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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

作者: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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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善惡之間

Chapter 09 善惡之間

從院系裡出來,他站在門口和保安聊著天,轉頭看見他,於是一道出門,她問他:「你不是早就走了么?」他淡淡的說:「等你啊,一起走。」
學生們對與會的心理學巨擘十分感興趣,紛紛擾擾的一節課結束,夏繪溪挎著包,出門的時候接到了心理援助組織負責人的電話,她略有些訝異,但是因為趕著去電視台,也沒多說,只是約了時間,便匆匆的掛了電話。
地鐵開得極快,因為不是高峰期,人少,車廂輕飄飄的,叫人覺得暈眩。夏繪溪靠著塑料椅背,閉著眼睛休息,生活在一夜之間便回到了原來的面貌。上課,行路,趕車,夜深人靜的看書研究。這樣的周而復始,未嘗不是一種好事。
「我看了你們的資料,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也一直想問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這個問題,和夭折的小寶寶有關。」
下午時分,陽光碟機散了濛濛秋雨,行人們收起了雨傘,步履也略微顯得閑適起來。夏繪溪看到不遠的廣場上站著的那個男子,著了休閑的米白色西服,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挺立如同秀長挺拔的白楊。
他的聲音清緩,帶了從容不迫的堅持,夏繪溪也沒有再堅持下去。往常最叫她覺得不耐煩的擠車,卻彷彿被添上了別樣心情,彷彿是唇齒間含了一粒糖,淡淡的暈出了甜意。
約在一家咖啡店。因為是和心理援助的組織有關,夏繪溪覺得和蘇如昊一起進去也沒什麼,可是他卻只把她送到了門口,然後說:「或許找你就是很重要的事,既然沒有約旁人,還是你自己去的好。」他沖她揮揮手,「快進去吧,要遲到了。」
可是她的表情,卻顯然有些不確定,彷彿是惶恐的小鹿,目光瑩潤,又有著淺淺的擔心:「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過火了……還是會……」
耳麥里已經傳來了導播的聲音:「小夏,節奏有些太快,需要顧及一下主持人和場外的觀眾,能不能先緩一緩?」
燈光是從磨砂玻璃外的大廳射進來的,整個屋子彷彿是一個小小的蠶繭,因為這種層層滲透的白亮色澤,叫人隱約的覺得身處某處雲端。夏繪溪垂眸,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王太太的手輕輕一抖,似乎想遮掩什麼,然而因為被握住了,掙脫不得,便只能輕輕的翻過手腕。
「是嗎?」夏繪溪不甚在意的重新低下頭,額前的髮絲滑落在眼角眉梢,有些發癢。
夏繪溪試探著在觀眾面前問出那幾個顯得殘酷的問題,而對方的反應,愈加的驗證了她的猜測。或許就像是她的丈夫說的,她在後悔為什麼生了這個孩子下來,而她主動的來上節目,或許是在等待救贖,也或許是在尋找毀滅。
她看見導播臉色極差的走進來,語氣似乎有些克制的說:「今天沒事了。節目就錄到這裏吧。」
這一劑重葯,究竟會是靈丹妙方、或者噬骨毒藥,此刻她真的全無把握。
主持人不得不插話打斷他們。然而此刻,夏繪溪忽然站起來,語氣平靜:「我能不能進去和兩位來賓面談?」
候車的人多得好似拍岸的怒浪,他們幾乎不用挪動,幾乎是被和圖書後邊的人群推上車廂的。可蘇如昊始終抓住她的手,不曾分開。在夏繪溪努力避開身邊一個年輕人的身體的時候,他悄悄的移動了身子,將她鎖在了自己身前那方小小的天地里。他的手不可避免的攏在她的腰側,於是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最後坐在了攝影棚里,劉菲見到她,勉勉強強的打了個招呼,便別過了頭,不再說話了。這一期的所講的大致內容她只匆匆忙忙的坐在地鐵里看了幾眼,此刻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夏繪溪索性放下了稿子,整理了衣服,坐在那裡,等著來賓出場。
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說什麼,也不必想著去解釋,只是悄悄的伸出手去,環住了他的腰。

