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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永不說再見

作者: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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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謂註定不過笑話一場 4

第二章 所謂註定不過笑話一場

4

可越是幸福她就越是害怕,越是美好她就越是心驚,總不敢相信上天會讓她後半輩子過得如此順遂。
貝菲當然是有她的理由的,辦公室戀情總是職場大忌,尤其在凌千帆還是大老闆的情況下,誰知道傳揚出去大家會怎麼看她?當面或許都要給她兩分面子,私底下恐怕連她努力做出的成績,都要歸結為裙帶關係——遇上個別另有居心的,誰知道能說得有多難聽?
貝菲一陣惡寒,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難道拍到我正臉了?她連忙裝死回復一句: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習容容甩過來一個網址鏈接,後面還跟著一把劍:阿三,釣上極品金龜婿居然不告訴老娘,白和你做了九年的姐妹!
「真的?」
她臉色陡沉,凌千帆知情識趣,伸手摸摸她的頭笑道:「今天想去哪兒玩?」
她哼哼唧唧的,沒想出來還有些什麼,凌千帆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不錯,這些要是能統一品牌,早就能超越KFC麥當勞必勝客,成為食品連鎖的Top5了。」
凌千帆搖搖頭,貝菲這才鬆了口氣,凌千帆開玩笑問:「怎麼,可惜了,上頭條的好機會呀?」
貝菲這才放下心來,想來這種事情凌千帆處理起來必是遊刃有餘,回到家后洗了個澡便撲到床上睡覺。第二天一早起來,剛打開電腦進入遊戲準備緩口氣,就看到習容容的QQ消息彈出來,十分驚嘆的圖片表情後面跟著無數的驚嘆號:阿三,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勾搭上法拉利的!!
他說完便急急地往辦公室沖,貝菲明白過來追上去問:「住院?他怎麼了?」
貝菲羞愧得恨不得立時撞牆裝死,等陳嘉謨轉身立刻打電話給凌千帆,期期艾艾地不知怎麼說才好,只好婉轉地問他在醫院好不好,要不要去看他。電話里凌千帆頗不以為然:「嘉謨這個大嘴巴,真是,一點小事,非綁著我來醫院,鬧得一家人雞飛狗跳!」
他們的興趣驚人的合拍,偶有不一致的,凌千帆也樂得遷就她,只一件事情除外——貝菲咬死不肯公開戀情。凌千帆十分不解,為什麼明明兩個人都在一起,卻連中午一起吃個飯都不行,晚上也要分開下班,到吃飯的地方回合,偷偷摸摸地好像做賊一樣。
「你剛才答應乾媽給我織圍巾的,給個deadline,我要定期審查。」m•hetubook.com.com
陳嘉謨一看是貝菲,無奈搖頭:「有份文件要今天簽,凌少生怕耽誤了,非要我過來拿——哎,住院也不肯好好休息,真是沒辦法,阿三姐你有空多勸勸他。」
凌千帆眉角微揚:「我在舊金山讀的大學,你說我有沒有去過金門大橋?」
貝菲訕笑答應,說下回再來的時候一定跟汪阿姨學織毛線,不過毛衣難度太高還是先從圍巾學起吧。從汪阿姨那裡出來,凌千帆還摟著她笑道:
