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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作者:灰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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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16章 衝擊

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16章 衝擊

「殺!」
禁衛軍迅速地交換了意見,決定讓四個冒牌貨向不同的方向各自突圍,其中一個還會帶著人沖向明軍的將旗,以吸引明軍的救援和注意,其餘的人則保著皇帝殺出重圍。根據清軍的觀察,明軍已經佔領了外圍的營牆,壕溝之間還部署了拒馬,所以看起來只能向壕溝方向突圍。為了保證皇帝能衝出去,敢死隊必須縱馬躍下壕溝,充做後面同伴和皇帝的墊腳石。
從背後衝過來一個手持長槍的明軍,這人是一個常備軍的戰士,他熟練地刺出了長槍,封住禁衛軍騎士的去路。在禁衛軍的坐騎避開長槍的時候,鄭堯君得以再退一步,和其他弩手一起退到長兵器同伴的掩護下,再次開始給弩機上弦。
鄭堯君瞄準了一下,松弦射出了第二支箭,弩箭沒能擊中敵兵的頸甲頭盔結合處,而是釘在了禁衛軍的肩甲、頸甲之間。這個禁衛軍被衝力撞得身體一滯,目光一轉從原先的明軍身上轉到了鄭堯君的臉上,四隻眼睛對視了片刻,那個禁衛軍一聲怒吼,改變了路線向鄭堯君撲過來。
鄧名、任堂和張易乾並駕齊驅,剛才他們三個人的武器同時擊中了一個明顯嚇呆了的敵人,別的禁衛軍至少還拿著武器,這個敵人卻獃獃地騎在馬上,空著雙手,直立著身體,甚至連一個躲避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
吳越望周圍的武保平、姜楠、胡立濤等人的反應也差不多。恢復攻擊是輔兵的工作,他們會繼續上前放箭、投石,戰兵並沒有接到參与攻擊的命令,他們可以再享受一會兒勝利的喜悅——勝利確實是提早了,但也沒有什麼懸念了。
當鄧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后,輔兵中只有最靠近鄧名將旗位置的人及時收到了統帥的命令,不過即使是這些距離最近的輔兵,在傳令兵和軍官向他們大聲喊話的時候,仍有些昏頭漲腦——不是皇帝已經投降了嗎,為何還要攻擊?不過既然命令攻擊那就開始攻擊吧。
※※※
這樣的菜鳥敵人,不會給己方構成絲毫的威脅,就算不殺他也是俘虜的命,任堂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就在心裏得出了結論:「沒有絲毫價值的目標。」
右翼轉眼就被打得人仰馬翻,明軍的衝擊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三堵牆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不是像傳統騎兵那樣提速,而是反常地減速以繼續保持陣型,乍一看就好像是如牆而進的步兵戰線。雖然明軍的騎兵沒有傳統衝擊時的速度,但成排壓過來的氣勢卻讓身經百戰的禁衛軍統領都在瞬間產生手足無力之感,面對同時從正前和兩側揮過來的寒光,他的戰鬥經驗起不到絲毫作用,不知應該如何抵抗。
剛聽說順治要投降,吳越望就忍不住呵呵地發笑。兩年前在萬縣他披上了重甲,跟著蜀王世子迎戰叛賊譚詣的大軍時,可不敢想會有這麼一天——就是蜀王世子!儘管周隊長因為私心非要把少蜀王說成是三太子,但大家還是在目光如炬的李隊長的帶領下發現了少蜀王的真實身份;除了周隊長以外,趙千戶也因為某些原因好多次想要混淆話題——吳越望很尊敬趙千戶和周隊長,也能理解他們的難和-圖-書處,不過斷然不會因為對他們的敬意而對提督的秘而不宣的身世產生誤解。