年輕的男人在指責他的妻子:「你認真照顧孩子了么?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麼會忽然感染上肺炎?」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滿是溫柔,讓她眼眶微微一熱。
夏繪溪的眸子好似一方上好的琥珀,柔和卻又清爽。這樣的目光里,沒有惡意,沒有質問,亦沒有冒犯,她繼續問著問題:「那麼王先生說,你和你之前的戀人有聯繫,是不是呢?」
許是察覺到了背後那雙貼在自己脊背上的手,蘇如昊將她抱得更緊一些,低低的說:「這個工作,不做也就罷了。誤會就誤會吧,沒事的。」
即便是用尋常人的目光來看,這也是極為嚴厲、又缺乏客觀事實基礎的指責了。觀眾席上,一片嘩然的聲響。透過玻璃望去,那個剛剛失去孩子的女子側影十分單薄,甚至在顫抖。好些觀眾都交頭接耳起來,大約是對心理醫生不滿,聲音也愈發的嘈雜起來。
夏繪溪仔細的觀察著坐在自己身前那個年輕的女人。她的身材輕盈,留著如瀑的長發,微腫的眼睛和慌亂的神態反倒更顯出了幾分楚楚動人。她在王太太的身邊坐下,撫慰般握住她的手:「請你告訴我,是誰想到了要參加這個節目?」
這是回國后,他們初次見面。因為下午的事,夏繪溪心思還有些恍惚,和他並肩走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說話,王先生看起來有些煩躁,簡單的說:「不是我。」
她想了想,就答應了。
她的臉色忽然間煞白如雪,目光移到了她的丈夫身上,片刻之後,重重的咬唇,點了點頭:「你想說什麼?」
她覺得自己今天腦子就像一團漿糊,一點也想不起來,為什麼蘇如昊會在這裏。默然立了半晌,才開口喚他:「你怎麼在這裏?」
他從斜里跨上了一大步,攔在了她的身前,語調微涼,目光卻滲入了憐惜:「你還沒告訴我,剛才錄節目的時候,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想,你的孩子不幸夭折了,你又來上這個節目,是不是因為出於某些原因,你一直想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至於是什麼原因,就像你的先生說的那樣,可能和你之前的戀人有關,這個我不敢胡亂揣測了。你覺得呢?」
也沒顧上人行道其實是在不遠的路口處,夏繪溪看見路上並沒有車輛來往,於是飛快的奔了過去。跑到他面前,因為灌了清冷的空氣,於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氣息有些喘,平復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到了電視台,依然是熟悉的化妝師替她打點。年輕女孩子一看到她,就笑著說:「夏小姐,換髮型了?」
他們彷彿是再普通不過的青年男女,彼此攜著手,去尋找最是平靜和溫暖的燈火。而在兩人的身後,整個城市,此刻因為潮濕的秋雨,霧氣漸生。
蘇如昊突然嘆了口氣,一言不發,伸臂將她攬在了自己懷裡。她亦聞得見他身側暖暖的氣息,這樣的柔和,讓人不忍放開。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做,又低下頭吻在她的耳側,聲音隨著暖意傳到她的心底:「你明知道這樣做,別人會誤會你……你怎麼這麼傻?」
夏繪溪怔怔的抬起了眉眼看著他,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那裡?」
……
這一期,似乎和以往夏繪溪在這個節目里遇到的事例都不同。
劉菲訪談的技巧無疑還是嫻熟的,三言兩語,便將大致的情況交代清楚了。
蘇如昊的手一遍遍的撫過她的長發,手指在如水的髮絲間輕輕的摩挲而過,帶了溫熱,似乎在叫她確信,這樣做是對的。夏繪溪覺得自己紛亂的心思正在一點點的安定下來,就像是被主人撫慰的貓咪,忍不住就想這麼蜷縮著,曬著太陽,一動不動。
李海峰站起來,笑容可掬的同她握手,坐下之後又開始寒暄:「夏小姐最近在忙什麼?」
意料之中的態度。夏繪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口解釋一下,又有工作人員老遠喊了一句:「今天的帶子……」
離開的時候,李海峰十分紳士的替她扶著門,又問:「夏小姐住哪裡?我送你吧?」
地鐵到了一站,夏繪溪記得他家住在附近,偏了偏頭問他:「你先下車吧。我要去的地方也不遠,就在下一站。」
「這個節目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的當眾揭傷疤啊?」
「接下去我要說的話,可能有些直接,也可能會讓你覺得不舒服。你是希望我戴著麥克風繼續說,或者我們私下聊?」
下班的高峰期,車子更加的難打,又會堵車,還不如坐地鐵。
說到後來,夏繪溪的語速越來越快。與此同時,導播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愈來愈嚴厲:「小夏,夠了。」大約同時主持人的耳麥里也收到了指示,劉菲的聲音也插了進來,帶了些慌亂和不知所措:「呵呵……現場觀眾有什麼看法嗎?」

