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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大清早的誰找我？難道是昨天預訂下豬肉的張屠夫？看身形沒這麼瘦啊。」

曹福遲疑了一下，又要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不過眼角一瞥之際，卻發現好像不遠處的街角，站著個人影。

「爹，幹嘛問這個？」失魂落魄的曹良，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時夜漸深沉，暮色四合，那根救命稻草「雷冰梵」已經走遠，身影在暮霧中漸如龍蛇無跡。看著身邊這兩具屍體，蘇漸忽然打了個寒戰。

不過，這隻是他的本能反應；經歷了寂滅林的屍山血海，對於眼前這場面，他心中倒不會真正害怕。

此時天剛蒙蒙亮，老頭兒眼神也不好，只來得及看得見是個人影，好像還朝他這邊招了招手。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曹老頭兒低頭一看，卻見有兩個大麻袋正躺在門口的地上，也不知裝了什麼，鼓鼓囊囊的。

而曹良雖然走讀，平時也不住在酒樓里，但今天很特別，便也跟父親住一起，想看看結ｍ•ｈｅtｕｂoｏk.com•com果。於是夥計們這麼一折騰，也把這爺兒倆第一時間給驚動了。

老頭兒嘀咕著，揉了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一點，卻發現剛才有人影兒的街角那裡，竟是空蕩蕩的，不用說人影，就連個鬼影也沒有。

「待我看看豬兒肥不肥……」老頭兒探頭往麻袋裡面一看——這一看可不要緊，饒他是上年紀的老頭兒，也猛然一嗓子響亮無比地慘叫：「媽呀！」轉眼他就一把癱倒在地上！

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大門打開后，卻發現門外連個人影也沒有。

吆喝夥計把兩隻麻袋拖進來后，曹老闆還不忘朝遠處三三兩兩被驚動的街坊領居賠笑道：「是兩口豬，昨天剛訂的，夥計沒想到這麼早送到，故此驚慌，故此驚慌……」

「救命啊，救命啊……」曹福一邊爬，一邊喊救命。

第二天一大早，正值黎明之時，夜色還未完全褪去。東邊天上，剛露出一抹亮色m.hetubook.com.com，隱約顯露京華城富華酒樓的輪廓。

老頭兒腿腳勤快，起來洗漱后見時辰實在太早，天色連蒙蒙亮都沒有，便在大堂中開始洒水掃地。只是剛剛掃了兩笤帚，曹老頭兒卻聽得好像大門被敲了兩下。

「別吵吵了！」還是曹大老闆第一個反應過來，斷喝一聲，「趕緊拖進來拖進來！」

當夥計們三三兩兩跑過去時，後院的酒樓老闆曹德景也被驚動了。

作為開酒樓的，縱然要等到日上三竿正式迎客，但這時候負責採買食材的夥計，也差不多該出門了。

不過，當這對氣焰十足的爺兒倆，一看見門口麻袋裡裝的是什麼的時候，立即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公鴨，無論叫聲多麼聒噪嘈雜，也立刻跟斷了線似的，啞口無言。

這一下可把店裡的夥計都驚動了！

「這！」當曹德景仔細檢查了兩位好漢的傷口，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是這麻袋差點絆我一跤。」見https://m.hetubook.com.com是兩隻大口袋，曹福也不以為意。

當夥計們把口袋拖進後院后，曹德景父子立即驅散了眾人，整個後院很快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聽完他敘述完，曹德景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兒子沉聲道：「就這樣？」

「少廢話，」曹老闆毫不客氣地道，「昨天你和那蘇漸怎麼爭鬥的，快給我細細道來！」

不用說，把富華樓上下驚成這樣的，自是口袋中裝的那兩個殺手屍體了。

不過畢竟是老人家，閱歷豐富，剛才的事情曹福總覺得有些奇怪。有些放心不下，他便抬腿邁過門檻，想朝那邊街角走走，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剛開始曹福還以為是自己人老耳朵幻聽，沒想到過了一小會兒，大門那兒又「咄咄」響了兩聲。

本來曹大老闆就心懷鬼胎，一直等著那兩位道上的朋友回信。這一夜沒等到，雖然不至於讓他覺得出了什麼岔子，但這一宿睡得也不太踏實，因此這個時辰雖然早，hetubook.com.com他也起來了。

又呆了小半晌之後，曹福好似猛然清醒一般，也站不起來了，就在地上扭過身，手腳並用，朝大門裡面艱難地爬去。

這次曹福確認沒聽錯，忙往門口走去，卸下了門栓，打開了門。

「對啊，嚷什麼嚷嚷什麼嚷？」曹良咋咋呼呼地跟在曹老闆後面叫道，「平時我爹怎麼教你們的？一個個跟沒頭蒼蠅似的！」

「真是見了鬼了。」曹福搖了搖頭，口齒不清地嘟囔道，「不行了，人老了，這眼睛也不好使了。」

暮色里，他沉默了一會兒，便俯下身，在兩具冰冷的屍體耳邊輕聲說道：「想殺我？可惡。這事還沒完，我還要勞駕兩位，借你們一用。」

老頭兒嘴裏嘟囔著，先入為主地以為麻袋裡裝的是肥豬，便不以為意地伸手去解袋口的麻繩。

良久之後，他忽然想起什麼，便一轉臉，看著地上這兩具屍體。

人老手抖，曹福哆哆嗦嗦老半天，才終於把袋口麻繩解開。

「這……」望著蒼茫暮色中和圖書漸漸變淡的身影，蘇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富華酒樓負責採買的夥計，是曹家最信得過的老家丁曹福。曹福已經五十歲出頭，本來就人老覺少，這一天早上也起來得格外的早。

「什麼事？鎮定鎮定，一個個慌慌張張的！」曹大老闆剛出現在前院時，還顯得比較氣定神閑，中氣十足地喝斥亂糟糟奔走的夥計們。

「難道剛才真是張屠夫？」他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可是不記得曾跟他定過兩口大豬啊……」

「曹良！」他忽然轉過臉來，朝旁邊兒子斷喝道，「你昨天跟那黑衣衛對敵，究竟是怎麼落敗的？」

特別是這曹良，看清袋中之物后，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子就沒了。

只不過才走了沒兩步，只聽他「哎呀」一聲叫，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身子往旁邊一歪。要不是他反應還算迅速，百忙中扶住了門框，這回可真會被絆倒了。

「好吧。」雖然不明用意，曹良還是一五一十把昨天跟蘇漸怎麼對敵、怎麼先贏後輸的事情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