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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如果可以再見

作者: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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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Chapter 32

「你們倆還能有秘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笑了,八點檔里的情節她常常覺得可笑,現在她卻真正的相信,很多時候,愛確實可以予以人力量。戀愛也許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卻是兩個家族的事情了——她沒有什麼家族了,顧鋒寒的家世擺在那裡避無可避,她要做好應戰的準備。
「你說呢?」顧鋒寒靜靜地看著她,好像是在問談判桌上對方簽不簽合同的口氣——真的是怪異得很,蘇晚滿腔的不樂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當然她知道那別墅價格不菲,他們再見面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月,聽說孟涵和他住在一起,他這個求婚一點也不浪漫……許多許多的不對勁,讓她覺得不該答應他的,可心裏的天平卻不可遏制的倒向了顧鋒寒這一邊——有千千萬萬個不對也好,只要那個人是他,只要那個人是對的,其他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得了吧,你就吹吧。」
「太快了?」顧鋒寒皺著眉,彷彿在指控她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之後,居然還跟他說太快了!
她又慌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房子的事情是開玩笑的,不是別的事情,」別的事情,別的什麼事情呢?她一時來不及思考這麼多,手忙腳亂地跟他比劃著,顧鋒寒悠閑地欣賞著她的手舞足蹈,還不緊不慢地喝了兩口湯,這才笑著問道:「晚晚,你在怕什麼?」
這就算把自己的終身給定了么?在這麼個嘈雜的小湯館里?回去的路上蘇晚想來還覺得好笑,顧鋒寒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還伸過來搭在她手上,聽見她的輕笑聲忍不住多瞧了她兩眼:「有什麼好樂成這個樣子的?」
大概也是因為相信,所以不需要問;也許又因為有那麼一點兒不確定,所以不敢問。
「是啊,哪天要是看見你為了我和人打得頭破血流,我就此生無憾了。」顧鋒寒依舊是雙手抱在腦後,似笑非笑的,蘇晚癟癟嘴懶得理他,過了一陣又問道:「聖誕節你有安排了?」
對顧鋒寒她真是無可奈何的,許多時候他冷靜得可怕,卻在某些事情上孩子氣得讓人想hetubook.com.com撞牆。她有些惴惴地望著他,他幽若深潭的雙眸里看不出一絲情緒,忽而抿著嘴望著她笑,若不是嘴角被貼著,只怕他要笑得更加得意。他湊在她跟前,微側嘴角,盯著她的唇角,不說話只是笑。
顧鋒寒向來是行動派的,第二天蘇晚把一摞證件拿去,沒幾天顧鋒寒就拉著她去看房子了。進去了才發現這房子空蕩蕩的,不像以前住過人的,她便有點奇怪,側過頭問他,顧鋒寒笑道:「當然是新買的。」蘇晚嘀咕了一句「有錢就是好,買房都一買買倆,」她原來以為顧鋒寒要她的證件過去,是要在他現在住的別墅的房產證上加一個人的名字。不料他竟然是另外買了一套,連眼皮都不帶眨的,就跟她出門買冰淇淋一時心情high了一買買倆似的!
早看慣了身邊的分分合合,畢業時各分西東的,紅杏出牆的,包|二|奶的,感情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似乎早就麻木了。然而在他面前,她無端端地發起傻來,寧願相信一切她早已覺得不可能的……可能,寧願相信他和她是一樣的傻子。
「怕歸怕,可我願意,」顧鋒寒倏地睜開眼望著她,晶亮雙眸中帶著些揶揄,似乎想看她羞窘的樣子,這一次卻落了空,她臉上是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倔強的堅定神色:「我什麼都願意。」
「STOP!」蘇晚一聲喝道,撲上來叉著腰一副女王樣地命令道:「不許找別人去,滿意了吧!」
「可不是!」蘇晚神氣活現地歪在他身上,十足的女王樣:「拖到夜店裡去,一百遍啊一百遍!」
「想得美,天天巴不得別人為你打得死去活來是吧?」
顧鋒寒捂著嘴,有前車之鑒現在也不敢大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蘇晚被他這樣看得有些窘迫,站起身來往後退了退:「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得出去做事了。」
她倏的住口,顧鋒寒尚未給她正式的答覆,他會放過方非盡嗎?他會放棄對方圓實業的圍追堵截嗎?從昨天到今天她有很多次是想問的,可是她知道他的脾氣,要是她開口和_圖_書問,恐怕他又要發脾氣……
噗的一聲之後是一連串的吸氣聲,顧鋒寒捂著嘴沒好氣地看著她,蘇晚好氣又好笑地揶揄道:「我們兩個要真是為了你這樣,你是不是覺得特有面子?」
顧鋒寒笑著不再說話,等吃完了飯喝完了湯,他擦了擦嘴才正色道:「明天把你的證件帶過來,我找人去替你辦過戶。」
