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二 展葉瀅
展葉瀅扭著身子：「高哥哥~」
小男孩很照顧這個妹妹，跑累了，就從茶几上拿了一片切好的蛋糕，一點點的餵給她吃，還很老成的說：「要不要喝水？」 洛遙看得直笑，對敏辰說：「要不結個娃娃親？」
心底那股煩躁的火氣又往上冒，他是不是當時就該問清楚「晚點」究竟是指幾點？
白洛遙托腮看著他發完郵件，咬了咬唇，問他：「那你會不會也想殺掉我？」
一時間不見了圍著自己的醫生護士，又被爸爸抱在懷裡，小姑娘一下子有了安全感，加上本就哭得有些累了，往他懷裡鑽了鑽，說睡著就睡著了。
小丫頭還在哭，胳膊和腿得了自由，踢蹬得更加有力。
展澤誠等了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起電話。他本以為會是白洛瑤的聲音，旋即又覺得不對。那邊的聲音分外的嘈雜，難道自己離開了兩天，家裡忽然接待了一大批客人？
「下午去高哥哥家玩！」展葉瀅提醒爸爸，「媽媽說可以不去上課。」
電話匆忙的被掛了，展澤誠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廳里愣了一會兒，把手裡的文件扔在一邊，又站了起來，皺眉望向夜光如流焰的陌生城市。
「媽媽真這麼說了？」展澤誠一邊抱著她，一邊逗她說話，「媽媽去不去？」
展澤誠臉色陰沉下來，撥開護士和醫生，低頭望著寶貝女兒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臉，怒意掩飾不住：「不打了。」
洛瑤沒吭聲，側頭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嬰兒房裡那盞柔和的小燈，低聲說：「你事情辦完了？」
他想不到回到家www.hetubook.com.com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紛亂的場景。
小姑娘眨著眼淚汪汪的眼睛，一看見是爸爸，又有兩團眼淚掉下來，和嘴角的口水一起，蹭濕了展澤誠的襯衣。
展澤誠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他把小丫頭的身體往懷裡抱了抱，在沙發上坐下來。
「是先生啊？」家裡阿姨的聲音，還帶了些心煩意亂，「小姐病了，林醫生正好在，在打針呢。」
電話那頭，男人的呼吸似乎立刻柔和下來了，他頓了頓，重複了句：「她說什麼了？」
「展先生，去高先生家？」
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小姑娘只是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長長的睫毛卷了卷，額角就被紮上了針。
這些念頭攪得他真正的坐立難安，直到洛瑤的電話打進來。
薄唇慢慢的靠近她粉色的唇瓣，一點點的輾轉親吻上去。
「嗯，將來可以保護瀅瀅……」他從她的身體中抬起頭，打橫將她抱起來走向卧室，「好不好？」
……
「你跟他說，我不接了，晚點再給他打過去。阿姨，過來幫忙。」
展澤誠看見玻璃窗的反光中，自己的臉色鐵青，語氣也嚴肅起來：「林揚又不是兒科醫生，你讓陳醫生來看過沒有？他怎麼說？」
用白洛瑤的話來說，只要女兒一叫爸爸，再無理的要求展澤誠都會答應。
那頭的有熟悉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
她拚命搖頭：「我不去。」看了奶奶一眼，終於聲音放低了，「爸爸……」
所有的人都長嘆了口氣。
洛遙轉過臉，望著窗外和*圖*書的景象，當做沒聽見。
展澤誠覺得自己心口什麼地方被提緊了，皺眉問了句：「病了？」
洛瑤按照自己的理解，向丈夫描述了一遍：「就是不想打針，覺得要是你在的話，肯定不讓她打。」
其實現在她都不能說完整的句子，只會斷斷續續的說幾個詞。
「男孩？」
高家的小男孩看得出展叔叔臉色很不好看，乖乖的回去找媽媽了。
「我要挖蚯蚓！」小姑娘示威一樣舉了舉手裡的小園丁土鍬，她小小的手掌恰好抓住展澤誠一根手指，「爸爸，我不要上芭蕾課！」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展葉瀅伏在媽媽懷裡睡著了，白洛瑤才問他：「你剛才幹什麼？」
「爸爸！我不要學芭蕾！」展葉瀅小朋友叉著腰，那條天藍色的裙子已經深一塊淺一塊，不知道是哪裡蹭來的泥。
昨天離開家的時候把小丫頭抱在手裡親了又親才離開的。那麼小小的一點，抱在手臂里軟軟的，像是白白|嫩嫩一個小糰子。鼻尖翹翹的像極了她的媽媽，至於那雙眼睛，每個人都說是像自己。雖然一歲多點，可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會說這是標準的小美人。
展澤誠合上電腦，低低笑了一聲：「還記著？」
「沒事，天氣熱，發燒了。」洛瑤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林揚已經給她打了針，現在睡著了。」
洛瑤輕輕笑了起來：「陳醫生來看過了，真的沒事。這麼熱的天氣，很多小孩都病了。就是小丫頭不肯打針，現在哭得睡著了。剛才一直嚷嚷著要你抱。」
