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而後是唯唯和悅一沉回頭。
悅一沉笑著反問：「你不是小孩誰是小孩？」
她倒在床上，一偏頭就看到了露台上湛藍的游泳池。
爸爸啊，你女兒真的長不大了怎麼辦。
晚秋的午後氣溫偏高，日頭正懸，她躺在床上，沒一會後背就沁了汗珠。
司栗很晚才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悅一沉已經出門了。廚房有個阿姨正在忙活，看到她下來禮貌地問了好，「起來啦小可愛，早上好啊，我是悅先生請來的保姆小李，專門負責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悅一沉發覺她用的是介紹而不是解釋，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不過虞紀對此並未有任何意見，他在這方面一向都是很乖覺地跟著她的步伐。明星紅不紅，除了看公司資源好不好，還得看經紀人有沒有能耐。不可否認的是，司栗很有天賦，她似乎總是能精準地預見哪部戲有潛質，哪個節目能火，同時眼光也足夠毒辣，不僅能準確定位每一個新人的發展方向，還能找到最合適他們的角色和包裝。
是桔姐先發現她的，她回頭看到樓梯口的洋娃娃時明顯怔了一下，表情十分詫異。
她沒什麼睡意，眯了一會又爬起來看郵件，郵箱里有一封司國慶託人從基站發來的郵件。
「雖然這個機會很難得，但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讓唯唯進演藝圈。」桔姐說，「你可能不知道，當初我讓唯唯去拍那個公益廣告，沒有跟悅一沉打招呼，投放出去之後他才知道，幾乎和我鬧翻了。」
司栗有些心癢難耐。
司栗一頓，而後人畜無害地朝她笑笑，笑得那阿姨都有些懷疑世界了。她繞到走廊給悅一沉打電話彙報情況，對方得知她還在家就放心了，一點都不在意她是不是在看血腥的，少兒不宜的電視劇。
李阿姨：「……」
桔姐有些意外，「怎麼突然就請假了？這段時間悅一沉還挺忙的呀。」
司栗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謝，而後立刻轉身上樓給悅一沉打電話。
她莫名有些期待成片了。
唯唯欣然應允，「當然可以！」
司栗詫異，「為什麼？」
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也覺得桔姐沒法接受，想來想去都是個麻煩，最後只能以自己這幾天請假了不方便見她為借口。
看到最後一句的司栗感慨萬千。
「快放我下來。」司栗皺眉，「你衣服都濕了，這可是贊助商的衣服！」
遺憾的是，她遊了半小時之後就開始體力不支，不甘心就這麼上去了，便游到邊上，靠著泳池壁浮在水面上休息。在這飄忽的浮沉間還在想有沒有必要買個游泳圈，就忽然聽到落地窗推開的聲音，小傢伙冷不丁的被嚇一跳，慌亂間沒有掌握好平衡，撲棱了兩下還嗆了口水。
工作太忙，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以前在星娛她帶的新人就常在私底下抱怨，說她的節奏太快，接的活兒太多。
悅一沉微微一怔，而後笑了，「沒關係，她看不懂的。」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你乖一點，今天就在家待著別亂跑了，我忙完了就回去。」悅一沉的聲音很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誘騙味道，「我讓阿姨給你買了零食，你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樓上還有書房，書房裡有投影儀和遊戲機。」
「悅一沉非常在乎唯唯，所以不希望她小小年紀就進娛樂圈，我雖然之前有過那樣的心思，也被悅一沉說服了。」桔姐笑著說，「但能和吳裳導演合作，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聽得懂啊。」她順口回答：「而且這下面有字幕。」
司栗哦了一聲，乖乖地游過去，把手放到他溫暖乾燥的手心。
