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痛2016。」
陶可林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解釋：「這是我爸的司機，朱哥。」
陶可林忍著笑，一邊安撫她，一邊給拖車公司和維修公司打了電話，又讓她拍照給保險公司。
寧朦卻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拚命在手機上搜索，而後才看到很多網友在論壇說到這廟附近有很多偷車賊，專門撿少人的時候下手，公安那邊都報過幾次案了，但是一直沒抓到。
「有啊。」他也笑，眼睛彎彎的，「我給你買一輛，你想要什麼車？」
寧朦懶得理他，專註開車，高爾夫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行走，磕得陶可林直想吐。
陶可林捏了捏她的臉，「我知道你自立自強，經濟獨立，但是好女孩就應該乖乖坐著讓男人寵。」
陶可林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沒有計程車願意過來，因為這邊路不好走又遠，他加價錢之後人家更加不願意來，以為他是騙子。
寧朦差點和人家打起來。
思來想去也不過是這三個願望，她不求能成正果，惟願這份感情到頭來留下的是溫暖和感動。
寧朦抽泣：「你親啊，幹嘛不親！」
廟內檀香環繞，隱約可聞念經誦佛的聲音。即便是陶可林都在跨入廟宇的瞬間安分了下來，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請香拜佛點燈。
女人已經呈瘋癲狀態了，她手握成拳敲打車前蓋，咬牙切齒道：「老子省吃儉用買的車啊！」
「唉，還是算了，你要是試了恐怕就捨不得賣了。」
「哈哈。」
寧朦的車被撬了！
她悄無聲息地回了家，結果進門就看到她媽端坐在沙發上，瞬間魂都被嚇沒了一半。
青年眯著眼睛，「那你要不要先試貨？我怕你賣便宜了。」
陶可林正在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聽到她上車後頭也沒抬，丟下手機就啟動車子。他不開口寧朦也沒做聲，識趣地玩著手機沒有招惹他，由著青年一路沉默著將車開至郊區的一間餐廳。車停好之後寧朦還沒來得及接下安全帶，陶可林就側過身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偏頭吻了下來。
陶可林大驚失色，又把寧朦逗笑了，「別怕，我會給你找個好下家的。」
寧朦的臉耷拉下去，「人權呢？」
寧朦騰出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安撫道：「乖，他們家的齋飯很好吃。」
寧朦怔了一下，手也停頓住了，覺得空氣都似乎甜得發膩了。這麼一晃神的時候他就湊了過來，動作快得寧朦都沒法看清他的面龐，她剛要閉眼，青年又在相隔一厘米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她的反應。寧朦的手從他頭上移到他的耳邊，又往下摟住了他的脖子。像一個訊號，他這才輕輕勾了和圖書勾嘴角，吻上來。
被吵醒的某人眼睛閉著，精準無誤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含糊道：「起來這麼早幹嘛，再睡會，昨天我讓朱哥把我的車開回來了，等會我送你去上班。」
「當然是想親你了。」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沒事沒事。」朱哥連忙擺手，和善地說：「小事一樁，別放在心上。」
拖車隊先趕到，他們看了現場，表示這車我們沒法拖。
寧朦幾乎是瞬間就被說服了，她真是越來越沒有原則了呢。
「客氣什麼。」陶可林捏了捏寧朦的手，又轉過頭笑著對朱哥說：「朱哥，這是我女朋友，寧朦。」
寧朦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什麼意思？是我非要你留下來嗎？」
司機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哎呦。」朱哥吃了一驚，「你都談戀愛啦，小子真是長大了嘛。」
「那怎麼不開車去？我不是把車鑰匙放鞋柜上了嗎？」
許過願請過燈，兩人喝了齋茶，而後相依坐在系滿紅許願帶的大菩提樹下乘涼。
陶可林沒去燒香過，所以不知道這個老廟到底有多遠，等到了路上才叫苦不迭。
「開我的車，或者是我明天接送你，你選一個。」
寧朦諂媚地笑：「是否還有其他選項？」
「我搭車也很方便的啦。」