這樣的理由只能勉強敷衍住凌千帆,某天她和幾個同事中午叫了外賣在咖啡吧吃,幾個同事勸她要早點解決個人問題。她口裡含著蘿蔔笑著敷衍過去,抬頭卻看到凌千帆端著馬克杯,黑著臉過來端了杯咖啡。這個人,走路也悄無聲息的,不是嚇人是什麼?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下次見了乾媽我可要投訴啊。」
凌千帆在醫院養了兩天便出來,又和她如連體嬰般的泡在一起,有時候凌千帆會開車帶她去附近的一些景點玩;有時候是去老人院,汪筱君的情形頗好,凌千帆還請了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她偶爾會奇怪,凌千帆不是應該應酬頻繁嗎?問他的時候他便笑著說「哪有你重要」,明知道是哄她開心,她卻仍是忍不住甜絲絲的,女人總是吃這一套的,她也不例外。約會總挑在僻靜的地方,其實環境最好的地方莫過於凌千帆在心湖苑的那套別墅,然而幾次邀請,貝菲都不肯過去,說他家裡太過乾淨讓人覺得約束,凌千帆也只好依了她。
「我要吃麻辣燙!」貝菲衝著他耳朵大聲叫道,「我答應蓮花路上那個重慶大媽每個周末都去吃麻辣燙的!」
她敗下興來,凌千帆開著車,一手伸過來握著她笑道:「我不是有心要問,你什麼時候有興趣可以和我說;你如果對我以前的事情有興趣,我也不會隱瞞你。」
進十二月後天氣愈加嚴寒,他們揀周末買了些冬衣給思源的鰥寡老人們送過去。汪筱君染上流感,所幸並不嚴重,兩瓶吊水后恢復許多,又抱怨冬天在老人院冷得不想出門,在房間里看電視也頗為無聊。貝菲便買了些毛線給她送過去,讓她閑暇時能打發一下時間,兩個人陪著汪阿姨聊天的時候,汪阿姨問貝菲會不會織毛衣,凌千帆頗有興味地瞅著貝菲,貝和_圖_書菲心虛地搖頭。果然換來汪阿姨一頓教訓,說女孩子要心靈手巧溫柔賢惠,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天天嚷著事業為重,小心男人在外拈花惹草云云。
貝菲知道他看出自己的彆扭來,嘴上卻不服輸:「那你可聽好了,周一成都小吃,周二蘭州拉麵,周三沙縣小吃,周四土家燒餅,周五是……」
貝菲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指望有溫暖牌圍巾,你不如找只蜘蛛當女朋友,那網織得又快又結實,保准你一輩子也逃不掉!」
「當然是真的,」她理直氣壯的,凌千帆瞅著她,目光深沉,似乎意有所指。她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凌千帆問的,是那個曾經拋棄她的男人。
「隨便。」
凌千帆無奈地搖搖頭,貝菲刻薄完他,回想剛才的陣勢又有些膽怯:「剛才沒拍到什麼吧?」
凌千帆蹙起眉,思索一陣才道:「我也聽說過,每到自殺人數臨近整數的時候,跳橋的人都會猛增。有很多人從上面走過的時候,會毫無徵兆地……跳下去,曾經有心理訪談,很多人站在上面,會覺得這樣的死亡方式能求得心靈上的平靜。不過當地政府已經開始加裝防護措施,避免這些悲劇的發生。」
她點點頭沒再說話,也不問凌千帆想去那裡,任他開著車四處兜。她有些無聊地環顧車內,簡潔大方的掛飾,格子質感的車墊,予人舒適沉靜的感覺——以前曾聽人說,車品如人品,簡約穩重的大眾,張揚極致的法拉利,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凌千帆?