「什麼帶子?這樣的節目怎麼播出去?」導播的聲音彷彿是在低聲嘶吼,飽含怒氣。夏繪溪愣了愣,什麼都沒說,連妝都沒卸,收拾了東西就往外走。
直到最後,她索性拿出了手機:「這件事,我可以直接的去問問裴先生。如果他也認為我不適合去代言這個公益活動,是不是你們就可以重新考慮人選了呢?」
剛才在大庭廣眾下的擁抱都沒有讓她覺得不自在,可是現在迫不得已的耳鬢廝磨,卻驀然讓她紅了臉。玻璃窗外是黑色的隧道,明晃晃的反射著他們的身影,面目模糊的乘客之間,唯有他們,彷彿臨水睹影,面目清晰可見。m.hetubook.com.com
她微微側著臉,專註的看著那兩個人影,仔細的分辨來賓在對話時被扭曲處理過的聲調,並且不時的在手邊的稿紙上記錄下隻言片語。
然而夏繪溪最後一句話,又讓全場寂靜下來。
夏繪溪有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該怎麼組織語句,腦海里反覆迴繞著他的話,一遍遍的反芻——是啊,她站起來的的瞬間,究竟在想些什麼?
「孩子是因為著涼才開始生病。您是全職的太太,也請了鐘點工來幫助照看著孩子。你覺得,孩子生病,和您先生責怪你照看不周有關係么?」
直到腦海里有什麼正在提醒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東西。最後想起來的時候,夏繪溪差點沒跳起來:「我還約了人!」
「需要我關閉麥克風嗎?」
劉菲愣了愣,這委實不符合夏繪溪的作風。她向來是安靜的坐在一隅,似乎話越少越好,從來都不會主動提出要求。導演喊了「停」,緊急的協商了一下,最後鏡頭切換,夏繪溪已經緩緩的走進了那間小屋。因為隨身佩帶著麥克風,觀眾們清晰的聽到了她的聲音,十分柔和的傳來:「這位女士,我有幾個問題,希望可以了解清楚。」
「你知道,我們的慈善組織剛成立不久,一切都還在規範下來,包括取名、組織的logo、規模都在確認進行中,我們覺得,有必要尋找一位形象代言。昨天在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推薦了你。」
夏繪溪彷彿沒有聽見,目光依然注視著王太太,微笑著提醒她:「王太太?」

王太太很快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閃爍,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
沒有人說話,即便是在外邊坐著的觀眾,也聽到了女人重重的呼吸聲。
他轉過身,陽光染上他半邊的側臉,他的眸子幽亮而深邃,似乎在剎那間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微微彎起了唇角:「等你一起回學校。」
她也鬆了口氣,又給了彼此一個台階下:「好的,我會考慮。」
李海峰顯然不知道她認識裴越澤,微微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決定將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夏小姐,今天就暫且不說這個了,耽誤了你時間了。你回去可以再考慮一下,好么?」

蘇如昊的目光里隱約含著笑意,慢慢的放開她,又牽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裡?早知道我就開車來了。」
良久,那個聲音有些遲疑,可是還是答應了:「有。」
出國開會的時候,她有時候走得慢,目光在新鮮的世界里巡梭,只有他不動聲色的注意到了,於是總是放緩腳步,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回頭喊她:「快點,就等你了。」
夏繪溪只記起了老教授在會議的閉幕式上的一句講話——有些人,在明了了自己的罪孽之後,反而能很好的活下去。
她有些疲憊的闔上眼,靠在他的肩頭,淡淡的想,是啊,誤會就誤會去吧。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其餘的還有什麼可好擔心的呢?
夏繪溪捧了那杯檸檬水,頓了頓:「我剛開完會回來,也沒忙什麼,就是上課。是不是心理援助的活動需要幫忙?」
屋外的喧鬧,和夏繪溪毫無關係,她只是略微和-圖-書皺了皺眉,取下了一直別著的麥克風,又將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了王太太的手心:「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可以找我。」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那個高大的男子,目光略有些獃滯的停留在某處,似乎對外界不聞不問。夏繪溪看得出來,他愛他的妻子,卻走到了這一步,是不是也是命運的安排?
他在妻子懷孕的時初期,就已經發現了她和她的初戀情人有曖昧的簡訊往來。在這樣家庭巨變的時刻,這件事,他自然已經無法忍受了。他們互相指責,無休止的爭執,整個家庭,即將分崩離析。
這個髮型剪出來,倒是看上去青澀了不少,頗有些街頭那些戴著黑亮美瞳舉著相機自|拍的少女。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只是拂了拂額前的髮絲,坦然接受了。
蘇如昊沒有開車來,他們一道走向地鐵站,他忽然說:「剛才的節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靠在天鵝絨的沙發上,微微點頭:「也算是幫忙吧,不知道夏小姐有沒有興趣。」
而他的妻子,則泣不成聲,那種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有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壓抑感。
「你忘了?」蘇如昊抿了抿唇,目光柔和,「上次你帶我去看過一次現場,就算是和節目的導播打過招呼了。我就算是……你的同事吧。」
「等你」這兩個字,印象當中,他已經對她說了無數次了。
「她的手腕上有割脈的痕迹,我想她是自殺過,或許以後還會再嘗試自殺……我忍不住想試試,看看這樣能不能救她……」
其實在那對夫婦剛剛開始對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出了不妥之處。妻子並不怎麼駁斥丈夫的質問,許是這樣的反應,反倒一再的激怒了她的丈夫,才讓他暴跳如雷。她仔細的去體察那個女子的心態,又比對那些軟弱無力的回應,幾乎在瞬間大胆的猜想,她是不是藉著上節目的機會,在疏泄自己的心理壓力和愧疚呢?而她的潛意識裡,是不是在掩藏著什麼?
蘇如昊伸出手,慢慢的撫著她的背,極有耐心的等她說完,微笑著說:「等你啊。」
就是之前認識的李海峰,心理援助的慈善組織他亦是CRIX的負責人。夏繪溪遠遠的望見他,心裏咯噔了一下,幾乎以為又要出什麼事。
那麼多細微的「等你」,在這一刻,如同細細的溪水,一點點的匯聚起來,潤澤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不由自主的挽住了他的手,又看著他的眼睛,快活的說:「我還沒吃飯呢。」
「如果你繼續沉默,是不是就算認可我說的,你對你的孩子的死,負有相當的責任?」
其實也是在瞬間決定的。昨天下了飛機,走到校門口的美髮店,忽然就停了下來,決定修理下有些長的頭髮。相熟的理髮師注意到了她額角還沒痊癒的傷疤,於是建議:「要不給你修個劉海吧,正好可以遮一遮這個傷口。」

