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她心裏空蕩蕩的，總覺得應該做一個決定，就像割掉一個毒瘤。但即便是在心裏，都不願意冒出那個念頭。
不合時宜，也不能夠再陪著她。
不僅服裝髮型與新一一樣，連神情都有七分相似。他和柯南似乎認識，自己洗過手之後還幫小柯南整理了一下頭髮。
她偷偷抬頭看他，發現他抿嘴笑了，眉眼彎彎的，還有她最愛的卧蠶。他把燈放在腳邊，燈光下的他的面容像是蒙了一層面紗，越朦朧越讓寧朦欲罷不能。
一路堵車，到點的時候已經遲了。阿大最想看的演出已經結束了，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一路咒罵放她鴿子的人。
「恩？什麼不行？」寧朦回頭看了一眼鏡子，白襯衣加寶石藍毛衣，水洗牛仔褲，沒有問題。
青年先不耐煩起來，轉身要走，結果衣袖被女人拉著，差點把袖子都扯下來。
星期六早上她在家睡懶覺，結果被門鈴吵醒，寧朦裹著毯子爬起來，很不情願地去開門，看到阿大站在外面，手裡提著早餐，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早啊寶貝。」
寧朦坐在茶几角緩了一會，房子里只聽得到她自己的呼吸聲，然而就這寂靜的黑暗中，卧室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寧朦心臟微縮，接著聽到清晰的腳步聲，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嚇得有些魂飛魄散，身子動彈不得，連大氣也不敢出，縮在原處警惕又仔細地辨認聲音的方位。
他沒有做聲，站直身子之後輕易就擺脫了她的束縛。
這一次卻不管用，青年抽回手，從沙發上站起來，頭髮帶著濕氣，臉上也霧蒙蒙的，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中有藏不住的滿滿的失望：「寧朦，你究竟把我當作什麼了？前有宋清，後有鄰居，現在還來一個媽媽閨蜜的兒子，拒絕別人和別人說清楚你有男朋友了很難嗎？」
「你鬆手。」
寧朦少有見到他這麼溫柔又憐惜的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在這光暈中，比攝影棚里任何一個美少年都要耀眼。
這一聲可算是振聾發聵，寧朦只覺得自己大腦被晃了一下，而後就完全空白了。
好在她今天穿得休閑，腳上也是休閑鞋，陶可林倒是穿得實實在在的，腳上也是一雙木屐，寧朦便放寬了心，老鷹捉小雞般不緊不慢的追著他跑。
「小樣，還跑？」寧朦得意洋洋的說。
寧朦呼出一口氣，提起來的神經松下去。真是自己嚇自己，這小區還從來沒有遭過賊。
新一穿梭在人流中，最後迅速走到一個角落，扯住紅衣白髮的青年，「林，我剛剛好像看到嫂子了。」
晚上寧朦送阿大回去，回去的路上才覺得頭疼。
落地窗的窗帘是她早晨離開的時候合上的，所以此刻屋子裡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寧朦藉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脫了鞋，但是找半天沒和-圖-書有找到拖鞋，乾脆就光著腳進屋，往裡走去找充電檯燈。
「你這麼著急要走，我怎麼好耽誤你，而且顏料都不便宜，我能裝回多少是多少了。」寧朦在黑暗中小聲說道。
寧朦覺得好笑，然後追著陶可林跑過去。
「是啊。」他笑了一聲，斜眼看她，「就興你去照顧別人，不許我撩妹子了？」
她讀書的時候也去過漫展，那時候的漫展遠沒有現在豐富，Cosplay的服裝道具也沒有現在逼真，走了一圈之後，她這個美妝博主都不得不驚嘆這些孩子的化妝技術。
「都怪你。」
她還沒站穩，心頭就騰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而後青年轉頭，雖然臉上化了妝，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又生氣又委屈，但也只能說這三個字。她蹲下身子收拾，有幾個裝顏料的玻璃瓶子摔碎了，顏料撒了一地。寧朦藉著他手機的電筒光線，伸手想撿畫筆，卻被他抓著手臂一把拉起來。
小柯南也在旁邊嚷嚷，「小姐姐好漂亮好漂亮。」
對方沒有搭理她，費了一番力氣才從衣櫥角落找出一套棒球服丟給她，說：「穿這個。」
寧朦算是大開眼界。
