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小春師姐！」

衛青鋒看著小春,道：「練劍了么。」

兩年前，小春幾乎是一路萎靡地被衛青鋒連拖帶拽弄回劍閣。等她神智稍稍清醒一些之後,衛青鋒帶她來到他住的那間小屋子，跟她講了一個故事。

小春來到山門口，正巧碰見王成兄弟在打掃。

再詳細問了緣由，小春才知道憫劍山莊來了許多輛馬車。而且他們的馬車跟普通馬車不一樣，比普通馬車大了不少，掛飾也多，結果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被石頭卡住了。

小春想了想，然後無所謂地點點頭，「好啊，我來安排吧。他們排頭最大的是不是就是賀涵之了。」

衛青鋒也不勉強他們，說明不願參与幫忙的人可以不出面。結果這次論劍大會只有衛青鋒、小春還有之前一起去過憫劍山莊的幾個人。

自從衛青鋒將小春當成自己的關門弟子之後，6小春漸漸明白了在賀涵之那練練歇歇的態度在衛青鋒這是行不通的。當然了，衛青鋒也從來沒有凶過她，事實上衛青鋒沒有凶過任何人。他只是單單地站在你的面前，一句話不說，你就得乖乖去幹活。

衛青鋒面無表情，「六十。」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至少。」

小武瞪著眼睛，「來人啦來人啦！」

他走下馬車，來到衛青鋒和小春的面前。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又瞄了一眼搭在一起的手。終是看向小春，摺扇輕開，半掩著笑容，輕聲道：

衛青鋒點點頭，站起身。

小春走過去，對王成道：「還有多久到啊。」

頓了一會，小春抿抿嘴，道和*圖*書：「總之，你別離他們太近，不然被師兄們罵了可別哭。」

又等了一刻鐘，還是沒人來。

小春：「……」

衛青鋒停頓了很久，對小春道：「你……」

小春轉過頭，皺著眉頭道：「小武你總慌慌張張地地作甚，學學大師兄沉穩一點行不行。」

「是啊。」衛青鋒道，「他說憫劍山莊要來不少人。」

其實她這些小動作哪裡瞞得住衛青鋒，可他站在背地裡，看著那個偷懶的小姑娘，也只是笑著。

小春：「是啊。」

小春跟著衛青鋒往山下走，沒一會功夫，便看到浩浩蕩蕩地一長條隊伍，佔了滿滿的一條山道。

衛青鋒看著小春，道：「還沒決定，不過劍閣地倒是不缺，要不交給你來安排。」

小武：「師姐不去前山嗎？」

衛青鋒在講完整個故事之後，對小春說了一句話。

當最初的那麼一絲絲的豪情消失殆盡之時，小春就受不了了。有那麼一段時間，小春看見風濤就想丟爐子里去。

王成道：「前面有人說已經進山了，應該很快了吧。」

小武還一直等著，「是劍閣的什麼呀？」

半柱香——不能再多了。

於是再往後，小春便拿著這柄風濤同衛青鋒學劍。

衛青鋒：「嗯。」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早,幽深靜謐的薄芒山中，一個小姑娘正趴在石桌上發獃。這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劍閣弟子6小春。

小春打了個哈欠，「不少人是多少人。」

「你願不願意同我學劍。」

他說完不是，小春頓了一下，而後衛青鋒又要開ｍ•ｈ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口，小春立馬舉起手打斷他。

小春錯看了衛青鋒對劍法的執拗，在衛青鋒面前，瞎練是會出事的。

小春放下手中的蘿蔔乾，對小武道：「我等下就去。」她摸了摸小武的頭，低聲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小春抬起頭，「嗯？」

等她來到前山時，憫劍山莊的隊伍還沒到。山門口沒幾個人，憫劍山莊要在劍閣辦論劍大會的事，大部分劍閣弟子都反對。小春曾經聽見劍閣弟子私下議論，都說賀涵之手段陰險，行事失格，是武林的敗類。

衛青鋒每日都來督促小春練劍，小春練練就開始偷懶，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春秉持著「你來我就練，你走我就歇」的態度，跟她敬重的大師兄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

吳生磕磕巴巴地又說了一遍，衛青鋒皺著眉頭，道：「你們待在這裏，我去看一下。」

「大，大師兄？」

但是……可是……

衛青鋒聽之一笑，告訴她那柄劍名喚風濤，與他的斷濤是一對對劍。

小春抬眼，堆笑道：「大師兄。」

小春掐著腰道：「這怎麼回事，就是爬也該爬上來了啊。」

王成也皺起了眉頭。

衛青鋒淡淡道：「是么。」

十日後，憫劍山莊的人到了。

「啊！」所以說，臉皮都是慢慢練出來的，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小春她也不相信自己敢在衛青鋒面前這麼明目張胆地撒謊。

