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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鷲山與京華城兩頭奔波的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逝去。

雖然是山間小路，還有些偏僻，但這裡是京師近郊，縱是亂世，一般來說能有什麼事？

「這就對了！」立即有商販一拍大腿道，「早就聽說，近年靈鷲勝過屠龍，那曹良不就是屠龍學院的嗎？果然輸了啊！」

「我說，我先前沒眼花吧？」一個菜販跟旁邊鄰攤兒的屠夫，驚訝問道，「那蘇漸居然能反敗為勝？」

正悶悶間，人群中忽有人嘀咕道：「聽黑衣衛的親戚說，那蘇漸從寂滅林撿回一條命，就被大統領開恩，派去靈鷲學院讀書了。是不是和這有關係？」

萬眾矚目下，蘇漸也不停留，一轉身，揚長而去。

「啊？」曹良驚詫地看著他，以為他失心瘋。

曹良覺得看清了形勢，卻沒想到，就這片刻間，蘇漸也想到，自己雖然只是個大統領的閑棋，可也代表了玄武衛和大統領的臉面。

「那怎麼說？」菜販和屠夫齊聲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

此言一出，本來紛鬧的京華長街上，忽然間鴉雀無聲。

當天晚上，當富華酒樓打烊后，那後院內室中，酒樓老闆、曹良之父曹德景，就衝著曹良大發怒火。

「混賬！」沒想到曹德景更加氣惱，「我不是惱你惹事。」

想清楚這一點，蘇漸看著暴跳如雷的曹良，冷笑一聲：「曹良！大庭廣眾，給我說話小心點！」

「全聽爹爹安排。」看著父親臉上的冷笑，曹良立即明白，恐怕父親竟是動了殺意，要找江湖黑道上的朋友了。

「爹爹說的是！」他嚷道，「其實下午那事，孩兒只不過偶爾失手，便被小賊所乘。爹爹你放心，回頭我就再去跟那蘇漸找回場子！」

不過今天長街之事，給他再次提了個醒：在此亂世，有一身高強的本事非常重要！

說到這裏，曹老闆轉過身，看著窗外黑夜中京華城的點點燈火，手捋鬍鬚，冷冷說道：和_圖_書「此事你不必管了，為父自會找人安排。哼，一個小小的錫徽衛罷了！」

「對對對！」屠夫一敲剔肉刀，叫道，「我趕緊叫我家那大侄子，還是去報考靈鷲學院吧！」

誰知道這位在長街上被人調戲追逐、狼狽不堪的女子，在學院里碰到時，竟是一副肅穆莊嚴的仙子模樣。蘇漸幾次和她擦肩而過，秋映萱最多對他點頭微微一笑，表示認識。

「得了吧！」旁邊人嗤之以鼻，「就你家這殺豬的，去人家學院的廚房應聘還差不多。」

長街邊，這類不靠譜的議論此起彼伏。

這一天傍晚，蘇漸從靈鷲山上下來，踏著斜陽，往西邊的京華城趕。

對他們父子倆的密謀，蘇漸毫無察覺。

一聽這話，本似霜打茄子似的曹良，頓時那股子邪勁兒又上來了！

「那倒不用。」曹德景卻是擺擺手，冷靜說道，「良兒啊，畢竟你還是屠龍學院的學生。總在外面惹事，恐惹學院的教習不快。」

「這hetubook.com.com算什麼啊？」看著路人一般遠去的秋映萱，蘇漸在心中哀號，覺得再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混賬！」曹德景吼道，「發生這種事，我曹家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我還覺得自己眼花呢！」提著剔肉刀，屠夫看著被家丁攙著狼狽而去的曹良背影，也是不可思議道，「明明曹二少爺佔上風，怎麼就被蘇漸踩在腳底下？」

離開時，蘇漸所到之處，以前久說不聽、佔道經營的刁鑽小販們，此刻卻是一個個忙不迭地往後收攤子，還帶著一臉雷同的諂媚笑容。

「你剛才說什麼？問我敢不敢踩你？笑話！」蘇漸仗劍一聲冷笑，「曹良，你不過是個酒肆飯莊後生子，我蘇漸堂堂玄武衛，踩別人不行，踩你，一踩一個準！」

遠的不說，什麼拯救夢中女神，那還太遙遠；就拿近的來說，隨便巡個破街，也能碰上要人命的惡霸。

「啊？」曹良驚訝地看著父親。

見得如此，一向氣焰囂https://www.hetubook.com.com張慣了的曹良，在心中狂吼：「這事沒完！」

「我曹家人，也算富甲一方，何時受過這等氣？」曹德景吼得泡沫星子直飛，「還是個黑衣衛最低級的黑狗！你這一失手，傳遍街坊四鄰，讓爹爹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是這樣嗎？」周圍人聽了這解釋，覺得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難道，我的女人緣，只剩下夢中那個虛無縹緲的女神嗎？」心中哀嘆之時，那唐求還正在他身邊，看著翩翩走過的美貌女學生，流著口水，面容一如既往的猥瑣。

「父親教訓得是，孩兒不該去街頭惹事。」曹良灰頭土臉，不敢還嘴。

別人也許不知道，曹良太了解他這個父親了。能在錯綜複雜的京華城中，把酒樓做得那麼大，怎麼會沒點黑白兩道的關係？

「這你們就不懂了！」旁邊一鴨販子湊過來，神秘說道，「我眼光最准，分明看到蘇漸在二少爺肋下一掏！」

再次堅定信念之餘，蘇漸還存些少年的和-圖-書幻想。他想，今天畢竟幫了學院的師姐解了圍，算得上英雄救美；這樣的話，秋映萱秋師姐總會報答他一下吧？

沒想到蘇漸才踏入山路沒多久，卻只覺得腦後撲來一道急促風聲！

見友如此，蘇漸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作為半大的少年，存這樣美好的浪漫的幻想，非常正常。但很可惜，現實往往和想象差別很大。接下來幾天里，在學院中，蘇漸倒也碰上了秋映萱。

當蘇漸的挺拔身影從街角消失，那些路邊的小商販們想想剛才發生的事，都吃驚得合不攏嘴。

從靈鷲山到京華城，本有一條寬敞大道，不過卻有些繞遠。蘇漸貪著近路，中途便拐上一條偏僻的山間小路。

對這些人來說，剛才長街上這場風波，只不過是能消遣兩三日的談資，過幾天也就淡下去了。只是，後續的這些話，聽在富華酒樓曹家人的耳朵里，可完全不是這樣的感覺。

「這還不明顯嗎？」鴨販子鄙夷地看著他二人道，「定是曹二少爺怕癢，這才泄了勁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