寧朦不想和她媽媽吵架刺|激她，於是盡量平復心緒，軟聲道：「行了媽，我心裏有譜的，現在不是還沒到著急的時候嗎？我和姐姐性格完全不同，要我走她走過的路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陶可林靠著車門眯眼看著她走上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轉身回到車上。
寧朦心思粗，一直到到了家才反應過來，就這麼一個小時，人家就把她的老底都摸清了。
寧朦失笑，「對啊，你這種姿色，這種身板，肯定有很多富豪女人喜歡的。」
「別說什麼如果也許了，也別再老拿姚琛說事了好嗎？」寧朦是真的有些累了，忍不住提高了一點聲音反駁，「談戀愛到最後一拍兩散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你為什麼老要拿這件事來攻擊我？」
「那你體溫升這麼高幹什麼？」
想想就想哭。
陶可林先是露出一點茫然的神色，又在女人變臉之前笑了，「當然不會忘記，只是我不知道要這麼早。」
接著朱哥一路上都在跟寧朦聊天，多數都在說陶可林小時候的糗事，偶爾會問及幾句她的情況。
開門進去的時候陶可林還在美夢中，嘴角上揚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倒是和她昨晚入睡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陶可林立刻意識到了，而後馬上斂眉道歉：「是我，是我逼你下來的，你都洗澡要睡覺
和圖書了，是我不懂事，非要在這等你。」
「這是什麼？」陶可林接過她手上的碗看了一眼。
他的嘴唇都紅腫了，寧朦想自己的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掌心也是潮濕一片。
下班的時候她給陶可林打電話，問對方晚上想吃什麼，他在那邊語氣還是有些不好：「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下來，我們今晚在外面吃。」
回到家之後寧朦才算是緩過了神，聯繫保險公司和維修公司談了一晚上，最終確定她的愛車無力回天之後，寧朦的眼淚就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難得他不挑食不鬧事，寧朦很滿意，決定待會回去了請他吃大餐。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試過正確的選擇，不知道正確的選擇會帶給你什麼樣的人生經歷，如果當初你沒有和姚琛在一起，說不定你現在都結婚了！你覺得你姐現在的日子不好嗎？什麼叫幸福？平平淡淡才是幸福，你不是也很喜歡你外甥么，如果……」
他走出來的時候人還是懵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回來了？」而後又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窩，親昵地蹭了蹭，「唔，真的回來了。」
寧朦頓了頓，憨笑一聲：「媽～」
陶可林立刻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再陪我呆一會，我還有點疼呢。」
而後維修公司來了，他們檢查了車身，表示這車我們沒法修。
陶可林更想哭了，「我不要吃齋飯，齋飯是什麼鬼，我要吃肉要吃肉！」
寧朦氣紅了眼睛，張口大罵了五分鐘，最後是陶可林攔住她，安撫道：「佛祖面前，別出言不遜，只當破財消災了。」
陶可林捏了捏她的臉，「行了，再哭我親你了啊。」
兩人到廟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寧朦也朝他笑了笑，她想開口道謝，又覺得不太合適，最後只是說：「朱哥，今天麻煩你了，我們的車壞了。」
兩人吃過齋飯便往回走，到大門口時還未發現問題，等說話的兩人拿出車鑰匙才愣住。
陶可林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她禁閉雙眼，唇線緊抿的模樣，那瞬間他希望自己即佛祖，能聽到她許的願，繼而赴刀山下火海替她實現所有願望。
這麼一想，還不如他真的就是騙人錢財的男人呢，好歹不會讓她有期盼，有壓力，讓她這麼養著他一輩子都願意。
寧朦失笑：「你都沒有睡醒。」
寧媽瞥了她一眼，「你去幹嘛了？」
寧朦去拿行車記錄儀，但是那些強盜似乎是慣犯了，撬開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砸了記錄儀。
他在那邊掛了電話。
真是不想放人走，但是小不忍……就吃不到大肉。
寧媽性子也軟，不懂得hetubook.com.com和人爭論，嘆息半響，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沒有回答，陶可林以為她是答應了，便放鬆了戒備，又漸漸睡過去。寧朦捉起他漂亮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而後在青年呼吸漸沉之後悄悄起床，洗漱后輕手輕腳地出門搭車去上班了。
