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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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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又一個秘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物

第二卷 又一個秘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物

站在門口人掀開了黑斗篷露出面容,看著小皇帝。
他席地坐下來看著桌上擺著的陶罐,火光照耀著漂亮眉眼,看不出喜怒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宋嬰道:「沒有,丫頭們陪著玩球呢。」又看宋元,「爹今天回來這麼早?」
京城,皇城,也已經蘇醒,御街上一隊隊各色官袍的官員們正在魚貫而行,因為尚未到正殿,大家舉止隨意,還有拿著御廊下採買的熱騰騰的包子邊走邊吃吃的一日三餐說的卻不是柴米油鹽。
秦太后卻沒有看他,只看著黑斗篷少年,那少年也轉過頭來,安靜的看著她。
婦人再次捅了捅男人。
看了看屋子看了看椅子,椅子上亦是蒙上厚厚的塵土。
夜半不敢說鬼啊。
「先生,這個叫薛青的傢伙我一定不會放過,我可不像你被人欺負了就欺負了。」
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的膝頭。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我沒有什麼可怕的你也死了我一個人有什麼可怕的」
秦潭公道:「陛下自己走。」
「那人是誰?」
看著邁進來的宋元,正在給縫補一隻破舊布偶的宋嬰抬頭說道,咬斷了線頭。
宋元道:「為什麼?」
「沒事,挺好的,沒有漏雨。」
「陛下自己寫一遍。」他道,鬆開手。
男人點點頭:「要去的,雞蛋攢了不少了換些油來。」
身穿紅袍的男子肩寬體闊,面容沉靜,專註看的稚子提筆書寫。
身穿龍袍的稚子低頭書寫,睡眼雖然惺忪,但並不敢懈怠。
而此時的皇城內,一身紅袍的宋元神情愉悅的走向一間宮殿,身邊同樣兩個紅袍官員相隨。
宋元好奇的加快腳步要跟上一旁的官員伸手將他攔住。
男人鬆口氣,眼花了吧,桌子壞了跌下濺起塵土打出的印記罷了,舊屋低矮破敗無聲,男人又向裡屋走去,探頭往內看。
他走近一間宮殿站在了宮門前,宮門大開,晨光灑落其中,殿內一張几案前坐著二人。
內里www.hetubook.com.com傳來男人的聲音:「桌子壞了。」
這話說的委婉了,有些惦記的意思是不太高興吧,宋元嗯了聲:「我會去的。」眉頭微皺顯然在想別的事,看向宋嬰,「嬰嬰,許侯是什麼人?」
他半跪起身,手扶住桌子看著陶罐。
也沒有人敢打擾這位行走的大人物,他在這皇宮大殿緩步自如,巡視其間的禁衛充盈後宮的宮女太監似乎全部消失,整個皇宮似乎只有他一人存在,路上沒有人,宮殿內有人。
半睡半醒的男人哼哼兩聲:「許侯哪裡敢出來嚇人,活著的時候都躲著人。」
宋元嘆口氣:「這事上倒是聰明了他做什麼呢?沒有鬧嗎?」
大太監一句不答,牽著小皇帝疾步走,帶著一群太監宮女呼啦啦而去,遠處凈鞭聲聲。
宋嬰一笑:「聖人應該還算不上,半聖人吧。」
宋元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惱怒,反而一臉誠懇的連聲應是:「我什麼都不懂,我少說一點,你們說什麼我就跟著贊同公爺今日上朝嗎?」抬眼看向前方,那邊是皇帝寢宮。
「一定是個大人物。」他道,「那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公爺了。」
宋嬰手中針線停下,看向宋元,道:「哦,他回來了嗎?」
「要不,就是進賊了?」
「爹,你回來了?」
裡屋更簡單,一張床,蛛網結成帳子籠罩,地面青磚縫隙滿是青苔床邊的青苔似乎鼓起一塊男人走進去,看那塊青磚的確跟別的不同,但也僅僅是高了一點點,並無其他異樣。