她的語氣似乎有些賭氣,搖頭。
年輕的女孩子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目光望向了馬路的對面,眉眼彎彎的在微笑。她轉頭說:「謝謝你,不用了。我朋友在等我。李先生,再見了。」
李海www.hetubook.com•com峰的語氣十分的誠摯:「不是,但是你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次,王太太點了點頭,幅度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觀眾看清楚她的表態。
「慈善組織需要代言,我並不反對,它或許可以受到更多人的了解和注意。但是我也是只是普通人,似乎也不會有什麼效應。」夏繪溪沉吟了片刻,「並且,這件事由你出面,讓我更加覺得這是一個商業行為。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建議。」
她本是興趣盎然的聽著,一直聽到「代言」兩個字,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李先生,你沒有在開玩笑吧?代言?你覺得我是明星?」
她給學生上完課,不管多晚,只要那天他也在學校,總是會在教學樓門前的大香樟樹下站著,看見她,微笑著說:「等你一起吃飯,順便探討幾個問題。」
她微微笑了笑:「是啊。」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尖銳的在眾人面前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這對夫妻半年前剛有了一個孩子。孩子在出生后的數月里,卻因為一場急性的肺炎,加上迸發症,醫治無效而夭折了。這個打擊讓年輕的父母都無法承受,於是在爭執間,王先生便忍不住說出了他一直隱藏在心底的一段隱事。
她的心臟突的跳了跳,不受控制般握緊了拳頭。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慘白,愈發顯得腮紅嬌媚可人。彷彿是漫天如雪梨花間,忽然迎風飄落的粉色桃瓣。
「我在想榮格教授的話吧。」她喃喃的彷彿背誦,「不該利用錯誤的信念去救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們不是上帝,只是旁觀而已……」
「怎麼說話的呢?」
他沉默,然後輕笑著說:「不要。我陪你去。」
導播索性暫停了節目。夏繪溪一個人走到後台休息,聽到屋外有人在說:「那個女人真可憐,剛才暈過去送急救了。」
李海峰似乎想不到她是這樣的說辭,一時間倒說不出話來,喝了幾口水,才重新開口:「這個組織目前是如何運作的,夏小姐完全清楚。如果沒有宣傳,也很難想象我們集團可以無休止的贊助下去。說是代言,其實也並不是搞商業活動。你只要配合拍些宣傳照,再參与些活動就可以了。一來是因為你的節目收視率很好,觀眾的反應也不錯;二來你本身就是從事心理專業,這樣更加對於整個慈善組織的形象也很有裨益,如果有宣傳活動,這本身就是一個賣點,你覺得呢?」
是一對年輕的姓王的夫妻。他們坐在磨砂玻璃隔出的小室里,觀眾、主持人都只看得到微微晃動、模糊的影子。而聲音亦通過了特殊的處理,叫人辨不出真實的嗓音。
夏繪溪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固執,或許是因為錄製電視節目並沒有給她留下很好的印象,她對曝光率也確實有些覺得恐懼,於是微笑著回應,卻絲毫不鬆口。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十分的疲倦,再多的遮瑕膏都遮不去眼下的青影,夏繪溪站在講台上,和學生打了招呼,忽然發現已經備好的課非常之枯燥。或許沒等學生不耐煩,自己就已經講不下去了。她思考了數秒,臨時決定隨便的聊聊這次的學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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