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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的臉黑了下，這種事倒是捨得用力氣開口，肉啊，他又想到楚國夫人，這些孩子以前跟著楚國夫人，吃肉跟喝水一樣……

「那就是武鴉兒的兒子。」

那洶湧的浪潮還是向他這邊湧來，慘叫聲哭喊聲嘶吼聲中，夾雜著一陣陣呼喝。

「收復衛州是怎麼回事？」

「真是烏鴉兒？」

「一路上怎麼樣？」

「大人，的確是武鴉兒。」親兵喊道，面色發白，「而且他們喊……」

相州城上響起歡呼聲，與城外大地上的呼聲應和。

戰場清理，追擊叛軍，有太多的事要做要說，一直忙碌到夜色降臨，武鴉兒才在眾人的擁簇的走進廳堂。

武鴉兒站在几案前，被這個問題問的微微一怔。

對戰的軍陣中多了一桿大旗，是振武軍以及叛軍都熟悉的黑頭烏鴉武字大旗。

「我，沒注意她長什麼樣。」他說道。

叛軍主將面色猶豫回頭看去。

王力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以前看到這些孩子們圍著武鴉兒團團轉，他很是不屑，但此時此刻覺得竟然也有幾分溫情，是因為一起經歷過生死危機吧。

他親手敲響戰鼓，聽到ｗｗw.hｅtｕbooｋ.ｃom.ｃoｍ戰鼓，聽到獎賞，廝殺中的兵將更加兇猛，在後備戰等候的援兵們也滾滾湧來。

武孝將手中的大刀舉起，用儘力氣的大喊：「殺敵！」

首先入目的就是一桿大旗，與旗面融合一體的黑頭烏鴉木然又陰森，令人望之便心生寒意。

想到適才的驚險，他忍不住感嘆：「其實有孩子也挺好啊。」

這桿大旗出現讓武孝立刻成為戰場最醒目的所在。

「孝公子，你什麼都不用做。」王力在一旁道，「只要站在這裏就可以了。」

武孝點點頭表示明白。

……

叛軍越來越接近，王力的臉上難掩憂色，看向身邊的小兒，小兒還在舉著刀，聲音已經喊的嘶啞了。

王力看了眼前方，第一批衝過來的叛軍已經可以看清猙獰的面容，是到了肉搏對戰的時候了，他將手中的長槍舉起，對一旁的令兵道：「抬槍。」

「都督收復衛州！」

要一起踏上黃泉路，王力看這孩子的臉也沒有以前那麼嫌棄，神情柔和幾分：「如果這次我們能得勝，孝公子有什麼吩咐，我以後都做到。」

武https://www.hetubook.com.com信等人圍住了武鴉兒，小碗先圍住了武孝，確信他受的傷不足以致命鬆口氣。

「爹爹，真是太厲害了！」

他能做的就是站在這裏，等著生，或者等著死。

王力知道他問的什麼，第一次認真的看這孩子的臉：「孝公子不用擔心，他們會護著信公子等離開，兵馬不會都折損在這裏，相州失守就失守了，待改日再奪回來，都督早就說過，打仗就是勝勝敗敗，敗敗勝勝。」

「殺！」

夾雜在歡呼聲中是少年人們此起彼伏的誇讚。

在武孝出城后，王力就出來了，舉著武鴉兒的大旗緊隨在武孝身後。

城門大開，兵馬奔出來，奔跑在最前方的是一群年少的孩子們，有男有女，倒不是他們騎術多好，而是其他人故意落後一步，雖然也想最快的撲到那位縱馬疾馳而來的武將身邊，但還是先讓父子團聚吧。

