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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夜拉著彌川走向地道口，彌川卻在那個男子身邊停下了腳步：「這不是真正的小雁塔地宮，是不是？」

「又是你們？」那個留著短須的男子目光凌厲，他冷哼了一聲，「地宮入口前邊的鐵圍欄和『遊客勿入』的牌子，你們都沒看到嗎？」

安清夜徑直走到塔身右側，將一塊水泥板抬起來，招呼彌川：「過來。」

彌川沉默了下來，摸了摸趴在自己枕頭上呼呼大睡的小淘仔。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外邊的世界正面臨著一場怎樣的災難，這讓她覺得恐懼，卻又無能為力。

「我們再把線索理一遍。唐朝的時候義凈法師將祛除疾病的《孔雀大明王經》帶至長安，存放在小雁塔中。到了明朝，因為一次地震，小雁塔裂開，長安城內開始了一場長達三十多年的瘟疫；第二次地震，小雁塔『神合』，瘟疫根除。」安清夜喃喃地說。

彌川與安清夜對視一眼。一切都毫無頭緒，或許眼前這個人和-圖-書知道些什麼。

「別緊張。」安清夜微笑著說，「或許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安清夜微微皺了皺眉：「古代經書運送不易，為什麼義凈法師要專門運到這裏？」

街道前所未有的冷清，有工作人員穿著嚴密的防護服，正噴洒著消毒藥水。

安清夜點點頭，翻身進了通道，示意彌川跟著自己。

彌川小心地抹開牆壁上的泥土：「這是孔雀明王尊。你看，他頭向東，戴著頭冠和瓔珞，跏趺坐。最明顯的標誌是他的坐騎——孔雀。」彌川指著那樹枝狀的尾翼，「就是這個。如果我看的資料沒錯的話，義凈法師在洛陽翻譯出了《孔雀大明王經》，後來他又將經書帶到了長安，並建造了小雁塔用以藏經，所以這裡會刻著孔雀明王尊的佛像。」

那個叫俱黎的男子脫下了風衣，白色襯衣挽到手肘的地方，露出手腕上戴著的深褐色木珠。

俱黎卻不置可否，只微微眯起眼睛：「https://m.hetubook.com.com那麼你們呢，是怎麼知道我在找地宮的？」

「抱歉，我們現在就出去。」

安清夜的聲音從容不迫，倒像是見到了老熟人：「嗨，我們來小雁塔玩玩，無意間轉到地宮來了。」

「可至少我們現在醫療水平進步了，對吧？」彌川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你看我就沒事了啊。」

男子依舊一言不發，只是目光愈發凌厲。

「為了地震過後的這場疫病。」彌川回答。

安清夜拿著手電筒照著牆壁，饒有興趣地說：「你看，這裏還殘存著一些石刻畫。」

「這麼說，小雁塔作為《孔雀大明王咒經》的藏經之處，的確和這場疫病有關？」良久，安清夜從資料中抬起頭，開口說。

「你戴的是什麼？」彌川問。

瘴氣、孔雀明王咒……這兩者間有著若有若無的關聯，可是彌川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顯然，這個問題同樣也困擾著安清夜，他從包里拿出了電腦和圖書，開始搜索資料。

原本熱鬧的街道如今難尋人煙，只有一家咖啡店還開著，三人點了飲料坐下。

彌川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口：「這就是入口？」

男子聞言怔了怔。

彌川還未回答，卻聽見出口處的水泥板喀喇一聲，不大一會兒一道明晃晃的手電筒光照過來。彌川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誰？」

「會不會答案就在《孔雀大明王經》中，因為塔身裂開，後人找到了經卷，也就祛除了瘟疫？」彌川眼前一亮，「我們應該去小雁塔的裂開處查一查。」

小雁塔公園裡邊依舊沒人，連工作人員都看不到。走到小雁塔下，彌川果然在塔身上看到了一條裂痕，其蜿蜒附著在塔身上，從縫隙間幾乎能看見塔身內部的構架。

見清夜和彌川搖頭，俱黎繼續說道：「或許我應該從佛教的故事開始說起。孔雀大明王為世人所知，是因為有一位頭陀被毒蛇所咬，痛苦不堪，和圖書門徒去求佛祖救護，佛祖言道：我有佛母孔雀明王大陀羅尼，有大威力，能滅一切諸毒怖畏災惱。信徒持念孔雀大明王咒，果然痊癒。因而，在佛教中孔雀明王意為祛除鬼魅毒害和惡疾。」

安清夜苦笑了一下：「你沒事和醫院沒什麼關係，是小淘仔救了你。《山海經》中記載，神獸腓腓本身就能吸附毒氣。這兩天多虧了它。可是要救一整座城市，小淘仔是遠遠不夠的。」

安清夜簡單地將他們的猜測告訴了俱黎。

「佛珠。」俱黎問，「你們怎麼會找到小雁塔的？」

男子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目光掠過那幅石刻，淡淡地說：「看來我們在做同一件事。」

「你們為什麼來這裏？」男子終於開口問道。

彌川咳嗽了一聲：「猜的。」

安清夜輕輕撫摸著銀戒指，狹長的眼睛閃著光芒：「彌川，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探小雁塔的地宮？」

「你一直在找真正的地宮。」彌川的語氣更為肯定。

見俱黎並未和_圖_書追問下去，彌川問：「如果能找到消除當年那場瘟疫的辦法，那現在的難題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你們已經認出孔雀明王尊了。」俱黎十指交疊，「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小雁塔嗎？」

安清夜彷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別喪氣，或許我們能做些什麼。」他點開下一篇文檔，繼續指給她看，「這件事也很奇怪。這裏說『小雁塔在成化年間因地震裂開，正德年間又因地震合攏』。但是關中地區最為厲害的一次地震並非是這兩次，而是嘉靖年間，我們俗稱的『關中大地震』。那是不是意味著，小雁塔在正德年間『神合』之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牢固了？再者，你說小雁塔的內部一點裂開的痕迹都沒有，會不會是類似一種超自然的力量讓它恢複原貌了呢？」

水泥板一蓋上，頓時光線全無。黑漆漆的地道有些潮濕，他們摸索著走到底部，發現這是一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封閉密室，空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