明珠,有更熾烈的光從漏空處直射而出。
他微微笑,眸光寬容又溫柔,並不答我,臉卻紅了個透。
這是要促人犯罪呀。
我勇猛地撲過去,抓咬纏。
這特么的供的可是菲利普高亮燈泡?大貝殼一扇一合之間,真是堪比白熾燈管,貝殼邊緣不斷有星星點點的碎光從貝殼裡溢出,上下溢動著,像是螢火蟲一樣。
我終於心灰意冷的安心了。
我呈現一種痴呆症狀:「啊?」
日西沒有料到車裡坐著是個小姐,有些尷尬的看看我,見著有侍婢過去扶那位小姐,放下心來,躡手躡腳的拉著我想要逃。
我被他一嚇,冷汗淋漓的醒來。
丫的確是個被虐的貨。
我咽咽口水,掙扎著罵他:「脫線!」
「未旦,未旦……哼!」日西很不情願的嘀咕了幾句,卻伸手將我輕輕一推:「你帶路,我不曉得路程!」
龍王似乎很是疲憊,捏著鼻樑又嘆了幾口氣,頗為失望,道:「明日你就回你南海吧,好自為之,這五百年,我都不想見著你了!」
「……」我覺得他語氣里沒有惡意,但是他的確是在罵我了,於是傻乎乎的笑了笑,又覺得這樣干瞪著彼此很不妥當,於是我沒話找話道:「未旦,我見著阮陽逼成龍元都是很輕鬆的,為什麼你要血淋淋的從肚子里摳出來?」
小蛤早已經幫我整理好了行李,一見我就嘰嘰喳喳的:「主子,我們要去南海呢,南海那裡聽說彩貝是五彩的呢!」
「你幹嘛不瞪我,幹嘛不諷刺我了?」他表情很古怪,似乎對我的沉默很不滿意,用力握我的手,死命的瞪我。
我和它遊走在院中,每當它靠近,我一激動,就會周身冒起白光,這股白光根本不受我控制,只有極度緊張激動的狀態下,它才會凸顯。
嗨,兄弟,這隻是個夢呀,要不要這麼低落?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拍拍他,笑著安慰他:「我跟你剛剛說笑呢,我怎麼會喜歡未旦?我喜歡的可是你!」
未旦又冷笑:「七弟依然攔在前方,是想給為兄的一些教義么?」
他眸子閃了閃,乖巧的嗯了一聲。
這都什麼人呀,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處上。果然鄙夷完我,他心情立刻大好,似乎將剛剛鬱結一掃而空,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蠻橫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用力拽了拽,很是泄憤的向我聲明:「夏蜜,你聽好了,我根本不屑聽你的意見,更不屑喜歡你!別整天做白日夢!」
姐的小尾巴從來沒有這麼靈活過,嗖嗖嗖的直游,速度比平時快上一百倍,未旦被我突然暴起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怒極反笑,踏浪一探手,揪住我的小尾巴,恨恨威脅我:「哈?你真是反了!」
他恨恨的一直盯著我,進入南海地盤之後,他突然對我道:「我一直等著你開口來求我,你真有骨氣呀,居然就縮在巴掌大的地方一聲不吭!」
我酸溜溜的想,阮陽估計是真對夜茜上心了,否則怎麼會再三關照。既然他期望我跟夜茜處得好,那麼我就好好的讓他稱心如意。
初始一指來寬,在空中盤了好幾圈以後,陡然漲到碗口大小。它面目猙獰異常,黑色的眼珠透著兇殘之光。我站在溪水裡,被它的眼冷冷盯著,頓時覺得渾身冰涼,似乎只要動一動,那條面目猙獰的小龍就會撲過來將我一口吞下去。
「還我筋來!」它的叫聲越發的凄厲。
它吃痛,回我以利爪,它那利爪比我缺鈣的爪子厲害多了,每一下都抓得我嗷嗷直叫,作為一隻非常廢柴的殘疾龍族,我被它抓了好幾下以後,終於可恥地找回了理智。
未旦的身體顫了顫,垂頭低低應了一聲,倒著從大殿里退了出來。
我盤腿上去,學著未旦優雅的盤腿,前輩子我就沒有學好瑜伽,這輩子做了龍族,骨頭依然僵硬如昔,只聽嘎噠一聲,我的身體僵直了。
未旦哈的大笑起來,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拉過我和他對視:「小蝦,你真是懂得替自己面上爭光!那還不是本王的龍元滋養的好?」
「你可以更弱一些……」他拍拍衣服站起來,順帶將我也拎起來了,「南海宮中從不養這麼弱的廢物,莫要說你是我帶回的龍族之人,以後誰要問起,你該知道怎麼回答!」
「哼!」他面色稍緩,縮起了腿,閉上了眼睛,至此不再理我。
我眯開一線眼睛,啊的又叫了一聲,火鍋精變成阮陽了。
阮陽不是一貫斯斯文文的么?!
