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又一個秘密
第一百五十章 欺人
「又來了？」李主事顫聲問道。
清晨夜市正在收拾退去，白日的鬧市尚未開始，得得的馬蹄在安靜的街上很是響亮，索盛玄披著白斗篷，隨著馬匹跑動露出其內黑色監生服，如今西涼少年們進進出出只穿監生服。
秦梅道：「他當然會對我好，他現在好了，自然怎麼高興怎麼來，人怎麼會為難自己。」
「不，我覺得或許不是因為西涼人，而是因為君子試的考生……」
……
「……十個清河伯？那還不成皇帝了？」
「這簡直沒有王法了。」
放火的人！門前的僕從頓時面色驚恐，視線里那少年的手在背後一拔……並沒有箭，但他的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做出持弓的姿態，將那隻虛幻不存在的箭搭在上面，抬下巴揚眉對準了這座宅院的大門。
「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在這一眾黑袍大袖縱馬少年中，白斗篷下依舊一身白袍的秦梅就更加醒目。
薛青？康雲錦的話被打斷，大家隨著那人所指看去。
「……聽說來歷很大……抵得上十個清河伯……」
等著瞧……厲害的人和厲害的人在一起，不管比什麼做什麼都是好看的，索盛玄精神奕奕連連點頭：「是是，七娘你怎麼會上當，他跑就跑了，我們去就是了。」
李主事https://m.hetubook.com.com便道：「那……等一等吧。」
一片混亂中管家上前，一面擦汗一面道：「那人在門外……老爺，我們將他拿下吧。」
院子里低低的議論聲被管家喝止，但李主事知道這根本就阻止不了。
索盛玄笑了，道：「不過，我以為你也要把薛青也趕出去……或者告訴你爹。」
李主事神情變幻一刻，視線巡視四周，道：「他……放火了嗎？」
「為什麼把我們趕出來！」
李家門前頓時陷入混亂。
秦梅冷笑：「你信不信，我要是真這樣做，極有可能正中那小人心懷。」
他們身上已經不|穿黑色的大袍，換上了各自顏色不等棉袍，跟聲音一樣七零八落。
李主事鬆口氣，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再看院子里站著僕從們，也覺得主家的面子丟盡了，擺手道，「散了吧，把門守好。」便轉身進了屋子。
……
學正們神情冷冷：「祭酒大人也做不得主，這是禮部的決議，不服就去禮部理論吧。」說罷將一張文書扔過來，又想到什麼道，「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今你們只是被趕出國子監，別鬧到連明年會試的資格都沒有。」拂袖轉身而去。
康雲錦說道，眾和_圖_書人停下議論看向他。
「老爺，那人走了。」他喊道。
「啊！」一個僕從大叫一聲，手裡的水桶落地，「那個放火的人……」
這真是天降災禍，國子監外十幾個監生神情憤怒又惶惶。
秦梅也笑了，眉角挑起：「我為什麼不找？」
兩個國子監的學正神情肅穆：「為什麼？你們挑釁打罵西涼考生，難道還想留在國子監？」
康雲錦怒道：「我們沒有打西涼考生，也沒有罵他們，我們是與那個秦梅爭執……且是他先罵人……我們要找祭酒大人理論。」
院子里老老小小的僕從神情驚恐又憤怒，手裡握著掃帚扁擔拎著水桶鐵釺，只待主家一聲令下就可以拿下那賊子。
……就像是要拔出箭……
「你爹對你真好啊。」
「……噓……」
「諸位，我們是不服君子試的考生們投機取巧，壞我科舉，君子試的考生們自然也心虛不容我們……」他道，「肯定是他們藉著西涼人的名義……」又冷笑，「那個薛青，青霞先生的……」
「因為我們打架，為什麼只趕走我們，不趕走西涼人？」
院子里主僕相對無言安靜詭異的時候，門外的僕從跑進來。
秦梅斜了他一眼：「我這就是靠我自己……我自己是秦潭公的兒子。」
索盛玄https://m.hetubook.com.com哦了聲，又嘻嘻一笑：「他能選還是選了最普通的……」豈不君子？
他的話沒說完，就聽有人咿了聲。
「砰。」