「這個pose不錯,」顧鋒寒順手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蘇晚又撲上去搶手機,生怕自己照了張不上相的被他拿去當桌面,在床上扭了半天,蘇晚想到平安夜的酒會,又有點惴惴的:「我就這樣和你一起去參加酒會,會不會太招搖了?」
顧鋒寒仍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蘇晚斜瞟過去,見他臉上甚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了笑道:「女人的秘密。」
蘇晚撇撇嘴白了他一眼,手指擱在他唇角上描他的唇線,顧鋒寒輕笑道:「或者你幫我報仇去?」
「我看……要不把他給毀容了?我看他那張桃花臉就不舒服!」
他依舊咧著嘴,固定臉部讓她拿著棉簽擦來擦去的,一邊還要含含糊糊地說道:「千帆小時候可是在部隊學過散打的,我要還手,他才來勁呢。」
午休的空檔,顧鋒寒得意地歪在沙發上,看蘇晚拿著酒精給他右邊唇角消毒。明明痛得呲牙咧嘴的,他還要咧著嘴朝她笑:「我是不是時來運轉了?以前都是我伺候你,現在改你伺候我了?」
蘇晚點點頭,嗯了一聲,顧鋒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沒變似的。」蘇晚笑笑道:「你拐彎抹角地笑我是老頑固對不對?菲菲也經常這樣說我。」
「怎麼?難道你想聽到的答案是……我和孟涵在休閑吧為了你大打出手,像兩個潑婦一樣揪頭髮、扯衣服,甚至用指甲在對方臉上畫兩下,鬧得頭破血流你才覺得爽是吧?要不要我再叫幾個八卦記者來拍一下,免得你嫉妒凌千帆天天上八卦頭條?」
顧鋒寒正被她按在床上,一副任君魚肉的模樣,聽她問起這個,挑挑眉笑道:「怕了?和*圖*書」蘇晚彎過身子來枕在他胳膊上,想了想笑道:「是有點怕。」一個酒會對她來說倒不算什麼,可是以後……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
「千桅要我陪她去滑雪,」果然,蘇晚怏怏地癟癟嘴,誰知顧鋒寒又說道:「我沒答應。」
這是多麼久遠的回憶了?兩個人在冬日的黃昏里沿著街,漫無目的地走,每回看到這樣的小攤,他都會買一包讓她抱在懷裡暖手。她看著顧鋒寒折好了牛皮紙袋的封口,又要了另一個牛皮紙袋來放板栗殼,他興沖沖地跑回來,笑得跟個大孩子一樣,把折好的袋子擱到她懷裡,坐下來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點猶豫地問道:「你還喜歡吃吧?」
她大致猜到顧鋒寒聖誕節是要陪凌千桅的,怎麼說凌千桅也算是他挂名的表妹,大老遠的跑到婺城來看他。再者凌千桅來的時候她和顧鋒寒還沒有「談和,」顧鋒寒八成是已經答應了凌千桅,現在又怕她聖誕節一個人過得無聊,所以先問問她的打算。
看著蘇晚微詫的模樣,他又笑笑道:「別亂想了,千桅暗戀他爺爺的私人醫生很久了,又怕表白了被拒絕沒面子,又怕太明顯了被她姑姑發現,所以三天兩頭的找我來打掩護,」蘇晚臉色稍稍緩和他又湊上前問道:「這下放心了?平安夜晚上訂了香城大酒店開慶功會的,有沒有空做我的女伴?你要是沒有我可就另外找人了啊……」
「我故意的。」
一句話像定身法一樣把她定住,她怔忡了半天才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大好,而且……也太快了是不是?」
蘇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那個力氣說話,怎麼沒多揍凌千帆兩拳頭呀?」
蘇晚拿著棉簽的手暗暗用了一點兒力,聽著他抽氣的聲音心裏暗爽,再一看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狹長鳳眼仍是直勾勾地瞅著她,手上的動作又不由自主地輕下來。
「心湖苑的房子,你以前不是說,我買得起湖景別墅的時候,你就……,」「我開玩笑的!」蘇晚慌忙截斷他的話,音調高得周圍的人都微微側目,顧鋒寒定定地看著她和-圖-書,唇角還噙著笑意:「嗯,開玩笑的?」
「好好好,女強人,恕不遠送!」
蘇晚低著頭嘰嘰咕咕了半天,湯館里鬧哄哄的,也聽不清她在嘰咕什麼。顧鋒寒蹙著眉盯著她,那眼神就跟在審犯人似的,蘇晚只得不情不願地答道:「你……這就算求婚啊?」
聽到他話音里的賭氣味道,蘇晚回過頭來朝他笑笑:「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在一家老字號的湯館吃飯,店面並不算大,卻已經名聲在外。以前讀書的時候蘇晚便和他去吃過幾次,在極深的巷子里,最近有停車位的地方也隔了老遠,顧鋒寒搖頭自嘲道:「我還真是很久沒有來過這樣的湯館吃飯了,」很快兩個人就等到了位子,顧鋒寒悠閑自得地看著蘇晚給他盛湯,忽地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跑了出去,蘇晚回頭一看,原來正有一個中年女人推著賣糖炒栗子的小推車經過,她看著顧鋒寒對著那個中年女人比比劃划的,大概是在交待要她挑仔細一點別挑到爛的了——
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字,顧鋒寒沉著的臉色才緩和下來,蘇晚不由得在心裏嘀咕,哪有人求婚向討債似的?怎麼自己就遇上這麼一個人,一遇上他,什麼事情都亂了麻了,什麼道理也講不出來了,《紅樓夢》里林黛玉同賈寶玉說「你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大概便是這麼個意思吧?
