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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雪晶族，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到最後，我們甚至可以用冰雪之力，製造世間一切宏大、精微的東西，在我記憶中最後達到的程度，能窺探到萬物起源的奧秘，已經接近造物主！」

「我族時代的整個神州大陸上，矗立無數嘆為觀止的建築，流行無數無與倫比的藝術，湧現無數精妙絕倫的靈器。」

他甚至有暇去旁邊書架上翻了翻書，這才轉過臉來，看著女兒道：「剛才，你都聽到了？」

「就因為聽出是你，我二人才示意無妨，繼續對答。」萬山飛寒注目長女說道，「怎麼樣？剛才那番話，聽了有何感想？」

「您是說、是說……」這一刻，洛雪穹似乎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一日，無邊的碧色魔火蔓延大地，摧毀了晶靈族苦心經營的一切！」

「沒錯。」萬山飛寒卻是看著她，沉聲說道，「今日此事告訴你，已無妨。我的年紀，已有四千多歲！」

她m.hetubook.com.com想起，就在白天，她帶蘇漸去聖女閣參觀時，少年還說，為什麼歷代聖女長得如此相像——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原因了：如果聖女是門主新娶的女子，那還真可能讓蘇漸說對了，確實是因為門主口味如此——畢竟，這數千年來，靈山聖門，其實只有一個門主啊！

但她的心絕對不安靜，「心潮澎湃」，這詞簡直就是專為描述她此時心理而設。

雖然她現在還沒想得十分明白，但天生的女子直覺告訴自己，爹爹活了數千年這種前所未聞之事，一定會觸及某些倫常方面的悖亂！

「你說得沒錯。」萬山飛寒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確切說，別的晶靈族不知道，我們雪晶族，只剩下我一個活人了。」

「不錯，我靈山聖門一脈，正是雪晶族後裔。五六千年前，正是我晶靈族統治神州之時。那時因晶靈族善於操控晶氣形態的星空之力，曾創造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無比輝煌的文明。」

「哈哈！」萬山飛寒見狀仰天大笑，「穹兒啊，從來以為你心如冰雪、性情冷硬，沒想到這麼膽小！怎麼？把爹爹想成了老妖怪？害怕了？」

「正是吃了這樣世間罕見的奇珍異草，我才得以苟活。我不僅醫治好惡魔火傷，還得以固本存神，保命延年。再加上後來尋找到的各種奇術秘方，我才活到了今天。」

「唔……好，」見他捧出一盒上等的水晶石，蟠澤的語氣變得略微柔和，點點頭道，「萬山啊，我也不是貪圖你這點東西，實在是可憐你們雪晶族的悲慘命運。不管怎樣，狂禪大人納妾這件事，你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啊？」洛雪穹驚呼出聲，本能地就想往外逃。

這也就是洛雪穹熟諳風靈法術了，不僅輕身，還能靜音，這才能在屋中兩個曠世高手的對答中，始終保持絕對安靜。

一想到這個，洛雪穹忍不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m住遍體生寒。

「對……對不起。」洛雪穹低下頭，輕輕地道了聲歉。

「可惜後來，不知是不是我們晶靈族走得太遠，觸動了『物極必反』的天道規條。終有一日，惡魔國度的魔族大軍，從世界邊緣的混亂界域、湮滅地帶殺出，鋪天蓋地而來。」

聽到這裏，洛雪穹忽然心中一動。

「不敢不敢！」萬山飛寒一聽，忙不迭地急急說道，「多謝龍使大人體諒，要不是事關雪晶族的繁衍振興，我哪敢藏私？大人，這裡有些水晶石，不成敬意，還望您收下！」

「那怎麼……」洛雪穹一臉迷茫。

門裡兩人達成一致，門外之人，心卻砰砰砰地猛跳個不停！

「放肆！」萬山飛寒臉色驀然一沉，「穹兒，你疑問可以，可你這說話語氣是何態度？真把爹爹當成外面那些俗人了？」

「我不是老妖怪。」萬山飛寒笑聲一歇，冷聲道，「四千年前，當末日來臨，惡魔的碧色火焰掃蕩一切，我這ｍ•ｈetubｏok•cｏｍ•ｃoｍ個雪晶族的小少年，卻被惡魔之火融化的雪山洪水，衝到了一處冰雪山谷。」

前所未有的上古秘辛，從萬山飛寒的口中娓娓道來，配合著書房中搖曳動蕩的燭光，只聽得洛雪穹心驚膽戰、目眩神迷。

「你有這些疑問，很正常。」見她道歉，萬山飛寒放緩了神色說道，「以前，為了你能專心修鍊，這些雜事秘聞並沒有跟你說。現在，也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而如果是門主之女當了聖女，那就更好解釋，因為她們肯定都和萬山飛寒相像嘛。

「你啊，」萬山飛寒笑道，「還以為自己輕身術管用？我和蟠澤大人都聽到你在外面了。」

「啊？」洛雪穹霎時愣住了。

「你來了？」對她闖入，萬山飛寒好似毫不驚訝。

「什麼？只剩下你一個！」洛雪穹咀嚼著父親這句話，忽然間不寒而慄。

當蟠澤走出書房，隱在一邊的洛雪穹，目送他走遠，便立即收了輕身術，徑直闖進了屋裡。

「爹爹和-圖-書！」洛雪穹帶著怨氣地叫了一聲。

「感想沒有，問題一大堆。」洛雪穹急切說道，「爹爹，你快告訴我，我們真是雪晶族？為什麼你要跟龍族勾結？他們可是這片大陸的侵略者！還有，為什麼要把妹妹送給龍族做妾？您知道妹妹的性子，外柔內剛，性子很倔，又很痛恨龍族，你這分明是要害她啊！」

「可嘆我族空有璀璨輝煌的文明、看似強大的戰力，卻在兇悍悖亂的魔族大軍面前，頃刻化為齏粉飛灰。」

「本來，我已受惡魔之火腐蝕，必死無疑，但沒想到在那裡，我僥倖得到一株『紫髓玉芝』。」

不過當聽到這裏，她心中一動，脫口問道：「爹爹，孩兒不是聽說，四千多年前，晶靈族不是已經整個滅絕，一個都不剩了嗎？那我們怎麼……」

「可以說，那時候我晶靈族創造的榮光，幾乎要蓋過失落的太初諸神時代。」

「不、不是的……我、我……」洛雪穹想辯解，卻只是口角囁嚅，一句完整的話兒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