他把她抱在自己的m.heｔｕbｏｏk.coｍ.ｃoｍ膝上，抵著她的額頭，慢慢的說：「不會。」
宅子里寂靜無聲，阿姨早就哄小姑娘睡覺去了。白洛遙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又去書房看了看展澤誠。
展澤誠俯身，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來，親了親小丫頭已經哭得粉紅的小臉，又皺了皺眉，小身體果然很燙——難道還燒得厲害？
展葉瀅小小的手掌里捧著那杯水，喝了幾口，胸口又打濕了一塊。 「爸爸……」她又對展澤誠伸手，「爸爸……」 展澤誠勾起嘴角，女兒戴了一頂白色的荷葉帽子，整個身體軟軟小小的，臉蛋很圓，一雙眼睛黑亮得像寶石。他把她抱在膝上，低聲問：「今天下午要上芭蕾課？」
「嗯。」
白洛瑤撫額，哭笑不得的問他：「你控制欲是不是太強了啊？孩子才幾歲？」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非常順利。
「嗯，你的表情太可怕了。」她點點頭，長發上的水滴有些濺在他的襯衣上，氤氳開淺淺的幾團雲朵。
展澤誠的反應比她想象的迅速得多：「我馬上回來。」
展澤誠一本正經的轉過臉，目光在妻子秀美的臉上凝視了很久，才淡淡的說：「你知不知道以前李之瑾追你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
「寶寶，不哭……很快就好了，不痛不痛……」
聽覺忽然變得敏感起來，似乎能聽到話筒那邊小丫頭哇哇的大哭聲。他脫口而出：「洛瑤呢？」
「澤誠，你不要聽她胡鬧。」方流怡坐在一邊喝茶，瞥了一眼兒子，又對孫女說，「瀅瀅過來，奶奶給你吃蛋htｔｐs://wｗｗ•hｅｔubｏｏk.ｃｏm•coｍ糕。」
展澤誠攬過她，下巴擱在她肩胛的地方，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疲倦：「不了。我馬上要趕回去。」
敏辰還沒說話，書房的門打開了。展澤誠先出來，一看見這副樣子，二話不說，走到女兒身邊，一把抱了起來。
小孩吊點滴本來就要花很長時間，展澤誠卻有耐心一直抱著她，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藥水掛完，護士又來測了測溫度，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回了小床上。
最近的航班是在凌晨，展澤誠回到文島，已經是上午。此刻是炎熱的盛夏，車子賓士在機場回市區的高速上，秘書時不時的從後視鏡里查看展澤誠的臉色，並且相當識相的催促司機：「盡量快一些。」
展葉瀅還是有點怕奶奶的，乖乖的走過去了，又可憐巴巴的回頭看了爸爸一眼，嘴巴一扁，委委屈屈的樣子。 展澤誠站起來，把女兒抱起來，放在椅子上，一邊低聲和母親商量：「芭蕾課是請了老師來上的？」
這個世上，他最珍視的一大一小……都好好的在自己身邊。薄削的唇邊勾起一抹完美的笑，此刻，他心滿意足。
他答非所問：「我讓人查查最近的航班。」
洛瑤看著他還有紅血絲的眼睛，有些心疼，語氣也帶了三分責怪：「你又不是醫生。那邊公事沒辦完，你著急回來幹什麼？」
洛瑤站在他身邊，挽了他的手，輕聲問他：「你要不要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房間里靜了靜，就連洛瑤也是直到此刻才見到他，又聽到這句話，愣了愣。
「那個會推到了晚上，不能再推了。」他
wwｗ•ｈeｔｕｂoｏk.com•coｍ慢慢的又看了女兒一眼，「我明天回來。要是還發燒，給我打電話。」
今天是高池飛兒子的生日，白洛遙倒確實答應了女兒，可以去玩一個下午。
展澤誠讓女兒在自己臂彎里睡得舒服一些，才悄聲示意護士扎針。
「洛遙……我們再要個孩子吧？」他緩緩的啃噬她的頸和鎖骨，那件睡衣已經漸漸的落開了，「最好是男孩。」
展澤誠耐心的蹲在她面前，擦擦她的臉頰：「那你想幹什麼？」
怎麼會突然病了？什麼病？
方流怡皺眉，餵了口蛋糕給小姑娘，又慢慢的對兒子說：「你別寵她過頭了。芭蕾課她非上不可。」
洛遙楞了楞，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有點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一進門，孩子嘶聲力竭的哭喊就讓他的心臟幾乎一頓。急切間跑到二樓，哭聲越來越大，那張小床四周的欄杆被鋪平了，圍了不下四個人。年輕的護士站在最前頭，手裡拿著針頭，洛瑤和阿姨摁著還在還在亂蹬的小腿，陳醫生則固定著孩子的胳膊。 「唉……又歪了……」
洛遙和敏辰在一邊聊天，時不時看看兩個孩子。敏辰的兒子長得像父親，比展葉瀅大了三歲，卻高出了小丫頭整整一個頭，此刻帶著她滿屋子亂跑。
「爸爸……痛……不打……」
「怎麼了？」展澤誠抿緊了唇，盡量放鬆的問妻子。
他不答，只是親了親妻子的臉頰。
小男孩的手還伸著，叉子上是一片獼猴桃。
「那小子分明就是喜歡瀅瀅。」展澤誠從她手裡把女兒接過來，「我女兒怎麼能隨便讓男孩子喂東西吃？」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