「過什麼戶?」
「不問凌千帆為什麼跑過來把我揍成這樣?」
「啊?」蘇晚旋即笑道:「那還用問么,還不是因為——」
「早上孟涵跟你說什麼了?」
他這才綻開笑顏,一邊歪著頭給秘書柳子衡撥內線電話:「通知秋荻姐,錦繡地產願意以市價收購方圓地產的部分優先股,並敦促和銀河有業務來往的幾家外資銀行向方圓地產提供進一步的短期貸款。」
貼好創口貼之後,顧鋒寒捂著嘴,斜著眼瞟她,悶騷氣質一覽無餘,似乎在責怪蘇晚對他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好奇。
蘇晚無奈地伸手蒙上他略嫌挑逗的雙眼,其實她也是有一丁點兒害怕的,五年並不是一段短日子,不是三日五日,hetubook.com•com一兩個禮拜,他真的也會和她一樣,心無旁騖地度過這五年嗎?甚至是……在以為她死了的情況下?
蘇晚這才定了心,以市價收購方圓地產股份優先股,雖然也有趁火打劫之嫌,然而在商言商,顧鋒寒此舉無論如何也比方圓地產申請破產保護之後,再去以白菜價收購來得好。只要挺過這一段時間,等待資金迴流,方圓地產的危機應該算是暫時解除,而方圓實業的其他子公司也毋須為多米諾骨牌效應而擔憂了。
「好啊,你把凌千帆約出來,看我給你出氣!」
蘇晚微微一哂,這件事她得自己處理,如果孟涵所言不虛,真有什麼人想在背後給她射冷箭,她得證明她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顧鋒寒和她是現實生活中的人,不是什麼王子和灰姑娘,她不能寄望於他來為她處理一切麻煩,即便他願意。
她腰間的雙臂漸漸收緊,兩人貼在玻璃幕牆上親吻,明明是這樣冷的冬天,卻似乎有一團無名的火在心裏燒。那火越燒越旺,燒得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沿著一路的牆壁磨蹭到卧室里,不知是誰撞到了牆上的開關,流光水瀉般的吊燈在這輾轉中渲瀉而下,如月光般的暈黃中泛著寧靜的幽藍,映得那屋頂猶如迢迢銀漢。這樣的美輪美奐,竟讓在火上燒著的兩人忽地清明起來,貼在玻璃幕牆上,看著外面如夢似幻的夜景,顧鋒寒輕撫著她泛紅的耳垂,低聲問:「聖誕準備怎麼過呢?」
一提起聖誕節,她忽地想起凌千帆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來,「你不陪你的千桅小妹妹么?」話說出口才覺得怎麼酸味這麼重呢,可是想補救也來不及了,顧鋒寒枕著雙手笑道:「吃醋啊?」
顧鋒寒拉著她走到牆邊上,摸開內嵌的圓形按鈕,墨藍色天鵝絨的窗帘無聲而迅速地滑開,露出巨大的落地窗陽台,鏡湖和鑒心灣的湖光山色、波光粼粼盡收眼底。鏡湖上煙光瀰漫、霧氣蒸騰,在冬日的黃昏顯得格外撲朔迷離,蘇晚喃喃道:「我在婺城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這裏的風景看起來能這麼漂亮……」
「他得罪過你?」
「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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