四個冒牌貨都大喊大叫地先後奔了出去,盡量分散明軍的注意力,然後就輪到了皇帝。現在明軍已經開始向營門進行炮擊,臉色蒼白的順治跟著衛隊出營的時候,石彈在他附近不停地落下,一塊石頭砸死了一個距離皇帝很近的御前侍衛,甚至還驚到了皇帝的坐騎。
當禁衛軍先鋒開始下馬步戰時,此處的明軍軍官們都斷定這足有好幾百人的禁衛軍是危險和重要的目標,馬上下令兩翼包抄;鄧名帶著三堵牆從戰線的缺口中奔出來,從步兵的背後一直繞到了禁衛軍的側后,然後就發起了列隊衝鋒。遠處營門上索額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皇帝的隊伍,他看到明軍騎兵出現后,急切地想警告皇帝身邊的衛隊,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多謝!」弩手一匕首扎死了禁衛軍后,立刻向鄭堯君客氣了一聲。他是被這個禁衛軍第一個鎖住的目標,剛才他已經扔下了弩機準備肉搏,但長匕首還沒有來得及拔|出|來,對方的長劍就刺到了他的面前,這時恰好鄭堯君的弩箭射中了對方。
三堵牆橫著撞在禁衛軍的右翼上,清軍和李國英標營曾遇到的形勢相同,完全沒有速度而是原地挨打,而且還是側身迎敵;不同的是,明軍的陣容比李國英部下遇到的要更加緊湊,每一個禁衛軍碰到的不是兩把幾乎同時砍來的馬刀,而是三把同時抵身的利刃。
轉眼間就有一些禁衛軍被從馬上刺落,幾個落馬的御前侍衛隨即站起身,他們或是藉助鎧甲的保護沒有被長槍刺入身體,或只是因為坐騎受傷被甩下來的。明軍的陣容並不穩固,其中有很大的空隙,禁衛軍毫不猶豫地拔刀沖入陣中,與明軍士兵展開肉搏。
「上。」帶隊的佐領大喝一聲,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就展開了行動,他們圍著皇營繞了一段,最後把目標確定在一處。
在發起衝鋒前,禁衛軍軍官最後一次向營門望去,希望能從索額圖那裡看到什麼指引,比如衝過這第一道防線后應該朝向哪裡,才有最大的機會。
明軍整齊地發出了第二次吶喊,鄧名亦在隊列之中。見到出營的禁衛軍發起攻擊后,鄧名立刻把指揮權交給了周開荒,帶著三堵牆趕往戰場——那時禁衛軍的突圍意圖已經暴露,而明軍還未從興奮中恢復過來,鄧名生怕功虧一簣,就親自帶隊出來攔截。
「胡鬧什麼呢?」禁衛軍佐領差點大罵出聲。現在突圍行動已經展開,先鋒也拋棄了戰馬正在步戰,而兩翼的明軍步兵看得出正在包抄過來,漸漸形成了對這一群禁衛軍的半包圍;現在如果退兵就要先衝擊兩翼包抄的明軍部隊,而且還要丟棄那些先鋒,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禁衛軍本來就所剩無幾,開弓豈有回頭箭?軍官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衝出去,否則拖延下去只會把禁衛軍消耗殆盡,那時就算能夠沖抵壕溝,也沒有足夠的墊腳石讓皇帝能夠離開,更不用說阻擋隨後的明軍追擊。
迎上去的勇敢明軍長槍兵並沒有遭到連續的攻擊,倉和*圖*書促發起衝鋒的禁衛軍同樣有先有后,彼此間的距離還拉開得很大,在當先的禁衛軍騎士策馬再次準備攻擊時,更多的明軍士兵已經跑上來,肩並肩準備抵抗禁衛軍的衝擊。
在鄭堯君剛剛把弦上滿時,前方已經傳來了吶喊聲,他抬起頭,看到眼前滿是明晃晃的刀光,禁衛軍已經發起了衝鋒。
不過任堂也沒有時間繼續考慮,只是眨一下眼的瞬間,新的目標已經近在眼前,這次輪到任堂掩護張易乾了。
至於更缺乏約束的輔兵,軍陣中更是人聲鼎沸,不少人在聽說韃子皇帝要出來投降時還紛紛向前擠去,想親眼看一看韃子皇帝到底長得和常人有何不同。正如千年前的成皋城下,當漢太祖的替身大模大樣地出城投降時,歷經多年苦戰的楚軍士兵欣喜若狂,爭先恐後地湧向漢王的旗幟、車駕,對這些項王的百戰精兵來說,這既是勝利的時刻更是苦難的終結。而結果就是漢太祖從本來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成皋城內輕易地脫身,不但自己毫髮未傷,還帶走了他最重要的幕僚和軍官團。