寧朦一下子又想到了什麼奇怪的畫面，忍不住捂著臉笑起來。
他在上寧朦在下，兩邊的膝蓋曲起被按到旁邊，寧朦臉紅了。
最後保險公司到了，就只是拍了幾張照做證據，然後就走了。
一願家人身體安康。
十點鐘的時候青年打電話過來，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不是說了我送你的嗎？」
他們被送到門口，朱哥走的時候還不住地讓陶可林下次帶寧朦出去和他喝茶。
陶可林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巧言令色，我不吃這套。」
「媽？你，你不是睡覺了嗎？」嚇得都結巴了。
「……」
天天打的她又覺得太奢侈，而且這一帶也不好打車。
因為預料得到她和陶可林的戀情會遇到許多波折，所以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要是一直這麼談著，沒有家人干涉，沒有外界干擾多好。
「閉嘴。」
二願自己工作順利。
寧朦站在大殿外，雙手舉香至頭頂，虔誠地許願。
陶可林立刻就有些哀怨，鬆開手望著她，「這才幾點？」
最後他只能給他爸的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他們。
朱哥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
「今天沒在家吃飯，哪裡來的垃圾？」
陶可林又賤兮兮的笑：「喲，這是想到什麼了這麼樂呵啊？」他攬著她的腰湊近了一點，「喜歡這個姿勢？恩？」
星期五晚上寧朧帶著小孩回來，寧朦和她交接好，第二天一早就回去接陶可林了。
要是陶可林真的是騙錢的，到了這一步，她恐怕也會乖乖地雙手奉上自己的所有。
總覺得陳阿姨說的話不錯，他真是一隻「血吸蟲」，簡直要把她吸幹了。
她是有些敏感，格外是對這方面。
寧朦失笑，嗯了一聲，把煎好的雞蛋打出來，又催促他去洗漱。
他停車的位置還算角落，也沒什麼人，於是寧朦乖乖地坐著讓他親，還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又熱烈，最後是陶可林敗下陣來，狼狽地鬆開了她。
寧朦笑：「還要親嗎？」
第二天早上寧朦被鬧鐘叫醒，眯著眼睛下床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踢到櫃角，登時疼得手機都摔到了地上。她捂著腳坐在床上，彎腰去撿手機，頭還沒抬起來，就被人整個撲倒在床上。
陶可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把她壓在沙發上這樣那樣地揉捏了一番，hｅtｕｂｏoｋ.ｃom.ｃｏｍ然後才放開她到廚房去弄吃的。
「不行，我要去老廟，很遠的，你快點洗漱。」
「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走錯路嗎？這都到了邊界了，再開就出市啦。」
這是一座遠離城區的老廟，廟貌古樸，台基高築，屋檐低垂，頗具特色。廟宇為抬梁式木石結構，廟內由幾根梭型石柱撐起，分前殿後堂。這邊遠離鬧市，非初一十五人流很少，靜寂得彷彿隔絕了人世。
寧朦有些不忍心弄醒他，便輕手輕腳地到廚房去給他煮麵條，結果抽油煙機的聲音還是把他吵醒了。
寧朦噌噌噌地跑下去，在同事回頭之前飛速地鑽進了車子。
「丟垃圾啊。」
寧朦笑了笑，許久才說：「哪有什麼正確不正確的選擇，又不是做卷子。生活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讓自己開心嗎？我活到這個年紀，還從來沒有後悔過做的這些選擇。」
寧媽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愕然：「我攻擊你？你這孩子，怎麼好話歹話都聽不懂呢？」
「寧朦……」他伸手撥開沾了汗貼在她臉上的頭髮，無奈地笑道：「你趕緊回家吧，這樣子太誘惑人了，我根本把持不住。」
寧朦還沉浸在她夭折的愛車上，走的時候都是一步三回頭，上了車她才反應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寧朦已經不見了，陶可林揉著眉心站起來，先是四處看了看，又翻出手機，剛要撥電話就看到她從小道走過來，手裡拿著兩個瓷碗。
「齋飯啊。」寧朦說著將筷子遞過去，本以為他會埋怨什麼，結果對方卻一聲不吭地接過了筷子，捧著碗悶頭吃了起來。