司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建議道：「要不你再和悅一沉商量商量？」
司栗朝他齜牙一笑。
「唯唯，叫妹妹過來和你玩。」
早上李阿姨剛剛清理過，重新www.hetubook.com.com放了水，一池波光粼粼彷彿在向她招手。
她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
悅一沉毫不介意，一邊抱著她往回走，一邊笑著說：「贊助商已經送給我了，還送了一套女士晚禮服，挺漂亮的，可惜你現在穿不了。」
她該想到的。
仔細想想，她真的很久沒有游過泳了，別說游泳，就是泡浴都很久沒有享受過了。
阿姨更是震驚：「你幾歲啊，都識字了？」
司栗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吹風筒放在柜子里，我不好拿。」
乖乖吃過早餐之後桔姐給她打電話，詢問起電影的事，說想和她見面談談。
那有什麼意義？
悅一沉表情立刻就有些愧疚了，他把她抱起，頭也不回道：「桔姐，我帶她上去吹頭髮，你先坐坐。」
悅一沉自然不可能給她準備泳衣，但山人自有妙計，司栗跳下床，從衣櫥里翻出一套小背心和蕾絲邊的緊身小短褲穿上，打開落地窗就跑出去了。
「我再考慮考慮。」
「好，你明天給我答覆就好。」
悅一沉跟著走過來，揉了揉她濕漉漉的小腦袋，責備都帶著濃濃的寵溺的意味，「怎麼不吹頭髮？會感冒的。」
司栗一上午盡窩在悅一沉的大客廳里看美劇了，做衛生的李阿姨經過客廳時很是詫異，「這個你聽得懂？」
司栗絕望地發現，唯唯都比她高。
司栗覺得全世界都在占她的便宜。
現在的大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這座公寓樓層不高，背後就是一個鬱鬱蔥蔥的公園，中心有一個人工湖，站在露台上一覽無餘。
「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司栗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我真的不需要。」
阿姨很是不解：「悅先生啊，一個小姑娘，看這些合適嗎？」
唯唯跳下悅一沉的腿，噔噔噔地跑過來，笑著和她打招呼：「妹妹你好，我叫唯唯，唯一的唯。你好漂亮啊，你叫什麼名字呀？」
司栗完全被拿https://www.hetubook.com.com捏住了。
「謝謝桔姐。那個電影還只是試鏡，但也需要你們先考慮清楚，因為一旦通過試鏡就要直接進組了。」
「不好意思啊桔姐，有點私事，不過我很快就能解決了。」畢竟也是剛剛上崗，她有些抱歉，「不會耽誤悅一沉的工作的，他之後幾天都沒什麼安排。」
但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他對娛樂圈已經沒有追求了。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在這個圈子裡是走不了多遠的。
大意是告訴她，他這一次進去可能要好幾個月沒法出來，通訊設施沒有信號，沒法聯絡，讓她不要擔心，又叮囑她按時吃飯，規律作息，別老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司栗點頭，而後又頓住，認真地糾正：「是寄養。」
午餐阿姨按照悅一沉的要求煮得很清淡，司栗寄人籬下，也不好挑剔什麼，隨意吃了幾口，而後又被阿姨趕去午睡。
所幸悅一沉走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穩住了局面，怕被責備還還嫻熟地劃了兩下，以顯示自己完全沒問題。
景緻這麼好，陽光又燦爛，不游一下真的好浪費。
小胳膊小短腿游起來費力得多，但好歹沒讓自己溺著。
他顯然是剛剛回來，拍攝的衣服還未來得及換就到她房間來了。穿著一身定製的馬甲套裝，修裁得體的馬甲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西褲包裹著一對逆天的長腿，在泳池的水光映射下，白襯衣襯得他的膚色白皙近乎透明，有種纖塵不染的貴氣。
司栗洗完澡下去的時候，桔姐已經到了，還帶著唯唯那個小傢伙。她還沒走到樓底下，就從樓梯扶手的間隙里看到悅一沉抱著唯唯，正笑著和她說話：「等會還有個小妹妹下來和你玩，你要不要把你的餅乾分一點給她吃？」