天子棄國,社稷將傾,連譚文老侯爺都死在叛徒的手中,這兩年來隨著見識的增長,吳越望也越想越感到后怕,好像少蜀王橫空出世的那一刻以前,這大明的基業、漢人的江山已經到了最後一刻。但是僅僅過了兩年,建虜的酋長就投降乞命,雖然吳越望作為心腹軍官,曾聽鄧名反覆說過這一仗只是逆轉而不是結束,會很重要但絕不可能就此終結戰爭,但吳越望依舊感到自己好像就在做夢一般。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李隊長不在這裏,沒有能夠親眼看到韃子皇帝出降的這一幕。嗯,還有趙千戶,雖然他不是川軍而是西賊,但除了提督以外,吳越望對趙千戶的敬佩僅次於李隊長,好像比周隊長還要高那麼一點點。
禁衛軍佐領高舉起寶劍,就要帶隊衝過去。現在明軍的陣線依然厚實,能不能衝過去還在兩可之間,但這也是下馬步戰的同袍拚死爭取來的一線機會。如果讓兩翼的明軍增援過來,那禁衛軍就沒有絲毫突入蒙八旗營地的機會了。
這個禁衛軍正打算反擊的時候,餘光看到側面又是一把匕首刺過來,他本能地抬手去擋——是另外一個浙東弩手,這個弩手雙手握著刀柄,把全部的衝擊力都灌注在匕首尖上,瞬間刺穿了禁衛軍的手掌,然後扎進了禁衛軍的臉頰,把敵人的手掌釘在了他的臉上。
「雛兒。」這個念頭在任堂腦海里一閃而過。他本來是作為一個預備指揮官跟著鄧名一起離開將旗,但禁衛軍人數不多,對戰線形成壓力的地段也沒有幾處,最後他就乾脆加入了騎兵衝擊陣。在四川的時候,他和其他幾個少校都親自參加過三堵牆的訓練,這也是一種在高級軍官中進行經驗推廣的方式。
「這……」三道寒光掃了過來,順治雙手握著韁繩,身體和手臂都僵硬了,嘴張開發不出聲音,直到被敵人的武器擊中時,他才突然吐出一聲:「朕……」
鄭堯君揮手把弩機向對方的臉上砸過去。
就在索額圖苦苦尋找著並不存在的破綻時,皇hetubook.com.com帝周圍的衛士已經等不及了。敢死隊能夠給明軍製造混亂,也能遮蔽明軍的視線掩護皇帝衛隊的行動,但他們堅持不了很久,如果不趁早衝出重圍,他們的犧牲就會毫無意義。
眼前一片混亂,跟在皇帝周圍的御前侍衛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最容易逃脫。一直守在營門上的索額圖遲遲沒有發出信號——因為在營門上看來,四面八方都圍著重兵。索額圖只能盼望著那幾個冒牌貨能夠吸引足夠多的明軍,盼望著明軍爭先恐後地去搶功,讓重重圍困著皇營的包圍圈儘快地露出縫隙。至於那個直接向鄧名將旗發起突擊的冒牌皇帝更是被索額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吸引大量的明軍回援。
側后突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和齊聲的吶喊,驚愕的禁衛軍回頭望去,看到有一排明軍騎兵整齊地從弧形的明軍戰線盡頭顯現出來。在發出這聲大喝后,明軍維持著齊整的一長排隊列,向著禁衛軍緩緩加速而來。
受到衝擊的明軍士兵不甘示弱,也挺著刀槍迎戰,雙方三三兩兩地戰成一團,還不時有禁衛軍連人帶馬地撞過來。這時鄭堯君剛剛上好了第二支箭,就看到一個禁衛軍士兵高舉著長劍向明軍這邊撲過來。這個年輕的禁衛軍的坐騎被一支長槍刺中了前腿,坐騎摔倒時把主人向前拋出,直接丟進了明軍的陣地中。被摔下馬的禁衛軍跌了個頭昏眼花,但這時已經有不少禁衛軍衝進了陣中,而且明軍的隊形鬆散,也沒有人及時給他補上一刀。從地上爬起來后,這個禁衛軍就紅著眼向面前的幾個明軍弩手殺過去。
現在還跟著皇帝的禁衛軍仍有四百餘人,其中一百名禁衛軍跳下馬向明軍發起了進攻,他們都披著雙層的甲胄,目的就是擾亂明軍的陣容,以便給後續騎兵大隊通過的機會。
鄧名拒絕了對方的投降要求后,明軍的秩序也沒有得到立竿見影的好轉,當禁衛軍開始從營門裡走出來的時候,有不少輔兵指點、議論著,想要靠近前去看看順治的真容——直到這時,還有很多人並不知道鄧名已經拒絕了對方的要求,誤以為這就是投降儀式的開始。