武孝的臉頓時亮了，也顧不得嗓子痛用沙啞的聲音道：「我以後每天都要吃肉。」

這樣也好，原本還擔心攻破了相州，振武軍拚死也會護著武鴉兒的義子們逃走，現在武鴉兒的義子自和-圖-書己跳出來，那一舉兩得了。

「殺其子！」

「倒是有幾分膽氣。」

王力示意身邊的親兵們，將武孝的話一聲聲傳出去，最後高喊隨孝公子殺敵。

「大人，怎麼辦？」親兵急問，神情慌張。

「我父為我外出，叛軍趁虛而入，我來替父殺敵。」武孝並沒有驚慌，在旗下高聲喊道，舉著手中的刀，「將士們，殺敵。」

此次來襲擊相州，主要是藉著武鴉兒不在，現在武鴉兒回來了，戰機已經沒有了，如果衛州真的失守，他們不能把兵馬折損在這裏……

叛軍主將伸手指著前方，神情猙獰又冷笑。

諸人抬起頭驚訝。

「不是援兵。」城牆上的守兵撕心裂肺的喊，「是都督，都督回來了！」

衛州是接近京城的四州之一，武鴉兒竟然趁機奪下了衛州嗎？那他們的後方就危險了。

但與此同時，聽到喊聲看到那桿大旗，海浪比先前也更加兇猛。

微亂的軍陣再次凝聚變成堅固的礁石，礁石在相州城外密密麻麻的鋪展，阻擋著湧來的海浪。

……

「好。」他點頭，「我天天給你找肉吃。」

諸人七嘴八舌有太多要問。

只不https://m.hetubook.com.com過這一次旗下馬上不是高大威武黑髮面白如玉的武將，而是一個白面小兒。

……

武孝一手握緊了刀，一手握緊了韁繩，似乎下一刻就要親自沖入戰陣。

援兵？

……

其實他也做不了什麼，他這瘦小的身板，就算手中握著大刀，衝進廝殺的戰場中也殺不了一個叛軍。

尖銳的長矛對準了衝來的叛軍，一排一排成隊成列如牆與叛軍撞在一起。

廝殺聲震天，慘叫聲不斷，肉搏戰倒下的人就像割麥子，相州城牆上的將官們只看了一眼，就忍著悲憤轉身而去，他們要帶著兵馬護送武信等人從另一個方向突圍。

「安守忠真的被殺死了？」

戰鼓擂動，令旗揮動，明確的得知武鴉兒不在相州，將士們慌亂的心反而落地，既然已經如此了，那就只能拚命了。

就在他們走下城牆的時候，城牆上響起喊聲。

「喊什麼？」主將喝問。

主將雙目銳利，穿透層層軍陣落在那桿烏鴉大旗下。

「衛州收復！」

他大叫一聲可恨：「收兵！」

只不過武孝不能撤走，他必須堅守在這裏，直到其他人安全的撤離。

「大人！有援兵！」

m.hetubook.com.com主將衝鋒意味著什麼，武孝心裏很清楚，他的臉上沒有畏懼，嗓子太啞了不想說話只點頭，又凝著眉頭指了指身後。

……

「爹爹，你真的收復了衛州？」

「收兩翼，只向那小兒處，前鋒後援無休無止不停，割下這小兒頭顱者，承繼守忠公子之爵！」

沒有了城池的圍擋，更能清楚的感受到撲面的血腥，雖然一直在軍營廝混，但這是武孝第一次站到正在廝殺的戰場上。

原本散布武鴉兒已死的消息讓振武軍軍心渙散，結果被這個跳出來的小兒攪了。

令兵們揮動旗幟，戰鼓改變了號令，四周的兵將們將弓弩馬刀扔下，取出背後的長槍，一手舉起盾甲一手舉起長槍。

主將再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相州城，就差一步，如果不是武鴉兒那個義子冒出來……

親兵沒有回答，身後一聲聲滾雷而來。

狂叫，馬匹，腳步，戰車，驚天動地。

武孝高興的笑了。

……

……

「孝公子，待會兒你要與我一起衝鋒了。」他鄭重說道。

「殺其子！」

……

「這些不重要，先讓我問。」王力撥開諸人，看著武鴉兒，「你見到楚國夫人了？看到她長什麼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