他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寧靜過了，雖然多數時候也是自己待著，但那種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舒服地靠在寧朦肩頭，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陶可林抿嘴一笑，他知道如果他不說，朱哥也會和他爸彙報行程，回頭他又來問東問西，倒不如大方承認了。
陶可林一副虛脫的模樣，整個人是被寧朦拖著進去的。
不僅是被撬了，連四個輪胎都沒能倖免，打開車門，裏面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事後陶可林也笑她蠢，套話都聽不出來。可是陶可林也清楚，朱哥那種人精，有時候陶可林也說不過他，何況是她呢。
她其實更煩的是怎麼上班的事情，車子一時半會是買不起了的，她又要像剛開始參加工作時候一樣，每天擠地鐵或者是公車上班嗎？
寧朦推了推他，沒推動，這傢伙雖然每天都乖乖去客房睡，但是早上總會「夢遊過來」。
寧朦幾乎是神志不清的回了家。其實不單是陶可林要把持不住了，連她都有些情難自禁。真該死，他怎麼也有這麼性感的時候。
寧朦皺著眉推和*圖*書他，「起開，我要回家了。」
哪家的計程車會開賓士來接人？寧朦一下子緊張起來，正襟危坐地目視前方，手指悄悄在手機上打字，而後遞給陶可林看。
她一邊在笑他小孩子一樣的脾氣，一邊也在檢討自己，明知道他會因為這個生氣，為什麼還要忤逆他。
——這是？
陶可林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贏了一局，於是心情立刻變好，親自替她解了安全帶，繞到另一邊去給她開車門。
「滾滾滾。」寧朦一陣惱火，「早知道就不下來了。」
他重新從背後圈住女人，哼唧道：「再陪我睡會啊。」
寧朦都想打他了，「你答應要陪我去燒香的啊，忘記了？」
三願與他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哈哈。」
這個吻讓他們幾乎都要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空氣越來越稀薄，兩人體溫越來越高，都沒有打住的意思。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朦大腦開始缺氧，被親出了一身的汗，感覺這樣下去有些不妙，便氣喘吁吁地往後仰了仰身子。青年不捨得結束，先是下意識地侵近了一下，而後又忽然反應過來，稍微往後退了一點，離開了她的唇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近距離地凝視著寧朦，一副恨不得把她揣兜里裝回家的模樣，然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忽然就傻笑了一下。寧朦也沒忍住，跟著笑起來，而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問他：「你想幹嘛啊？」
「喲，你不僅下來了，還洗的得乾乾淨淨才下來。」
「寧朦，你真的不是要把我帶去賣掉嗎？」
她扯了扯衣服，才發現睡衣不見了一顆扣子，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她沒有去管那顆扣子，勉強平復心跳整理好衣領，最後趁著青年不備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而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轉身上樓了。
寧朦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但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仍然會有些疲乏。
寧朦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湊過來親了親她的嘴角，而後利落地起身，給她讓出空間。
「早知道就開我的車來。」
他喵的！是她大意了。
寧朦直接調大了車內音樂的音量。
寧媽嘆了口氣，「從小你和你姐就不同。你姐她雖然看起來不懂事，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但到頭來總會選擇最正確的。你卻恰恰相反，看起來很聰明，但總是糊糊塗塗的做選擇。從你考大學選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專業，到參加工作的時候推掉了國企的工作非要進雜誌社，再到後來的姚琛……你要吃多少虧才長記性？」
陶可林哭笑不得的拉過她，好聲好氣的哄著：「算了算了，破財消災。」
車廂里都是她的味道，他把玩著手裡的小扣子，眸色深了幾許。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