她還未反應過來，那邊阿大已經走進了她房間，在衣櫃里翻了一通，同時吐槽：「我們是去看漫展，不是去看T台秀的，穿得這麼知性成熟幹嘛。」
「那是我一個朋友，他媽媽和我媽媽是朋友，現在生了病，然後白天我是去看那個阿姨，結果他也生病了，然後他爸爸讓我照看他一下。」寧朦努力解釋，但自己說完都覺都有些亂，「都是朋友，也不能不理會啊。」
寧朦說不出話來，愣在原地。許久之後她跌坐到沙發上，劃開手機屏幕，翻出他看到的那條信息。
她還蹲在門后欣賞，腦袋頂上的大門又始料未及地被推開，寧朦離得很近，根本來不及避開，於是那門砰地一聲砸在她腦門上了。
寧朦有些坐立不安，她做了宵夜端過去，結果發現青年並不在家，她連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有接。
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陶可林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寧朦聽見他笑，反而更委屈，一感覺委屈就覺得自己像個小孩，方才一路惦記著跑回來的心情蕩然全無，於是逼著自己放硬語氣說：「那就這樣吧，我改天賠給你。」
寧朦隨著追過來要拍照的阿大一起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引人注目的紅色身影。
寧朦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於是先聲奪人，調笑道：「剛剛為什麼要跑？是不是一直在這勾搭妹子呢？那戈薇是誰？我看長得很漂亮啊，和你配一臉呢，是不是我壞了你的事了？」
他被噎了一下，慢慢收起笑容，半天沒有www.hetubook.com.com回應。寧朦轉身去找東西處理這一地殘骸，聽到他在後面說了一聲：「不用賠。」
青年臉上有些不耐煩，似乎有事要走，最後從戈薇手裡抽出自己胳膊的時候，抬眼就看到了寧朦。
還能有誰，不就是她趕回來想要見的人嗎？
他擦完眼淚的手上又移到她額頭上，用溫熱的掌心輕輕揉著，力道適中。寧朦覺得這哪裡是在給她揉腦袋，分明就是在撩妹。
寧朦沒有回復簡訊，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編輯了一條簡訊發給陶可林，想陶可林肯定能理解，只是還是會生氣。
還生氣呢？能笑眯眯地問出這句話，是真的沒把他生氣當回事的感覺。
寧朦只好鬆了手。
她現在清瘦了許多，因此衣服顯得有些空蕩。寧朦火速化了一個小清新的妝容，扎了個馬尾扣上一個帽子就和她出門了。
寧朦心下一冷，也在瞬間就打消了和他說話的念頭。
寧朦哦了一聲，沒有別的表示了。
「陶可林。」寧朦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幾秒鐘之後，似乎有人站在了前方，手中是亮著的手機，光線微弱。她偏開臉，聽到前面的人問了一聲：「寧朦？」
「你認錯人了吧。」他壓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說。
他自然沒有回復。
「疼，有點腦震蕩怎麼辦？」寧朦扶著腦袋問。
她把車靠邊停了，呼出一口氣之後靠在座椅上，不住地反問自己，到底為什麼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地步？
青年回頭，微微一怔，「什麼？」
不免有些惱火，她不明白自己乘著夜風趕回來幹嘛，明知道他不會回來。
陶可林莫名有些火冒三丈了，於是徑自轉身走掉了。
神還原了漫畫中的場景，引得大|波群眾聚集過來拍照。
寧朦快被萌死了，阿大也瞬間原地炸裂，掏出手機瘋狂拍照。小傢伙有些羞澀，朝她們靦腆地笑了笑。
寧朦的腳已經沒有知覺，乾脆順其自然的貼著陶可林了。他一手扶著女人，另一隻手微彎了腰去拿燈，嘴上還在笑她：「寧朦你就最沒有情調了。」
門被他反手虛掩著，寧朦隱約聽見什麼確認時間，自己不帶女伴之類的話。寧朦伸手想去開門，手臂卻碰到了工具箱，原本沒擱好的箱子被她這麼一帶，瞬間稀里嘩啦全落在了地上，顏料盒子乒乒乓乓的砸她腳上，寧朦疼得跳腳也不敢吭一聲，只是在心裏又罵了自己一通，懊惱不已。
只是她大概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寧朦有些委屈了，巴巴地瞅著他，「還生氣呢？不是和你解釋了嗎。」
「你怎麼來了？」寧朦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問。