「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吧。」
另一個原因她卻沒有和凌千帆說過:凌千帆是八卦周刊的常客,凌千帆為什麼會喜歡她,這喜歡又能持續多久,會不會修成正果,都是她沒有把握的事情。感性的判斷告訴她凌千帆其實是極認真的人——她不知道自己這種直覺從何而來,然而那感覺像在心裏紮根一樣,覺得他骨子裡在期盼什麼;理性上她卻又無法解釋為什麼這樣的人身邊女友如走馬燈一般換個不停。她自己也是職場上摸爬滾打幾年過來的人,嬉笑怒罵看得多了,逢場作戲是常見的,但這並不是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
他這樣一說,貝菲越發地愧疚,看他臉色虛白,又想想麻辣燙店裡勺子的型號大小,頭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想道歉又不敢開口——這不是自承昨天hetubook.com•com她是故意刁難他么?偏偏凌千帆還一個勁地勸慰她,似乎存了心要讓她過意不去——這廝真是太陰險,太陰險了——她埋頭哭喪著臉瞪著白床單,這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么?因為以前倒霉倒到透頂,連老天也看不下去,特恩賜極品富貴男一枚,還不用上稅——真是睡著了都會笑醒。
想不出答案,似乎二者兼而有之,有時候覺得他鋒利張揚,有時又覺他沉穩內斂……也許人都是有兩面的吧?一面是光,一面是暗;一面是理想,一面是現實;一面是過去,一面是未來……
貝菲被他拆穿心思,臉上一紅犟嘴道:「我生什麼氣了?」凌千帆笑笑,順勢倚著她的肩頭,熱息全噴繞在她頸間耳邊,一手又繞在她脖頸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刮著她的耳垂。貝菲知道自己臉上在發燒,暗罵凌千帆真是個調情老手,卻止不住騰起來的熱度,氣氛陡然曖昧起來。車裡光線灰暗,凌千帆的眼卻極明亮,她霎時忘記自己到底為什麼給他倒下近半瓶醋。
「你試試看!」貝菲狠狠地來了個貴妃踢腿,凌千帆無奈地笑笑,正準備塞她進駕駛座,繼續教她開車,突然閃過一片閃光燈,咔嚓咔嚓的。貝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凌千帆已迅速地把她扔進後車座,然後竄進駕駛位,猛地發動轎車。身後一群記者追了上來,凌千帆一個靈敏的急轉彎車又滑了開來,從夾竹桃路上飛馳而去,貝菲被剛才那些記者的陣勢給嚇倒,抓著車座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沒拍到我吧?」
「當然不會!狗急了還跳牆呢,誰敢讓我走投無路,我就讓他無路可走!」她奸笑著湊上前來,「誰要敢對不起我,我一定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哪個男人敢對不起我,我就讓他做不成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跟習容容坦白這件事,她怕習容容又替她擔心,可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沒法開口向習容容解釋;她有些相信凌千帆不是逢場作戲,她能看懂他眼裡的許多東西,可她卻不敢肯定,明天會發生什麼。
點開那個網址,貝菲就被那個驚悚的標題嚇到:凌厲少東首度回應緋聞,做慈善只為博紅顏一笑。
有時他們也會為瑣事爭吵,比如凌千帆似乎很看不慣蘇晚,貝菲又幾次聽說顧鋒寒對方圓實業下手狠辣;再比如凌千帆總和圖書覺得貝菲拒絕習容容給她介紹男朋友的態度不夠堅決,貝菲反譏他見到從十六到六十的女性都掛著同樣溫和的笑容……兩個人都是極佳的辯手,貝菲不止口齒伶俐而且尖酸刻薄猥瑣無極,凌千帆一向被人誇是舌燦蓮花的,到了她這裏也要甘拜下風。最後妥協的結果便是大家自發自覺地繞開這些可能惹起爭端的問題,不管他們初初見面時有多麼一見如故,事實證明他們在截然不同的環境下成長,有不同的朋友圈,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不免相左,誰也不能說服誰的情況下,只能求同存異。