阮陽臉有些紅,被我摸得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半晌,見我還在摸,終於忍耐不住,嘴角抽搐著拉住了我的手,道:「蜜兒,我助你運一周龍元吧!」
他剛剛平息的怒氣一下子又莫名其妙的被點著了,惡狠狠的瞪我:「我就喜www•hetubook•com.com歡這樣,你覺得我粗魯了?不如阮陽風雅了?」
那簡直不可以用降雨來形容了,就好像有無窮的水流從雲朵里奔騰而出。
我死命的側身去看他的臉,他突然不彆扭了,一扭頭,恨恨的跟我對視:「你想說什麼?」
「你別這副蠢樣子,真傻!」我看慣他驕傲跋扈的樣子了,陡然這麼羅曼蒂克,心中不免覺得十分喜感,哈的一下朝他笑開了。
我開始左右對扇自己的臉頰,一邊扇一邊催眠自己:「這是做夢呢,怎麼抽都不疼呀,嘶,我不疼……」坑爹呀,誰說做夢抽自己嘴巴不疼,我都覺臉疼得快麻痹了。
「遭了,昨日大醉一場,手腳乏力,控制不了雨量呀!」亭午有些發愁,揣摩著能不能讓我降一些。
他哼了一聲,似乎很受用,捻指分出一部分龍元,化作一條小小的紫龍,遊了過來,將罩子盤了一圈,問我:「這樣可行?」
他疑惑的看我,眸子溫潤柔和,我心一動,終於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但是沒有勇氣做的禽獸事。
我非常之鬱悶的看他自說自話。
我倒是忘記了,小蛤這樣的品種,審美大概是異於正常人的,通常背著什麼樣的殼,才是她們需要關注的。
龍王很是羞愧,允諾老道:「定會將那小鎮恢復如初!」
「好漂亮呀!」我伸手去接碎光,一些碎光觸及我的手指后,便隱入我的指尖,消失不見。
地面上的百姓們的驚喜之聲很快被尖叫掩蓋,我看見水流衝過泥牆,打著漩渦捲走不少百姓。
「哇,好大一鍋!」我走過去,伏在大鍋上,居然有湯有料,果然吃貨的夢裡,不會離了美食。
我吐著舌頭,就差翻白眼了,一個勁的求饒:「我爪子沒有那麼利,怎麼抓傷你!」
我順著海道直接騰雲,和日西兩人一路過去,未到當日小鎮,就見著未旦怒氣沖沖的尋來,一見到我,就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嘎噠嘎噠的聲音更大了,我看見它從外面斷裂開來,有一條蚯蚓一般的蠕動物扭了出來。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未旦呵的輕鬆的笑了一聲,拉著我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道:「南海之中,崇尚外表,就算是精怪也是照著陸地上最美的人形變的,你看習慣了以後,就會覺得其實像你這樣長得普通的女人是多麼不容易!」
日西見我垂著頭,始終不說話,故作快樂的拍了一下手,道:「我們一起去尋著好玩的事,玩樂去?」
未旦臉上布滿了紅暈,表情又羞又憤,一雙黑眸,似乎飽含了恨意:「不知羞恥!」他憋了半天,終於選擇了人身攻擊。
我又軟了聲音,問她:「他還說別的了么?」
我忍不住邪念大勝,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又問他:「夢裡沾點便宜,應該沒人知道吧!」
我這下真的慌了,結結巴巴的解釋:「未旦,我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龍元對龍族的重要,不,不會搶你的龍元的!我不不要你的龍元。」
亭午說,人間某鎮三月未見雨了,夜茜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龍子們降雨是什麼樣子的,照理說,龍族降雨是有分寸的,如果多降雨或者少降雨都會招來天譴。
我獃獃的,也不知道反抗,被他握在手裡。
我眼睜睜的就見識到了一幕老母雞變鴨的悲喜劇,韓國整容那算什麼呀,你要是看到滿屋子美女直接變成烏賊海蟹什麼的,那才叫崩潰。
他的情緒似乎很激動,看他這樣,我心裏反而異常的開心,總覺得比起不溫不火的阮陽,此刻的他才像個有著血肉的人類。