旁邊在和人拍照的女生聞言回頭，拉了他一把，笑著問：「撤什麼？怎麼了？」
她沒有存曲鋒的號碼，但簡訊肯定是他發過來的。
寧朦想她今天終於和_圖_書心領神會，還真是防不勝防。
他只是隨意一揉，卻正中她被撞到的痛處的中心。
《詩經》裏面說過幾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秀瑩，會弁如星。以前只會背，倒是莫緋笑嘻嘻的舉手問老師，什麼叫充耳秀瑩，會弁如星，那個優雅的語文老師只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等有一天你們遇到了，就一定會心領神會了。」
陶可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寧朦睜不開眼，忍不住抬起手臂擋著撇開了臉。
「拉我一把，腳麻。」
他笑噴了，最後一邊笑得花枝亂顫一邊起身拉她起來。
他輕笑出聲，聲音清晰得很：「裝回去也不能用了，再說我能缺這幾個錢？」
「還不夠嗎？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看著差不多就收了嘛。」
停電了？寧朦打開自己家的門，伸手去摸開關，而後確認是停電了。
寧朦被這麼指摘，也有些生氣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說？」
「我朋友臨時有事不能去啦，一個人去怪傻的，反正你也沒事，就陪我去嘛。」
寧朦二話不說就換上了，反正她自己的衣服她都是喜歡的。
陶可林COSPLAY的是犬夜叉，無論是扮相還是氣質，都秒殺一眾COSER。而他旁邊背著弓箭的戈薇，正挽著他的胳膊，親切的說話。
她就這麼被擱淺了兩天。
「不會，就這樣你讓我躺一下就好。」
她眯著眼睛走進廁所，隨後換了衣服出來，阿大看了一眼，直接否決了，「這件不行。」
寧朦出來的時候看到從男廁所走出一個小柯南，戴著一模一樣的黑框眼鏡，顫巍巍地伸出小手到水下清洗，擦乾手之後還不忘記對著鏡子扶正脖子上的紅色領結。
他一溜煙的跑進了商場，從安全出口拐進了樓梯間。寧朦緩了一口氣才跟上去，推開門就看到他氣喘吁吁的扶著扶手準備脫鞋。寧朦暗笑，而後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他脫鞋的手摺到他後背，一手死抱住他的腰。
「恩，怪我。」他難得的沒有嗆聲，「那你以後不要跟對你有意圖的男人接觸了好不好？」
門外的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匆匆掛了電話走回來，拿著手機往地上照了一下，寧朦不用看也知道地上是一片狼藉了，而後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
她不應該放縱自己。
寧朦沒有回答，摸黑到角落找到掃把和鏟子回頭。
寧朦閑著也是閑著，便打算跟她走一趟，拍點照片發微博。最近事情太多，她發微博的頻率少了很多，微博活躍度直線下降。
陶可林站在原地，幾番想講話都沒出口，最後還是轉身出去了。
新一愣了一下，神情變了變，而後牽起柯南的手匆匆走了。
寧朦藉著微弱的手機燈光開始打掃，她迅速把玻璃碎片和砸壞的東西裝進垃https://www.hetubook.com.com圾簍，然後打了盆水來準備清洗地板上的顏料。剛剛蹲在地上要動手卻又頓住了。
但她也很受用。
他停頓了一下，卻並未回頭。她剛要開口，他手中的手機卻鬧起來，硬生生把她的話打斷了。
他最受不了她的這個眼神，連忙撇開眼，「沒有，這衣服我很喜歡，怕被你扯壞了。」
寧朦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她焦慮，但也毫無辦法。因為她也是這會才發現，離開了這裏，他不接電話的話，她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
話說出口他停下動作的時候寧朦就覺得自己問錯了話，瞧著他抱著盒子拿著手機就要往外走，她有些惱怒，又無端生起些幽怨。
他沒有說話，俯身低頭吻她。
門就這麼不輕不重地扣上了。
「情況就是那樣，我說的就是事實啊。」寧朦裝可憐，靠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別生氣啊，以後我一定會提前跟你彙報的。」