李夫人在一旁坐下，嘆氣道：「這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是讓人提心弔膽莫名其妙。」拿過桌子上佛珠，念了聲佛，「平安過了一輩子，到如今惹來這沒由頭的災。」
等？在場的人都愣了，等什麼？等人家放了火再抓打嗎？那豈不是晚了？
秦梅呸了聲：「君子個屁，他那分明是為了做壞事方便，比如讓那些監生們找不到他，抓不住他……那些廢物監生，被他耍都不知道。」將手裡的馬鞭一甩，長袖甩動，「還想看我熱鬧，我會上當嗎？只有他會裝腔作樣嗎？等著瞧。」
「老爺……」管家不解道。
康雲錦拿著這文書，其他人也都湊過來看，其上禮部的大紅印章很是刺目。
「我堂堂大周學子就不如西涼蠻夷。」
哎？被趕出國子監嗎？薛青嗎？怎麼可能……索盛玄不解，真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七娘說的都對。
「不一樣嗎？」索盛玄眨眼問。
「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想怎樣？」李夫人迎來，亦是只穿著褻衣，神情焦慮不安，「要是真看上哪個女兒，就好好的來提親…heｔｕｂoｏk.com•cｏｍ…如今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又哪裡惹了他。」
「薛青。」
國子監的大門再次打開，一個穿著寬大監生服的少年走出來，身上背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看到他們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但精神卻不似往日那般。
誰能擱得住這小子三天兩頭來放把火。
管家怔了怔搖頭道：「還沒。」
老爺當年的氣勢哪裡去了？面對清河伯那般人家，說綁人也就綁了，怎麼如今……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少年脆聲道，同時在馬上做出拉弓射箭的姿態，哈哈大笑。
康雲錦亦在其中，憤怒的面色發白。
「……我爹就只會罵我，不許我這個不許那個的……」索盛玄嘆氣說道。
「薛青這一段都是謙謙君子……」他說道，「今天出手還真是突然。」
秦梅道：「所以對付這種小人，必須我親自來，出自我親手設計，否則就落入他的圈套。」
索盛玄嘻嘻兩聲：「你可以靠著自己震服那些監生。」握握拳，這就是常說的那種讀書人之間的爭鬥，據說大儒們的論戰更精彩……
安靜的清晨被打亂，家宅里人仰馬翻，穿著褻衣的李主事急匆匆的邁出屋門，被丫鬟僕婦伺候梳妝的小姐們也從房裡被護送而出。
……
秦梅看著前方，再淡淡的表情也是濃煙，再平靜的聲音也是清脆
https://m.hetubook.com.com，道：「跟其他監生一樣，你以為其他監生就都一樣嗎？人是不一樣的，三六九等……那個小人，你以為他在國子監就跟其他監生一樣嗎？」清晨的巷子沒有人來人往，只有幾個僕從在洒掃門前，聽到馬蹄聲他們也抬頭看來，視線里陡然闖入這麼多美少年不由眼花繚亂……直到其中一個美少年催馬越過眾人上前，一撩鬥篷抬起手，白袍刺目……他的手似乎伸向背後，做出奇怪的姿勢。
秦梅道：「當然不一樣，你不是說了嗎？薛青選了很普通的舍監……」冷笑，「你們只看到普通，怎麼沒看到選？他可是能自己選的。」
秦梅沒有說話，看著前方眉頭再次揚起，索盛玄跟著看去，前方是一座宅院……
李主事道：「誰知道……」坐下來，眉頭緊鎖，「我問過了，所有的人都讓我不要問了，只說沒事。」抬頭看向外邊，「這叫沒事嗎？」
管家將僕從們驅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的散去了。
索盛玄嘿嘿笑：「我還以為你不會去找你爹呢。」
……
先不管什麼圈套不圈套……索盛玄興緻勃勃：「我們能住進國子監了，今天就搬進去吧。」又幾分苦惱，「我說了不要把我當西涼太子看待，跟其他監生一樣就可以，不用刻意收拾什麼的，大家住的我自然也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