匆忙地抬起弩機,鄭堯君已經來不及瞄準,只能憑著感覺扣動了扳機,弩箭離弦而出向敵騎射去,只是差之毫厘貼著對方的頭盔檫過。鄭堯君退後了一步,看到騎兵徑直向他撲過來,在這一瞬間,鄭堯君幾乎要丟下弩機,同時一隻手向腰間的長匕首摸去。
長官和傳令兵焦急的呼喊聲,把越來越多的明軍戰兵喚醒,鄭堯君匆匆從箭壺裡取出一支弩箭,搭上了弩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始上弦——夜襲結束后,所有的弩兵再也沒有給弩機上過弦。當敵人還躲在營中時沒有這個必要,而如果敵人出現突圍的跡象,在正常情況下他們也完全來得及完成戰備。但現在敵人不但打開了營門,而且還有幾百人已經從中開出來了,這些弩手卻一直沒有做好準備,而是完全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相比成皋周圍的楚軍,明軍現在面對的敵人更加強大,戰爭延續的時間更長,形勢遠遠不能同楚軍相比,而是險象環生,禁和圖書衛軍仍然掙扎抵抗。今天明軍的表現比千年前的楚軍還要激動,如果不是鄧名拒絕了對方的要求,而是同意禁衛軍出營投降的話,恐怕明軍的大批士兵也會一擁而上,撲到穿黃袍的韃子皇帝身邊去進行一場狂歡。
「沖!」禁衛軍軍官大喝一聲,就要發起攻勢。
「……是皇帝。」這三個字永遠地留在了順治的胸口裡,因為他的喉嚨已經斷了。
「等張尚書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一定會非常高興吧。」不少前浙軍士兵的心中都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投奔舟山,然後在缺衣少食的浙東軍中苦戰多年,一年前在張尚書的勸說下,大家跟著鄧名遠赴四川,沿著長江反覆征戰。今天終於站在這裏,分享了輝煌勝利的無上榮光。儘管鄭堯君在出戰前已經對勝利充滿信心,但戰前的信心和親眼看到勝利還是完全不同的。在正常情況下,這時戰兵部隊會上前監督俘虜解除武裝,逼迫他們抱頭蹲下,這都是明軍中的重點訓練內容。但今天高級軍官們都精神恍惚,沒有在第一時刻下達命令,而鄭堯君這些常備軍士兵同樣在發獃,沒有做出任何戰術動作。
訓練最嚴格、紀律最出眾的常備軍官兵雖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紋絲不動,但一個個都是心潮澎湃;而徵召兵則興奮地開始接頭接耳,人人都喜形於色,那些本來就幻想戰爭將在今天結束的人,更是開懷大笑——爭霸不就是爭奪那把寶座么?竊取寶座的人已經成擒,戰爭不就結束了嗎?
「啊。」姜楠如夢初醒,臉上的微笑還沒有完全隱去,頭盔下就開始滲出汗水來。他急迫地轉過身,用盡全力地對身後的官兵們喊道:「韃子詐降,備戰!備戰!」
剛才面對那個連反抗動作都做不出、甚至不懂得應該屈身躲避的敵人時,任堂距離他最近,處於居中的位置,他一刀就割斷了對方的咽喉;張易乾也擊中了對方的前胸——如果中央的攻擊被敵人擋住,張易乾的一擊就屬於補刀;而鄧名在隊形中所處的位置,任務是掩護中央攻擊手——也就是掩護任堂。因為這個敵人的右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鄧名就輕鬆地揮了一下,砍中了敵人握著韁繩的右臂。
兩把刀一先一后自上而下地劈中了禁衛軍統領的臉部,左面的刀砍中了他的脖頸,右面的砍在了他握劍的右手上,統領悶哼了一聲就栽落下馬。
與李國英那一戰不同,經過長期訓練的明軍騎兵加速更慢,但沒有過早提速讓他們的雙排隊列更加的整齊,一直到很接近禁衛軍側翼的時候,明軍的馬速才提得較高,但仍不像傳統騎兵衝擊時那樣肆意地提到極致,而是在高速衝擊的同時始終注意保持著隊列。
在禁衛軍抬臂擋開飛過來的弩機時,鄭堯君已經抽出了長匕首,向視線受阻的敵人躍過去,他伸直手臂把匕首向對方的咽喉全力刺過去,但卻在最後一刻被對方用長劍撥開。擋開那寒光閃閃、距離自己喉頭不到一寸地方的匕首后,禁衛軍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第一次上戰場,就遇上這般的驚險!