門口的人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手裡的大燈蹲下來看她，一邊抱歉地說對不起，一邊伸手試探性地伸手過來揉她的腦門。這一下沒輕沒重的，寧朦被按得哎呀了一聲，他連忙收回手，拿起擱在地上的燈探過來，估計是想看她撞到了哪，可是這燈光太刺眼，寧朦又忍不住眯眼，原本被疼出來的淚花刷地滑下來。
陶可林之於她，就像是長大后就該丟棄的芭比娃娃，再不捨得也不應該去碰了。
寧朦沒有動。
「那就麻煩了，你趕緊跟我去醫院一趟，落下後遺症就不好了。」他開玩笑說，寧朦連忙趴過去抱著他的腰不讓他動。
他把工具箱放在鞋柜上，單手開了門走出去接電話。
青年立刻慌了，「糟了，我都忘了她們公司是合作方！不行了我要先撤了，你先頂著！」
寧朦知道他這人其實很好哄，只要有足夠的耐心。
寧朦才想起來今天在中央廣場有一個漫展，公司是合作方。
新一被快門聲吸引力注意力，抬頭看了一眼鏡子，碰巧與鏡中的寧朦四目相對，寧朦沖他笑了笑，「可以照相嗎？」
她走了幾步之後手機就暗下來，她高估了自己，腳步不停地低頭按亮手機，結果一個沒留神狠狠撞到了茶几角上，寧朦嘶了一聲，疼得抱著小腿骨彎下身子。
陶可林望著自己手心裏的女人，覺得她真像一隻小貓。
他把她扶到沙發上，再次碰了碰她額頭問：「還疼嗎？」
他沒有動，摸了摸她腦袋，輕聲說：「我好幾天沒過來，你陽台上養的植物都枯死了。」
「好。」她先是乖乖應了，而後才解釋：「我都沒有搭理宋清了，陳逸文哥哥也沒有再聯繫我。」
好不容易阿大中場休息了，寧朦連忙拉著她去洗手間。
「恩。」
寧朦笑了，「你的控制欲與日俱增哪。」
其實陶可林幾天沒有找她，也是和圖書心癢難耐，但總想著要給她點教訓，所以忍住了。結果今天這麼一看，女人似乎完全沒有頓悟。
寧朦怔怔地望著他。
他瞳孔都放大了，居然轉身就跑。
陶可林往前挪了一點，手上的燈卻往後移了不少，光線暗了不少，寧朦才得以睜開眼睛，正好撞進他黑亮的眸子里。青年空著的手朝她撞到的地方伸過來，卻又在她腦門上空停頓了一會，而後往下移落到她眼瞼上，用食指輕輕抹去了她的淚痕。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寧朦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樓道中只有應急燈亮著。
卻是恢復了清冷的口氣，與方才溫柔的語氣截然不同。
幾乎是同時男廁又出來一身形修長的人，寧朦看了一眼又是一樂，這人不是新一嗎。
「你怎麼……在這裏？」寧朦隨口一問，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站起來，從她身後拿起一盒東西，說：「我過來拿畫具。」
她笑了，「難怪昨天問我是不是孤身寡人呢。」
衣服很休閑，似乎已經是大學時候的衣服了。
這混蛋是專門折回來氣她的吧，她捂著腦袋眼淚汪汪的想，忍不住賭氣拍開他的手，胡亂地抹掉臉上肆亂的淚水。
手機燈光下被顏料渲染了一大片的地板異常的好看，五顏六色比畫家刻意畫出的畫作還要美艷有感覺。寧朦捨不得下手了，乾脆就打算不清洗了。這一塊落在門口這樣特別，等它干透了也是一種裝飾。
阿大嘿嘿一笑。
她早該知道會上癮。
寧朦心裏咯噔一下，猛地抬頭看他。青年正盯著她看，神色淡淡的，但口氣已經是山雨欲來了。
陶可林看著她緊抿的唇，立刻就心軟了，「明天再收拾，你沒穿鞋，當心腳上。」
陶可林笑了一下，「你要不要先看一眼手機再解釋？前言不對後語，要我怎麼相信？」
「就是你手機屏幕上的那個人，我剛剛看到她了。」
「沒看到地上有玻璃？」他聲音裡帶著難得的怒氣，手勁也不小，寧朦沒有吭聲，由著他拿下她手中的盒子放在柜子上，皺著眉說：「去穿鞋。」
——寧朦，真的謝謝你照顧了我一天，你熬的粥很香，我不捨得喝完。
寧朦忍不住端起相機抓拍了一張。
「陶可林。」寧朦叫了一聲。
「沒有認錯人啊，你和我男朋友長得很像，不如就從了我吧。」
寧朦不敢多話，乖乖跟著她到處轉，先是陪她排隊要了幾個漫畫家的簽名，掃蕩各種周邊，然後又被她拉著跑到各種Cosplay當中合影。
他毫不猶豫地接了電話，一副完全不在意她要說什麼的樣子。
「撞到桌子了？」他走過來把手機放桌上，彎腰蹲在寧朦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腳，這動作讓寧朦心神一動。
寧朦被按得舒服了，才抬手抓過他的手腕放到面前，盯著他掌心瞧了一會，而後低頭將自己的兩瓣唇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