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武家有媳
第一百零七章 眼前的備戰
姜名？這時候來做什麼？辭別嗎？正忙著呢，真沒眼力，室內諸人對視一眼，武鴉兒已經高聲道請。
……
「聽說都將要選兵馬渡河，我們來自薦。」姜名也不再閑扯，呵呵一笑，「上次借了都將三千兵，這次就當都將借我們三千兵了。」
……
他看著腳下恍若懸空的石壁，渾濁的河水奔騰跳躍盤旋，只看了幾眼就眩暈站立不穩。
只有老胡和另一人跟著武鴉兒站到河邊的石壁上。
「選會水的做先鋒？」姜名道，轉頭看向定遠河的方向，瞬時明白了。
「叛軍防守有什麼可怕的。」一個男人喃喃道，「河水比人可怕多了。」
胡阿七一本正經道：「姜老哥，我們沒有帶輜重，大家就地找找有什麼就吃什麼，就不特意招待你們了。」
胡阿七站在室內拿著名單，握著筆畫著圈圈叉叉。
現在除了和魯王一起退到懷遠的經略軍，靈州幾乎所有的兵馬都跟隨令詢反叛了。
「我算一個。」
胡阿七點頭將筆咬在嘴裏合上名冊：「那我讓他們準備，趁著天還不黑立刻過河。」說完又想到什麼看武鴉兒，「不過，烏鴉，你還沒測試一下呢？」
看看桌上兩塊石頭之間的空白，再看輿圖上一條細小的長線。ｗｗw•ｈｅｔｕｂooｋ•ｃom.com
武鴉兒正在解下甲衣，聞言點頭：「十七八個人能過河也足夠了。」
姜名呸了聲：「又沒餓著你，就惦記吃。」
老胡等人神情肅重，先前的嬉笑都收起來。
老農站直了身子，揣在身前的手伸出來正反轉了轉，淳樸的臉上笑意濃濃：「十個人。」
「這怎麼過的去。」
姜名等人是隨從身份，沒穿兵服在堡寨里很顯眼，旁邊的兵好奇的打量他們幾眼，爽快道：「都將要選會游水的做先鋒，有很多人報名，都將正篩選呢，看誰是真的會。」
「河水很深，水流又急，河上沒有橋，這附近也沒有渡口，更沒有船。」老胡結結巴巴道。
其他將官也反應過來了點頭紛紛詢問。
真實的無定河並不是這麼不起眼，尚未走到河邊就聽到隆隆的聲音，經過炎夏的河水像養了一冬天肥膘的烈馬狂奔。
武鴉兒伸手在兩塊石頭之間劃過去：「現在最快的辦法就是從無定河穿過去。」
聽到詢問他解甲衣的動作微微一頓：「我測試什麼？」
姜名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問身邊的兵：「這是幹什麼呢？軍中閑暇比試嗎？」
「老大人已經收到消息了，調集了七千兵https://m.hetubook.com.com馬向懷遠來。」有人答道，「但還是需要時間。」
蹲在門口看熱鬧的隨從們忙站起來：「像是要燒水做飯，可能是要燉肉吧，招待咱們。」
「對面不知道有沒有叛軍防守？」老胡說道，站在一塊高高凸起的石頭上看向對面，對面是起伏的高坡阻擋了視線。
姜名摸了摸鬍鬚若有所思片刻：「少夫人這次可以無債一身輕了。」
「烏鴉你會游水嗎？」坐在石頭上的男人問。
……
再向北就是漠北振武軍所在了，按照武鴉兒的安排，梁振踢走了原來的節度使，掌控了漠北振武軍，且沒有向京城和中原腹地來，一面分兵戒備邊境匈奴殘餘，一面圍攻安康山的老巢范陽。
屋子裡的諸人嚇了一跳。
「老大人那邊已經接到消息了吧？」徐悅問。
武鴉兒是要親自帶隊渡河的。
他們這三千多的兵馬怎麼過？
因為這條河水不適合行船，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從這裏渡河。
「雖然報名的一千多人，但這群兔崽子都是說大話。」
如果要援軍的話，振武軍是最近也最方便的。
想要知道她是什麼人，想要知道這個女子更多的事，就要活著。