「能誰,昨日曲大人可是策對很積極呢」
那大太監又忙將小皇帝放下來,小皇帝猶自好奇的看這黑斗篷的少年。
「陳相爺在皇陵的時候單獨覲見了陛下呢」
宋元點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來的是誰,楊博和呂贊好像也不清楚,我偷聽到他們提許侯這個名字。」神情好奇,「許侯,到底是什麼人?」
和圖書薛青!」
一個女聲顫抖在一旁響起。
村人嗨了聲,隔著牆頭喊:「早該壞了,你把它堆牆角好了別的呢?」
宋嬰哦了聲笑道:「爹爹回來歇息也好。」停頓一下,「去看看娘帶虎子進城來,她有些惦記。」
宋元嘿嘿笑應聲是,揣著手眯起眼看著那黑斗篷背影。
宋元坐在椅子上,道:「朝堂里吵鬧的厲害,他們又不讓我多說話,怕我壞事,我便沒參加朝會回來了。」
宋元道:「丫頭們呢?你怎麼做這個?」
「七娘他是女孩子嗎?」他忍不住問道。
皇帝依言認真的寫了一遍,怯怯的轉頭看他。
那少年不言不語只微微抬著下巴看著她,安靜又幾分倨傲。
半跪在碎裂桌子間的少年低下頭,將手中的陶罐慢慢的抱在懷裡,人也捲縮起來,油燈盞里的火捻子在這時候跳躍兩下熄滅,室內頓時被夜色淹沒。
「這麼小先生,你真是太瘦了,你燒完了,就那麼一點骨灰活著沒氣勢,死了也沒有你這一輩子活的真是窩囊啊」
宋嬰道:「這是虎子的,丫頭們做不好,他聰明著呢,做的不一樣不要的。」一笑,繼續穿針引線,動作熟稔。
少年抬起頭看著桌上,火光照的陶罐黝黑,秦梅抬起手在眼前對著陶罐比了比
「很害怕很害怕。」
秦太后沒有再邁步上前,似乎躊躇不能行,臉上神情又想哭又想笑,手足無措。
「那句話叫怎麼說的?給我一個桃我給他一個梨曲大人在君子試上幫了我,我現在幫他說幾句話,這才叫好兄弟嘛。」宋元說道,「王相爺也是的,至於如此大動肝火?」
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濃墨中似乎有似哭絲笑的呢喃傳來。
「幾個官員的調動,陛下竟然說了再議。」
火光下受驚的蛛網顫動,少年秦梅嫌棄的瞥了眼。
「一個人最終只是兩根手指的大小」
清脆的聲音喃喃,在說到這句話時忽的停下來,兩根手指也停https://m.hetubook.com.com在眼前不動了。
想到當時的情形婦人噗嗤笑了,笑著笑著又嘆口氣。
「他爹,我聽許侯家有聲音。」
太監們似乎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為首的將小皇帝一把抱起。
婦人嗯了聲這才躺下嘀咕幾聲什麼睡去了。
皇帝寢宮這邊裡外三人相對。
男人在內應了聲,站在屋中看著散落的桌子,咕噥著舊了塌了老了壞了將碎裂的桌子堆到牆角,再審視屋內,晨光投進來明明暗暗,地上深深淺淺似乎有腳印浮動男人不由瞪大眼,再看又不像
前方宮殿前有一人正邁步而行,黑斗篷裹身,隨著走動露出其內白袍衣角,背影寬寬大大飄飄蕩蕩。
「兩根手指!」
男人從牆頭翻出來。
你好啊,這是認得還是不認得?秦太后看著他怔怔,喃喃:「七娘,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沒變呢。」抬起袖子掩面嗚嗚哭起來,「七娘,你終於回來了。」
「嚇死你現在你知道當初把我從沙丘上扔下去是我是什麼感覺了吧很害怕。」
「這裏不對。」他忽道,抬手環住稚子,握住他手裡的筆,「這樣寫」
婦人從床上坐起來,聲音微微顫。
宋嬰道:「許侯啊,是個寫書人,為天下讀書人寫書的人。」
陶罐落入一雙手裡,屋中響起少年清脆的笑聲。
「看看許侯家的屋子漏雨沒。」男人說道。
「我可不會給你打掃屋子,別人愛怎麼做怎麼做,我可不會做這種事。」
「你以前打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我以前欺負你的事你也看開吧,反正就這樣了,我們誰也見不到誰了。」
村人便停下腳幫著他遞梯子看著男人翻進去,不多時聽得裏面哎呀聲。
笑聲散去脆聲低低。
「七娘,我,你」秦太后聲音啞澀終於開口,「我是你小姑姑,小顰姑姑,你還認得記得我嗎?」
「這裏臟死了。」他說道,「怎麼住人。」