看完電影去江灘兜風,貝菲考駕照時學的是自動檔,十個男人有十一個是鄙視自動檔的,凌千帆也不例外。貝菲趁機蹭車又蹭教練,凌千帆便極有耐心地教她換檔踩離合,貝菲發覺他是個極好的老師,不止開車這一項,閱歷見識上也比大多數人豐富,問起什麼他都是有問必答。貝菲開玩笑封他一個「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都知道」,他也毫不客氣地把這一封號笑納。
貝菲撇撇嘴道:「我可是良家婦女!」凌千帆眼色一寒,她湊上去笑道:「我突然想起以前八卦周刊很流行的一句話——防火防盜防凌少。我要是和你扯上了關係,多沒面子啊,我貝阿三在信實十七樓以後還怎麼混啊?」
凌千帆包下整個放映廳請她看電影,迪斯尼的動畫片,初時她尚有顧忌,後來想著反正就他們兩個人,索性放開大笑,反正也沒人能管著她。凌千帆也笑得張狂,像個孩子一樣——難怪要包場,讓人看到他這種形象,又夠上幾次頭條,而且標題絕對勁爆,比如影院甜蜜餵食爆米花或是車吻神秘女郎之類。
人都是貪心的,未得到時期盼擁有,擁有后又希望唯一,唯一的時候還幻想永遠。她和凌千帆現在固然是如膠似漆蜜裡調油,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讓他們分開——地位?凌千帆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些;金錢?凌千帆有的是錢;家庭?能養出凌千帆這麼好涵養的家庭,大抵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走過,」凌千帆的笑容有些勉強,「有次和家裡人吵架……經過那裡,那座橋的誘惑……真的很大。」他陡然沉默下去,埋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后忽問道,「如果你走投無路,或者很絕望的時候,會不會選擇這樣一條絕路?」
貝菲不住地https://m•hetubook•com•com抬眼瞟他,也沒覺出什麼不對,等吃完回到車裡他才趴在方向盤上猛咳,恨不得要把肺都咳出來。貝菲有點不好意思,幫他拍著背順氣,她是據這些天的觀察,知道凌千帆吃不得辣又特別注意形象,才故意帶他去吃麻辣燙,沒想到真能把他憋成這樣,擰開一瓶水喂他喝了兩口,凌千帆才稍緩過氣來,歪在她肩上低聲笑道:「氣消了?」
「那你走過沒有?」
話雖如此說,下班后貝菲仍老老實實地去醫院,隨口向護士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半夜送的急症,住在特護病房,把貝菲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到病房,凌千帆見她來了,無奈搖搖頭,又安慰道:「沒事,就千桅這孩子大驚小怪,驚動了姑媽,非逼著我住院,我這不沒辦法嘛,只好進來住幾天意思意思。」
她玩得很是暢快,天近黃昏時兩人討論去哪裡吃晚飯,凌千帆隨口問她要不要去香城大酒店吃燭光晚餐,貝菲雀躍了不到三秒又陷入糾結:凌千帆該不會是常和人吃燭光晚餐吧?就像昨天在海皇那樣,動輒來個小提琴伴奏什麼的,在電視上看到還覺得蠻有情調的,真落到自己身上,感覺又不是滋味。她耷拉著腦袋咕噥了一句,凌千帆低下頭來:「你說什麼?」
麻辣燙店門口大湯鍋里蒸汽騰騰店裡吆喝聲此起彼伏,凌千帆一身考究,原本就格格不入,貝菲還滿臉熱情洋溢的,給他添了滿滿一大勺辣椒油,倒醋的陣勢讓經過的老闆娘看了一陣心疼。凌千帆卻恍若未覺,不顧四周投來的驚艷目光,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陳嘉謨一愣:「凌少還沒告訴你么——昨天夜裡,十二指腸胃潰瘍複發……噯,昨晚上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癥狀?都好了好些年了,怎麼這會兒突然又複發了……要不是昨天大小姐半夜三更打電話找他聊天,發覺他聲音不對勁,只怕他還在死扛,你有空真得好好說說他。」
「那……金門大橋真有傳說中那麼神嗎?我有次看紀錄片,講到金門大橋,說會誘發人的自殺潛能,是不是真的?」
凌千帆微愣后笑道:「好啊。」說完他便掉轉車頭往蓮花路去,還揶揄笑道,「你還是哪些店的VIP,我記下來以後也好安排。」
翌日上班不見凌千帆,貝菲只道他回了總部辦公室,又見陳嘉謨急急地上公司來,隨口笑問:「這麼急幹嘛,趕著投胎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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