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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隻是旅途中偶然說起的一個賭約，蘇漸只是拿來解解悶而已。只是，當他倆走近敦煌城西門洞邊，蘇漸眼尖，立即覺得有點奇怪起來。

「我覺得也不可能。」蘇漸也不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對了，你有沒有什麼孿生姐妹在世間？」

很快蘇漸走到通緝告示那邊，根本不用湊到近前，只是抬頭掃了幾眼，便又不動聲色地轉身走回來。

「我？不可能！」滄雪立即挺起胸脯，傲然說道，「我們聖龍帝國，政法昌明，絕不可能發生這般荒唐之事，如果有龍族被定罪，那他一定就是有罪了！」

「你是龍族人啊，」蘇漸道，「現在也不是吵嘴的時候，你聽我的，別忘了我可是華夏最精銳的玄武衛，這種事我最懂行了。這樣吧，你先呆在那邊棚巷的陰影里，我不叫你過來，你千萬別過來。」

本來按蘇漸的走法，肯定溜邊兒走，根本不敢靠近大城，但現在跟著滄雪，這hｔtps://ｍ•heｔuｂｏｏk.cｏm.cｏｍ冰龍巫女卻滿口打包票，說只要跟著她，完全沒問題。

「啊？」滄雪吃了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是嗎？」滄雪回過頭朝他指示的方向看去。

「你！」滄雪聞言氣道，「你真是個榆木腦袋！這是『愚忠』，你懂嗎？」

「好啊！」滄雪不以為然道，「根本不用想，一定不會錯的。不過既然你是榆木腦袋，那就去看看吧，今天一定要讓你心服口服！」

「那就怪了。」蘇漸又瞅了瞅那邊幾眼，最後看著滄雪道，「你可別怪我烏鴉嘴，真的很像你。」

當終於要親眼見到故國之城，這種感受變得格外地強烈。

「怎麼樣？」還沒等他走近，滄雪便忍不住上前問道。

「什麼我這種人？」滄雪大為不滿道，「蘇漸，你給我說清楚，我是哪種人啦？」

雖然從小並不能見到，但自幼耳濡目染，蘇漸看了那麼多懷想和*圖*書故國風物的詩詞篇章，便對都對神州故土的城池充滿了懷念與傷感。

「快走！」蘇漸低低說出這兩個字，便停也不停，徑直往西邊荒野中快步走去。

滄雪此時也依言閃到一邊，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目視著少年往城門邊去。一邊看時，她在心裏想道：「蘇漸，若是你想藉機逃，就打錯了主意！」

魔語海淵的精確位置，蘇漸並不特別清楚，所以弄明白滄雪也奔那兒去時，蘇漸便老老實實地跟著她走。

「這傢伙，真鬼。」滄雪見狀，在心裏評價。

「你先等等。」大概離著通緝告示還有二十來步的時候，蘇漸忽然停了下來，扯了扯少女的衣袖。

「怎麼了？」滄雪也停下來，轉身奇怪地看著他。

看到他情緒不高，滄雪哪還不知道為何？但以她的身份和立場，這時候不僅不可能勸慰，反而忍不住流露出勝利者的傲慢與快慰。

「我懂啊。」蘇漸淡然一笑，「愚就愚吧。人httｐs://ｍ.hetubｏｏk•cｏｍ•cｏm生在世，總有些事情，要傻一些。滄雪，我覺得，換了你，也一定會這麼選擇的。」

「等哪天聖龍帝國再打過去時，我一定幫你抓住奸臣仇人，讓你手刃報仇。」

「不可能。」面對她的好意，蘇漸卻搖了搖頭，執拗地說道，「你不知道，我蘇漸什麼都可以變通，唯獨這個不可變通。」

「這就對了。」蘇漸點點頭，轉身就朝城門洞那邊去了。

「咦？」這一看，還真讓她吃了一驚。

對蘇漸這樣的人族來說，最感傷的時刻，莫過於看到被異族佔領下的故國城池。

「怎麼可能！沒有。」滄雪斬釘截鐵道。

「我不信！」滄雪惱道，「不行，我要過去看看。」話還沒說完她就要往那邊走。

陽關過後，再往東北數十里，便到了敦煌城。

遙望雄偉的城關，滄雪想起了蘇漸路過陽關時的傷感，便忍不住道：「蘇漸，你有什麼好難過的？現在你們華夏國已經不要和_圖_書你了，就安安心心地跟我走吧。」

「怎麼回事？」她低聲叫道，「怎麼那畫兒很像我？不可能啊！」

「喏，你看那邊，」蘇漸努努嘴，示意滄雪看那些龍族特色的牛皮告示道，「你看，左邊那張，你難道不覺得，通緝之人的樣貌很像你？」

於是這一日下午，蘇漸便跟在滄雪後面，朝東北方向的雷龍國大城敦煌而去。

在他走過去的途中，他從街邊順手撿了一頂破舊的笠帽，戴在頭上掩飾行跡。

敦煌城，本是華夏古國的西北邊城，但這時卻已經屬於雷龍國，成了聖龍帝國的內陸城池。

還沒等走近敦煌，蘇漸路過它西南方的陽關舊址時，情緒已變得黯然。

而蘇漸見到陽關時，正是夕陽西下，大漠蒼涼，此時再回想起當年的名句，「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心情就變得更加的傷感。

「我不信。」蘇漸撇著嘴道，「你們從海外而來，侵佔神州，哪是講理之人？對了你看——」和-圖-書他手一指道，「你看前面城牆邊，貼著幾張畫影圖形，我們過去看看吧，看看有沒有被冤枉的人。」

陽關，華夏強極一時的西北關隘，今日已成了風沙掩埋下的斷壁殘垣。

此時紅日西斜，暮色降臨，蘇漸在夕陽的餘暉中朝城門口走去，修長的身形在地上拖了細長的暗影。

曾傳遞了多少緊急軍情的烽火台，此時已坍塌成破碎的黃土堆，千百年流傳的豐功偉績，也早已風化成一捧捧流沙。

「別急！」蘇漸將她一把扯住，「你先別著急過去，我先過去看看吧。」

「有必要嗎？」滄雪奇怪地看著他，「肯定不可能是抓我的。」

「你不是說奸臣誣陷你叛國嗎？那好，那你就快意恩仇，索性做實，以後跟著本龍女，當我的助手。」

「好吧。」滄雪不太情願地說道，「就聽你一回，看你搞什麼鬼。」

「怎麼不可能？」蘇漸抬杠道，「一個月前我也是這麼想的。怎麼樣？我現在還不是跟你這種人在一塊兒。」