桔姐笑眯眯的，「去吧啊，別著涼了。」又朝唯唯招手，「唯唯，過來。」
「聽話。」那邊有人在叫他，他應了一聲，又回撂下一句：「我這邊有些忙，你別亂跑，等我和-圖-書回去再說。對了，我讓阿姨看好你的，如果你不見了，我就得從攝影棚跑出去找你了。」
「悅一沉！」司栗急了，「你別鬧。這個攝影師可是最難約的，你好好拍！」
「很順利，我和攝影師今天都很有感覺，也配合得不錯，所以提前收工了。」
司栗不想陷入這種無望的情緒里，回了郵件之後就丟開電腦了。
李阿姨笑眯眯的，「你好啊，真乖。悅先生去工作了，我正在熬粥，您洗漱好之後就可以用早餐了。」
她習慣了這種生活，也從未覺得辛苦，只是偶爾會羡慕那些可以撒嬌，有人疼寵的人。
只能等他回來時再作打算。
「只說是一個朋友的女兒，放在這裏寄存幾天，這樣可以嗎？」他商量著問。
司栗坐在泳池邊上試探水溫，泡了一會腳丫子之後，扶著泳池邊緩緩下水，暢快得渾身毛孔都在叫囂。
他把她放到地毯上，轉身去拿浴巾，回頭的時候發現小傢伙正別彆扭扭地捂著胸部。悅一沉失笑，展開浴巾把她嚴嚴實實地裹上，而後抱著她從衣櫥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直接把她抱到了浴室。
悅一沉屬於那種天生就適合呆在娛樂圈的人，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還有著不可多得的氣質和演技。司栗一直覺得如果她能早一點做他的助理，好好幫他規劃路線塑形，他肯定能比現在更紅。
她沒有在回信里提自己變成小孩的事，只要司國慶沒有回家，那他的工作就不算完成，她不想影響他的工作。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給我請保姆！」
「我可以回家嗎？」
司栗愣愣地站在樓梯口，「李，李阿姨您好。」
骨節分明的大手在握住那隻濕漉漉胖乎乎的小手時微微頓了頓，而後收緊，手臂輕輕一拉，毫不費力地就把女孩拉回岸邊，接著不等她自己爬上來，雙手一撈，就輕巧地將她從水裡抱了上來。
她有嘗試去拿，但是即便是站在柜子上也拿不到。
「悅一沉。」司栗叫hetubook•cｏm•ｃｏm住要出門的男人，問道：「等會桔姐來了，你要怎麼跟她介紹我啊？」
司栗剛要答應，又生生咬住了舌尖。
悅一沉站在岸邊低頭看她，表情很無奈，「不是讓你別下水的嗎？」
真的非常羞恥。
司栗趴在悅一沉肩頭，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身後的唯唯看了看她媽媽，又看了看他們，最後還是轉身跟著他們上樓來了。
「今天拍得怎麼樣？」司栗問，「才拍了半天嗎？」
但真有一天她回到了孩提時代，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做小孩，她爸也依然不會回來陪她。
當年虞紀剛跟著她的時候不過也只是一個平面模特，公司給了幾個都市男二的戲她都拒了，後來她爭取到了一個古裝動作片的小配角，把他丟了進去。結果因為那個小配角的戲份很討人喜歡，而且虞紀又演繹得很好，便自此一炮而紅。
悅一沉忍著笑，「好，是寄養。」
他出去之後司栗才除去浴巾，她踩著小板凳攀在鏡子前看了一眼，絕望地發現，露點得非常嚴重，悅一沉肯定看到了。
悅一沉彎下腰，朝她伸手，「上來吧，桔姐等會要過來。」
司栗真的很懷疑，悅一沉以後的女兒能否長大。
「洗個澡再下來。」他把她放到防滑墊的椅子上，又一一把洗漱用品放在小盆里方便她使用。怕她不方便，悅一沉還在浴室放了兩個小板凳，一個放衣服，一個讓她坐著洗澡，生怕她摔著了。
「行。」桔姐也不含糊，「你和他商量好就行。我最近帶兩個新人，忙都要忙死了，根本都懶得管悅一沉，就當是給他放個假吧。」
「真熱。」她喃喃自語，「要不就泡一下水吧。」
「恩，所以你別讓我分神。」
司栗一直都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司母早逝，司國慶又常年在外地考古做研究，她從小就是被保姆帶大的，懂事後基本都是一個人生活。
悅一沉沒有注意，他從浴室拿了吹風筒又抱著她進了卧室后，才發現身後跟著小尾巴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