另一人明顯站不住，鐵塔般的男人搖和圖書搖晃晃像個孩子一般坐下來，手還緊緊抓著石頭。
振武軍在漠北，可以忍受酷寒可以忍受風沙可以在毫無遮攔的草原上與匈奴惡戰，但大江大河從未見過，最多只在河溝里踏步，洗澡洗馬。
旁邊的隨從們也都笑了，看場中喧鬧的撲騰笑了：「這可不是會水。」
還三千兵馬？
這是一道天險之地，儘管如此令詢也在這裏布防，先前他們對戰擊敗這些防守才接近了無定河。
武鴉兒望著河水伸手比劃一下：「我想一部分人帶著繩索先渡過去，在河面上架起幾條繩索，然後大家滑繩索盪過去，馬匹留在這裏，過去之後，有叛軍就搶叛軍的，沒有就徒步行軍，就算徒步也比在外繞路快……」
胡阿七想著先前看的河水，打個寒戰：「河水實在是太可怕了，行吧，那我去準備繩索了，烏鴉你們可千萬小心。」
「我們的人馬還是太少。」老胡嘆息一聲。
「他們好像是在玩水。」一個男人說道，對堡寨的中心抬了抬下巴，「我看到好幾個頭髮都濕了的兵走過去。」
水缸里不時有兵站起來，或者憋得臉青，或者連聲咳嗽，水坑裡也喧鬧一片，有撲騰著不見人了，有如魚擺尾啪啪啪的在水面濺起水花，有圍觀的兵將水缸里和-圖-書的人水坑裡的人不斷的撈出來……
「最後也就十七八個算是過關了。」
胡阿七有些猶疑：「你說你小時候會水，可是這麼多年咱們這裏也沒水，你還會嗎？」
別離重逢后的閑談很快就結束了，其間的細節過程暫且放下，昭王已經亡故是目前的結果，救魯王是大家最緊迫的事。
「魯王那邊撐不了多久了。」武鴉兒道，「左右都有古長城，令詢安排了防守，我們不是不能擊退他們，是沒有時間了。」
武鴉兒看著如猛虎跳躍咆哮的河水：「我小時候被…掉到河裡，撲騰著游過，反正沒有死，算是會吧。」
武少夫人的家信收起來，桌上對照著輿圖擺出地形。
姜名笑呵呵的邁進來：「諸位都在呢。」
發出這種疑問的不止他一個，千軍萬馬都沒有害怕過，但此時跟隨武鴉兒來到定遠河邊，卻連向前一步都不敢。
屋子裡氣氛凝滯。
他收回視線看向諸人。
像個老農也像個伙夫，似乎下一句就要問什麼時候開飯。
武鴉兒打斷胡阿七的胡扯，問：「有什麼事？」
他跳下石壁，落在枯土地面濺起塵煙。
聽到肉胡阿七忍不住咂咂嘴，他們從漠北帶的肉乾，在京城的時候就吃完了……這些人出門這麼遠還帶肉，奢靡。
戰後的堡寨里變得嘈雜，伴著嘿喲嘿喲一輛輛木車拉著巨大的瓮而過，又有兵馬挑著水桶來回奔走。
「天險的確難過，但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他說道，「三千多人中找一找，能湊十幾人也就夠了。」
堡寨的一片空地上擺著十幾個大瓮，噗通一聲幾個脫|光了的兵跳進去蹲下，水瞬時沒過他們的頭頂，而在另一邊還挖了大坑，一桶桶的水倒進去，隨著一聲令下，也有幾個光溜溜的兵跳進去開始各種各樣的撲騰。
胡阿七眨眼看著他，上下打量這個老農，道：「你們幾個人？」
「這是幹什麼呢？」姜名從屋子裡走出來問。
他轉身要走，門外有兵將高聲道：「少夫人的管家來了。」
徐悅瞪了胡阿七一眼，姜名沒有介意這調笑，依舊笑著：「我們吃過了，帶的肉乾還足夠。」
「不是不是等一下先別想那麼遠。」老胡拉住武鴉兒的胳膊，瞪眼，「先說怎麼渡過去吧，我可不會游水，我們大都不會水啊。」
話音落那邊傳來一陣喧嘩大笑，似乎可惜又似乎嘲笑，姜名忍不住好奇：「看看去。」
武鴉兒笑了笑打斷他們，將甲衣解下放在桌子上：「學會了就忘不了。」一面扎袖口，一面再次安撫諸人，「放心吧，我在水裡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