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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歌行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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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皇子煞星

第216章 皇子煞星

「雷兄,」蘇漸慨然說道,「哪一天,若有事,只要咱兄弟幫得著,一定記得告訴我們一聲!」
「本來他們也想讓我變成二弟現在這樣——但很抱歉,我雷冰梵已睜開了眼!他們憑什麼要遮住我的眼?就算蒼天要我如此也不行!」
將近離別,他看了看蘇漸,又看看亞颯、唐求、洛雪穹,想起這三年來種種的往事,便覺得還未離別,便已開始懷念。
「唐求,」蘇漸道,「太子之位,代表的可不僅僅是權位。」
等送走雷冰梵,蘇漸回城途中,並不發一言。直到快到京華東城門前,他才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有方士說雷冰梵『命犯煞星』,這事情,很嚴重!」
「是。」
「呃!」蘇漸頓時一驚。
「是國中有事?」蘇漸試著猜道。
「是。」雷冰梵道。
「冰梵,真的這麼著急回去嗎?」到了此時,他還在做著最後挽留的努力。
心中如此轉念,此時若換得是蘇漸,和_圖_書定然放聲大笑,然後慨然相謝;但此時雷冰梵卻半晌沉吟,萬語千言,最後只化作躬身一禮。
聽得此言,蘇漸若有所思,亞颯和洛雪穹也繼續沉默。
他看了看眼前這幾位好友,又看看林外遠處長亭中那幾個隨從。
對他此言,亞颯等人也紛紛附和,就連洛雪穹也點頭示意,表示完全贊同蘇漸。
「有!」出乎意料,雷冰梵斬釘截鐵道,「這個皇位,我是一定要的!但你們一定要記得,我雷某絕非眷戀權位之人!」
出奇的是,這時候雷冰梵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
他不顧外面驕陽如火,便跨出長亭,走進那驛路煙塵中。
見他們來了,一直古井無波的天雪皇子,也頓時動容。
此時此際,離愁自然難免,但這時充斥蘇漸等人胸懷的,卻是雷冰梵剛才那一番話。他們知道,天雪皇子此番回去,不知還要面對多少的冰刀霜劍、腥風血雨。
所以和_圖_書這一刻,他發現相比皇族朝臣的爾虞我詐,自己和小夥伴們之間的情誼,正顯得無比的真摯純潔。
不用說,跟在蘇漸後面騎馬而來的,正是亞颯、唐求、洛雪穹。
「麻煩嗎?」蘇漸沒有追問原委,而只是問得如此直接。
「本來我意尚在兩可;但一年多前,竟然有位雲遊方士,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竟跟父皇說,我雷冰梵『命犯天煞孤星』!」
「是。」雷冰梵的回答依舊還是那樣簡潔。
天雪國的隨從,很快為皇子牽來了坐騎。上馬前,雷冰梵又轉過身來,長身玉立,朝這邊深深地躬身一揖,行了一個最隆重的禮。
其實不僅是他想到這個,其他幾人在那晚迷霧谷東方的原野上,也都聽到華夏皇帝李翊那番話;於是大家全都把擔心的目光,聚在了雷冰梵的臉上。
「我?賢嗎?」雷冰梵冷笑一聲,「那只是你這樣認為。在那幫老臣子眼裡,我只不過是個不近人情的赳赳和-圖-書武夫,哪像我家二弟飽讀詩書、禮賢下士?」
這時候,倒是心直口快的唐求嚷了起來:「雷皇子啊,你這說得可自相矛盾了;既然不戀權位,那太子之位還爭個什麼勁?」
柳蔭里、蟬鳴中,蘇漸的表情,難以避免的憂傷。
「我雷冰梵對天發誓,我對二弟絕無偏見,自幼愛護有加。」
沉默了片刻,他才凝視雷冰梵雙眼,誠懇地問道:「雷兄,其實以我對你的了解,難道你對這個太子之位,真的有這麼熱切嗎?」
天雪皇子雷冰梵,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平靜的表面下,他心中早已如同水沸。
遲楞了這麼片刻,他才點點頭道:「是,有點麻煩。」
很快他們這群老同學,彷彿心有靈犀,一起來到附近的一片柳樹林。
於是他們這離別的一禮,不僅行得莊重嚴肅,內心更帶了幾分壯烈和悲涼。
「天下無有不散的筵席,但雷某與諸位之情誼,當永銘五內。」
蘇漸和*圖*書幾人注目良久,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離去。
「是皇位的問題?」這時亞颯也小心地問道。
但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這……」聽到這話,蘇漸有些無語。
不過這時雷冰梵卻忽然憤慨道:「對!所以這皇位,我要定了!」
京華東郊的原野,七月的草木格外蔥蘢,遠近望去宛如綠煙。
正是: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
「但正是太了解他了,才知他若登位,定然蕭規曹隨,甚至在奸佞環伺之下,比父皇現下局勢,變本加厲。」
本來雷冰梵神色如常,但聽到蘇漸這個問題時,卻有些動容。
蘇漸等人也遙遙躬身回禮。此刻這十里長亭內外,氣氛既古雅、又傷感。
對於雷冰梵,他再了解不過,知道這位沉默寡言的冷麵皇子,從他嘴裏如果說出「有點麻煩」來,那就一定是有天大的麻煩!
此後他便點頭示意,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見他離開長亭,他那些隨從www.hetubook.com.com還想跟隨,但雷冰梵回身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跟隨。
「真想不通啊,」蘇漸一臉迷惑道,「依我淺見,古往今來,立太子不都是『立長』或『立賢』嗎?你我三年相處,絕知雷兄是極賢明的,那無論立長還是立賢,你都沒問題啊。」
楊柳林里,夏日的鳴蟬叫得聲嘶力竭,好似從不知疲憊。
見得如此,雷冰梵十分感動。他深知,在這樣的大事面前,還能說出這樣話來,意味著已經下了怎樣的決心。
此後雷冰梵上馬而去,漸漸消失在草木煙塵里。
天雪皇子,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在自己好友面前袒露心聲,還這般慷慨激昂;剛開始時蘇漸幾人十分驚奇,但很快便報以理解的眼神。
故人獨行滄海去,臨歧揮淚共牽衣。
蘇漸四人的目光,一路追隨他到長亭。
「那是什麼意思?」唐求還沒怎麼反應過來。
這就是天雪皇子雷冰梵,在他二十歲這一年,與幾個過命的好友離別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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