二人說著柴米油鹽而去,清晨的村落伴著雞https://www.hetubook.com.com鳴牛叫漸漸嘈雜。
「不要去了。」他道。
宋元看向前方,咿了聲。
「陛下,該上朝了。」他說道,匆匆就走,垂著頭恍若沒有看到門口多了一個人。
「這樣一個人怎麼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沒了?」
一個官員神情木然道:「宋大人說話適可而止,好好做事就行,說多錯多。」
宋元雖然沒讀過書,但聽到這句話還是驚訝。
話怎麼這麼多,那官員看他道:「公爺有客人。」
婦人抱著被子角怔怔喃喃:「是啊,要不然也不會連媳婦也沒娶,明明那麼多人家都搶著要把女兒嫁給他,更有那麼多會讀書會識字好看的小娘子跑來拜師的拜師伺候的伺候結果嚇的他鑽進山裡不敢回家。」
小皇帝應聲是,跳下凳子要向外走,陡然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太監們,不由愣住了。
「為讀書人寫書的人,那豈不是聖人?」
桌子陡然被他雙手一搭搖晃發出咯吱聲,陶罐也隨之擺動,少年的手沒有離開,反而幾分故意用了用力,桌子嘎吱一聲再承受不住斷裂散落
「不知是因為誰而再議」
「潮了裂開翻起吧。」男人嘀咕一聲,這也沒辦法修整,修整了沒人住早晚還得如此,他搖搖頭走出去了。
小皇帝看過去,喊了聲母后。
官員皺眉道:「不要問了。」大約覺得這種態度有點太過,停頓下又補充道,「日後你會知道的。」
小皇帝原本惺忪的睡眼頓時瞪圓,再次脫口道:「你真漂亮啊。」
秦潭公點點頭:「陛下真聰明。」
小皇帝臉上綻開笑容,秦潭公對他微微一笑:「去吧,該上朝了。」
天蒙蒙亮,男人果然依言扛著梯子出了門,搭在許侯家的矮牆上,有早起的村人見了打個招呼。
這邊低低切切交談,行進的隊伍里官員有木然有高興,更多的是神情肅穆陰沉。
「你」他脫口道,「是何人?」
「七娘。」
秦梅眉頭皺起,眼前的兩根手和圖書指從橫著變成豎起呸,他重重的啐了口,漂亮面容如同篝火點燃。
燈盞里的火捻子跳躍,照著這間不大的屋子,牆壁灰撲撲裂痕交錯,屋中擺設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牆角有青苔蔓延但並沒有野草叢生,看得出有人時常照看的痕迹,但再照看也不是居住,屋子裡沒有人氣破敗無可阻擋。
筆晃動紙上的字一筆一筆而落。
男人不耐煩道:「那裡有什麼偷的」但到底被婦人鬧醒,翻個身道,「我一早就去看看,就算破桌子爛椅子也別給人偷了,當年他對咱們村裡人多有照顧,借錢借物要什麼給什麼別的幫不了他,家就給他看好了吧。」
「昨天的朝會可不順利啊」
客人?宋元仿若沒有看到官員的神情,更加好奇:「什麼客人?哪裡來的客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啊」
秦梅看著她,道:「你好啊。」
「是不是」
「那以後我也不陪你啦,你也見不到我啦。咱們師徒就到這裏了,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吧。記著也沒什麼用。」
村人也鬆口氣笑呵呵道了聲那就好,又問:「今日你進城不?我收了一些山貨拿去賣。」
「非要回這裏來,這裡有什麼好的,人死還不都一樣,在哪裡都一樣,沒有人能看到你,你還是孤魂一個。」
似乎不屑又似乎生氣,但不管生氣還是不屑,聲音都是一般的清脆悅耳。
不是官袍,也不是禁衛,更不是太監太奇怪了,能在皇宮中這樣輕鬆隨意行走的人可不多,他去的方向是皇帝的寢宮。
「怎麼了?」村人在外忙問。
皇帝開始進學了,除了請了的幾個先生,秦潭公也親自教授皇帝,當然不在人前,因為不合規矩,文臣們也不會同意的,所以秦潭公會在早晚有空的時候對皇帝略做教導。
少年沒有再說話,兩個手指比這靠近眼前又拉開,又靠近又拉開,透過窄窄的兩根手指間的距離看著陶罐忽遠忽近變大變小,似乎這是很好玩的遊戲,他樂此不疲又麻木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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