再之後，衛青鋒就把她從清濤院弄出來了。不只是她，還有剩下的清濤院弟子，都被衛青鋒轉到了問濤院。但是和-圖-書只有小春被衛青鋒帶到自己修鍊的山崖。衛青鋒在山崖邊又搭了一個木屋，把小春安置在那裡，每日教她練劍。他從大宗師那裡請了一把劍回來，送給小春。那劍看著也是極為普通，衛青鋒見她拿著劍看來看去，低聲問了一句是不是不喜歡，小春搖頭，笑著說大師兄喜歡的劍都灰撲撲的。

講故事的人講得索然無味，聽的人也聽得迷迷糊糊。

王成過來，道：「什麼卡住了。」

那人道：「這邊，跟我來。」

吳生：「馬馬馬，馬車。」

小春當時就驚了。

衛青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對小春道：「這兩柄劍都是師尊打造的，當初我選劍之時，覺得風濤劍太過輕巧，便選了斷濤，如今風濤便交予你來用。」

小春瞧了一眼那人，覺得不管劍術有沒有提高，反正這兩年的時間把賀涵之養的金貴了不少。

「你胖了。」

衛青鋒將安排門派住處的問題交給小春處理，那小春花了多久安排呢。

小春道：「你自己去？我同你一起吧。」

所以當衛青鋒表明同意舉辦論劍大會的時候，劍閣弟子第一次公然反對他。可奈不住大宗師也點了頭。

小春輕聲道：「你入劍閣晚，有些事情不知道。來的這個門派是憫劍山莊，是劍閣的……」

小春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

一提練劍,小春頓時就蔫了。

衛青鋒決定辦論劍大會的時候，他們是第一個站出來說幫忙的。

衛青鋒看著小春，看得小春心裏都開始犯怵了。

「哈哈哈哈！該！」小春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這www.hetubook.com.com時衛青鋒也到了。

小武還是不明白，小春卻已經邁步離開了。

賀涵之沒有佩劍，而是拿了把白色的扇子，在手裡轉來轉去。

小武：「啥事！？」

不過現在，待時間過去這麼久，再回想起來，小春卻開始有些感謝衛青鋒當初的態度。

小春：「來就來唄。」

王成：「……」

其實小春也不傻，她知道衛青鋒讓她習武是為了幫她舒緩心態，她也就默默練劍，在心裏感謝大師兄。

「我今早練了好久了！」小春道。

小春點點頭。

小春：「用了。」

小春對於劍的熱愛一開始就是別有居心，湊熱鬧的心態為主，這半路出家的水平怎麼能夠禁得起衛青鋒的磨練。

小春面無表情地瞧著他，張嘴第一句就是：

「那就這樣吧。」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山門口還真爬上來一個人。

衛青鋒點點頭，「早飯可用了？」

小春：「讓我安排？」

沒等她發獃多一會，身後走來一個人，坐到她旁邊的位置。

「怎麼了。」

小春撓撓臉,道：「沒做啥。」

衛青鋒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在他們就要走到馬車前的時候，馬車裡慢悠悠地走出一個人。

那天清早，小武童慌慌張張地跑來問濤院，小春正在收蘿蔔乾呢。

衛青鋒：「信里說是六十人。」

小春：「那要怎麼安排他們。」

衛青鋒搖搖頭，道：「賀秋又派了信使，他們會比其他的門派早到幾日。」

衛青鋒點點頭，道：「是，你們是哪輛車被卡住了。」

「小春，好久不見。」

小春：「那不是ｗｗw.het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m很快就來了。」

朝那輛車走的時候，小春恍然覺得周圍都靜了。

衛青鋒：「不是。」

小春這一個哈欠差點沒嗆到。「多少人！？」

隊伍打頭的是幾個騎馬的武生，見來了人，過來抱拳道：「二位可是劍閣弟子。」

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就像很早很早以前，她站在後山的樹林里，偷偷笑著看他一樣。

衛青鋒和小春開始往隊伍里走。小春走走看看，憫劍山莊的隊伍里男女均有，連丫鬟小廝都跟來了幾個。

「不用，懂了。」

她遠遠看見了一輛很大的馬車，也就是被石頭卡住的那輛，那車要四匹馬一同拉。

吳生跌跌撞撞地跑上山，對小春道：「卡卡卡，卡住了！」

小春打從心底覺得,那真是個蕩氣迴腸的故事。可惜衛青鋒實在是不擅長言辭，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被他講得平鋪直敘，乾乾巴巴，彷彿只是例行公事，巴不得早點結束。

……

哦，還有幾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小師弟。

衛青鋒：「再有半月，論劍大會就開始了。」

衛青鋒解下佩劍放到一邊，淡淡道：「你在做什麼。」

也許就是因為他的淡然，讓小春感覺那些事都開始變得平凡。什麼揚名天下的寶劍，什麼威震四方的劍客，與她都沒什麼關係。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薄芒山似乎也忘記了自己孕育的靈氣，它的風照樣吹著，水照樣流著，一切都歸於平凡。

衛青鋒不知不覺握住了她的手腕，這才讓小春慢慢回過神來。

一時無話。

要不是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可能不少人都不知道薄芒山的破山道還能走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