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後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章 不怕
「宋大人既然敢來，殿下自然是要見的。」
比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
府衙的大門打開，門口當值的兵丁官差對他視而不見，宋元徑直走了進去。
宋元道：「她不就是讓不信她的人來見她嗎？信她的話，還來做什麼。」
對寶璋帝姬盡忠，對天下人作惡，這樣的人對於宋嬰來說留著有污名，殺了更是污名纏身，無可奈何，擺不脫。
他的手放在了身上，噗的悶響，火焰騰起將整個人籠罩，在這樣做的同時人已經撲向一步之遙的薛青。
……
砰的一聲，燃燒著的宋元跌向台階下，滾到在院子里。
「我無所畏懼，你們又有什麼畏懼？」宋元淡淡道，「不是坦坦蕩蕩嗎？為何不敢讓我進城？」
王烈陽掐指算：「最多十天就到了，我們也該出發去迎接了，至於宋元，就隨他在這裏鬧，反正頭疼的也不是我們。」說罷起身，面帶笑意，「兩個帝姬殿下見面，不知道要怎麼自證以及指證對方，我很期待啊。」
一身布衣的宋元行走在街上沒有和_圖_書人注意，偶爾有叫賣的商販招呼一聲，見他沒有反應也便不再理會。
「宋元他想做什麼？」一個官員問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說服以及威脅對薛青來說都沒用了，沒有回頭路了。」
郭子安道：「分明是你在內窺到了。」
薛青搖搖頭，道：「宋大人，你既然做出這種事，我們沒有什麼可說的。」
宋元在她面前站定，點頭道：「好，我也沒有，那就去死吧。」垂在袖子里的手一揮，手心的火捻子點燃，只火光一閃，整個手都燃燒起來……
「你有什麼話說？」宋元說道。
郭子安帶著黃居從街上拐進巷子里，抬手要拍門，門已經先打開了，小容從內跳出來。
黃沙道城的街上一如既往，似乎並沒有受到圍城的影響，店鋪開門人來人往，民眾或者聚眾說笑或者在酒樓茶肆為樂。
「算著路程，帝姬殿下快到了吧？」他道。
這是擺出了帝姬的姿態。
王烈陽手裡搖著一把扇子說道，在殿下后加上一個們字，這
hｔtｐs://m•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們此時指兩個真假不明的帝姬，也指古往今來的殿下。郭子安失笑：「我騙你幹什麼？我……」
「我不怕你死。」她說道。
宋元也沒有表明身份或者在街上說什麼，神情木然的在街上穿行，走向知府衙門所在。
火焰就在身邊，舔著鼻尖，炙熱，濃煙，還有刺鼻的氣味，但也僅僅如此，似乎有一道屏障隔絕，又似乎時間凝滯，燃燒著的宋元在這邊，薛青在那邊，一呼一吸的間隔，卻無法跨越。
「居哥哥！」她一臉狂喜的喊道，「怪不得我突然想打開門，原來是你來了。」
郭子安皺眉道：「什麼？騙什麼？」
宋元道：「我不是來驗證真偽的，我只是來見見她。」
……
「請。」
……
……
「你不信殿下，殿下不見。」他道。
官員們搖頭感慨。
郭子安只來得及罵一聲髒話，抬腳追了出去。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不通順。
宋元一出門他就知道了，此時聽到宋元進了黃沙道城也沒有意外。
好像無法和*圖*書反駁。
「為了帝姬殿下，宋元也是鞠躬盡瘁了。」他們說道。
知府並沒有陪同宋元進城，更沒有兵差護送戒備，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
才說了一句話的小容被扔在門口，手撓了撓鼻頭，眼睛笑彎彎道：「居哥哥真厲害。」並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擔心不安，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轉身進去關上了門。
胡將軍懶得想，只做自己該做的事。
郭子安嗯了聲：「你們舊相識，也該見見，前一段我身子不好……」
「殿下為什麼要見他？」胡將軍低聲問道，看著向城中慢步而去的宋元，「這宋元對殿下喊打喊殺不見不信，現在突然只身前來，事出反常必為妖。」
王烈陽嗯了聲；「這樣多好，帝姬殿下可不能薄待如此忠臣。」
宋元沒有憤怒或者嘲諷，神情平靜點點頭，道：「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他邁上台階，「那你有什麼要問？」
比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我知道。」薛青道，搖搖頭，「那你去吧。」
一隊兵馬原地踏動，盪起塵和-圖-書煙，塵煙並沒有向前滾滾，事實上他們是在一直退後。
薛青再次搖頭，道：「宋大人，我對過往已經失憶，我對現在沒有疑問，所以沒有什麼可問的。」
……
這個道理也對。
……
薛青沒有再邁步，也沒有呼喊，沒有殺人的意思，也沒有救人的意思，她一如先前站在廊下神情平靜的看著。
……
黃居沒有故友重逢的悲喜，而是看向郭子安，道：「你帶我來是見她？」
王烈陽道：「宋元也不會做那種事，他又不傻，無非是父女情深或者撒潑打滾，怎麼糟踐自己糟踐對方就怎麼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
黃居轉身就走，兩步躍上房檐，三下兩下起伏消失在視線里。
……
「不讓他進門也阻止不了他，與其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還不如關起門來，至少進了門說了什麼，出來后大家各有說法。」王烈陽說道。
知府低聲道：「既然是要作妖，攔在城門外也沒用，放進去或許能攔住，不用擔心，殿下怕什麼。」
「宋大人。」胡將軍道，「殿下有令，如是要驗證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ooｋ•com•cｏｍ真偽，只信王相爺等人。」
「你對殿下不善，我不會讓你進去。」胡將軍道，身為兵將他是最清楚這一段宋元帶來的壓力和危險。
宋元道：「我身為朝廷命臣，對她不善又有什麼錯？難道我要對每一個自稱帝姬的人恭敬順從才對嗎？」
「殿下……們，最怕名不正言不順。」
他的話沒說完，黃居就打斷了他，道；「你騙人。」
炎夏的日光落在黃沙道毫無遮擋，像火一樣烤著天上地下。
黃居道：「你為什麼騙我出來？」
那女孩子站在廊下，負手而立，神情平靜沒有笑意沒有憤怒，也沒有說話，看著走過來的宋元。
他不是來說過去問現在的，他只是來死的，與人一起死。
小容嗔怪的喊了聲子安哥哥。
提到帝姬殿下，有官員搖著扇子想起什麼。
宋元是只身前來，不攜帶兵將，沒有穿著官服，就像一個普通的民眾緩步慢行，反而讓他們無措。
城門打開，黃沙道知府大步走出來說道，伸手做請。
穿過正廳，走進後院，薛青出現在眼前。
胡將軍口拙，還好身後有人來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