滿腔的喜悅和紛至沓來的念頭,讓負責對營門正面防禦的吳越望並沒和-圖-書有在第一時刻命令手下做好受降的準備。等得知鄧名拒絕了對方的請降要求后,吳越望的滿足感也沒有絲毫的消減,在他看來對方已經是待宰的羔羊,鄧名接受投降也好,不接受投降也好,禁衛軍的覆滅都沒有絲毫的疑問,難度也不大。
「殺過去。」帶隊的軍官對皇帝部下的人高呼著。如果衝過前面的明軍戰線,他們就會進入蒙八旗曾經的宿營地。出發以前,他們站在營牆上觀察到蒙八旗的營地里有一些明軍在活動,佐領認為那裡的明軍數量少於一線部隊,估計裝備應該也比較差,很可能是以明軍的輔兵為主。
從離開成都后就一直在姜楠隊中執行任務的鄭堯君,也和他的常備軍同伴們一起沉入了遐想之中,剛才他們目送著禁衛軍的請降使者從陣前走過,又看著他倉皇地逃進營門。
先出營的禁衛軍已經和明軍開始交戰,沒出營的御前侍衛立刻陷入一片大亂,有些人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參戰,而更多的人則猶豫不決。現在戰鬥的目的顯然不是要和明軍對打,而是為了掩護皇帝突圍。原本的計劃是把皇帝保護在中央然後開始突圍,現在前軍已經開始衝鋒了,詐降的意圖被明軍識破了,顯然不可能再按照最初的計劃保護皇帝突圍。
「皇上。」另一側的御前侍衛眼疾手快地替皇帝扯住了韁繩,小聲說道:「請緊跟著奴才。」
但佐領並沒有看到營門上給予任何指引,恰恰相反,營門上的旗幟突然發了瘋一般地揮舞起來,好像是要禁衛軍撤回去。
「要是有一把鳥銃就好了。」電光火石間,鄭堯君再次開始懷念起浙兵的傳統武器。剛才他看到禁衛軍在用這種武器攻擊蒙古人的時候,就惦著戰後一定要向長官要一支來,如果他用的是鳥銃而不是弩機,那剛才這一擊絕對已經取了對手的性命。
若是能夠突破這第一道防線,並成功地穿越明軍在蒙八旗營地里的防禦的話,禁衛軍就能抵達壕溝。那時沖在最前面的禁衛軍不管是誰都需要毫不猶豫地捂住馬的眼睛,跳下壕溝——這樣皇帝就有機會脫險了。只要再擺脫明軍騎兵的追擊,就可以逃出這個死亡陷阱——幸好明軍的騎兵看上去並不多,禁衛軍會不惜一死留下來拖延敵軍追擊的步伐。
「好!」保衛皇帝的禁衛軍佐領贊了一聲。下馬的禁衛軍奮不顧身地沖向明軍的長槍,這裏的明軍顯然沒有正對著營門的那些明軍戰鬥力強,當禁衛軍凶神惡煞一般撲上去的時候,明軍發生了一些混亂。明軍步兵在禁衛軍的攻勢下不能保持嚴密的對抗陣容,而是開始和衝進陣地的禁衛軍步兵廝殺。
「這是詐降!」一個飛奔過來的傳令兵衝著姜楠大吼了一聲,指著那些正在出營的禁衛軍喊道:「提督命令立刻開始攻擊!」
「殺!」
三堵牆戰士在戰線的後方遊動了一陣后,將旗指示有一大隊禁衛軍繞過了營門的正面,向東北方向趕去。見到這個旗號后,鄧名斷定皇帝在其中的可能性很大,就立刻帶隊向這個缺口趕來。
在看到明軍的包圍圈出現明顯的破綻前,索額圖遲疑不定,始終沒有給順治的衛隊送去任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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