我又要辯解,他怒氣更盛,搶在我前頭吼我:「不必解釋!我知你尚幼,並無龍元,可是你怎麼想起來,想要我的龍元?」
「放肆,還真的敢回嘴罵我!」春回大地,未旦這孩子緊繃著的嘴角居然上揚了。居然比我沉默時還開心。
老道捻胡笑了笑,揮了揮拂塵,騰起水浪,破水而去。
龍宮裡早已經收了訊息,龍王坐在高高的龍位之上,一改以往和藹,表情嚴肅而冷漠。
「這樣還心慌么?」他斜眼倨傲的瞄了我一眼,乾咳了一聲,狀似無意的將我的手提了上來,靠在嘴巴輕輕觸了觸。
「疼疼疼……」我抱著腿大叫。
那小龍似乎極為疲倦,眼睛眯了一條線,將開未開。
巨浪壓下我之後,我隨著水流一起湧入北海之下,空洞的洞穴里,有一狀如火鍋的器皿端正的立於洞穴中央,我仔細看了一看,器皿似乎薄而透明,似有東西盤踞其中。
「看……看……」我顫抖著伸爪子指向貝母。
它又一連吞了好幾個侍衛后,身子又膨脹了幾分,我在怒氣中積攢了滿腔勇氣,咬牙搖身一晃,變成跟它一般大小的紅龍,躍上院中。
進入南海大殿的時候,我開始覺得這裏簡直比龍宮還要華麗威武了。光是白玉雕就的對門就高大得見不到頂,我站在那大門之下,向上仰視,只覺得自己的渺小。
未旦頭垂得低低的,我從袖籠里偷偷看他,更加心驚膽寒的,他從沒有如此伏低,也從不會這樣皺著眉頭,似乎有些忐忑之意。
整個大殿都掛著薄如蟬翼的細紗,就如同我前輩子所見的落地窗帘一般,不過這裏的細紗更加細膩,水波微微起伏的時候,細紗就會輕柔地拂起。
「遭了!」我也傻眼了,只知道盲目的灌輸靈力,可是我並不知將這南海之水抽來以後,如何停止。
他臉紅了一下,有些彆扭的惡聲惡氣:「真不是個養得熟的東西!」
見我不吭聲,他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我抱了抱,掌心裏始終蘊著一團白色的暖光,乘著抱著我的時候,我眼尖的發現,他將那團暖光悄悄的注入了我的體內,他見我偷瞄,收了掌,嘆著氣抱怨道:「你這麼弱,我便一直心神不靈,遇到你整日就只剩下婆婆媽媽的擔憂!」
日西臉沉著,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聽到未旦這麼說,直點頭,未旦眼兒一瞄看見我這樣子,牙齒恨得嘎噠嘎噠得挫了好幾下,索性將我禁了聲音,重新捏在手裡。
前半輩子加今生,姐這樣的剩鬥士雖然場場愛情都是唱得獨角戲,可是場場都透徹著,對於未旦這樣少年人一般青澀的舉動,真還是久違了。
小蛤一個勁的搖頭。
「你天生殘缺也就罷了,偏偏出自我南海……」
「得了本王龍元的女人,怎麼會難看?」
我縮在未旦的手,忐忑不安。
我嗯了一聲,把跟著未旦去南海的事情向他敘述了一通。
我看他這樣,有些內疚。
我看他一眼,垂頭喪氣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那貝母的殼開合劇烈起來,似乎有什麼蘊在貝母中間,閃亮剔透。
我的夢變成了未經勾勒的畫稿,所有都蒼白了。
我禁不住乾咳了兩聲,兩情相悅?!這是外文吧?日西這孩子是不是又腦補了什麼情景?
「咯咯……」它遊動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
他見我木然的坐那裡,嘿的笑了一聲,挑眉命令我:「夏蜜,你過來,舔我的傷口!」
日西終於發了狠,運足靈力,一道金光直接劈了過去,將它的鱗片劈落不少,那東西劇烈的顫抖了幾下,哀哀的嘶鳴了幾聲,突然身形一晃,速度異常快的朝著院外遊了出去。
這話估計戳著他的痛處了,他突然暴躁起來,拎起我,道:「你跟我又裝傻,你當初抓向我的時候,怎麼那麼狠呢,就差把我的龍元給抓出來了!」
春夢而已,認真做什麼?
那條無角的大龍追過來,爪兒尖銳,龍齒驚人,我捧著臉,大叫著四處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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